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往事密辛(10)
「說!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信息隱瞞著沒報上來的?」吳震一臉凶狠的向褚昆怒吼道。
「我……我……」褚昆滿臉驚惶失措,斷斷續續道,「是……是有東西沒上報,不過應該跟這件事沒有關係,在李天宇的電子郵箱裡還存有一份行軍計劃地圖,上面標注有很詳盡的行軍路線。……」
「怪不得!怪不得!」吳震戟指著褚昆怒道,「我怎麼說你一直攛掇我派人去俄羅斯,原來你是想憑藉著那份私藏的行軍圖立功啊?竟然把小聰明用在這上面?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褚昆滿頭冷汗,結結巴巴道:「吳……吳老,那份地圖上路線的目的地就是冰熊特戰大隊所在沃特斯高地,我們就算拿到也……也沒什麼用吧?」
吳震狠狠瞪了他一眼,厲聲道:「廢話少說!把你藏的東西拿出來!」
不一會兒,一副巨大的電子地圖出現在電腦大屏幕上。地圖上的路線清晰的反映出李天宇所部的行進目標,在路線節點上,一路上的補給地點甚至休整時間都有很詳盡的描述。而整條路線的最終目的地確實是處於俄羅斯大陸東部的沃特斯高地。
吳震卻沒有在那些路線上做任何停留,直接把鼠標移動到了地圖上西北角的溫斯頓港的位置,不斷放大觀察,卻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思索片刻後,不得要領,便又將地圖恢復原來大小,仔細觀察起來。
突然,雙目一亮,吳震點住了地圖一角所標注的溫斯頓港的經緯度,對身後的人道:「立即去查查這個經緯度的確切地點!」
地圖上關於溫斯頓港的經緯度標注的是東經116。45度,北緯39。14度,這顯然並不是溫斯頓港真正的經緯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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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京郊外的一片樹林中空地上,三個士兵正在努力的挖著土坑,周圍只有三四個人站著觀看,以此為中心,方圓兩公里半徑的範圍外則是大批荷槍實彈的士兵執行戒嚴。
褚昆一臉訕訕的在旁邊向吳震低聲道:「吳老,您看您是不是先避一避,如果李天宇通過經緯度標記留的這個地址埋的是一顆炸彈的話,您老留在這裡實在是太冒險了!」
吳震冷冷瞟了褚昆一眼,淡然道:「多學著點,要對付一個人就要通過盡可能多的資料多瞭解他!如果我沒有料錯,這個地方應該埋有李天宇要留給我們看的東西。李天宇這人自少天資絕頂,卻也同樣有很多聰明人都有的毛病——驕傲。基本上他每完成一個自己比較得意的計劃,就會留下一個顯示這件事是他做的線索。這是他做事的習慣。」
褚昆微微一愣,小聲嘀咕道:「聽說李天宇做事素來以天衣無縫著稱,好像從沒聽說過他留有尾巴的呀?」
吳震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輕輕揚了揚,強忍著臉上的笑意接著道:「近年來這種情況或許並不明顯,不過早些年時他因為自己的輕狂可吃過不少苦頭。」說完後便閉口不再說話,而是看著逐漸加深的大坑。
沉默片刻後,褚昆猶豫了半天,終於開口問道:「吳老,您不是告訴我現在能知道的情報權限級別已經和您一樣了嗎?我怎麼從沒聽說過這種事?」
吳震轉頭看了褚昆一眼,回答道:「那都是李天宇小時的事情,你當時級別差的遠,又怎麼會知道?你別看李天宇現在人模人樣的,小時的他卻是頑劣異常。也許是太聰明了吧,別的小孩都是在十四五歲到達青春叛逆期,那李天宇卻是十一二歲時就跟家裡人對著幹。當時他父母都在部隊任職,根本沒工夫管教他,於是他便認為家人不重視他,整天搗鼓出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來折騰人。你應該知道他十一歲時通過黑客技術跟一個戰術專家比賽的事吧?當時他父親本答應他,陪他一起去試驗他自製的手槍的,結果因臨時接到命令去接待安排專家講座,把他給晾了。於是李天宇便匿名把那個專家給挑了。當時演示用的軍網是同外部沒有物理網路鏈接的,李天宇正是靠著家住部隊的便利才能夠輕易侵入。事後總機通過監控追查,卻查不出king的登陸ip地址。但解開這個用戶名的數據包後,出現一個文本文件,上書幾個斗大的字『某某某專家,天宇大爺操你奶奶個青皮大西瓜!』那專家看到這幾個字,當場氣的差點心臟病發。幾個同來的專家憤怒而去,並發誓以後再也不到這個部隊做講座。
名字既然都出來了,自然就立即找到了李天宇頭上。他父親把他吊起來一頓暴打,問他為什麼要那樣罵專家?
他父親那樣問的本意是要他承認錯誤的,誰知他故意曲解父親的責問,翻翻眼,回答說,這樣罵人,對方聽到後第一反應必定是操回來。而他從出生前就沒有奶奶,那個被他罵的人自然什麼都操不到,如此一來,他必然是鐵定佔到便宜了。
這番回答讓他父親氣的差點要搶過警衛員的槍把他給當場斃了。
頑劣的小孩難以管教,假如這個小孩又絕頂聰明的話,管起來更是難上加難。無奈下,他父親隨後把他送入軍隊參軍。
李天宇本來就對當兵興趣很大,到了軍隊裡自是如魚得水,後又恰好遇到了一個比較有能力的領導,他那兩年確實沉穩了許多,也學到了很多新的東西。
誰知到他十四歲時又出事了。
那個一直教導他的領導因積功陞遷了,又調來個新的團長。
有次李天宇寢室裡的一個農村兵因個人習慣不好,隨口向窗外吐了一口痰,恰好落在了樓下巡查的新團長頭上。
那新團長調來後本就準備燒幾把火立立威,而李天宇寢室住的又恰好是原團長的嫡系。這次被吐到頭上,那新團長很是懷疑那個吐痰的士兵是故意的。而且恰好有機會拿原團長的嫡系殺雞敬猴,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於是那個農村兵被關去禁閉室一通暴打,最後回來時兩個胳膊都被打骨折了。
李天宇當時什麼話也沒說,還親自去向那個新團長道歉,又是讓煙又是敬酒的,表現的非常恭敬。因為李天宇家族的關係,那新團長對他到也客氣,一通客套話說過後,又隨口表揚了他一番。這新團長還在暗自竊喜自己的殺雞敬猴策略起了作用,連李天宇這種太子黨都老實服帖了,卻不知那李天宇前來討好他只是為了刺探敵情。
這個新團長是東北人,當時李天宇所在的駐地很是苦寒,那新團長睡不慣床,剛來沒幾天就命令警衛員給他砌了個大火炕,然後每晚都要把炕燒熱才能睡的好。
有天晚上,那團長又準備坐到炕沿洗腳,剛一坐下就是一聲嘶天呼地的慘叫,一陣青煙從他屁股下冒起,頓時整個屋子瀰漫著一股焦臭味。
那團長被警衛員慌忙送去醫院後,有人來一檢查,方才發現炕上不知被誰挖去一塊兒,換上了一塊鐵皮,而那鐵皮表面被漆的同土炕的顏色十分近似,不仔細看根本分辨不出來。同時檢查的人發現了,團長室原本一百五十瓦的電燈泡不知什麼時候被換成了四十瓦的。
後來給那個團長治病的醫生發現了個很奇怪的現象,那團長焦爛屁股上的傷口似乎組成了幾行文字。後找人一加查對,那鐵板上競反向刻有幾行小楷。用油墨拓印出來後,發現是一首打油詩。
三九酷寒天,
薪火燒宇寰,
暖熱留猴腚,
文字書奇談。
開始人們都在討論這件事到底是誰幹的,後來有個警衛員眼尖,發現了詩裡藏的句子。從這首打油詩第一句的最後一個字,斜向左下讀,就是:
『天
宇
留
字』
於是李天宇便被揪了出來。
這次事件對部隊裡來說不是很光彩,所以就被刻意隱瞞了下來。不過那個團長後來被調走了,同時李天宇也被下放到喀什的三三八二連當武警。
由這兩件事就應該能看的出李天宇做事的習慣,特別是在不受管束的時候,炫耀就是他的一個本能!這次做出這麼大的事件來,他要不留點東西給大家看看的話,那才叫奇怪了呢!」
眾人都被吳震的這一番長篇論述吸引住了,聽的如癡如醉,根本顧不上接話,還都沉浸在李天宇以前所做的那些讓人哭笑不得的事件經過之中。
還是褚昆第一個反應過來,開口詢問道:「吳老,您怎麼那麼肯定庫爾尼克號核潛艇是被李天宇的人劫持了?這麼快就找到溫斯頓港這個線索?」
吳震面上露出一絲苦笑,道:「因為幾年前有個派給spo的任務,令他們盜取庫爾尼克號核潛艇的技術資料。簽發這個命令的就是我,而執行這個命令的則是李天宇。只是我應該想到以李天宇這麼一個超級武器迷,當時怎可能不把資料給自己拷貝一份做研究?你說到庫爾尼克號失蹤的消息,我就立即想到了這件事!是我失算了……」
「可是……可是俄羅斯方面對外宣佈的是潛艇出事故失蹤了呀?」褚昆還是猶豫著開口道。顯然,他非常不希望李天宇已經逃離了俄羅斯。因為如果事實是這樣的話,他隱瞞地圖的事情就算的上破壞唯一可能抓住李天宇部行蹤的線索了。
吳震輕歎一聲,低沉著聲音道:「俄羅斯的艦隊長官也是人,當然也明白趨利避害的訣竅。潛艇出現機械故障沉入海溝失蹤,所有船員罹難,那只是自然災害型事故,他艦隊長官不用擔任何責任,或許發表一個悲痛的災難聲明就可以了。可是如果在艦隊長官不知情的情況下,一艘核潛艇被搶劫了,潛艇找不到了,裡面的船員都被幹掉了?那麼這個艦隊長官想不上軍事法庭都難!而且還很可能面臨被槍斃的懲處。你認為一個正常人會做何選擇?」
褚昆張了張嘴,卻什麼也回答不出來。
正在這時,挖坑的士兵高呼道:「找到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