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球場風雲(下)
忽然想起一件事,我立刻打開話筒問杜得輝道:「喂,今天的比賽是誰跟誰踢的?」
「報告隊長,是主辦國中國同上屆冠軍巴西!」
「哦?那麼這兩隊水平應該差不多吧?」
「啊,隊長!你是球盲吧?中國隊比起巴西隊來說水平要差四五個檔次呢!」
「是嗎?那你的意思是說巴西隊進中國隊的球應該很容易了?」
「是呀!隊長,上次在世界盃上相遇中國隊還輸了四個呢!」
「什麼?那我現在告訴你!必須在進球前找出球場內所有的巨乳女人!否則你以後也不用跟著我了!」
「不會吧?隊長?我們總共就五十多人,這裡有至少八萬零六百人呢,時間不夠呀!」
「不夠也得夠!要不是我沒權利終止比賽,早就讓那該死的比賽終止了!如果進球,而你還沒有找完,那麼我們就死定了!」
「噢?隊長,我看我們也不用找了,肯定是來不及的!」
「來不及也得找!」
「咦?隊長,太好了!」
「什麼太好了?」
「哦,是這樣的,隊長,這次的裁判是我們中國人!真不知道中國的公關工作是怎麼做到這麼完備的!」
「進球跟中國人做裁判又有什麼關係?」我有點詫異的問道。
「呵呵,這次執法的裁判是國際級金哨梅鑫!他可是中超遠近聞名的黑哨,做出誤判、錯判的技巧高明無比,現在已經有兩個巴西隊員被罰下了,好像已是勢均力敵的情況了!」杜得輝的聲音顯的無比輕鬆。
「哦?裁判還能決定比賽?足球真有意思!」我心情頓時放鬆了不少,至少暫時不用擔心進球問題了。
關掉話筒後,我立即打開遠程通訊器,向基地大致匯報了這裡的情況,並要求他們借調「天狗」的兩個高級催眠師過來。
當催眠師到的時候,基地裡已經又派來了三個中隊協助我的搜尋工作。下半場比賽還沒開始,所有的巨胸女人就都被帶到這裡來了。杜鎝輝一邊訴苦說他為了這件事沒有少挨罵,一邊笑嘻嘻的向我邀功。還好這裡的女球迷本來就少,他又編造了些謊話,才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了任務。
通過基地調派過來的特製儀器,很快就把另外的八個攜帶危險品的女人找了出來。她們幾乎都是因為想逃跑或者反抗而被打昏了,所以並沒有費多大工夫就把她們的假胸摘了下來。
這邊的催眠師卻遇到了麻煩,他們兩個急的滿頭大汗,那女孩卻遲遲無法被催眠。
最後我等的不耐煩了,皺著眉頭問道:「怎麼回事?你們到底會不會催眠?」
其中一人尷尬的解釋道:「這個……這個女孩的信仰太堅定了,我們無法令她聽從我們的催眠指令,可能是因為以前她接受過更高層次的催眠所造成的效果吧!」
「什麼?你說具體一點!問題到底出在什麼地方?」我惡狠狠的責問道。
另一人神情比較鎮定,接口道:「是這樣的,每催眠一個人首先要獲得她的信任感,如果連這一層也無法通過,就根本不可能進行任何催眠,現在我們的障礙就是沒辦法獲得她的信任。」
「他媽的!簡直是兩個笨蛋!我沒告訴你們她是聖冥教徒嗎?你們兩個蠢貨不會以聖冥真神的身份對她進行催眠?她要是還不信任你們那才真見鬼了呢!」聽到這兩個死板呆子的解釋之後,我忍不住怒罵起來。
那兩人臉上一陣驚喜,也帶著訕訕的尷尬,立刻從新開始了他們的催眠工作。
當催眠完成之後,我開始令催眠師代替我問問題。
「你們的領導者是誰?」
「不知道!」
「你見過他嗎?」
「見過!」
「能形容一下他的特徵嗎?」
「一米八以上身高,皮膚微黑,短髮,微鬚……」
我一邊聽一邊努力的記下這些特徵,突然發覺隊員們都在一臉詫異的看我。這才發覺由於太急於找到她們的領導者,自己竟然問了個非常蠢笨的問題,在她的意識裡一直以為我就是領導者,那麼她現在給出的特徵跟現在的我肯定是一模一樣,當然會令隊員們奇怪了。
我低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清了清嗓子後接著問道:「如果不進球怎麼辦?這次的行動就取消嗎?」
「如果進球,就由我們先引爆自己身上的化學藥物;如果不進球就由領導者引爆球場內的炸藥,我們會在第一時間裡做出響應!」
「什麼?哪來的炸藥?」我差點跳了起來,這個消息給我的震驚可不是一般的大。要知道,她們通過這種方法運硫化肼進來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硫化肼其實嚴格來說不會爆炸,只是燃燒的特別劇烈,這跟炸藥是完全不同的。我實在無法相信在我們spo做安檢的情形下,竟然還有人能夠把炸藥運進來。
「是三個月前安放在座位內的,總共有三噸液體炸藥。有人把工程低價轉包給我們,我們就在其中一些座位上安置了炸藥。」
他媽的,現在這些低價轉包工程的現象層出不窮,都是**造成的,如今還給恐怖主義鑽了空子!不過罵歸罵,我還是需要解決眼前迫在眉睫的問題,必須盡快找出領導者,否則就如同枕邊的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有爆炸的危險。
「你以前見過領導者嗎?」
「沒見過。」
「知道領導者的大致特徵嗎?」
「一米八以上身高,皮膚微黑,短髮,微鬚……」
……
詢問進入了一個怪圈,整個事情又陷入了僵局。
我沉思了一番,望向杜得輝道:「你比較瞭解足球比賽,有什麼既能夠讓比賽終止又不會惹人懷疑的方法嗎?」
杜得輝想了一會兒道:「可能會有辦法,中國隊的隊員大部分都是在中超踢球的。中超自成立之日起,球場打架之類的暴力事件就層出不窮,我們可以引誘他們打架。這樣吧,找個皮膚比較黑的隊員去巴西隊的替補席偷件隊服穿上,然後沖中國隊的哪個大款球員吐口吐沫或者比比中指,一定能引起打架事件的。這樣比賽就必須暫時終止,而且也不會有人懷疑,因為這樣的事件在中超聯賽中經常發生。」
「好!就按你說的辦!快去快回!要讓下半場的比賽最少推遲20分鐘!」我沉聲吩咐完後,轉頭命令其他的人道,「你們立刻去選擇一片座位搜尋炸彈,要注意別太聲張,只要找到一個有問題的座椅就回來匯報情況!」
把隊員全部支走後,我才令催眠師問出了下面的問題。
「你是怎麼認出領導者的?」剛才不問,是因為不想讓手下的隊員知道我不顧一切的看著別人胸部的醜態,現在雖然也有些尷尬,但我還是問了出來。
「是領導者先同我聯繫的,他先看著我身上的硫化肼,然後又對我做出眼神的暗示,(汗,我當時是**的表示,這小姑娘全誤解了)而且我看到領導者不經過任何檢查就進入球場。(廢話!我手下哪個傢伙活的不耐煩了,敢攔住我檢查?)」
咦?等等!她透露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潛在信息——領導者可以不通過安檢直接進入球場!
緊接著,一個隊員走進來告訴我發現了個炸彈座位,通過拆卸後確定它的引爆裝置必須有金屬成分,也就是說,引爆器絕對不可能通過安檢進入球場!
我立刻接通了杜得輝的聽筒,那邊他的聲音有點興奮,顫聲道:「報告隊長,已經打起來了,非常順利!裁判梅鑫已經被巴西隊員藉機打成重傷送去醫院了!這場比賽最少要停30分鐘!而且極有可能就此終止比賽!」
「笨蛋!怎麼沒控制住形勢?我不是要讓比賽就此終止,我是要你拖延比賽時間!他媽的!現在給我的時間更少了!對了,老實告訴我,你負責的安檢有沒有放外人進來過?譬如說金屬物品之類的東西?這件事非常重要,不准瞞我!」
「隊長,絕對沒有!任何一個進球場的人都必須通過雙重安檢門,是不可能有人帶進來金屬物品的!」杜得輝的聲音顯得信誓旦旦。
「那倒奇怪了?難道那領導者會飛進來不成?」我自言自語道。
「報告隊長,我以性命擔保,絕對沒有不經檢查放任何一個外人進來!」
我關掉了聽筒,陷入了苦苦的深思之中。怎麼回事?難道領導者並沒有進來?可實情顯然不是這樣。如果提前把引爆器放在球場裡的話,在球迷進場前檢查球場的時候是不可能被漏掉的!而他這個神秘的領導者卻把這東西帶進了球場內,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越想腦袋越是混亂,整個思維陷入了死胡同中。
我看了一眼剛才進來匯報炸彈情況的那個隊員問道:「炸彈的引爆系統靈敏嗎?有沒有可能用電磁干擾彈進行干擾?」
「報告隊長,炸彈的引爆系統非常靈敏,電磁干擾彈有可能會直接引爆炸彈!」
「你估計一下引爆器大致需要多大?」
「剛才發現的那個椅子內的液體炸藥是1。5升,按照總共三噸液體炸藥計算的話,應該共有2000個這樣的座位,它們如果同時引爆的話需要的引爆器至少得有1平方米大小,而且應該是金屬成分構成!」
什麼?一平方米?這麼大的金屬板更加不可能被帶進球場內了!就算是我,如果帶了這麼一塊金屬板進入球場,我的隊員們也會問問我是幹什麼用的,更何況是那個不知所謂的領導者了!
正在我苦無對策的時候,球場內的廣播響了起來:「由於梅鑫裁判受傷住院治療,現場監督已經宣佈重新任命一位中國籍金哨裁判吳諒執法下半場比賽,vip包廂內的各國貴賓們,請您們暫時先聽聽音樂,二十分鐘後比賽就會繼續開始!」
「vip包廂?各國貴賓?」我一把揪住旁邊一個隊員的領子問道,「怎麼回事?這場比賽還有外國貴賓來看嗎?我怎麼不知道?」
那個隊員有點驚慌,顫聲道:「是……是呀,足球世界盃也是個世界性的友誼盛會,確實會有許多國家的外交人員來觀看球賽。」
外交人員?我好像從沒有見到過呀!終於找到了問題的癥結所在,我立即命人帶來了收票處的保安隊長。那傢伙還是一臉的青紫,看到我後神情有些畏縮。
我惡狠狠的瞪著他道:「我知道你所知道的事情不少!現在我想知道,為什麼我們一個外國貴賓也沒見到?當初做安全檢查的時候,為什麼你們把臨近球場的那些豪華包廂稱做是裝飾,不需要我們檢查?」
那傢伙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四周,哭著道:「這不管我的事!是上級下的命令,不讓你們干涉vip包廂的貴賓的。上級說你們看不起外國人,如果讓你們去做外賓的安檢容易引起外交糾紛,所以所有的外賓都是通過vip通道進入包廂的,是由我們的人負責他們的安全檢查工作的!」
「他媽的!一群蠢驢!」我惱怒的罵道,也不知道是罵那些保安還是罵下命令的那些領導。
「總共有幾個包廂?都有哪些國家的外賓來了?」我強忍著痛打他的衝動,繼續沉聲問道。
「共……共來了十四個包廂有外賓,也就是十四個國家的人來了。」他被嚇的不輕,顯得有點語無倫次。
「有人帶大鐵板進包廂嗎?譬如說輪椅之類的東西?」
「有……有,好像美國的包廂裡有個文官是坐著輪椅進包廂的……」
他媽的!這些混蛋美國人,我們不願意惹你,你倒騎到我們頭上來了!問明了美國包廂的方向,我挾著熊熊的怒火向那裡衝去。
進入包廂後,我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傢伙。根本沒給他時間反應,我衝上前去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把他給丟離了輪椅。在保鏢反應過來之後,我護住輪椅,用了不到十秒就解決了所有的保鏢,最後只剩下一堆無助的美國人略帶恐懼的怒罵聲。
看了幾眼後,我立刻分辨出了輪椅的底座確實是由引爆器組成的,胸中的怒火不由的更加熾烈。
等我的人全部到達,完全控制住局面後,我把目光定向了那個癱坐在地上不能動的美國大使館文官。他顯然知道了事情敗露,神情間極其委頓。
我怒視著他,沉聲問道:「你就是領導者嗎?」
他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又低了下頭。
「他媽的!管你信奉什麼真神,在我們的地盤上撒野就別怪我不客氣!」我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向他走去。
旁邊的人都拉住我,勸我保持克制,不要引起外交糾紛。這時美國大使也來了精神,大叫道:「我們在中國有外交豁免權,你無權對我們的人做什麼!我們都是你們中國政府邀請的貴賓,你要為你剛才的所作所為負責!」
本已怒火稍降的我聽到這話後立刻火冒三丈,胳膊一掄,甩開了拉著我的人,大罵道:「去你媽的豁免權!去你媽的貴賓!老子現在讓你嘗嘗貴賓腳!」
那美國大使顯然沒想到那麼多人拉我我還能夠甩開,一張臉頓時變的如白紙一般,看到我走上前來,轉身就跑。
我加快一步,對準他的屁股就是一腳,他頓時如同個沙袋般從包廂窗口飛了出去,哀叫著跌在了球場的草坪上……
本以為事後要受到懲罰,誰知事情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嚴重。原來美國政府事先並不知情,那個文官的目的是——如果洪士心死後他就接替聖冥教的管理工作,做個擁有聖冥教的教皇。當然,這個聖冥教總教會在美國。美國政府對這種控制力太強的宗教也是非常懼怕的,把那個文官判了終身監禁。而那個美國大使也因為瀆職而被撤換,所以我踢他的那一腳也就不了了之了。不過當時在場的另外十三個國家都看到了美國大使被踢出包廂的情形,加之聽到我那聲怒吼「貴賓腳」,於是把整件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美國又因為理虧不好當面出來澄清,以至於整個事件越傳越離譜,簡直誇大到了無法形容的地步。自那以後不久,外交辭令上又出現了一個新名詞——「貴賓腳」。只要是一個實力弱的國家對一個實力強的國家在外交上做出強硬姿態或者給強國以難堪,人們都把這稱之為某國給某國一腳「貴賓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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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基地裡,我正在詢問顧博士。他的眼鏡都快掉下來了,面對我的追問一個勁推脫不知道。科研人員就是有那種堅忍不拔的毅力,對我的百般威脅加哀求全都毫無回應。
最終我無奈的道:「好吧!既然你不說,我只有這樣寫報告了。這次事件疑為顧長平博士利用洪士心製造,事後又替洪士心百般掩飾,鑒於此事件的嚴重性,建議上級暫時凍結所有涉及顧長平的實驗基金,直到事情完全清晰明瞭為止!」
看到顧博士目瞪口呆的模樣,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了,這下你該滿意了吧?那我走了,這次事情鬧這麼大,上級應該會考慮我的意見的。」
我舉步要走,顧博士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哀求道:「9047,算我怕你了,我告訴你他在哪裡好了!」
一路上顧博士一直喋喋不休,我則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著。
「9047,能不能放過洪士心?他還非常有用呢!」
「哦?」
「9047,你知道嗎,如果得到洪士心攫取精神力的方法,那麼我的完美生命體計劃可能會提前30年完成的!」
「噢……」
「9047,我敢肯定你們是冤枉了洪士心!」
「哼!」
「9047,你不相信我嗎?我對精神力方面的理論研究絕對比洪士心強一百倍,只是他在實用方面的經驗是我不能比的罷了。我們關他的地方用了全方位高磁能罩,再強大的精神力也無法滲透進來,或者是把訊息傳達出去。我絕對不相信這次事件是他策劃的!或者是你們搞錯了,是有別人冒名指揮的吧!」
「怎麼可能?除了洪士心應該沒有別人吧!關他的地方是不是停過電呀?」聽到顧博士解釋了那麼多,我忍不住接了話。
「是呀!幾個月前停過一次,不過我們有備用電源的,很快就來電了!」顧博士喃喃的答道。
「這不就結了!一定是洪士心藉著停電的機會同他的信徒們聯繫的!」我立即接口答道。
「不會的!那次停電只持續了兩秒鐘,在現實世界中的一秒鐘只相當於意識空間中的兩分鐘,聽你們說這次聖冥教的計劃非常詳盡,區區四分鐘時間他是不可能把整個計劃全部傳達給他的信徒的,所以一定是你誤會他了!」顧博士的話講的振振有辭,好像一定是我判斷錯了。
我靠!連意識空間與現實世界中的時間換算也知道?看來顧長平這傢伙說自己在精神力理論上的研究有超凡成就並不是在誇誇其談,現在回想一下進入殺戮機器深層意識空間後感覺到的時間流逝確實跟這個比例差不多,不過他顯然不知道意識空間的奇妙之處,像須彌藏芥子的現象也並不足為奇,譬如大中華給我戰鬥經驗時所用的精神烙印法,就完全不受時間的限制,洪士心所應用的一定是類似的方法。當然,我不能當面揭穿他,否則他說不定又要想什麼辦法來把我弄去當實驗品了,我清清嗓子,朗聲道:「顧博士的話我非常贊同,畢竟我對這方面的東西是一竅不通的,不過我這次來見他只是想問他幾個問題,如果還有其他人在用他的方法控制聖冥教信徒,相信顧博士你也一定非常希望這裡再多一個實驗品的吧?」
顯然我的這一說法對顧博士有著莫大的誘惑,他想了想,點頭同意了我的要求。
關著洪士心的地方果真與眾不同,所有的門都是必須由外面開啟的,而且開一道關一道,根本不給人從裡面出來的機會。顧博士也只是送我到第一道門口,就由我自己進去了。
見到這個牢獄的形象我微微有些吃驚,這也算監獄?竟然連個欄杆也沒有?只是一個寬闊的大廳,大廳中央畫了一個白色的圓圈,圓圈內床、椅、桌、櫃、馬桶等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就像一個被拆了四周牆壁的小屋子。一個穿著火紅色上衣,黑色長褲的男子背對著門口的方向坐著,彷彿是在思考著什麼。對我進來的事情,他似乎一點也沒有察覺。當初聽說這傢伙鬧了那麼大的事,怎麼現在關他的方式卻這麼奇怪,有點畫地為牢的感覺,好像只是走走形式?
我的注視並沒有引起他的什麼反應,直到我咳嗽一聲,他才緩緩轉過身來。
看到他的臉的一瞬間,我差點驚呆了。以前聽說過很多關於他的傳聞,可從沒有聽說過關於他長相的形容。在我的感覺中,他要麼是那種帶著眼鏡的學者形象,要麼是那種肥肥胖胖的彌勒佛形象,可現才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還是大錯特錯!
展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張近乎美艷絕倫的臉,細細的眉毛,瑩瑩的雙目,高挺的鼻樑,完美的臉龐,凝若玉脂的膚色,出塵脫俗的神采……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是個男的,我恐怕會以為前方坐著的是個女扮男裝的下凡仙女呢。明明知道事實,可我的心還是被他那妖異的魅力震撼的鼕鼕直跳,那種怪怪的感覺讓我臉上直髮熱。
我努力的移開目光,盯著地板問道:「你就是洪士心嗎?」
「是呀!」他的聲音嬌嬈動聽,根本就是個女人的聲音。
「你到底是男是女?」我強忍著再看他一眼的衝動,扭轉頭厲聲問道。
「對我來說是男是女並不重要,你希望我是男的還是女的呢?」他的聲音突然軟的讓人心顫,那種誘惑的味道讓我感覺一陣熱血直衝腦門而去。
在這種尷尬的情形下,我一句話也答不出來。
他的聲音又再一次響起:「既然你是來殺我的,又不敢看我,怎麼達到你的目的呢?」
我心裡一驚,緩緩抬起頭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目的?」比起剛開始的驚艷,現在的看著他的感覺已經平靜了許多。
「我是神的使者,又有什麼會是我不知道的呢?」洪士心的聲音開始變的男性化一點了。
「別在我這裡扯淡,老子從來不相信什麼神!」我極力用怒罵來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
洪士心面色一寒,我也舒了一口長氣,那股小山般壓迫著我的誘惑感終於輕淡了許多。他冷冷的道:「知道嗎?要是在以前,我絕對可以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是嗎?關在籠子裡的狗還敢亂吠,真是缺乏自知之明呀!」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嘲諷道。其實我這樣做也是不得已,如果他還保持那種誘惑的姿態,說不定我很快就會出醜,這樣罵他令他生氣,我的壓力也減輕了不少。
洪士心並沒有如我想的那樣暴跳如雷,而是淡淡一笑道:「當初如果不是我輕敵,又怎麼會這麼容易被抓住?當時的我如果要出國,也根本沒人能攔的住吧?看到地上這個白色圓圈了嗎?這是封閉我精神力的磁場的範圍,如果不是這個磁場,現在的你早就要接受真神的懲罰了!」
「哦?既然是真神,為什麼會被一個小小的磁場困住?」我毫不客氣的嘲諷道。
洪士心神色一滯,喃喃道:「我以前所擁有的能力不就是同傳說中的神一樣嗎?你們這些破壞神力的人必將受到真神的懲罰!」
「哈哈,你這樣念叨有個屁用?現在受懲罰的好像不是我來著?」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洪士心臉上青紅陣陣,憋了半天說不出話來,讓我看的心情大爽。
「喂,你是不是人妖呀?怎麼感覺你像女人一樣!」這話憋了好久,一直問不出來,如今總算在完全佔上風的時候問出了這句話。
洪士心眉角輕輕一挑,神色又恢復了平靜,淡然道:「不錯,早在幾年前我就已經做了手術,對我來說無論是做男人還是做女人,完美的性愛都可以通過自己大腦完全模擬出來,過分執著於本能的東西,只會影響我的精神力控制精度!」
我靠!只是隨便問問,沒想到竟然猜對了!這下子我更覺得可笑了,訕笑道:「呵呵,你是不是借鑒了『欲練神功,揮刀自宮』這個說法吧?」
沒想到洪士心竟露出一臉士遇知己者的表情,欣喜的道:「這麼多年來只有你理解我呀!我仔細研究過,東方不敗連的葵花寶典極有可能就是精神力應用的功夫。否則,人的速度是不可能達到那麼快的。他的快只是運用精神力給敵人造成的一種錯覺!」
不會吧?看來這傢伙研究精神力已經瘋了!小說中杜撰的人物他竟然也信以為真,簡直是個標準的偏執狂加自戀狂病例!
我隨口敷衍了他兩句,終於問出了此行的最主要的問題:「世界盃揭幕式上的恐怖活動是你主使的吧?」
「是呀?怎麼樣?對結果還滿意吧?哈哈哈……」洪士心笑的十分猖狂,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我皺著眉點點頭道:「不錯,結果還算滿意。你的十個信徒全部被抓,你在美國創建的分教也被劃歸為邪教,整個揭幕式的足球比賽還算可以!」
「什麼?不可能!不可能!你騙我的!我不相信!絕對不信!」洪士心第一次不可控制的跳了起來。
我微微一笑道:「你不是神的使者嗎?怎麼連你的人全軍覆沒都不知道?告訴你吧,你的人遇上我活該倒霉!」
說完後我抬眼看了看四周的牆壁,邊向他走去邊冷冷的道:「你的錯誤就是太過心狠手辣,如果你的計劃成功,新天地足球場內的傷亡很可能不下六萬人!你的所作所為連軍方的激進派都容不下你了,為免節外生枝,我還是送你去見你的真神吧!」
洪士心的臉色忽然平靜下來,聲音也變的柔和親切起來:「放心好了,這裡沒有監視設備,你有充足的時間殺我,不會有人來干涉的!」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拖延時間呢?」我冷冷的回應道,卻有點奇怪自己為什麼會停下了腳步。
洪士心的聲音愈發的充滿磁性:「在我來的第三天,看著監視器的人就因被我催眠而差點把我給放走,所以監視器材早就撤掉了。」
「不管有沒有人來阻止,我也會殺掉你的,我並不關心監視器的問題!」話雖這麼說,可我還是忍不住同他談論起來。
洪士心輕輕點了點頭,微笑道:「我當然相信你有這個能力,可是你應該沒有處置我的權力,難道你不需要請示一下嗎?」
「請示?我是接收有正式指令的!當然,就算沒有這個指令我也不會放過你!」我冷冷的回了他的話。
洪士心看上去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安危,仍舊微笑著道:「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什麼我不能夠走出這個白色的圓圈嗎?」
抬眼看去,他的氣質竟然在一瞬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由剛才妖嬈多姿的絕代尤物變成了風度翩翩的曠世美男子,神采中透著自信與熱情,聲音也發生了變化,使我對他的印象不由的好轉了許多。怪不得從沒有人談論他的樣貌,像他這樣,無論男人還是女人,見了之後恐怕都會把這份不屬於世間的美麗當作心底最深處薄霧般朦朧情感的歸宿,是誰也不願意在外人面前提起的。
「為什麼?」我忍不住接著他的話問道。
「因為我脖子上帶了個特製的項圈,只要我走出這個磁場範圍,那麼電流會在千分之一秒之內令我昏迷。」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令我忍不住更想知道項圈的樣子。
「在……哪?我……看……」我的聲音漸漸的低緩平靜下來,一陣沉沉的睡意湧上心頭。
糟糕!這傢伙真是太狡猾了,先通過談話讓我放鬆警惕,再改變氣質令我減少戒備,又說出一些事實令我逐步產生相信他的感覺,大意之下我中了他的圈套,現在的我應該已經快被完全催眠了。
我極力掙扎,可還是忍不住向他的脖頸處看去。
「你看……」他的聲音突然變的虛無縹緲,難以捉摸,隨著他用手拉下一段衣領,眼前出現了一片耀眼的細膩,我只覺得眼前一白,就此完全失去了知覺……
「接受主人的命令,把主人帶出這個地方,無論主人昏迷與否!」
「是!」
「遇到所有阻礙你離開的人,殺無赦!」
「是!」
「如果沒有把主人救出這個地方,你就『自殺』,這是對你剛才侮辱真神的懲罰!」
「……」
「咦?怎麼回事?再重複一遍,如果沒把主人帶出這個地方,你就必須『自殺』!」
「……我……不能……」
「為什麼?你竟然敢違背至高無上的主人所下的命令?」
「……我……好像……還有什麼心願沒完成……我不能死……」
「你先走進來,讓我看看你到底是為了什麼不願意『自殺』。」
隨著我緩步走進線圈,洪士心把右手手掌貼在我的額頭,片刻後他嘴角微動,泛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原來是這樣呀!你還有仇沒報呢?」他哈哈一笑,淡淡道,「你活的這麼累,這麼大的仇恨卻有你最深愛的人夾在中間讓你無法了結仇恨,你不覺的自己很該死嗎?」
「是……呀……」我的聲音逐漸低沉下來,眼前浮現了一張張過往的畫面。
「那你就應該接受主人的指令,在應該死的時候『自殺』!」
隨著越來越多的痛苦悲傷畫面在眼前浮現,一股莫名的悲哀充塞了胸腔,狂暴的仇恨如火山爆發般噴湧而出,「轟」的一聲,我脫離了洪士心的催眠,意識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雖然神智恢復了正常,可體內越來越多的暴虐氣息卻愈積愈厚,整個到了崩潰的邊緣。
洪士心對精神力極為敏感,豈能發現不了情況不妙?他的一張臉已經因恐懼而變的紙一般蒼白,連腮幫子也顫抖起來,也許他已經第一次清楚的感覺到了自己將要面對的死亡。
我不由得暗自慶幸,如果不是洪士心調出了我記憶中的悲傷往事,仇恨令我精神力大增從而脫離了催眠的控制,我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呢!也多虧洪士心只是要求我在他設定的條件下『自殺』,才讓我有了可乘之機。若是要我立即『自殺』,在我還沒完全脫離催眠控制的時候,在那種悲傷欲絕的心境下,順應他的指令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不要殺我!我還不想死!」洪士心終於露出了膽怯的嘴臉,顫抖著驚叫道,「我可以用使用聖冥教徒精神力的方法來同你交換,我想你上級一定會改變主意的!『我極力壓抑著體內血液沸騰的感覺,搖了搖頭道:「我對你的東西不感興趣,還有,就算上級會改變主意,現在的我,主意也是不會變的!你不是喜歡聖冥真神嗎?我現在就送你去見他!」
在洪士心的哭喊哀求聲中,我緩緩把手伸向他的脖子,當手放在他脖子上的時候,他的神情開始瞬息間千變萬化,一會兒是嬌柔可愛的少女,一會兒是懵懂天真的孩童,一會兒是妖艷動人的少婦,一會兒是憨厚老實的大叔……第一次看到如此神奇的氣質變幻,連我也對殺死他感到有點惋惜。顯然,他這樣做是在測試我的反應,如果我對他的任何一個形態生出半點憐憫之心,他就立刻可以憑藉著敏銳的感知力察覺到,而停留在這一神態上向我求得饒恕。可惜現今這種狀態下的我所做的事情有一半都是殺戮的本能在作用,他的種種神態根本不能在我塞滿狂暴氣息的心裡激起半點漣漪。如果不是害怕出去這裡後無法控制自己,現在的洪士心早就已經被殘忍十倍的虐殺了!其實如果他不對我進行催眠而引發了我血液中的暴虐因子,像他這種『美人』我在正常狀態下還真下不了手呢!
很想多看一會他的這種奇技,可是感覺到面臨完全無法控制自己行為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我只有微微歎息一聲,輕輕捏碎了洪士心的喉嚨……
穿過一道道門出來後,顧長平博士拍拍我的肩膀問道:「怎麼樣?問到什麼沒有?」
我深深吸了口氣,壓下胸腑中翻騰不息的暴虐,冷冷的道:「你知道離這裡最近的,有女人的地方在哪裡嗎?」
顧博士微微一楞,隨即滿臉曖昧的笑意,壓低聲音道:「是呀,那麼個『美人兒』,能看不能動,確實是太可惜了!如果是真的女兒身就好了!唉……你看了後心裡急,找女人來洩火,咱們都是男人,我理解!」
他媽的!這傢伙簡直是個變態。竟然會對洪士心這個太監想入非非?洪士心很美我承認,但那種美最多讓我有驚艷或者憐惜的感覺,卻絕對沒有其他方面的衝動。這傢伙以己度人,竟然齷齪的曲解了我的意思,實在讓我生氣。
現在我不過是想通過找女人上床來平息自己胸中翻湧的殺戮衝動,顧長平這傢伙還在囉囉嗦嗦而不痛快的說出可以找到女人的地方,終於我再也忍受不了了,高聲怒罵起來:「你他媽嘮叨什麼?快說!如果我憋不住,你就死定了!」
顧長平的面色突的變的蒼白,滿臉恐懼的看了我一眼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連著向後退了好幾步。
我靠!這傢伙又誤解我的意思了!
我有點哭笑不得,現在卻無法說出話來解釋,因為發覺自己一張嘴,就想發狂的大嘯起來。我努力伸手向他比畫,他卻如兔子般一跳而起,遠遠逃去。不過好一點的是,他在逃跑的過程中大聲告訴了我可以找到女人的地方。
我使勁攥了攥拳頭,努力克制著自己殺人的衝動,向他所說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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