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濛濛亮,林西就從床上起來了。穿好練武服後,林西懷揣著那本赤炎法訣推開門,迎著早晨的晨曦,呼吸著沁人心脾的新鮮空氣朝練武場的方向走去。
新的一天開始了。
跟昨天一樣,林西今天的身體和精神狀態都很不錯,即使在這一天結束時,林西也沒感覺到自己有累的感覺。唯一讓林西有些小小失望的是,自己的丹田還是沒有任何的變化,自然之氣依舊在其中暢通無阻,不能停留下來。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後來天天都是如此。林西的凝氣過程絲毫不見有要成功的跡象,甚至連任何一絲的進步都不能夠看到。
讓林西感覺還算有點欣慰的是,從收集自然之氣開始到在經脈中將自然之氣彙集成一股後進入丹田,這個過程自己花費的時間卻是一天比一天短。而且,武脈覺醒後對自己潛力的發掘果然很大,就算林西這些天幾乎是日夜不停地進行凝氣,也沒有疲勞感產生。
不過在接連嘗試了半個月依舊無果後,林西已經由之前的自信變得漸漸失望起來。拿著那本不知道在這段時間裡被自己翻看了多少遍的赤炎法訣,林西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功法出了問題。
「不會,我完完全全是按照這本赤炎法訣記載的心法進行凝氣,應該不會是我的問題,難道這本秘籍本身有什麼古怪不成?」林西念頭一轉,這樣想到。
「不對啊,這也沒道理,一定是我想多了。這本赤炎法訣可是父親放在空間戒指中為數不多的幾件物品之一,而且父親自己也說過,這本秘籍本身就是難得的珍貴之物,萬萬沒有將心法記載錯誤的可能。」
百思不得其解的林西很是苦惱,一時間竟然連繼續凝氣的心情都沒有了。彷徨不已的林西站了起來,長吁了一口氣,又搖搖頭,抬頭望著天空。
瓦藍瓦藍的天空中,幾朵白雲很愜意地漂浮著,隨著微風緩慢而愜意地遊蕩。高空中正盤旋著一隻蒼鷹,利用著風的力量,伸長著它的翅膀,像一隻風箏般在藍天中翱翔。四五隻叫不出名兒的小鳥在林西頭上快速飛過,留下了一串清脆的啾啾鳴叫。
面對此情此景,林西看得有點呆了。
「這只鷹,這群鳥,這漂浮的雲朵,只有在這片天空中,才能展現出它們最美的一面,天空才是它們的舞台,是實現它們生命價值的地方。
我既然走上了武者修煉的道路,這條路以後就是我生命綻放的起點了。現在的一點小困難就讓我退縮,那我以後還怎麼將這條路越走越寬?父親不是經常說,別看一條路風景無限好,可也總會有荊棘叢生的地方,若是你不披荊斬棘一番,又怎麼能夠繼續前進,繼續欣賞沿途的美景?
蒼鷹,鳥兒,在變得能夠自由飛翔以前,不也要先開始練習怎樣飛嗎?肯定也會受很多的苦累吧?
只有在歷經不少的失敗後,它們才能自由的飛吧!」
想到這兒,林西原本空蕩的心似乎被一股熱流填充進來,自信又恢復了一些,對自己所面臨的情況也沒那麼耿耿於懷了。
「不想這麼多了,現在畢竟才過去半個月,我可不能因為心急而亂了自己的節奏。興許再有個十天半個月的嘗試,我就可以做到凝氣成功了。到那時,尼古拉斯叔叔剛好也應該從北方軍大營中回來了,到時我可以讓尼古拉斯叔叔幫著指點指點我。」
想到這後,林西紛亂的心情才算是平復下來了。將赤炎法訣小心收好後,林西又繼續在練武場上進行凝氣。
家中,林西依然苦練著,而身在北方軍大營中的尼古拉斯卻顯得輕鬆多了。這個時節邊界處的獸人族不會來犯,而邊境線另一邊諾其帝國的死對頭阿波馬托最近也沒有要採取軍事敵對行動的傾向,因此尼古拉斯在軍中呆了二十來天後,就得到允許,可以回到諾其城的家中暫住幾天。
出了軍營後,尼古拉斯從跨上三階魔獸怒風戰馬的那一刻起,心其實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往家飛了。離開家或者說離開林西的這二十天,雖然生活上尼古拉斯過得還算不錯,但他的心中卻始終牢牢地牽掛著自己大哥臨終之時托付的兒子。
當尼古拉斯懷著極大的憧憬進入諾其城,遙遙看到自家黑白相間的院落時,卻怎麼也沒料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會使自己詫異不已。
兩人見過面後,林西開始說起自己的疑惑。
「尼古拉斯叔叔,我凝氣都有半個月的時間了,可一點進步都沒發生,根本就看不到凝氣要成功的任何徵兆啊!」
「什麼?怎麼還會有這樣的事情?林西你說你凝氣已經有半個月的時間了?」尼古拉斯聽完林西的話後,驚異的神情不受控制地浮現在他臉上。
林西點點頭。
「沒道理啊。」尼古拉斯大手摸著自己的下巴,很是想不通。想到林西與生俱來的武者天賦,斷然不會在凝氣半個月的工夫後,依舊看不到成功的跡象。
「這怎麼可能,林西的天賦我觀察得很清楚啊。」尼古拉斯摸向下巴的手此刻一個勁地抓著自己的頭皮,小聲嘀咕著,似乎想要想通其中的原由。
「叔叔,您知道這其中的原因嗎?」林西並沒有聽到尼古拉斯小聲的嘀咕,反而充滿期待地問道。
尼古拉斯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末了,尼古拉斯忽然向林西問道:「林西,你在捷西城的時候,伯德大哥跟你說過你身體曾經發生過異常情況嗎?」
聽完尼古拉斯這句看似莫名其妙的話後,林西覺得很不可思議。「為什麼尼古拉斯叔叔會這樣問呢,難道我不能凝氣成功,是因為身體出了什麼毛病?可我感覺自己挺好的啊!」
尼古拉斯連連搖頭,說道:「林西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按理說來,以你的天賦,凝氣進行了半個月後,即使不能讓自然之氣在丹田中停留,但至少你可以感覺到自然之氣從丹田中散逸出去的速度應該變得越來越慢才是,怎麼你會一點感覺都沒有呢?正是想不通我才想到了你身體的這一層上。」尼古拉斯解釋道。
「父親在世時,並沒有對我說起過這方面的事情。」林西補充道。
忽然,林西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緊接著又急急朝尼古拉斯說道:「尼古拉斯叔叔,你說從小起父親就不逼著我煉體和修煉鬥氣,相反雷納卻一直被季卡托爺爺嚴格要求練習,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要知道尤克家族自古就是武者世家,哪有家族的後代不修煉鬥氣成為武者的道理?莫非現在不能凝氣成功真的與我身體有關?」
尼古拉斯卻是被嚇了一跳,平日裡大大咧咧的他,此刻心思卻飛快地動作起來了。「不行,即使情況很有可能如林西所說,但我卻不能當著他的面說出來。林西好不容易才從親人被慘殺的仇恨中走出來,這時候我再說出這樣的話,無疑是在打擊他。」
飛快想到這裡的尼古拉斯於是沒有浪費時間,很是乾脆和爽快地說道:「林西,你真的是想太多了。你想想,伯德大哥和雪莉大嫂在世之時,不曉得對你有多疼愛,若是他們得知你身體有問題的話,又怎麼會坐視不管。你仔細想想,從小到大你父母並沒有對你表現出任何的憂愁和不滿吧?應該也沒有專門請人來替你檢查身體吧?」
林西邊聽著尼古拉斯的話,邊仔細回憶著。「嗯,叔叔你這樣一說,好像還真的是呢。看來是我情急之下想得太多了。沒關係,現在離我凝氣開始也不過才過去了半個月,我再努力練習半個月,就不相信自己不能凝氣成功。」林西身上那股不服輸的勁頭又上來了。
尼古拉斯卻是暗地裡鬆了口氣。
「好!林西你就應該這樣想。慢慢來,不要急,叔叔相信你一定可以凝氣成功的。」
兩人分開後,尼古拉斯頹然坐在了大廳中的椅子上。「難道剛剛才經歷完一場巨變的林西,又要被迫接受更加殘酷的現實麼?哎,真是想不通!」尼古拉斯重重地捶了捶面前的紅木桌子,「這老天,對林西也太不公平了!若是知道還有著這個慘痛的打擊在等著他,不知道林西能不能像之前那樣撐下去?」
練武場上,林西依然在認真凝氣著,在經過尼古拉斯叔叔的安慰後,正懷著高昂情緒的林西此刻對凝氣成功充滿了必勝的信心,絲毫沒有感覺到將會有一個大的打擊在等著自己。
然而,該來的總會來的,即使人們百般不情願,不幸還是會降臨。
轉眼之間,又是十五天過去了。而此時距離林西第一次凝氣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
一個月的時間,林西並沒有等到他所盼望的事情發生。雖然尼古拉斯結束了在北方邊境和阿波馬托的戰事剛回到了家中,但一時之間尼古拉斯縱然有心幫助林西,也沒有找到合適的辦法。
練武場中,林西呆呆地坐在石凳上,抬頭望著藍天,手無意識地擺弄著一片綠葉。「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呢,一個月的凝氣我可是一天都沒懈怠啊,沒有道理不成功的。難道真的是我身體出了什麼毛病不成?」
一會兒之後,沉浸在失望之中的林西才回到現實中。「不練了,再練也還是老樣子,只會徒增煩惱而已。乾脆先到大街上走走,換個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