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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浩宇鼎 第十七章 下場 文 / 清念木魚

    此時正值晌午,落雲城中的百姓見得天象恢復後,又開始來來往往,一片祥和。

    天空閃過三道光亮,悄無聲息,沒入雲層中,普通人倒是無所察覺,但落雲城中修元者眾多,一些修為高深之人自然能發現,而從那光亮飛行的方向來看,儼然是朝著無家而去,但他們卻並未有多大反應,反而是饒有興致,議論著無家諸般惡事,似乎他們也有種感應,今日這三人怕是來者不善,無家必將遭難。

    對於無家而言,這些閒散的修元者們也懶得關心,只要那無家不找上自己,便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雖然他們並非大陸上有名的高手,但是從沒有畏懼過無家。於他們來說,只要人不犯他,便不犯人,人若犯他,他必犯人,畢竟,閒散的修元者可沒有什麼後顧之憂,管他什麼聖地支脈,若是欺負到他們頭上,自然會以牙還牙。是以,這其中一些曾經與無家有過糾紛的修元者,登時明白今日有機會一洗心中怨恨,儘管他們自身實力不足,但多多少少也會知道一些境況,從落雲城外的動靜猜想,必是有人與無家鬧了矛盾,轉念片刻,他們便是決定要去無家,趁此良機,奪回應屬於修元者的尊嚴。

    一時間,那些心中早有怨念的修元者,紛紛結伴而行,趕往無家府邸,不為名利,不為權益,只為討回公道,討回原本屬於他們的尊嚴。在沒有實力的前提下,他們只能忍氣吞聲,然而,當他們看到那三名外來者從落雲城外安全歸來之後,他們知道,等了許久的一天,終於要到來!

    ……

    無家府邸,金碧輝煌的瓦礫上,閃耀著璀璨的陽光,說不出的富麗堂皇,倒也不愧為落雲城第一家族之名。只是這光鮮的背後,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陰暗,又有多少欺壓橫行之輩,足以讓人咬牙切齒,怒不堪言。那些生活的百姓奉他們為「神靈」,而這些所謂的「神靈」又增添了多少百姓之淚。是故,神不淨,則枉為神。

    此刻,無家之人進進出出,到處是忙碌的身影,甚是熱鬧,想來無家的高層們正享受著奢華生活,並未意識到危險即將來臨。

    赫然,天空突然降下三道身影,激起一陣風浪。但看為首之人身著白衣,一臉淡然,旁邊站著一身材健碩,面容剛毅的青年人,而最令人奇異的是,在這兩人旁邊,竟是漂浮著一頭形狀怪異的小獸,毫無疑問,這三者正是李雲世三兄弟。

    一路飛行,李雲世和輕車熟路來到無家府邸。那些正在忙碌之人,均是露出詫異的光芒,普通家僕心中登時流露出虔誠目光,暗想:「莫非真是神仙降臨?」

    然而,那些站在門口的侍衛,卻未必這般認為,他們都是修元者,自然明白這三名不速之客,正是修為高深之輩。不敢怠慢,一名侍衛上前拱手道:「請問前輩有何事?」雖然面前之人看起來都很年輕,但侍衛心中知曉,一切以實力說話,況且一些絕世強者,都有不老之顏,不足為怪。

    「叫你們家公子無煙出來吧,就說故人來訪!」此刻,李雲世之所以沒有立即衝進府內,將無煙揪出來,是因為當他看到門前那些家僕時,突然想起紫淵城中自己的家,心中感慨萬千,才這般說道。

    雖然李雲世冷酷,殺人不眨眼,但都是這個世界逼出來的,在這強者為尊的大陸,你若不修行,就會被人踐踏,毫無尊嚴。是以,他的冷酷只對於他的仇人,對這些普通人,卻是敬待有佳,因為當年正是李家那些忠心的家僕陪伴他度過痛苦的童年。因此,他也不願發生太大的爭執,以免波及這些最平凡的百姓。

    冤有頭,債有主,李雲世和黑巖其實只想找到無煙而已。所謂仁者,才能海納百川。心懷仁義,才是真正的英雄!

    卻說,那侍衛猛然一怔,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吞吞吐吐道:「我……我家少……少爺……」

    下一刻,侍衛便說不出話來,因為他能明顯感覺到,對面那白衣青年身上騰起的殺氣,竟是令他喘不過氣來,以他那微不足道的修為,對方要對付他,比捏死螞蟻還容易。但是,身為修元者,敏銳地察覺到,這三名來客不是什麼好惹的主。

    身為侍衛多年,他自然知道無煙是個什麼性子,惹了多少仇人。以往被無煙欺負之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更不要說找上門來。可是,今日他卻知道,家主一去未回,而這些人卻憑空出現,明顯帶著意圖。領導無家侍衛多年的他,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侍衛正不知所措之際,一道悠遠的聲音傳來,只聽道:「遠方來客,老朽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李雲世倒不驚訝,因為再來之前,他便察覺出,這無家之內,竟還有一名分疆階層的長老,想來是那無戰不放心,才將他留下來。

    但看見那老者慢慢踱著步子,絲毫未曾意識到危險,待到望見面前乃是兩名年輕人之時,不禁一愣。他之所以出來,正是因為感到外面氣息動盪,且修為不弱,才相迎而來,卻不想眼前兩人的年紀,大出乎他意料。

    這時,李雲世和黑巖驚訝發現,那無煙竟跟在老者的後面,一時大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在不想傷及無辜的前提下,無煙出來,無疑再好不過。

    此時,無煙也看清來人模樣,登時眼中閃過怒色,憤恨道:「是你們!」當日,正是這兩人逼得他施展「血靈遁」逃走,以致修為大損,竟再難存進,早已懷恨在心,只因為自身實力不足,又沒有發現他二人蹤跡,才未曾一雪前恥。

    老者眉頭微皺,心中轉念,意識到不妙,久經世事的他,明白今日家主無戰出去,連同三名長老,卻一直未歸,此時的無家,只有他一人坐鎮,而從無煙反應來看,似乎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還未等老者想個明白,卻聽見一聲怪笑:「嘿,無煙,你終於出現了,可真是想死俺了!」說話的正是黑巖,此刻,面對即將手刃的仇人,一貫不羈的作風顯露出來。

    此前,雖然黑巖和紫雲一直活動無家附近,但這位長老卻一直沒參與,原因無他,只因那無塵宮三長老無相一直將無家長老留在身邊,以免破壞他的計劃,只讓無戰一人去面對。是以,這長老才識得黑巖和紫雲。豈料,風水輪流轉,今日卻是黑巖與紫雲帶著李雲世找上門來,老者還蒙在鼓裡。

    「呸!」無煙憤怒出聲,對老者道:「長老,這兩人和那小獸正是吵鬧我無家多日的罪魁禍首。」

    老者聞言,頓時恍然,眼中閃過殺意,卻聽到又一聲怪笑:「嘿,無煙,又想找幫手,別做夢了!」只聽黑巖又道:「喂,老不死,若是還想活命,就早點讓開!」

    老者好歹也是長老級人物,雖然是客卿,但都是成為供奉的存在,何曾受過這般言語,冷喝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今日老夫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何能耐!」

    「不識時務!」李雲世搖了搖頭,他本不想濫殺無辜,但奈何老者執意如此,說不得只好出手了。

    那老者自認為分疆初期修為,要奈何面前兩名年輕人和一頭元獸,還是輕而易舉。豈料還未出手,便感覺身形動彈不得,緊接著,周圍突然出現血紅之光,腦海一陣模糊,驚駭道:「域……」

    這無家長老還未得將後面之話講完,便已是命喪當場,七竅流血而死。以李雲世今日之修為,眨眼間便能滅掉老者,剛才正是他無奈之下出手,倒也怨不得他。

    無煙傻眼了,本來他滿懷信心,今日終於可以出口惡氣,卻未曾想到自己依仗的長老,竟不是一合之敵,瞬間就被對手殺掉。

    「這還是當年的被自己追殺之人麼?」無煙彷彿感到靈魂在顫慄,一種源自心底的恐懼爆發出來,正欲轉身逃走,卻是被黑巖一個掃腿踢飛到遠處。

    「還想溜,沒門,也不看看你大爺的手段!」黑巖不屑道,剛欲上前解決無煙,卻被一幕驚呆了,緊接著便聽到無煙的慘叫。

    「啊……」無煙痛呼出聲。

    原來,竟是那趕來的修元者們見到這一幕,紛紛出手懲治這個曾經給他們帶來痛苦的無家公子。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況且如今修為大減的無煙,有怎會有反抗餘地。

    那些激憤的修元者,也不管那些,自然知道無家已是沒落,拳腳相加,竟是用最野蠻之法將無煙生生打死。他們都是修煉之人,即便是普通攻擊,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饒是無煙體質再好,骨頭再好,也受不了這般摧殘。

    「我靠,這麼猛,簡直有我當年的風範!」黑巖一陣唏噓,不得不對那些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落得這般下場,也是他咎由自取!」李雲世冷聲道,卻未曾憐憫,這世間自由公道,惡行必然有惡報,無戰如此,他的兒子無煙亦是如此!

    「此間事已了,我們也走吧!」

    至於無家今後會如何,李雲世也無暇理會,至少當年的誓言已經實現,如此便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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