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翅大鵬聞聽那白髮青年如此言語,倒是一愣,他想不到在這般威壓之下,還有人能夠抵抗得住,並且還是一個修元者,居然有這樣的傲氣,這讓他有點詫異。
然而,金翅大鵬也僅僅驚訝而已,對於冒犯他威嚴的人,他又豈能給予好顏色,只聽他不屑道:「哼,一個小小的拓域初期的修元者而已,竟敢與本尊抗衡,當真自不量力,要不是念在你身上尚且有些熟悉的氣息,本尊彈指間便能滅殺你。」言罷,金翅大鵬陡然加大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那威壓猶如幾座大山之力,轟然向眼前的青年襲去,更聽他冷喝道:「無知小兒,也敢抵抗山嶽之力!」
的確,若按輩分與資歷,他金翅大鵬確實比白髮青年要大上許多,且加以實力論之,足夠壓住這小輩。可是,在他對面的青年,絕不會是普普通通的修元者那麼簡單,更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脆弱,因為這青年,是,李雲世!
面對如排山倒海般的威壓,李雲世怡然不懼,奮力抵抗著,此時此刻,他正咬緊牙關,全力運轉體內通元之氣,將之轉化為無窮的力量,來與外界的氣勢抗衡。以他如今拓域初期修為,那「域」之手段根本起不到絲毫作用,那金翅大鵬對身在千羽大陸,實力同樣受到限制,但很明顯,對方修為之高,早已超越拓域巔峰,要不是那萬年前的變故,恐怕他早已在五大清界中逍遙快活了。
李雲世心裡當真苦不堪言,雖極力反抗,但那身上的壓力已是令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可他又不能過份展現實力,那幻天玉璧也不能施展,因為到目前為止,他還不知道金翅大鵬為何會覺得有熟悉之感,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那便是這事情定牽扯到自己的先祖,在不明白情況的前提下,他也不敢貿然行事。
卻說,那金翅大鵬瞧得白髮青年竟又如此毅力,心裡也著實有些欽佩,他雖心裡怨恨,也不是什麼善類,但對於真正的英雄還是頗為讚揚,畢竟他當年也是一世梟雄,正所謂英雄相惜,便是這個理。然而,儘管如此,他還是有些不滿,他的威嚴與傲慢,豈是這小小修元者敢冒犯的,只聽他道:「好小子,倒也有些意志,本尊就看看,你說與不說。」
陡然,金翅大鵬身上金光再次暴起,萬丈光芒如同針刺一般,狠狠紮在李雲世身上,在他看來,既然對方不就範,那就要逼他就範,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的抵抗都將成為虛妄。
此時,周圍的空間,因為金翅大鵬的加力,已然動盪不堪,到處是碎裂的痕跡,四周藍光翻騰間,已是瀕臨塌陷邊沿,以金翅大鵬的實力,早已超越了這片空間的承受力,只是他一直壓制著力量,才不致於完全崩潰,但饒是如此,這般威嚴,也足夠李雲世受了。
「啊!」李雲世一聲痛呼,雖然他有堅強不屈的意志,但在如此恐怖的實力面前,終是忍不住,聽經脈彷彿要寸寸斷裂一般,痛苦難耐。這一刻,當他腦海陷入極度混亂之時,那幻天玉璧竟是自動運轉,護起主來。
陡然,李雲世眉心血光一閃,眉心處一個血色「幻」字赫然出現,與此同時,週身血光大放,剎那,血殺域自動施展出來,將金翅大鵬的威壓震開,電光火石間,幻天玉璧這等絕世珍寶的威力顯現出來,無與倫比的高貴氣息擴散,居然能夠與金翅大鵬相抗衡。
隨著血殺域的運轉,李雲世頓覺身上壓力一輕,體內通元之氣也在霎那間極速運轉,終於勉強穩住心神。但這一刻,李雲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心裡暗呼不妙。他原本在極力壓制,不讓幻天玉璧出現,但奈何這奇寶有自己靈識,見其主人受困,一時竟跳出意念控制,奮力抵抗起來。事到如今,已別無選擇,李雲世也只得控制住玉璧,將其實力全部發揮出來,以抵禦壓力,索性放棄壓制,而他心中,已然做好迎戰的準備,雖自知不敵,但拚搏一下,總比等死要強上許多。
果然,金翅大鵬見到那白髮青年頭頂處那佈滿血紋的玉璧之時,眼中露出一絲恐懼之色,竟是後退一步,隨即便是大喜:「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終於讓我找到它了。」言罷,又是大笑,顯然得意之極,更聽他仰天長歎:「李翰啊李翰,想不到萬年前你與幾個雜碎一起將本尊封印,憑借這古怪玉璧來施法,才是本尊吃了暗虧。哼,你可曾想到過,這萬年之後,本尊又再度出現,如今你飛昇五大清界,這大陸之上又有誰能奈何得了本尊。」
這等狂傲的氣息,令得金翅大鵬凶相畢露,那眼神中的狠色盡顯無疑。陡然,他眼露金光,如錐刺一般看著對面青年,恨聲道:「萬年了,終於讓本尊等到這一天。李翰,你萬萬沒料到,你的子孫居然會碰見本尊,還將本尊放出,當真天助我也,你且看看,看本尊如何破了這玉璧,一雪前恥。你千算萬算,怕也算不到這一點吧,哈哈……」
金翅大鵬顯然興奮之極,不停地長嘯,那口中言語,竟是要將人千刀萬剮,可見其心中內心恨意難消。但聽他指著那白髮青年道:「臭小子,本來念及你相救於本尊,加之你著實硬氣,本尊原不打算殺你。但奈何你竟是那般雜碎之後,那就怨不得本尊了,要怪也只得怪你那先祖李翰不識時務,當年惹怒本尊,做出那等事情。」
此時,李雲世才真正確定這金翅大鵬與自己先祖有關聯,且是大大的關聯,竟沒想到雙方是宿敵,這樣一來,原本他還打算周旋的想法,已然落空,看那金翅大鵬的樣子,絕不可能善罷甘休。
事到如今,也別無他法。瞧得金翅大鵬緩緩走來,李雲世冷聲道:「不知道大鵬閣下當年為何被鎮壓在此,又口口聲聲辱罵先祖,想必心中定有冤情吧,何不說來聽聽,好讓小子死也瞑目些。」
這話倒是戳到金翅大鵬的痛處,他原本已將這事淡去,卻不想今日重新被人挑起,且還是仇人之後,一時氣憤不已,恨聲道:「告訴你也無妨,反正都是將死之人,他日,也讓你那先祖知道,今日殺你也不冤。」
「當年,本尊從五大清界下來之時,原本想在這千羽大陸立有一襲之地,開宗立派,創立金翅大鵬一族。哪知這大陸上五大聖地竟聯合起來對付本尊,當時本尊憤慨,就與李翰,也就是你先祖對戰。」金翅大鵬頓了頓,又激憤道:「以你祖先的實力,又豈是本尊對手。那時,本尊也不想與之撕破臉皮,就與李翰理論。你也知道,你們那浩渺峰是李翰一手建立,時日也不長,沒有其他聖地那底蘊。是以,本尊就說『你李翰能在此建立勢力,為何本尊不能。』原本以為如此一說,便能化干戈為玉帛,哪知李翰那雜碎一點都不聽,竟是聯合其他聖地高手來擊殺本尊,害得本尊不得不逃到當年的星羽大陸。」
聽到這裡,李雲世不禁皺眉,若按照金翅大鵬所言,倒也無可厚非,畢竟誰都有開宗立派的決心,倒也不足為怪。但以他對先祖的瞭解,定不是那種故意刁難之人,這其中必有蹊蹺,心念一轉,便道:「大鵬閣下,既然你自覺委屈,又為何要逃離,難道有什麼見不得人事情?」在他看來,金翅大鵬定是隱瞞了些事情,才如此說道。
人都是如此,在訴說冤屈之時,總把自己說的如何如何好,敵人講的怎樣怎樣壞。歸根究底,還是虛榮心作怪,不想承擔責任,憑著厚臉皮行事,這金翅大鵬身為高等元獸,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金翅大鵬卻並未聽出李雲世話中暗語,只是心中氣憤,一時竟沒察覺出圈套,自顧自說道:「本尊從五大清界之中下來之時,曾揚言要征服千羽大陸,以我為尊,萬人臣服。豈料竟被這些可惡的修元者逼得逃往星羽大陸,當真可惡之極。」言罷,他又續道:「後來,本尊逐漸熟悉這個星球的能量,控制起來也得心應手,就返回千羽大陸報仇。哼,本尊實力既然完全掌握,那幾個雜碎又豈是對手,眼看就要勝利,卻不想被那李翰施了暗手,用這古怪玉璧將本尊封印。」
「沒想到,這一封就是萬年。萬年啊……」金翅大鵬仰天長嘯,似乎要發洩出心中不滿:「又朝一日,本尊定要回到清界之中,手刃李翰。」說罷,金翅大鵬好像已從憤怒中清醒,指著李雲世道:「好了,臭小子,如今事情你已瞭解,還有什麼好說的,你是自盡,還是讓本尊親自動手。若想死得安然點,不想痛苦,本尊勸你還是不要反抗得好。」
如今,李雲世算是徹底明白了其中經過,也知曉為何金翅大鵬會被封印在此處,心中冷笑,瞧得金翅大鵬凶神惡煞地模樣,輕蔑道:「恐怕你還不知當年犯了什麼錯誤吧,也不枉你被封萬年,竟還不明白這個理。」
正要出手的金翅大鵬一愕,他確實不明白當年遭到追殺是何故,下意識道:「怎麼個理法?」
「哈哈!」李雲世突然大笑,隨即冷聲道:「怪就怪在你太過猖狂,還揚言要橫掃大陸,當真可笑,怪不得會遭到群起而攻之,就算我先祖不滅你,自會有後來人殺你。」頓了頓,李雲世厲聲道:「哼,犯我大陸者,雖死必誅!」
任其是誰,都不允許外來者侵犯自己家園,即便是那高不可攀的強者,李翰如此,李雲世更是如此。因為他們心中都有一種不可磨滅的東西,那就是「尊嚴」!
話說到這份上,若是金翅大鵬還不能理解,他也不配為絕世強者了,只看他臉一陣青一陣白,顯然是被那白髮青年的話語刺激到了。終於忍無可忍地的金翅大鵬暴喝道:「既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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