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夜沒有真正的休息過,奉末軒一直就那麼呆呆的在鳳凰閣裡徘徊,失了心,更不知何謂何去何從?
爹娘淚流滿面的勸說,飛雪的眼淚,都令奉末軒沒有太多的表情,依舊是冷漠的,似乎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了令他傷心的東西。他只是那麼站立在梅樹下,聽著他們嘶啞的聲音,無奈的歎氣,直到漸漸離去。
院子外有吵雜聲,奉末軒眼中無波無瀾,似乎他與任何事情都沒有關係。心去了,他迷茫了。
「奉末軒,我要殺了,你這個眼睛被狗叼走的男人。你給我出來,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沒用的男人,你給我滾出來。你給我滾,幹嘛拉著我,齊淨水……」外面有女子的怒吼聲,還有齊淨水無奈的歎息聲。
渴沒一會,院子裡就來了五六個人。孟堯,冷玄天,齊淨水,席涼沉,還有被齊淨水硬是拉扯著的洪綺色。
「你這個人妖,給我滾,我要剁了你們這些沒有良心的男人。」洪綺色手中拿著長劍,氣的要砍人,卻無奈被齊淨水給纏住,令她只能瞪著眼睛要殺人。
「我的姑奶奶,我們哪裡得罪你了。再說了,你才認識白今昭幾天,就氣的要為她砍人。」齊淨水從小到大就怕洪綺色,這個女人從來就下手不輕,他的身上現在已經多了五六個青紫,但為了朋友他只能繼續阻止。
接「即使認識幾天又如何,你們誰瞭解過她,她是被奉府的人害死的。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在外面聽見奉老爺和奉夫人對你們說的話了,你們還想瞞我嗎?」兩簇火花在洪綺色的眼中辟里啪啦的燃燒,她心中有痛,為這個癡情的女兒而痛,為一個愛的深沉的女人叫不值。
奉末軒站在梅樹下,風吹起他烏黑的髮絲,遮住了那滿臉的空洞。一襲白衣,一頭烏髮沒有梳起來,就那麼披散著長髮,如喪考批。
幾人都是眉頭緊蹙,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現在的情況。奉府的兩個老人,連帶著飛雪,都是淚水橫流的叫他們來勸勸奉末軒。聽他們話中之意,白今昭已經是死了。想到死,幾個男人心裡的也都各有苦澀的感覺。誰遇見了什麼,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明白,卻也不好說出來。
洪綺色瞧著奉末軒不說話,渾身冷漠的如同不存在。她心中火氣更是旺盛,大聲的叫道:「你知道嗎,奉末軒。為了你她不顧心口處的傷痕,跑去半妖山求她師父,整整跪了五日才求來那綠炎冰魄。那五日,半妖山暴雨狂下,她就那麼跪在半山腰的碎石上,差點沒跌落到劍崖而死。白天烈日曝曬,她幾次都要昏過去,硬是撐了過去,才拿到了那綠炎冰魄。我看著她都心痛,你就不心痛嗎?」說著說著,洪綺色自己倒是先痛哭了起來,劍也丟在地上,就那麼雙手一次次的抹著眼睛裡流瀉出來的淚水。每次一想到那幾日,她就痛苦難耐。若不是她跟著他們,她萬萬也想不到所謂的給她綠炎冰魄需要那麼大的力氣。
「奉末軒,你說話,她為你做那麼多,你知道嗎?你什麼都怪她,她,她也只不過是任性的求了一道聖旨。你以為她真的是在逼迫你嗎?那都是她為了就父親脫離京城,自己沒法子才嫁給你的,旭王不會放過他們父女,若不是趁著旭王去了邊疆,你以為她是一個不問你意思強行嫁給你的嗎?她是被逼的,被逼的,你就不能愛她一點,愛她一點點嗎》?嗚嗚……嗚嗚……」洪綺色哭的如同個淚娃娃,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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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末軒空曠的眼中有了那哭泣的少女,她的話每一下都敲進他的腦中,他什麼都不知道。她從來都沒有說過,或者他從來沒有聽她解釋過,她嫁進來那麼久,他都沒真真正正的與她交流過,甚至都沒有多說過幾句話。他被憤怒蒙蔽了眼睛,所以看不見任何一點她的好,只記得她對他家人的不好。
一行清淚無聲的從空洞的眼眶中盈盈的滑落,淚水清洗著臉上的塵埃,卻擦不亮他心中的火。奉末軒只覺得眼中似乎有水澤,心間的酸痛化為一股難以壓制的泉水洗滌著他的身心,好痛,好痛!
四個男人第一次看見奉末軒會流淚,都鎮住了,一個冷漠的男人會流淚,表示什麼呢?他的心墜落了凡間,失落在一個女人的身上,唯一遺憾的是,最悲慼的愛莫過於陰陽兩隔,人鬼無緣。
「奉末軒,你要找她,她也許沒死的,我相信她沒死,她那麼堅韌怎麼會死,我不信的……」洪綺色嘶啞著嗓子,對著奉末軒吼道。她見到奉末軒無動於衷的時候,她憤怒的以為不在乎。此刻見到他落淚,才明白,他將淚水凝結在心底,誰都沒有見過。如同愛,深藏不露,誰都沒發現,連他自己都不曾明白過。
聽洪綺色一說,所有的人都是一驚,不明白洪綺色如何這麼說。
「真的嗎?」如同一個無助的孩子,幾日來從沒有說過話的的奉末軒,嗓音暗沉嘶啞,乾澀的問道。
洪綺色淚水瑩瑩的,站在一邊不語,所有的人都看著她。她低垂著頭,更是不知道要說什麼。
「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倒是說話啊!」齊淨水急了,這個可是關係到人命的。奉末軒若是再這樣下去,沒幾日一定會死人的。
「這個,我……」洪綺色自己也不是很確定,她有帶點害怕。
「你說,她活著,是真的嗎?」奉末軒身體如飄絮般,不知道何時立在洪綺色的身邊,眼中帶著希望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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