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落地發出清脆的破碎聲,也將淤積在奉末軒心頭上的那塊懸而未落的大石擊碎。他不敢相信,卻又難以相信自己聽到的,乾澀又艱難的輕顫問道:「真的?」
「是真的。」齊淨水很肯定的看著奉末軒,用力的答道。
齊淨水的聲音真的傳到奉末軒的心中,想笑她還活著,卻發現自己臉頰上濕漉漉的有淚湧出。幾縷斑白的髮絲遮掩住那緩緩滑落的盈盈淚水,喜極而泣卻哽咽顫抖久久無聲。
「真的還活著……」奉末軒眼中有淚光閃動,如同抓住一個救命的稻草悲慼的笑著。
渴「奉叔叔,你為什麼哭啊?」西西不安分的探出腦袋,瞧著奉末軒。
「叔叔是高興的,因為高興就哭了。」奉末軒望著西西,他不奢求還有孩子,只希望見到她還活著,真正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乖乖進去睡覺。」齊淨水不敢說出還有兩個孩子的事情,萬一不是奉末軒的孩子,那只會徒然增加悲傷。更何況是否嫁人,許多事情他都不知道。
接「走,娘帶你進去睡覺。」洪綺色牽著西西往屋裡走,不想西西多嘴說些什麼不該說的話。
一扭頭,洪綺色看見霜兒就站在二樓的樓梯邊,眼中也是淚水盈盈。霜兒看見洪綺色,用力的擦著眼淚,然後轉身回屋關上了房門,屋內傳來陣陣壓抑的哭聲,淒厲如同喋血的杜鵑。
無奈的搖搖頭,洪綺色領著西西回房間,西西似乎有點自覺。今天那麼多人哭,他也不再多說話,乖乖的跟著洪綺色進房間了。
伏在桌子上,奉末軒雙肩抖動,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此刻無人說話,也沒有去勸說,只是任由奉末軒一個人靜靜的哭泣,六年對於人來說又有幾個六年。如今的奉末軒,瘦骨如柴,如枯枝上的葉片,隨時都會飄落。
不知道淚水流了多少,奉末軒只覺得六年的辛酸尋找,在得知她還活著的一瞬間被撫平了。他緩緩的抬起頭,眼中依舊有殘淚,聲音暗啞的道:「今天是我六年來,最開心的一日,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以後會更好的。」冷玄天輕聲說著,手中的杯子卻也有幾分抖動。
「別想太多,既然斷不了就繼續追,直到她看到你的心為止。」孟堯一向是個直腸子的人,他粗聲的勸說。
這一夜,眾人都無眠。
這一夜,漫長而又漫長,似乎連時間的鐘錶也停頓在樹梢上,趕不走月牙的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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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上,孟堯就粗聲粗氣的喊醒了房中的每一個人。
「你不想活了嗎?大早上叫的人心煩,我半夜才閉眼的。」齊淨水有點黑眼圈,很是不滿的嘟囔。
「我管你幾點睡,現在找人要緊啊!」孟堯急躁的吼道。
「找什麼人啊?」齊淨水揉揉眼睛,還有點懵懂。
孟堯咬牙切齒的說道:「霜兒不見了,那個女人竟然敢半夜自己跑了。」
「啊!」眾人顯然是沒有想到霜兒會半夜跑了,奉末軒清冷的眼睛有了幾絲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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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去找今昭了,我們也趕快的趕路!」奉末軒身上的衣裳整整齊齊的,頭髮也被束縛的幾位滑順。久經風霜的臉上,竟然有絲少年的笑顏。
孟堯狠狠的一拳頭砸在門上,他不明白今昭到底對她有多好。為了她,她可以走火入魔,可以生死不顧的半夜逃走。
馬車的速度極為快,奉末軒坐在馬車內望著一晃而過的青山綠水。突然問道:「我是不是老了?」
洪綺色沒有想到奉末軒會這麼問,她笑著搖頭「沒有,只是頭髮白了幾根。」她心裡也為他的苦悲傷,卻只能笑著安慰。
「西西都要叫我爺爺了,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老了很多。若是見面了,你說她是不是還會認得我。」有絲不安的問著洪綺色,如同少年去見心愛的女子般無措。
「西西小孩子開玩笑的,你面容依舊俊朗的很,哪裡會認不出來。」
「是嗎?」臉上微微的有絲羞澀的笑容,奉末軒任由風吹過他的髮絲,從來都沒有如此舒暢過。
洪綺色點頭,只覺得心裡痛,眼中酸澀的似乎有淚。
馬車終於到了上陽城,卻正趕上上陽城這日的花會。城內的人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頭上都插著一支形態各異的花朵。每個人都是光鮮亮麗,梳妝打扮的楚楚動人。
「這裡的人為什麼都頭上插著花?」孟堯有點不解的問道。
「上陽城的花會其實就是一種求偶的日子,男男女女不管是嫁人的還是沒有嫁人的,都會頭上插著朵花出來。若是已經有家的人,花就插在偏右的髮髻上,若是沒有嫁人的就插在左邊的髮髻上。」齊淨水笑著指指點點,對著眾人解釋。
「那插在中間的呢?」洪綺色有點看不懂,為什麼很多人也插在中間。
「插在中間,表示已經喪偶或者是納妾。」
「看來風俗還蠻多的。」冷玄天笑著說道。
奉末軒瞧著來來往往的人,眼睛搜索著他熟悉的身影。一行人越是向前走,越是人多擁擠,幾個人竟然被人群給擠散了。
一襲紅色如妖嬈的牡丹,亭亭而立在人群中,似乎在找尋什麼人。奉末軒一直一直盯著那身影覺得熟悉,追隨著那微微偏轉的頭,他的心跳也越加的急促起來,呼吸也緊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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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說兩萬字,靡靡一定會努力寫完在睡覺。由於現在兩點鐘,正是深度睡眠中,所以若是靡靡寫錯了什麼字句,請親們諒解!!靡靡不想做一個言而無信的人,所有請親們諒解錯別字或者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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