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錯。唐寂再次回到了白天所在的玉米山莊，而且很快就重新站到了實彈射擊靶的前面。
今天白天的時候，他並沒有足夠的時間訓練自己的射擊能力，不過現在的夢境，一切讓他如同回到了實彈射擊場一樣，唐寂摸著手中的槍，感覺是如此的真實。
唐寂瞄準，射擊。
雖然場景是從記憶中調取的，但是瞄準射擊的感覺卻是實實在在的，和白天的記憶無關。
周圍沒有任何干擾，時間似乎也變得緩慢，唐寂心無旁騖地專心練習射擊，一發又一發，一次又一次射向靶子……
他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他究竟向靶上射擊了多少次。
唐寂發現他的射擊開始變得準確起來，七環以內越來越多了，甚至有一次擊中了紅色靶心！
唐寂很有些心跳加快，因為他擊中紅色靶心這種事情，在白天的實際射擊中根本沒有出現過！
因為專心射擊，唐寂有時候甚至忘記了自己處於催眠狀態，以為自己仍然在玉米山莊中。
又是一次準確命中紅色靶心！
唐寂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他感覺這一刻他的心跳跳得很快，他甚至能很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就像鼓槌敲打在鼓面上一樣清晰。
唐寂向四周看了一圈，發現週身的一切就像慢動作一般……
身體左邊，小天王站在他幾米外練習著射擊。
小雪站在不遠處，眼睛直直地瞪著這邊。
身體後面，小玟和糖糖坐在太陽傘下的休閒椅上，一邊用吸管喝著飲料，一邊說著什麼。
身體右邊，山莊的主幹道上，有一輛黑色路虎正緩緩地駛過……
黑色路虎？
唐寂心裡一怔，他白天可沒有在山莊裡遇到李紫月……
唐寂連忙把目光鎖定在了黑色路虎上，他發現黑色路虎的車窗開著，駕駛座上有人正向這邊看著。
唐寂連忙向黑色路虎跑近了一些，終於看清楚了，車窗裡的人是李紫月！
她一邊開著車，一邊向這邊看著，但是她並沒有停車，直接向山莊裡面駛去。
「月亮……」唐寂下意識地喊了她一聲。
但是李紫月就像沒有聽到一樣，回過頭之後，車子繼續向山莊裡面駛去。
因為週身的一切就像慢動作一樣，唐寂可以很輕鬆地追上黑色路虎，他再次來到車邊，向裡面喊了一聲：「月亮……」
李紫月茫然地向車外看了一眼，看得唐寂心裡有些發虛。
「月亮，對不起，我其實……我不是故意想離開你……離開李府……我……我……」唐寂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麼了。
李紫月的車子突然加速。又或者是周圍凝滯的時間恢復了正常，唐寂眼睜睜地看著黑色路虎消失在了一片迷霧之中。
嗯……迷霧？
唐寂再次拔腿追了上去，衝入了那片迷霧之中，卻根本見不到黑色路虎的身影，反倒身邊四周再次響起了那奇怪的類似殭屍的哀嚎聲。
唐寂猛地醒了過來，他大喘著粗氣把『腦波協調器』從頭上取了下去。
怎麼會夢到李紫月？
她今天去過玉米山莊？
那些迷霧是怎麼回事？
慢慢清醒過來之後，唐寂很快就想清楚了。
可能李紫月白天真的去過山莊，而唐寂在練習射擊的時候，無意識看到了從一旁經過的黑色路虎，只是當時注意力全集中在射擊上了，下意識地瞟了一眼，卻沒往腦子裡記。
當進入催眠狀態後，人眼睛隨意掃過，而當時並沒有記住的事物，這時候卻可以從記憶細胞中被調取出來。
所以，那隨意的一眼，在剛才夢境中，通過自己的主觀努力回放，結果就很清晰地出現了。
一些破案電影中，催眠師也經常通過這種辦法，讓受害人回憶起案發現場一些受害人當時只是看到。並未注意到的一些細節，剛才在夢中見到李紫月，應該和電影中那種情節是差不多的原因。
至於那些迷霧……
因為唐寂白天的時候，沒有跑到路上追路虎車，當黑色路虎從他視野中消失之後，他就沒有關於黑色路虎的記憶了，所以當他在催眠狀態下追過去的時候，一切就變成了迷霧。
好像都解釋清楚了。
可那些殭屍是怎麼回事？
迷霧中殭屍的哀嚎又是怎麼回事？
唐寂雖然喜歡看殭屍電影，打殭屍遊戲，但是面前真的出現一群殭屍，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這世界上壓根就沒有那種東西。
想來想去，唐寂覺得是與小天王在虛擬現實中打殭屍有關，特別是小天王捉弄他的那一刻，讓一個殭屍突然出現在他身後，把他嚇了一跳……
但是……那些殭屍似乎並不是同一類……
誰知道呢？反正都是虛無的東西。
……
唐寂整體感覺剛才被催眠的效果還不錯，如果再去玉米山莊射擊時，能夠正中靶心的話，說明這種催眠狀態下的訓練確實有效。
唐寂決定再讓自己被催眠一次，他在山莊的時候，和一名教練學習了各種槍械的拆裝，當時的時間有些緊，很多細節都忘記了，最好能在催眠狀態下強化一下。
唐寂一晚上都沒『休息』，忙著訓練各種槍械的拆裝使用，還有打靶的準確度，但是早上醒來的時候，腦子一點兒也不感覺累，反而像是比以前休息得更好了，精神也非常充沛。
太好了。以後睡覺的時候就不會浪費時間了，甚至還可以在睡覺的時候複習一下《唐門醫經》，說不定在催眠狀態的幫助下，唐寂無意中能發現《唐門醫經》中存在的問題呢！
……
因為前段時間預約的客戶陸續上門，《神眼》節目的播出，也讓一些先前猶疑不定的客戶主動聯絡唐寂，所以雖然江南大酒店不讓唐寂去賣酒了，他倒也不愁手上的酒賣不出去，反而讓他有了時間梳理一下目前手上的一些回頭客戶。
本來今天唐寂是打算先去醫院，把馬雲的事情解決了，再來解決這些回頭客的，但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一輛豪華小車停在了經營部門口，顯然是有人沒預約就跑過來了。
想了想之後，唐寂決定讓那個馬雲在床上再多反思幾天，索性不管他了，把上門的客戶迎進了經營部，開始了他今天的賣酒送藥方生意。
馬雲等不到唐寂，自然強掙著又打通了唐寂的電話，言語中極盡懇求。
「你既然還能打我的手機，那你就和蔡總、熊總都打個電話把情況說明一下吧，如果你和她們打電話的時候不夠誠心。結果不能讓我滿意，那……我對你的那奇怪病症也就無能為力了。」
唐寂冷冷地回了馬雲幾句，便掛斷了電話，之後任憑馬雲再怎麼打他手機，他都不理不睬。
唐寂幫人開藥方賣酒的間隙，回想起昨晚催眠後發生的一切，仍然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他下意識地撥通了小天王的手機，和她扯淡了幾句之後，假裝隨口問了她一句：「昨天月亮是不是去過玉米山莊？」
「是啊，我想叫她一起過來玩玩的，她沒答應。只是說讓我陪你玩開心一些。」
「她開那輛黑色路虎過來的吧？我打靶的時候好像看到她了。」唐寂接著問了一句。
「嗯，她當時在車上也看到我們了。」小天王確認了唐寂的說法。
掛完電話之後，唐寂深呼吸了幾口，他心裡很有些震撼，看來催眠這東西確實很神奇，可以讓人把視覺中曾經忽略的一些東西給喚醒出來，電影中的那些描寫一點兒都不誇張。
杜小燕打了個電話來，讓唐寂下午再去她家裡一趟，她有些事情要和他談。
昨晚第一期《神眼》已經播出了，唐寂回家晚沒有看到，不過他可以想到現在杜小燕找他做什麼，肯定會對第一期節目的市場反應進行一些總結，然後討論第二期節目的形式之類的。
唐寂猶豫了一下之後答應了杜小燕，他要推掉下午一些客戶的預約才能去杜小燕家，雖然會給生意造成一定損失，但唐寂覺得他也不能一頭鑽進錢眼裡去了，像杜小燕這樣的人還是值得花時間去交往的。
……
中午的時候，蔡文莉的電話打了過來，她的語氣充滿了歉意和憤怒。
「我不知道馬雲居然做出這麼惡劣的事來，給你造成這麼大的損失，都怪我看錯了人，不該派他到n市去，今天我還是聽他自己說了才知道，下次再有這種事情，你要和我先說一下，不然我差點兒要被這些銷售人員給誤導了！」
「小事情，蔡總別這麼說，我當初做酒，就是想能幫到你，如果酒沒賣出去，反給你惹出些麻煩來，就是我的不是了。」唐寂笑了笑，他心中對蔡文莉只有感激，所以在出事之後，也不想找她，只想自己來擺平這些事。
雖然以他的醫術，順帶著賣任何酒都可以賺大錢。但蔡文莉對他有恩，就算出了馬雲這樣的事情，唐寂也不會因此賭氣放棄狼酒。
「他說他得了一種抽筋的怪病，希望我幫他向你求求情，讓你過去幫他治治……」蔡文莉接著說了下去。
「蔡總發了話，我這就過去幫他治治吧。」唐寂在江南大酒店損失的十幾萬是小事，只要蔡文莉在這件事上不誤解他就行了，他心裡的那口氣也就順了一些。
「別！」蔡文莉立刻阻止了唐寂：「憑什麼給他治？他那種人，最好抽筋抽死！反正我已經通知銷售部把他開除了！」
「哦？呵呵，好啊。」唐寂本來就沒想去幫馬雲治病，只是礙著蔡文莉的面子，現在她既然也這麼說，那唐寂更不會去幫馬雲治病了。
「我已經讓銷售部停止了對n市其他經銷商的發貨，並嚴格禁止在n市開第二家經銷商，另外你說的價格問題，我考慮了一下，像你這種很特別的銷售方式，我準備讓生產廠那邊出幾款專供酒給你，這樣就不會有價格問題的困擾了。」
「好啊，蔡總放心，你這麼支持我，我一定會把n市市場打開的。」唐寂樂呵呵地向蔡文莉保證著。
「呵呵。」蔡文莉也笑起來，只是笑得稍稍有些苦澀，唐寂沒有聽不出來而已。
給一個經銷商做專供酒，狼酒以前有過先例，但是條件很苛刻，對方必須要交五百萬的質保金或者相應抵押物，而且首批進貨量不能低於兩百萬。
蔡文莉這兩天一直在考慮n市市場的事情，拿出這個特別方案，她在公司會議上遭到了一致反對，公司的元老們普遍認為她這樣做有些兒戲，甚至是在毀滅狼酒復興的最後一根稻草。
《神眼》在n市的播出，目前影響力還沒有波及到t市。
蔡文莉自己做出這個決定，也沒有任何底氣，她不是很有信心唐寂能把n市市場做開，甚至因此拯救整個狼酒。
這個決定很艱難，但蔡文莉還是頂住壓力，強行實施了下去，只是憑著一種女人的直覺，或者說是，她對唐寂的感覺。
在告訴唐寂這件事之前，蔡文莉一直在開會，直到最後所有的事情全安排了下去，她才給唐寂打了這個電話。
掛掉唐寂電話之後的蔡文莉一臉的落寞，她和公司那些元老一樣，認為自己今天做了一個很愚蠢的決定，但是讓她想像不到的是，正是她這個很『愚蠢』的決定，最終挽救了整個狼酒公司。
當然，那都是後話了。
既然和蔡文莉那邊的誤會已消除，唐寂更不想去管馬雲的死活了，或者至少讓他在床上再躺個幾天，好好反省反省他自己做人的失敗。
幾天之後，唐寂去不去救治他都已經無所謂，因為這抽筋的症狀從明後天開始，會慢慢自行緩解，直到幾天後完全消失。
唐寂當然不會要馬雲的命，因為他不是張德清，罪不至死，但他那些作為確實給唐寂造成了巨大的損失，不讓他吃些苦頭，這麼輕易就饒了他，也不是唐寂的風格。
……
中午吃過飯之後，唐寂關了經營部的卷閘門，讓小姨無論什麼人都不要開門，呆在店裡盤賬就行了，他自己則出門攔了車去了杜小燕家裡。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的『水槍』事件，杜小燕現在看唐寂的目光，還有她的笑容裡，似乎多了些什麼……
也許只是唐寂自己的感覺。
男人與女人之間，有時候也挺奇妙的。
相熟的兩名異性，但卻止於一般朋友或同事關係時，當他或者她，不管是有意無意見到過對方身體最**的部位之後，兩人再見面時，感覺確實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
「姐今天找你，是因為身體有些問題，想讓你這位神醫弟弟幫著看看，呵呵，不知道我這算不算近水樓台先得月……」杜小燕給唐寂泡了茶之後，說起了今天叫唐寂過來的真正原因。
原來不是為了下一期節目的事情。
換了其他人，想看病，唐寂才不會主動上門呢，杜小燕是個例外。
誰讓她是個美女呢？而且對他有過很重要的幫助，給他帶來了開張之後的第一個大單生意。
「姐你身體不舒服嗎？有哪些症狀？」唐寂臉上立刻現出很關心的神情。
「是這樣的……兩個月前，我去做了引產手術，這事兒你都知道了……唉……自從那次引產手術之後，我就感覺身體大不如前了，總是腰酸背痛，身體乏力，前幾天還重感冒了一回……」
「一個月前我去過一次醫院，醫生給我做了很多項檢查，說我身體有些虛，讓我注意營養和調理，然後開了些藥給我，但沒什麼效果，昨天我又去了一趟醫院，醫生說的話還和上次差不多……」
「真讓人鬱悶，再營養調理下去，我人倒是越長越胖，可整天還是腰酸背疼、全身無力，現在連班都不想上了，再這樣下去，我懷疑我快要產生厭世心理了……」
「姐你一點兒都不胖。」唐寂先勸了杜小燕一句，然後仔細盯著她觀察起來。
杜小燕知道唐寂是在幫她看病，也沒再說話，端坐著靜靜地等著他的結果。
「月經是什麼時候來的？量多不多？」唐寂一邊觀察，一邊詢問著杜小燕。
「大概是兩周前吧？」杜小燕想了想回答了唐寂：「量不是很多。」
「流產以後，正常情況下身體大約要三、四個月才能完全恢復，具體你身體有什麼問題，要實際檢查了才能知道，我猜測你現在的問題，不全是在身體上，還有些是心理上的問題，姐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唐寂略略判斷了一下。
杜小燕搖了搖頭：「心情確實不太好，但也沒什麼，主要還是擔心自己的身體……經過了一些事，現在才知道，要對自己好一些……對了，你剛才說，我身體有什麼問題……要檢查了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