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今昭自己都有點不相信,她已經懷孕三個月了,總覺得恍惚間她就變了孩子的娘。唇角含笑如浴春風,滿身都散發出母親的慈愛,融化了她的痛,也拂去了她的心傷。
「小姐,你樂了好久了,嘴巴都何不攏了。」秋兒笑的開心,將大夫開的安胎藥端給白今昭。確實要補補,受傷還沒好,可別生出什麼亂子來才好。
正端起藥想要喝,就聽見外面有打鬥的聲音。緊接著,霜兒手裡拿著劍攔在門邊。
「再不讓開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奉末軒陰鷙的眼中裝著一條暴走的狂獸,任是誰也攔不住般的咆哮著。
霜兒嘴角流血,是被奉末軒一掌拍的,但她不語依舊冷冷的立在門邊。眼中的堅毅視死如歸,若是想過,就要踩在她的屍體上。
聽見那陰冷的怒火聲,白今昭心裡已經明瞭一些,歎口氣將手裡的安胎藥放在床邊的木桌上喊道:「霜兒,叫他進來。你們都出去,這是我與相公的事情。」
霜兒的眼是恨是無奈是傷痛,長劍收鞘,冷若冰霜的站在門前。
奉末軒進屋直接關上門,怒氣衝天的走進白今昭的房間,一眼便看見了那碗安胎藥。
白今昭順著奉末軒的眼就明白他因而何來,她無奈的淺笑「不管如何,我說完一句話,你再說你的事情。」
奉末軒冷凝的眼望著那抹淺笑,總覺得她似乎知道了什麼,可他不明白她到底還要說什麼。
見奉末軒沒有說話,白今昭明白他叫她先說。倚在床柱上,白今昭望著奉末軒的眼睛裡有著濃濃的情,更是帶著母親的自豪和驕傲,以及第一次為人母的喜悅。
「相公,我懷孕了,有了孩子。」白今昭心輕聲道:「別人都說做母親的是第一個知道孩子來到世上的消息,而母親第一個想要告訴的就是孩子的父親。我今天作為孩子的娘親,只想第一個告訴相公我們有了孩子,要做爹娘了。」
淚水湧出眼眶,白今昭說到後面已經知道他來的意思。手輕輕的抱住小腹,感覺那微弱的胎動,她只是想叫自己的孩子聽聽,她作為母親的喜悅,以及告訴他的爹爹時的激動。
明知道不是自己期待的喜悅,可作為母親的卻沒有權利剝奪孩子傾聽父親心聲的權利。
眼中有淚是隱忍,是明瞭,是一絲期待,更是心痛,也有白今昭自己的決心。擦乾淚水,白今昭笑道:「我激動的都控制不住淚水了。」
奉末軒無言的聽著看著,她想要表達的就是這個嗎?那平坦的腹部,如何可以有他的孩子,恨的果實只有恨,誰都不會幸福。
不再去看白今昭的眼,不再去看那平坦的腹部,奉末軒令自己的聲音將至零點冷冷的開口「把孩子打掉,我根本就不想要他,叫他早點投胎,這一世我不會做他們的父親。」
「我知道你會這麼說,你沒叫我失望啊!」白今昭的臉上清冷的笑容如海中沉浮的蓮,沒有根的依靠,沒有岸的著陸。
緩緩的閉上眼睛,白今昭依靠在床頭不再看奉末軒,一把抓過安胎藥猛的喝下。這藥定了她的孩子,還是定了她的心,她只覺得痛心。為這份愛,也為了這腹中沒有成形的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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