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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二姝北來 文 / 雲的留痕

    第一百三十四章二姝北來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今四天劉玉山、劉蟒叔侄算是把這臉皮都丟乾淨了。

    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恐怕都不用到中午,整個太醫院上下就全都會知道新來的趙越教訓了劉蟒,並把劉蟒嚇的尿了褲子的醜事。

    進了劉玉山的房間,揮手趕走了那幾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太醫,坐在裡間屋床榻旁,看著床上雙目緊閉的親侄子,劉玉山就不禁歎了一口氣。

    劉玉山歎息道:「起來吧,人都走了。沒人看你笑話了。」

    話音一落,原本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被大家都視為暈死過去的劉蟒終於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不過這麼一睜眼,就立刻看出來劉蟒眼珠子中泛著厚厚的一層血絲,同時一股委屈的眼淚也在瞬間瀰漫在整個眼眶之中!

    其實劉蟒早就醒了過來。可是當著眾人的面前,一想到自己竟然尿了褲子,一時之間又羞又怒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最後也只能裝死……可是他這樣的小動作能夠蒙騙了眾人,卻又如何騙得過自己的親叔父。要知道劉玉山能夠今天坐在太醫院院使的位置上,一身精湛的醫術也不是騙人的!就那麼一摸脈門,哪裡還不知道劉蟒是在裝暈。因此被一言點破了偽裝,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劉蟒都多大的人了,當看到了床頭坐著的叔父,終於是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憋屈,咬著牙,痛哭流涕道:「叔父啊!侄兒被人給欺負了……」

    此時的劉玉山已經從旁人的口中知道了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也知道是自己這個侄子聽別人的教唆去找許肅麻煩,結果一個不小心撞在了趙越趙子川的手裡,結果才有了這麼自取其辱的一幕!

    劉玉山是又氣又恨啊!氣的是自己的侄子不爭氣,竟然沉不住性子,被人三言兩語就挑撥的去找趙越、許肅師徒的麻煩。怒的是今天這件事情顯然不是那麼簡單,他一眼就看出來背地裡有人耍弄手段,利用自己這個傻侄子做出頭鳥!

    或許對方是沒想過劉蟒的下場會如此淒慘,可是被利用到自己侄子頭上,這同樣不可原諒!

    劉玉山心說,好啊你們這群傢伙,想要看老夫的笑話,竟然把劉蟒也牽扯進來。如果讓我知道是誰弄出的這些事情,老夫必定和你們沒玩!

    說到底,還是自己的侄子年輕氣盛。可是哪一個年輕人少年得意之時,不是如此?沒有一點火爆脾氣,還談什麼有闖勁,什麼青春年少,縱意放蕩。再者說,眼前吃虧的是自己的親侄子,正所謂是打在劉蟒身,痛在劉玉山的心裡。任誰在處理事情的時候,都不免私心作祟,一顆心偏袒在自家人的這邊,劉玉山也是一樣。

    原本劉玉山還打算是日後消停的呆在太醫院,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也不求什麼出風頭,和死去的許紳一爭高下!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如今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就算是泥人還有三分土性,更何況是新官上任的太醫院院使!

    劉玉山別看表面上不動聲色,其實內心深處的憤怒已經到達了爆發的邊緣。

    上一次趙越就在太醫院內當著眾人的面大大的扇了自己一記響亮的耳光,根本就沒有給他和太醫院留半點面子。而這一回,這個趙越、許肅師徒兩個更是狼狽為奸,竟然還戲耍侮辱了自己的侄子!

    劉玉山看著劉蟒那一臉羞憤欲絕的猙獰表情,還有眼中委屈的淚水,心中這個疼啊!心說這孩子是自己從小看到大,哪裡受過這麼大的委屈……趙子川啊趙子川,本還想著和你是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可是你偏偏要踩到我們叔侄的頭上!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可是我這侄子卻是我劉家百年不遇的一個奇才,是未來繼承我的衣缽,甚至達到更高成就的希望!這個寶貝疙瘩是萬萬不許你毀掉的!

    就在這一瞬間劉玉山心裡面就打定了主意,要為自己這寶貝侄子出一口氣!同時還要把趙越和許肅師徒趕出太醫院!

    想到這裡,劉玉山的臉色就陰沉起來,不過看向劉蟒時,卻多了幾分真切的關愛,和藹可親的輕聲說道:「蟒兒啊!昔日淮陰侯尚且能夠忍一時胯下之辱,日後厚積薄發,成就一番豐功偉業,如今只是這小小的挫折,又何必放在心裡……」

    「叔父!」劉蟒雙拳緊握,氣的渾身哆嗦,彷彿野獸般的低吼道:「他們實在是欺人太甚啊!不報此仇蟒兒我是誓不為人!大丈夫連一口氣都出不去,還談什麼豐功偉業,叔父你是太醫院的院使,又何懼一個江湖騙子,和一個前任院使的木頭兒子。如果叔父不替孩兒做主,孩兒,孩兒就……」說著轉頭看向一旁的牆壁,作勢就要撲上去,嘴上還道:「孩兒就一頭撞死在叔父面前,也省得出去丟人現眼!」

    「哎呀!你這孩子是想要了叔父的性命啊!」劉玉山見此再也平靜不下來了,連忙伸手一把抱住自己的寶貝侄子,好不容易勸住了,這才急聲說道:「好好好,老夫這一次就算是豁出去了,一定幫你出了這口惡氣,你這個小祖宗啊!還不給我消停一會!」

    劉蟒聽說叔父保證,這才不再要死要活。可是一冷靜下來,他頓時就感覺到下身是又濕又冷,頓時就變了臉色!眼神中也充滿了憎恨和羞憤!

    劉玉山這個時候也注意到寶貝侄子的醜態了,可是沒辦法,只好歎口氣,轉回身去讓侄子先處理一下個人衛生。

    不提劉蟒這個時候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只說劉玉山出了裡間屋來到了外頭,眉頭就緊鎖起來。

    剛才說是要找趙越、許肅師徒麻煩,可是真要做的時候卻發現一時之間竟然無從下手!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既然都對劉蟒保證了,劉玉山也不禁犯愁的開始的思考起來,如果把這兩個禍害趕出太醫院!

    「麻煩啊!一個是被皇帝看重的許紳之子,一個是東廠提督太監親認的晚輩。這兩個人雖然小錯不斷,可要抓住把柄,卻也不那麼容易……不過嘛。」忽然間劉玉山眼前就是一亮,竟然是有了主意。

    就在太醫院裡熱鬧不斷的同時,距離京城幾百里外的一條官道之上,一前一後兩輛馬車,正速度飛快的向北方行駛而來。

    走在頭前的一匹馬車,頭前趕車的是一條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穿著厚重的羊皮襖,頭戴一頂棉帽子,露出一臉的連鬢落腮的寸許鋼針般的鬍鬚,生的好似三國裡的猛張飛似得,看著就讓人心中發楚,好不威猛!

    而生著小火爐,暖烘烘的車廂內,則是坐著一大一小兩個姿色迥異,但同樣都是天姿國色的美貌少女。

    小的這個,穿著一身上下分坐長短兩截的碎花布厚棉襖,外面套著一件簡單的天藍色細紋圍邊的緞面馬甲,腳上是千層底繡著蓮花面的小牛皮靴。梳著一頭雙丫髻,只有一隻珠釵點綴其上,簡單婉約。生就瓜子臉,不施粉黛,卻是白裡透紅。兩條柳葉眉,杏核眼,唇紅齒白,水靈的好似一個熟透了的紅蘋果。別看神態總帶著幾分拘謹,又不時想撩開車門簾向外張望,卻透露著一股子清新可人的靈氣勁兒,好不讓人憐愛。

    再看這大一點的少女,猶如大家閨秀,上身穿著駝色暗花緞織金鹿紋方補斜襟短棉襖,下身也是駝色的,卻是纏枝蓮地鳳襴妝花緞裙鳳襴,腳上一雙鞋子卻是被裙擺遮住,只露出兩抹淡淡繡著福字的斜邊。相貌雖然不敢稱是絕色,也是清秀明理,同樣也是不施粉黛,可卻是氣質出眾,流露出萬種風情,眉目顧盼之間好似星月雲中浮動,朱唇輕啟,聲音又好似幽谷冬泉,嬌軀依偎在車廂之內,微微蜷曲起來,卻也是婷婷裊裊,曲線出落有致,讓人不禁眼前為之一亮。

    此時,這兩個少女正依偎在一起輕聲說話。大的再說,小的則是一言不發,只是偶爾點點頭,做個手勢,算作回答。

    「這麼長時間了也不知道趙大哥在京城怎麼樣了?開始還有消息傳來,可惜後來就斷了聯繫。如今咱們是求我爺爺答應才能出來,這到了進城之後也不知道是福是禍,到時候你就跟在我身邊,有什麼風吹草動我立刻安排人護送你回黃縣,也不讓趙大哥為咱們倆擔心。」大一點的女孩子一臉的愁容,湖水般的眼眸中閃現過淡淡的憂慮,不過說起話來神色卻是給人一種堅毅冷靜的感覺,顯然這是一個有主意的。

    小一點的女孩子聞言,小嘴蠕動了一下,發出幾聲嬰兒般青嫩的呀呀之聲,黔首輕搖,雙手緊緊的抓住面前少女手臂。雖然不知道她要表達什麼意思,可是看她一副反對的表情,就知道這女孩子是要與之同進同退,絕對不要自己一個人脫身。

    見此,氣質出眾的少女淡淡一笑,說道:「雪兒,你是怕我一個人應付不來嗎?你不用擔心,其實剛才那番話也不過是說說而已。未思進先思退,趙大哥曾經就這麼教導過我。我心裡是有分寸的。更何況,這只是做最壞的打算。更何況,前面有書信來,說是趙大哥在京城一切平安,只是如今落在了哪裡還不得而知,可是這又如何能難得到我王葳蕤!想我家也是打開門廣迎四方病患,三教九流什麼人沒有見識過。這點事情還難不倒我,呵呵,再者說,咱們不還是有賀大叔和沈通兩個人幫忙嘛。」

    看著王葳蕤一臉自信的表情,雪兒聞聽此言則是小臉瞬間露出好似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不住的點頭。一副深以為然的可愛模樣。

    這兩個少女不是旁人,正是趙越朝思暮想的小妹妹沈雪,還有廣慈堂的大小姐王家千金王葳蕤。

    話說自從那一日趙越被一群黑衣人「綁架」不得已離開了沈甸村,沈甸村當時就好像是炸了一樣,差點就亂作了一團。

    首先就是王葳蕤和沈雪情緒最強烈,畢竟這一大一小兩個女孩子,別管表面上如何,可實際上卻早已經將一顆芳心繫在了這個來自現代的外科醫生身上。只不過是王葳蕤自幼身受禮儀教導,還能自持,雖然心急也不好露在表面。而小的沈雪同樣也是心急如焚,但是可惜在口不能言,只能默默垂淚。

    這一下子可倒好,兩個女孩子這番表情看的眾人是無不心焦。雖然說趙越對王善莒老人做了簡單的交代,可又能如何?不過如此一來,大家就不禁埋怨起賀震、沈雄這幾個沈甸村戰鬥力最強的人了。都說你們是怎麼回事,放著這麼多條好漢守衛,竟然還是被人講先生擄走了!

    如今沈甸村在整個山東做出了好大的事情,百萬兩金花銀潑天的富貴就要砸在自己頭上!眼見就要百廢待興,可是當家人卻忽然沒了!這讓眾人又情何以堪!

    最後氣急敗壞的沈雄無處發洩,甚至發了瘋似得都要找賀震拚命了。迫不得已之下,賀震被人數落的實在是沒辦法了,只得說出實情,眾人這才明白趙越不是被賊匪或者是什麼倭寇餘孽抓走了,而是落在大名鼎鼎的錦衣衛的手中!

    不過大家知道了趙越去向,可錦衣衛也不行啊!現如今不說這拍賣會剛剛結束,大家還指著趙越這個主心骨為眾人指引方向,更何況除了這個,萊陽吳家的大少爺還在自己的手上,這又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又該如何處置?

    一時之間,眾人只覺得頭大如斗,心中亂成了一團亂麻。最後還是沈甸村的老村長七叔公出言建議道:「往日裡見趙先生與登州衛小戚將軍還有黃縣薛主簿頗有來往,或許請這兩位來詢問一二,咱們再做計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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