第30章是福？是禍
二零零六年六月二十八號，這對於那些扎堆兒準備闖進nba這個圈子的新秀來說，是個決定他們成敗的日子。
很多人打了這麼多年的籃球，也就是為了這一天，闖過去就萬事大吉，闖不過去，就只能灰溜溜的遠離這個籃球水平最高的聯盟。
六十個名額，卻要承載幾百人的熱切期望，這就是nba的魅力所在。
哪怕知道這是要在千軍萬馬叢中殺過獨木橋，也讓人趨之若鶩。
選秀日，也是很多人決定自己未來的時刻，估計沒人會感覺輕鬆。
不光是新秀們都心懷忐忑，很多球隊的經理現在也是抱著這樣的心情。
選秀就像是一場不知道輸贏的賭博，這是nba的一句名言。
因為沒人知道你選上的那個傢伙是不是真的能打出來，反正每年在新秀上栽跟頭的球隊經理也不是一個兩個，總會有人被當成白癡。
至於那些運氣好的，也不過就是這一年而已，想要連續幾年挑選到合適的球員，基本上比買中**彩還要難。
當球隊們著手試訓、面試、評估新秀們的時候，大多數人都只能作為局外人作壁上觀。而且，牛叉的新人年年有，可傻缺也少不了。
就像開拓者，從放棄喬丹開始，他們就好像是被選秀的魔咒侵蝕了，完全成選秀大會上的一盞明燈。
他們一旦看好誰，那悲催的傢伙指定就糟了，不是傷病，就是場外糾紛不斷。
反正只要落到開拓者的手裡，下場一般都很悲劇，除非你能及時離開。
否則大部分都會淪喪在開拓者的大漩渦裡，由此可見，選秀就是賭博。
球隊在賭，球員也在賭，只是每年都有幸運兒，每年也都會悲催的人。
跟大多數在場新秀現在忐忑的心情不同，陳鋒此刻真的是連一點兒緊張的自覺性都沒有。
這是典型的死豬不怕開水燙，就算是奧爾巴赫在最後關頭放棄，陳鋒也無所謂。
第一輪與己無關，第二輪還不知道會是第幾個，萬一波士頓那邊放鴿子，陳鋒這趟紐約之行，大不了就成選秀大會一日游。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還能壞到哪兒去？就算選不上，又不會死人。
帶著這樣的心情，陳鋒可能是整個選秀大會上最放鬆的人。
而那些記者，球隊經理，聯盟官員，每個人都顯得忙忙碌碌。
只有陳鋒好像一切都事不關己，安靜的坐在會場的角落裡。
「那小子好像對任何場面都不會感覺緊張，他竟然還有心情去翻看今天的報紙，看看他身邊的那些小子，哪個不是緊張的要命，真不知道這傢伙的神經到底是用什麼材料合成的。」
雖然陳鋒只是眾多新秀中的一員，沒有太多的媒體去關注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子。
但就在幾天前的那個下午，就在球隊的籃球館中，陳鋒那生猛的表現，始終清晰的鐫刻在道格·裡弗斯的腦子裡。
所以到了現場後，裡弗斯第一眼就盯上了陳鋒，目光也如影隨行。
「你想知道？很簡單，今天之後，這小子就歸你管了，到時候記得告訴我結果。如果需要**解剖，我認識一個不錯的外科醫生。」
丹尼·安吉顯然也記得那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只是跟裡弗斯此刻的心情比起來，安吉的情緒明顯更複雜一些。
他不否認陳鋒的能力確實很強悍，那天的比賽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同樣，他也不否認自己對這個野小子沒什麼好感。
就算是奧爾巴赫出面，安吉心裡也始終有個疙瘩。
畢竟那個下午，就是這個光頭的野小子，讓安吉在幾十號人面前表現得很像個蠢貨，自從當了球隊的經歷，他還沒這麼憋屈過。
雖然安吉沒辦法逆轉奧爾巴赫的決定，但他心裡那種不爽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
所以無論什麼時間談論起陳鋒，安吉的話語之間都包含著一種怨氣。
「算了丹尼，別因為一點兒小事兒就否定那小子的能力，你要知道頭兒已經多少年沒問過選秀的事情了，自從八六年那件事之後，他從來不去碰選秀，二十年了，頭兒可不是那麼輕易就會破例的。」
裡弗斯還是選擇性的忽視了安吉語氣中的情緒問題，他很聰明的把話題引開了，其實他也清楚，陳鋒當時確實是當眾掃了安吉的面子。
「但願那小子不會成為另外一個拜倫·比亞斯，我真擔心他在街頭混的時間太長了，也沾染過什麼不良的嗜好，你要知道，在紐約的街頭，想找點兒大麻或者其他的刺激性藥品，簡直比找口香糖都方便。」
安吉知道自己的搭檔為了揭過那一段不愉快的對峙，但他還是固執的認為陳鋒不見得會成為球隊需要的人。
「據說教那小子打籃球的那個叫哈蒙德的傢伙，當初就是因為毒品的問題，進了兩次監獄，如果我們選中他，那些嗅覺靈敏的記者肯定會八卦一下這些東西，到時候，那些新聞會傳成什麼樣子，只有鬼才知道，我真不明白頭兒為什麼會看上他，難道就因為那場單挑嗎？」
安吉一邊整理著球隊要挑選球員的資料，一邊不停的嘮叨，好像他對幾天前辦公室裡奧爾巴赫的那些決定，一直有著不小的疑慮。
「知道頭兒是怎麼評價現在我們的那支球隊嗎？」裡弗斯反問道。
安吉做了一個請繼續的手勢，反正他也知道，奧爾巴赫肯定不會表揚他們，那天晚上的一頓臭罵已經早就已經表明了老頭兒的態度。
「一支沒有靈魂的球隊。」
「頭兒說，我們早就已經輸的一無所有了，當初八連冠的精神早沒了，從伯德他們退役之後，我們就像是垮掉的雙子樓，只剩下一堆瓦礫。」
裡弗斯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表情顯得有點尷尬，畢竟現在他才是球隊的主教練，被人這麼詬病，多少有點沒面子。
「別瞞我，丹尼，其實頭兒需要我們做出改變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也知道這是因為什麼，如果這賽季我們還在繼續為季後賽掙扎，保羅一定會選擇離開的，對嗎？」
當裡弗斯說出這幾句話之後，安吉也停止了嘮叨，因為他們都清楚自己的球隊現在是個什麼樣的狀態。
而且裡弗斯說的確實是實情，凱爾特人早就已經不是當初八連冠的那支王者之師，上賽季更是只拿到三十三勝四十九負的尷尬戰績。
連球隊的核心主力保羅·皮爾斯都在續約問題上出現了遲疑的態度，甚至有傳聞說，如果這個賽季凱爾特人隊的成績沒起色，皮爾斯會選擇在明年夏天換個球隊效力。
連年征戰沒有結果，甚至一年比一年差，這樣的成績，估計很難留得住球隊的招牌。
安吉也算得上是兢兢業業的那種人，但一支王者球隊的隕落，總歸不是簡單的人員更迭。
就算是奧爾巴赫，也需要時間去梳理每一個問題，但紅衣主教已經老了，他不可能在為凱爾特人扛起大旗。
壓在裡弗斯和安吉身上的擔子確實很重，甚至讓他們有點窒息感。
關於皮爾斯要走的消息現在只不過是謠傳，但並不見得是空穴來風。
雖然這一切現在都沒有得到驗證，但安吉和裡弗斯心裡都清楚，如果繼續這麼糟糕的過一個賽季，那麼等待他們的結果就是下課。
可能憑他們的能力在nba找份工作不難，但凱爾特人畢竟和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誰也不願意從這裡灰溜溜的走掉。
當想到這些的時候，裡弗斯和安吉都顯得有點兒沉默，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丹尼，頭兒需要球隊有一種衝勁兒，而那小子的身上，就有這麼一股子衝勁兒，就像他和艾爾打的那場比賽一樣，你能想像得到，他的第一次進攻就打的那麼堅決嗎？不光是艾爾想不到，你我也都一樣。」
「估計頭兒就是看中了他這點，而且別忘了，頭兒的承諾可是在第二輪選中他，那可是非保障性的合同，一旦感覺他不適合，可以裁掉，別看頭兒殺上門去找傑裡談條件，他可沒老糊塗，你什麼時候見頭兒會做過賠本的買賣？他不死命的佔別人便宜已經是很仁慈的做法了。」
裡弗斯對於奧爾巴赫的推崇從來沒改變過，就像他此刻滔滔不絕的談論一樣。
雖然選擇一個街頭來的野小子，看起來好像是在冒險，但這絕對是一次收益大過損失的賭博。
安吉是不爽陳鋒的性格和行事方法，但他和裡弗斯一樣，都相信奧爾巴赫那老爺子看人的準確度。
一個能調教出來兩位數名人堂球員的人，會沒點兒真本事？
陳鋒不知道就在這樣的場合，還有人在討論自己。
對他來說，這紛紛擾擾的會場裡，正在上演的天堂與地獄交匯的戲碼。
成功者，意氣風發，好像已經準備好進入nba大展拳腳。
失敗者，垂頭喪氣，好像世界末日已經來臨。
nba這扇大門敞開的時候，是福是禍，對每個人而言，都是未知數。
對陳鋒亦是如此，是生猛的闖出一片天地還是灰溜溜的敗退。
一切猶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