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房間就是擺放那水晶棺的地方,那個精靈族女子就在裡面。」走到內院的一條長廊時,五弟指著一間黑色木門的房間對老者說道。
「好,去看看。」
老者當先推門而入。
「想不到那個剛烈漢子竟倒也是一個癡情人。這精靈族女子死了都幾個月了,那漢子卻仍對她念念不忘。」
看著靜靜躺著的雪莉,老者忽然開口道。
沒待眾人講話,老者接著道:「我們開始辦正事吧。既然別的地方都搜了個仔細仍沒找到,那最有可能藏匿那張地圖的地方,就只剩下這水晶棺了。」
「大哥說得極是。」眾人忙連連說道。
老者沒多說,只是神情開始變得凝重,雙手打開成半圓狀,一團神識被扯成一個長方形,恰好覆蓋住水晶棺並瞬間進入了其中。
神識查探了約莫有五分鐘後,老者的臉色已經是越來越難看。
而圍繞在他周圍的七人個個也是滿臉的焦急之色。
「哼」老者鼻孔中冷哼一聲,停下了自己神識的查探。「沒有,什麼都沒有。那地圖到底去哪兒了?它對這個家族也同等重要,那剛烈漢子萬萬沒有理由就隨便燒掉的啊。」老者顯得百思不得其解。
「大哥,我們也不必再多費神了。要我說那漢子也是有可能將這地圖燒掉的。畢竟他早就猜到我們有一天會找上門來,以他的實力想要護住這地圖幾乎不可能。因此為了保險,他真的燒掉了也不一定。」一旁的五弟分析道。
「罷了,罷了!找不到就算了。燒掉雖然可惜,但既然我們得不到,卡隆那幫老傢伙也休想染指!而且這次我們出擊,已經將五行精靈族斬盡殺絕了,嘿嘿,恐怕讓那幫老傢伙知道了,不知道會有多麼氣憤呢。」
被五弟一番勸說後,老者的心情明顯好了一點,自己也是安慰著自己。
「大哥,那它怎麼辦?」五弟指著水晶棺問道。
「當然要處理得乾淨些。當年可是因為這女子祖先的緣故,才使得我們的先輩屢屢受挫,對於他們我從來就沒有半分好感。哼,我要讓這最後一個五行精靈族的族人,永世不得回到這塊大陸。」老者眼睛中顯現出一抹狠厲的光,雙手一揮,水晶棺連同雪莉一起,已經懸浮在了空中。
「給我去!」
老者大喝一聲,雙手猛地朝天一劃,一道白色的光芒閃過後,一股亙遠之極的陌生氣息馬上進入了這房間。
順著這古老氣息傳來的方向,眾人齊齊抬頭,虛空中正裂開著一道長五米寬達三米的裂縫,氣息就是從這黑乎乎的縫隙中流出的。
空間裂縫!
老者狂笑一聲,雙手再次往上一推,水晶棺便一個旋轉,朝裂縫奔去。一瞬間,那無邊的黑暗便如一張血盆大口,一下子就吞沒了水晶棺。
雪莉竟然在逝世後被這老者拋進了空間亂流當中!
「好了,該做的我們都做了。在這處地方也停留了一段時間,是該走了。若是被卡隆那幫該死的發現了我們的蹤跡,今天就免不了又是一番惡戰了。」
房間中頓時出現了一道刺眼的金色光芒,金色光芒圍成一個圓形並不斷旋轉著,八人先後踏入其中。
彷彿就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待光芒消失後,這八人也不見了蹤影,房間已變得空空蕩蕩,冷冷清清。
八人走後不到五分鐘的時間。
「茨格老師,我們進這莊園看看吧,剛剛這裡似乎出現了幾股強大至極的氣息。」
「是,克裡斯院長。」
一個威武高大的老人和一個面容瘦削的高瘦中年男子踏入了莊園的前院。
「好重的血腥味啊。」中年男子茨格說道。
「應該是從西牆那邊傳來的,走,快去看看是怎麼回事!」老人克裡斯急急說道。
「哎,只可惜我們來遲了一步。是誰這麼心腸歹毒,竟然連這少年也不放過。」
雖然平常也經歷了不少的生死搏殺場面,但草地上的這幅情景還是讓茨格震驚和氣憤不已。
「這三人都是極其剛烈之人啊!就連這少年……哎!想不到卻糟了這樣的毒手。」克裡斯的眼睛從三人身上緩慢滑過,儘是惋惜。
「不對,怎麼像是還有一個人似的。」克裡斯突然之間說道,然後身子轉向牆角,朝大酒缸走去。
「院長,他還活著嗎?」見院長從酒缸中抱出一個臉色發白渾身濕漉漉的少年,茨格連忙問道。
「嗯,還活著,只是被點了兩處穴道而已。看樣子為了保住這少年,包括那年紀只是稍大一些的少年在內的三人,竟然都甘願付出了自己的性命。哎!希望這少年醒來後不要太過傷心才好。」
說完,克裡斯放下林西,右手隔空急速往林西身上拍了兩下,替他解開了被制許久的穴道。
「你醒了,孩子。」一道慈愛的聲音響起。
「我這是怎麼了?還有,老人家你是……」
話沒說完,躺在克裡斯懷中的林西突然像瘋了一般,顧不得才剛恢復自由還在隱隱麻木的身體,焦急地飛快朝前跑去。
「父親,雷納,季卡托爺爺!」
望著倒在血泊當中自己最熟悉最親近的三個人,林西驚呆了,跌跌撞撞著到了伯德身旁後,林西再也無力保持站立,腿一軟直接癱在了地上。
「父親,你醒醒啊!」
林西握著自己父親冰冷的手不停地在搖晃著,顆顆淚珠止不住地往下掉。
見此情景,一旁的兩人也不停地抹著眼睛。
「孩子,你先停住,你父親似乎,似乎……」剛才一瞬間克裡斯好像看到伯德的小指微微動了一下,所以便出言勸道。
正沉浸在無比悲傷之中的林西在聽到克裡斯的話後,急忙說道:「老人家,您是不是說我父親還有救?那請您趕快看看吧!」
醒來時的林西已知道自己肯定是被眼前的這兩人從酒缸中救出並解開了穴道,因此也不懷疑這兩人跟自己親人被害一事有關。
「你父親似乎正強留著一口氣,應該是想,」克裡斯猶豫了一下,心腸一硬還是接著把話說了下去,「應該是想見你最後一面。」
克裡斯邊說邊將伯德的身子扶正,手貼在後背,一股精元正沿著背部進入到了伯德的四肢百骸之中。
一盞熱茶的工夫後,克裡斯長吁了一口氣,移開了自己的雙手。「孩子,你父親暫時醒了。有什麼話抓緊時間說,留給你父親的時間已經」克裡斯歎息著,沒把話說完。
見到伯德醒來,林西悲痛的心不禁一陣狂喜,小心扶住伯德說道:「父親,父親!我是林西啊。」
「克裡斯院長,這少年的父親真的沒救了嗎?」跟著克裡斯退到一個角落處的茨格問道。
克裡斯搖搖頭,「就算是聖階強者前來也是沒辦法再救活他了。一個引爆自己丹田的武者,之所以還能堅持到現在而不死,完完全全就是因為心中那一份深深的掛念啊!」克裡斯長歎一口氣,不再說話。
「林西。」伯德蒼白的臉上罕見地浮現出紅色。
「嗯,父親,林西在這呢。」
伯德乾枯的嘴唇翕動了下,嘴角竟然露出一絲微笑,微弱的聲音響起:「林西,沒想到你,你還能活下來。這實在太好了。」伯德緩慢吃力地說道。
「父親。」林西鼻子重重的一酸,無論如何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好了,臨死時能看到你我也無憾了。只是可憐雷納還有季卡托,林西,你要記住,他們是為了保全你才遭毒手的,你要,你要好好記住,記住他們!」
伯德的喘氣聲越來越快,顯得很力不從心。
「父親,父親。」林西邊點頭邊抱著伯德流淚。
「傻孩子,不要為…我…難過,我…走了之後,…你…你去找…尼古拉斯叔叔。我留給你…戒指中有…有你需要的東西。」
「父親,您先別說了,好好休息一下吧。等您好了再說啊。」林西哽咽道。
「林西,你要…好好活著。要記著雷納…季卡托。要好好…修煉…不要因為一時的…困難而放棄…你自己,記住,找到那…八個兇手…為首…是…黑衣…老者。」
伯德躺在林西的懷中,渙散的眼死死盯著林西,似乎想要牢牢記住眼中這張本是稚嫩倔強堅毅但此刻卻淚眼婆娑的臉,右手輕輕觸摸著,最後一次溫柔地對自己兒子說道。
說完這話後,那只捧著林西臉的手陡然無力地滑落了下去!
不甘的靈魂帶著對林西的牽掛和雪莉的思念,離伯德的身體漸行漸遠。
「父親!」
悲痛欲絕的一聲呼號自林西口中發出,緊緊地抱著伯德在懷中,全身顫抖的林西已哭成了一個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