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老弟,我有事問你!」追打片刻後,黑巖面色一正,詢問道。
李雲世見黑巖難得認真起來,也收起了玩鬧之心,但卻是猜不出黑巖要問何事,疑惑道:「大哥,怎麼了?」
黑巖抬頭望了望上方,沉默了半響,歎聲道:「老弟,你實話告訴我,師傅他老人家是不是去世了!」
聞言,李雲世一驚,想不通黑巖是從哪裡看出了端倪,說道:「大哥,你怎麼會有這般想法,前輩他老人家可活地好好的!」
黑巖知道李雲世還不肯說實話,搖了搖頭,道:「老弟,你就不要再隱瞞了,事情的大致我也猜出來了……」
深吸一口氣,黑巖接著道:「當黑紋斧傳來那股意念的時候,我便知道這巨斧定是師傅之物,那時我體內的《黑巖決》竟是有種歡喜之感,彷彿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般。若是師傅尚活在世間,豈會將自己愛惜的兵器滯留在此。況且,這黑紋斧上面的元靈印記已是沒有,否則我怎麼可能動用它。你說,師傅若是沒有逝去,這種種跡象怎麼解釋!老弟,你瞞的我好苦啊……」
李雲世聽得黑巖這番話,震驚無比,沒想到一直不願提及的事情,竟被黑巖發現了端倪,這倒是他始料未及的。
看了看傷感的黑巖,李雲世無奈地道:「大哥,我也不是有意相欺,只是你師傅他老人家相托,不得將此事透露於你,我也是沒辦法啊,希望大哥能夠體諒!」
忽然,黑巖衝到李雲世的面前,抓住他的肩膀,激動道:「老弟,師傅的死是不是與我有關,我這斷去的右臂之所以能長出,是否是師傅耗盡心力所為?我求求你,告訴我,就當大哥欠你個人情,否則我一生都不會心安的!」
「大哥,這我可就生氣了,我們兩兄弟之間還講什麼人情,該說的我自然會說,你要想知道事情的經過,我說與你聽便是。只是,我不希望再聽到那樣的話!」李雲世有點生氣地道。
「是我錯了,我已經語無倫次了,絕無下次了。老弟,現在你就說說那天在山洞中發生的事情吧!」黑巖自拍一個耳光,算是賠罪,然後問道。
李雲世望著黑巖跳動的眼光,暗道:「大哥畢竟是至情至性之人,若是再隱瞞下去,恐怕對他今後的修為不利。唉,事已至此,只能原原本本地說與他聽了。黑魂前輩,小子要食言了。不過,若是您在此,也不希望自己的徒兒因為這件事,而毀去一生的前程吧!」
李雲世攤開黑巖的雙手,吩咐他坐下,當即將黑魂如何救助他們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
片刻後,黑巖呆呆地看著地面,眼淚已是落滿了剛毅的臉龐,只聽他喃喃道:「師傅,師傅……」
畢竟黑巖還是一個未滿二十的少年,儘管他平時行為不羈,嬉皮笑臉。但重感情的他聽了黑魂救他的經過,也不免傷心難卻,半響還恍不過神來!
李雲世拍了拍黑巖的肩膀,安慰道:「大哥,黑魂前輩最大的願望,便是希望你能勇敢起來,強大起來,強大到能像他當年那樣,叱吒風雲,橫立大陸。因此,你也不要再傷心了,莫要辜負前輩的一番苦心啊!」
黑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俯身朝著洞口處拜了三下,猛然起身,大聲道:「師傅,您安息吧!不孝徒兒定會努力修煉,絕不弱了您的名聲,千年之前有黑魂,千年之後有黑巖,《黑巖決》必會大放光彩!」
這一刻,堅定的聲音彷彿透過了石壁,直衝雲霄。那白雲悠悠的天空,正承載著一個少年的決心,湛藍非常……
「這才是我大哥嘛!」見黑巖如此豪氣的話語,李雲世點頭道。
「那是當然,你大哥就是一桿槍,一桿永遠屹立不倒的槍。人送詩曰:『山巒漏洞往無前,金槍不倒唯黑巖!』開玩笑,你大哥是誰,一柱擎天那是小樣,一槍破天那才叫威武!哈哈!」黑巖大笑道。
李雲世一怔,當即反應過了,額頭黑線頓冒,不過見到黑巖能這麼快調整好心態,也是高興地很,笑道:「威武,大哥威武!這才像我大哥嘛,風流而不下流,一桿金槍耍到底,凋謝了多少殘花敗柳啊!」
「你妹,你才下流。你大哥可是萬千少女中的黑馬王子,多少女的日思夜想著大哥去開發她們,怎麼從你口中說出來,就那般沒了生趣。什麼殘花敗柳,你會不會用形容詞啊。那叫熟透了的蘋果,吃起來香!」
「哪像你們這些小孩子總喜歡那些鮮花啊,青蘋果什麼的。豈不知鮮花就是用來摧殘的,沒人去踩的鮮花只會當作擺設,沒聽說過,鮮花是要插在牛糞上才會顯得光鮮,沒有牛糞的日日夜夜的滋潤,鮮花她大的起來麼!記住,要大,非常大,才爽。你想想,一個青蘋果,就那麼點大,吃起來還是酸到心裡的那種,那怎麼能行。我們保持一貫的可持續發展的作風,實行蘋果養成計劃!」黑巖一連串地說出了自己的心得,正得意地吹著口哨。
李雲世捧著肚子大笑,就差沒在地上打滾,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大……大哥,您真是歪才啊,高見,高見的很!」
「歪才?我靠,你大哥一桿槍立在那,什麼時候歪過。應該叫棒才,棒子的棒,棒棒的有才,這才像樣!」黑巖自以為意地道。
李雲世受不了了,連忙拱手道:「棒才哥,棒才哥,小弟有眼不識金槍,您饒了我吧,我這肚子撐不住了!」
黑巖擺擺手,一副大師的模樣:「罷了,罷了,見你孺子可教也,今日說講便到此為止,以後跟著大哥多學著點!」
「是,是,小弟謹記棒才哥教誨!」李雲世趕忙稱是,生怕黑巖再繼續吹噓下去。
……
沉寂了片刻之後,李雲世出聲道:「大哥,這池子裡的液體對恢復傷勢大有好處。你我如今的實力還沒有完全恢復,要是那八目鱗魚再闖進來,可就不妙啊!」
「放心,那八目鱗魚已是被我嚇住,只要我把黑紋斧往洞口一放,保準他不敢進來!」黑巖自信地道。
「大哥,你這裝神弄鬼的手段可不一般啊,難怪連神仙大姐都能糊弄!」李雲世揶揄道。
黑巖不以為意地道:「切,這只是彫蟲小技,以後你會見識到更多。再說,那不叫糊弄,那叫迷惑,迷惑懂不……」
「懂,懂!」見黑巖又欲進入神遊狀態,李雲世連忙應聲,將其打住。
黑巖也知道適可而止,明白當務之急是恢復傷勢,便不多言,走到池邊,說道:「老弟,你說這池中是何物?」
李雲世走近仔細觀摩了一番,越看越是驚心。先前因為八目鱗魚在此,並沒有詳細察看,此刻,他認真瞧了瞧,驚駭到令他說不出話來。
只見池子裡流淌著白色的液體,濃稠的液體在池中緩緩地流動著,絲絲的白氣在池子的上空飄搖。
李雲世吸了一口白氣,感覺到體內通元之氣迅速運轉,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出聲道:「大哥,如果我所料不差,這漿糊狀的液體,應該就是通元之氣了!」
「什麼,通元之氣?你是說這是通元之氣液化的結果!」黑巖震驚地道。
「沒錯,我曾經聽師傅說過,通元之氣在非常精純的情況下,會有少部分形成液體,而這種液體也被修元者成為『靈液』,是蘊養元靈之丹不可多得材寶。可這靈液就算是在千羽大陸上,也是極為少見的,畢竟要形成靈液,非要通元之氣非常濃厚不可!」李雲世鄭重地點頭道。
「大哥,你也感受得到,從剛踏入這方洞天開始,便能清楚地感覺出此地通元之氣異常的濃郁,要形成靈液也不是很難。可要凝聚成一池子那麼多,不知道要經過多少的歲月啊。若是被那些大門派發現了,恐怕又得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黑巖不禁興奮道:「我靠,我們也太幸運了吧,這樣得好事都能碰到。」
李雲世點點頭,深表贊同:「老天還真是待我們不薄,如此天材地寶都能撿到!」
「這叫人品。他娘的,我就說嘛,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不,福分來了,擋都擋不住,人品好就是人品好!」黑巖呲牙道,毫不掩飾內心的激動。
「得了吧,撿了便宜還賣乖,真的是!」
「行,行,大大的便宜,哈哈!老弟,你說,這靈液的作用有多大!」黑巖大笑道。
「大哥,我估摸著,若是你我一人一半將這靈液用來修煉,要跨入修元者行列,達到聚元階層只是時間問題。」李雲世也感覺這次還真不是一般的幸運。
不過若是沒有碧湖之底的險中求生,怕也輪不到他們來撿這份便宜,禍福相依,塞翁失馬,豈不焉知非福呢!
聞言,黑巖迫不及待地道:「那還等什麼,趕緊修煉啊!」
李雲世卻是不急,眼光瞟了瞟洞口,示意黑巖將防禦做好,以免修煉之時被人打擾。
黑巖會意,三步並作兩步,操起黑紋斧,便往洞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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