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人的武器,體積都較大,看著很唬人,用起來需要相當的力氣。雖然威力夠大,很多時候卻不免笨拙。東方武器以精巧見長,但如果以力敵力,絕不是西方武器的對手。
兩者各有所長,難分孰優孰劣。
教廷和光明會全來自西方,武器使用習慣自然是西式的。兩者的東方成員都繼承了這一習慣,沒有選擇別的武器,倒也正常,不能說是錯的。至少在眼下,陳默等人就讓凌滄難以應付。
凌滄感到體力漸漸耗盡,身體的傷處不時作,在陳默的思想干擾下,動作越來越遲緩。繼續都下去,只怕要命喪當場,凌滄只得暫時撤走。
但陳默及其手下把凌滄圍得死死地,根本沒有可以逃走的空隙。凌滄漸漸地有些絕望,唯一的一點安慰是鈴蘭能感受到巨大的力量波動,趕過來幫忙。
然而教師公寓那裡始終靜悄悄的,鈴蘭大概又出去逛街購物了,哪裡知道凌滄此時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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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何地方,都要講資歷,官僚主義作風嚴重的教廷亦然。即便在同一級別內部,也要按資排輩。
教廷勢力此前在華夏地區,除了凌滄之外,最高負責人是李平偉,現在換成了戴雲傑。其實羅純的資歷比戴雲傑還要高一點,只是因為前段時間私放光明會,樞機不願委以重任。
戴雲傑熟悉情況之後,正式著手安排工作。這一天早晨,他剛出門去辦事,一輛加長版林肯緩緩開了過來。
車子停下,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從上面下來,十分恭敬地問了一句:「請問,您是戴主教嗎?」
李平偉在華夏已經有些日子,知道的人多一些。自己剛到,就被人找上門來,戴雲傑立即戒備起來:「你是什麼人?」
「請您放心,我沒有惡意。」對方高舉起雙手,滿面笑容的說道:「只是我們的……會長,想和您談談。」
「會長?」
「您上車就知道了。」對方走到後面的車門,打開後恭敬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如果沒有些魄力和頭腦,戴雲傑斷然不可能取代李平偉的位子。見對方只有一個人,戴雲傑膽子更壯,大模大樣的坐了進去。
車子裡面只有一個老人,穿著一身灰色和服,正悠然的品著茶。看到戴雲傑,他緩緩伸過手去,自我介紹道:「您好,戴主教,鄙人宮本騰崎。」
「宮本騰崎?」戴雲傑覺得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這個名字,一時卻又想不起來:「您是……」
「菊水會現任會長。」
「想起來了,菊水三羽鳥之一,大御神官的最高統領。」戴雲傑冷冷一笑:「你找我有什麼事?」
「戴主教,您沒必要這樣…….」宮本騰崎看出對方不太待見自己,笑著擺了擺手:「我們菊水會與教廷素無恩怨,就算做不成朋友,至少不該是敵人。其實,就算說我們是朋友,也是未嘗不可的。不要忘記,當年教廷起天啟之戰,我們菊水會立即派出了等級最高的**忍助戰。」
「這倒是……」戴雲傑點了點頭,旋即又提出:「可我們畢竟沒有往來,你這樣貿然找上門來,有點出乎意料。」
「很抱歉,我也知道這樣未免突兀,只是……」宮本騰崎無奈地搖搖頭:「現在的情況不是很樂觀,如果我先派人拜帖,再約定時間見面……只怕就要被人橫刀介入了。」
「介入又怎麼樣?難道閣下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想對我說?」
「是不是可以見得人,是要看對什麼人而言。」頓了頓,宮本騰崎意味深長地提醒道:「閣下應該知道我們與光明會之間的過結!」
「有所耳聞。」
「那麼戴主教就不怕光明會有所行動?」
「這麼說…….」戴雲傑很聰明,馬上意識到:「你是要與我結盟?」
「沒錯。」宮本騰崎立即點了點頭:「教廷最大的對手是光明會,我們也一樣。共同的利益需求,再加上歷史上還有過合作,我們似乎沒有理由不再次團結在一起!」
一個人,或者一件事,是否能夠成功,很多時候取決於有多少盟友,更取決於有多少強大的盟友。所以聰明人不會到處樹敵,只會給自己建立更多的盟友。
教廷冊封凌滄,正是基於這個原因。菊水會雖然有點日暮西山,但終歸還是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看起來應該爭取到自己這一邊,不過事情不是這麼簡單。
菊水會的活動範圍局限於亞洲,有時也會把觸角伸到歐美,多年來名聲頗差。雖然教廷與他們沒有正面接觸,但東方聖部等幾個部門,對此早就有所瞭解。
教廷有一種天賦的神聖使命感,不太願意與名聲不好的人或組織來往。所以,兩者如果能夠合作,在當年的天啟之戰後就應該已經結盟了。
戴雲傑考慮到這些,當即搖了搖頭:「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為什麼?」
戴雲傑不想得罪宮本騰崎,把話說得很委婉:「教廷有足夠的力量對付光明會!
「恕我直言,教廷固然強大,可如果真有這個本事,只怕千年前就已經殲滅光明會。至少,在上一次天啟之戰的時候,也不用廣英雄貼,邀請世界各地的異能者共同出擊。」
「就算教廷有所不足,也不意味著一定要和你們結盟。」戴雲傑撇了撇嘴,很不自在地說道:「你們信仰的是神道教,畢竟與我們的信仰不同。」
「信仰只是一方面,華夏人有句話,我深以為然——求同存異。相信教廷也是這麼想的,否則當年不會給異教徒也英雄帖!」頓了頓,宮本騰崎一針見血的指出:「戴主教之所以拒絕,只怕是聽到了一些不利於我們菊水會的傳言!」
「沒錯,是有這個原因。」既然對方已經把話說開,戴雲傑也就毫不猶豫地承認了:「我要是沒說錯,菊水會的最高目標,是吞併整個亞洲以建立皇國政權,太平洋戰爭爆的原因之一正是你們的暗推動。至於光明會,目標是掃除一切異教徒,建立人間天國……」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與光明會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沒錯。」戴雲傑點點頭:「任何試圖把自己的信仰強加給別人的行為都是邪惡的!」
「如果是別人這麼講,我無話可說,可從教廷的嘴裡說出來,只怕難以服眾。」宮本騰崎嘴皮子也不饒人,當即反駁道:「在歷史上,教廷曾經大力殲除異教徒,燒女巫之類的事情做得不少。還曾經推動西歐封建主組建十字軍,征討地海東岸,以武力推行自己的信仰。此外,教廷不允許任何不容於教義的觀點存在,結果壓制了現代科學萌芽。比如布魯諾,因為堅持日心學說,被活活燒死在羅馬……」
「那又怎麼樣?」戴雲傑對這些事並不感到慚愧:「那都是過去式了,教廷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並努力避免重蹈覆轍。」
「沒錯,我承認這一點。」頓了頓,宮本騰崎緩緩說道:「人類歷史的展走了很多彎路,每一個國家、民族和宗教,都有過蒙昧和野蠻的過去。幸運的是,我們可以從得到經驗和教訓,避免犯下同樣的錯誤。既然戴主教對教廷有著這樣的信心,為什麼卻對菊水會另眼相看?」
「這……」
「難道僅僅因為戴主教服務於教廷,卻非我們菊水會的成員?」
吃誰家的飯,說誰家的話,這是很正常的。不過就眼下所談論這個話題,事情似乎又不是這麼簡單。
教廷素來標榜自己光明公正,絕不因別人的信仰而採取雙重標準。所以戴雲傑作為教廷成員,應該以教廷看待自身的標準,去衡量別人。
宮本騰崎看準了這一點,使得戴雲傑有些汗顏:「你的意思是說,今天的菊水會,與過去不再相同?」
「菊水會現在所追求的,是不斷提升我大|和民族的地位,讓我們東瀛國家更加昌盛繁榮。戴主教應該明白,在現在這個世界,大家都在拚命賺錢,用經濟去征服別人。只有愚蠢的人,還會想著開疆擴土,以純粹的武力提升自身的地位。」宮本騰崎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說來說去始終迴避問題的核心:「今天的東瀛已經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武備也很強盛,可曾對外動戰爭?」
「你說得有道理。」戴雲傑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很懷疑,宮本騰崎自己或許就是那種「愚蠢的人」。而且宮本騰崎的話還很耐人尋味,只是暗示說不會使用「純粹的武力」。但以經濟和政治手段輔助以武力,顯然不在此列,也就是說宮本騰崎沒有否認東瀛對外擴張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