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室友全身都傷了,麻煩你給看下。」林西對一個背對著自己正往手上托盤中裝藥水和紗布的女人說道。
這個女人年紀估計有五十了,也穿著一套白大褂帶著頂白色布帽,很胖,腰身粗得估計和水桶有得一拼,聽到有人叫她後,女人停下自己的動作,將肥碩的屁股一轉,露出一張普普通通的臉。
「我是這個治療室的主任,不要叫我老師,請叫我茉莉主任。」女人看都不看一旁正哼哼的安東尼,而是頗為嚴肅地糾正起林西的口誤來。
安東尼用幾不可聞的聲音罵了一句什麼玩意,林西眼睛中也閃過一絲厭惡之色,不過他掩飾得很好,胖女人沒有發現。
「主任,我室友被人踢傷了,現在全身都痛,麻煩主任檢查一下。」林西往前走了一步,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這肯定是跟別人打架了吧,沒有真本事就不要逞什麼強,都快被打得不成樣子了。」胖女人看著圍著一條破爛圍巾全身髒兮兮的安東尼,並沒有做什麼檢查,而是完全一副牛逼語氣先教訓和奚落了安東尼一頓。
安東尼正想跳起來回罵一句,胖女人又若無其事地揮揮手,不屑一顧地說道:「都是一些皮外傷,沒什麼大礙,你們去三樓藥室自己買點消腫止疼的藥就可以了。好了,我還有工作要做,你們先出去吧。」
林西不高興了,馬上問了一句:「治療室沒有其他治療師了嗎?」語氣冷邦邦的透著不滿。
「我說他沒事就沒事,你還嚷嚷個什麼勁啊?沒了,現在都已經快晚上了,早到了下班的時間,這個科室就剩下了我。」胖女人沒好氣地說道,就要端著托盤出去。
「茉莉主任,那個病床的少年要你過去替他包紮傷口。」正在這時候,門外進來一個女孩,正是剛剛安東尼為之著迷的那個小女生。
「好,你就說我馬上來。」胖女人很快答應道。
「現在的少爺真是越來越金貴了,只不過手上破了一個小口子出了一點血而已,就嚷著要人包紮。」小女生邊往門外走邊小聲嘀咕著。
林西將她的話聽得很清楚,一股無名之火瞬間湧上了心頭。
「主任,這好像有點說不過去吧,我室友鼻青臉腫眼睛都睜不開了,衣服上還有著好幾個重重的鞋印,肯定被踢傷了,這麼重的傷你是不是應該仔細診斷一番?似乎不必這麼著急去跟那個金貴的少爺包紮什麼小傷口吧?」林西毫不客氣地攔在了胖女人的前邊,一雙噴火的眼睛毫不畏懼地冷盯著胖女人。
胖女人指著林西驕橫地大聲嚷道:「你這是要幹什麼?啊?還不趕緊給我讓開,是誰讓你在我的辦公室胡攪蠻纏的,快,快點出去!現在的學生怎麼這麼沒禮貌啊,啊?」
林西被氣得不行,放著全身受傷的安東尼不看,卻屁顛屁顛端著個鳥盆子去為一個手指只開了一道小口子的人包紮傷口,這女人實在太可惡了!
林西當然知道這胖女人為什麼要這樣做,從她剛剛用鄙夷的目光打量起自己和安東尼的穿著就知道了。
「說吧,你要怎樣才能為我室友診斷?」林西臉上此刻已經沒有了絲毫怒意,只是說話的語氣更顯冰冷,這種表情比之剛才的憤怒發問,要讓胖女人更加的畏懼和討厭。
「你們?恐怕辦不到。」胖女人一雙眼睛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林西,冷笑一聲,作勢就要出去。
「你不就是想要這個嗎?」旁邊憋了一肚子氣的安東尼大喝一句,手伸向了衣服中做出了一個掏錢的動作。
「真晦氣,走得急錢都沒帶。」安東尼在衣服中摸索了一番,卻無奈發現自己身上一個金幣都沒有。
胖女人再次露出鄙夷的表情,「行了,該幹嘛幹嘛去,我得去跟病人包紮傷口了。」
「砰」地一聲巨響,緊接著是金幣互相撞擊發出的鏗鏘脆鳴聲,林西也懶得跟這個勢利眼多說廢話,直接從空間戒指中隨手提出了好幾袋金幣。然後等著看胖女人的反應。
聽到巨響,胖女人正想發飆呢,突然那陣熟悉的金屬撞擊身讓她把湧到喉嚨的髒話生生嚥了回去。
胖女人兩眼放光死死盯著桌上的八個小布袋,禁不住吞了吞口水,八個小袋就是整整八百個金幣啊,可比隔壁那貴族打扮的少年出手大方多了!
胖女人頓時眉開眼笑,先是討好般對林西說道:「你稍等一會兒,我馬上為你的室友做一個詳細的檢查。」隨後胖女人快步走出房間,站在房門扯開喉嚨放肆叫道:「艾朵,你過來一下。」
小女生於是從走廊另一側的房間中跑了出來。
「給你,」胖女人將托盤塞給艾朵,「你去幫他止血包紮,我這邊還有事情要做。」
不等小女生走遠,胖女人又連忙回到安東尼身邊,語氣變得恭敬了許多。「請把上衣脫了,我會仔細觸壓你的傷痕處,痛的話就告訴我一聲。」
安東尼朝林西眨眨眼,笑了笑,隨後又用暴躁的語氣對這胖女人說道:「快點,我和我兄弟還趕著回去吃飯呢!」
胖女人沒有說話,只是手上的動作更快了。
林西冷笑一聲,對胖女人暗自嗤之以鼻一番。
「安東尼,你先配合茉莉主任檢查,我去外面走走。」
來到走廊時,正好碰上了那個叫艾朵的小女生。
「茉莉主任在跟你的朋友檢查嗎?」艾朵笑著說道。
「嗯。」林西點點頭。
「給她送禮了?」艾朵望向胖女人所在的房間輕聲說道。不待林西回答,艾朵又說道:「我們整個治療室就只有主任貪財,而且勢利得很,沒錢的人來找她做檢查,總會被她找各種借口推辭甚至反過來還要譏諷別人幾句,總之,你們的運氣也不好,剛好趕在下班時間來這,若是碰到其他物理治療師值班,根本就不用花這冤枉錢。」
林西心中一動,問艾朵道:「難道那個需要包紮傷口的人也是才來的?」剛才聽安東尼說過,雖然他被三人暴打一番,但他也讓那三人受了點傷。因此,林西很懷疑這個金貴無比的少爺就是囂張慣了的庫勃。
「是啊,就在你們來的十幾分鐘前,他們一共三人,不過另外兩人自己在這裡找了藥水紗布草草包紮了,惟獨那個穿著怪異還打著耳釘的少年受傷最輕卻最金貴,這時候恐怕還躺在病床上呢,真是膽小的傢伙,只不過是個小傷口而已,就對我們大呼小叫的,出點血又死不了人,真是的。」小女生滔滔不絕說了一大段。
「哦,謝謝你,我回去看下室友。」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後,林西轉身走開,等到艾朵走遠後,林西又返回沿著走廊朝庫勃的房間走去。
裝作路過的樣子,林西側過頭瞟了房內一下,一眼就看到戴著耳釘的庫勃正在兩人的攙扶下準備下床,他脖子上晃蕩著的東西赫然就是自己的青玉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