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驚人的霹靂被大錘敲進白今昭的腦中,化為一支支細小的箭矢直刺她那脆弱的心臟。雖然心中早有準備,卻沒想到會是在此時。許久她才聽見自己乾澀嘶啞又壓抑的說道:「妾身已經看見了。」
周圍的氣氛都是冷凝的,奉末軒臉上的怒火令柳飛雪感到不安,她從來沒見過奉末軒發火,他最多是冷冷的不理睬。
所有的人都看著白今昭,柳飛雪眼中有一抹嬌柔怯怯的拉拉奉末軒的衣服,將他的視線拉向她「我好冷,奉哥哥。」
似絮飄忽,似水嬌弱,柳飛雪瑩然有淚的眼睛看著奉末軒,小小的身體顫抖著,閃躲著白今昭的視線。
「別怕,她可以傷你一次,我不會叫她第二次再傷了你。」眼中一抹冷厲,奉末軒狠狠的說著,就是要說給白今昭聽。
白今昭怎麼也沒有想到奉末軒是這樣子看待她,低頭掩唇輕笑「相公既然這麼愛護飛雪妹妹,那就請照看好了。在你心裡我是如此惡婦,喜歡暗算人,你就時時刻刻不離不棄照顧著,以防我傷了你的寶貝。」
白今昭的笑若層層帶著刺兒的薔薇花,臉上蒼白卻笑意盈然,那笑容刺痛的是自己的心,給別人的卻是膽怯和厭惡。仿若風雨中的花兒看似展顏歡笑,卻是淚水入心間的悲涼。
奉末軒抱著飛雪的手不由的緊了一下,引來懷中人的輕喘「奉哥哥……痛……」
嬌滴滴的聲音令奉末軒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低頭看了一眼飛雪,眼中有點歉意。在白今昭看來,卻是呵護和愛憐。心酸酸的痛,泛著苦澀澀的血腥味道,令她痛,令她傷,說過放手,卻沒想到依舊會痛。
「進去了,爹娘看見你一定會很開心的。」奉末軒仿若無人一般抱著柳飛雪走進奉府的大門。
白今昭站在門前看著他倆從她身邊擦肩而過,奉末軒冷漠的眼睛帶著絲絲厭惡,令她被不大的力氣硬是被頂開了一步。
「小姐。」秋兒擔憂的挽住白今昭,心裡怨恨為什麼姑爺這般狠心。小姐為他付出了多少,他知道嗎?
「……咳咳……」一陣劇烈的咳聲震動白今昭的身體,心口處的傷口似乎被痛衝破,難耐的苦楚令她幾乎要站不穩。
一直大步向前的奉末軒在聽到那咳聲後,身體有點僵硬,步伐也不似先前的風風火火。有一絲想要轉身探望的想法,卻終究因為懷裡的一聲輕吟令他不再回頭。
越是咳,越是痛。越是痛,心裡的癢越是刺的白今昭咳聲不斷,就像是日常的咳嗽。明明想要控制,偏生自己就是難以壓制卡在喉嚨處的那團異物。
「趕快的攙扶進去,再這麼下去都可以去收屍了。」孟堯一直都是個大咧咧的個性,一時口快就說了出來,臉上倒是有幾分擔憂。
「不用你管,掃把星。」霜兒氣急,他總是一遍遍的說些死啊活的話,令她心火大。
秋兒和霜兒一起扶住白今昭,卻發現她眼中有淚。
尷尬的一笑,白今昭安慰道:「咳出淚來了,好痛。我們進去,我有點冷。」
秋兒淚花盈盈不敢垂落,霜兒冷面寒霜不多說,兩人扶著白今昭也進來院子。
「何苦,何苦……」冷玄天歎口氣,輕聲歎息。做到這樣的地步,為什麼偏生要倔強,苦的到頭來都是她自己!
齊淨水一臉的迷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另一邊的席涼沉冷眼望著白今昭的背影,有股說不出來的熟悉。孟堯則是盯著霜兒,還在凍結中。
小小的奉府,飛雪醒來後,將會是怎樣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