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笑臨人間()
山東半島東海岸邊有個小國,叫作伯明國,全族皆以寒為姓。伯明人的先祖是原始部落伯明氏。在黃帝政權時期,伯明氏的後代出了個能幹的首領,他的名字叫作哀。哀曾經幫助黃帝征服天下,立下過赫赫戰功。黃帝奪取天下後,任命他為車正,把他封在了寒地(今山東濰坊市一帶),此後伯明氏族人便以寒為姓,後人尊稱其祖哀為寒哀。
伯明國人在東海岸邊平平靜靜地生活了幾十代,人口發展到數萬人,分別居住在幾十個村落裡。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兩千年來,代代相傳,既沒出過大賢的聖人,也沒出過太壞的惡人,全族上下尊老愛幼,和睦相處,生活過得和諧而快樂。
話說夏王仲康年間,伯明國南端有個小村子,村子不大,住著幾十戶人家。村子東邊有一條小河,河水清澈,經年不斷,河兩岸綠柳成蔭,有許多鳥兒在樹上築巢,各種優美動聽的鳥鳴聲不絕於耳,引得許多孩子們經常到小河邊來玩耍。村裡人經常到小河來挑水、洗衣服、洗澡、捕魚……小河與村裡人息息相關,因此村裡人便以小河為名,稱此村為小河村。
小河村有個青年名叫寒虎,為人正直,熱心於公益事業,被村民們推選為村長。他娶了臨近部落的一位漂亮女子為妻,夫妻倆感情甚篤。婚後不久,妻子就懷了身孕。看著妻子漸漸隆起的肚子,寒虎高興極了,興奮的對妻子說:「我就要當爹了,我們就要有兒子啦!」妻子含情脈脈的看著他,說道:「你呀,就是想要兒子,這萬一生下的是女兒呢?」寒虎笑了笑:「生女兒也沒關係,明年我們再生一個不就結了!」
夏王仲康七年(庚申,前2041)夏天的一個中午,艷陽高照,風清氣爽。
寒虎的妻子計算著日子,估摸著這幾天她就要臨產了。她是個愛乾淨的女人,怕自己身子髒生孩子時被接生婆笑話,便讓寒虎燒了多半鍋熱水,把水舀到浴盆裡調好了溫度,她便在男人的幫助下坐到浴盆裡去洗澡。
當時的浴盆都是用巨大的獨木雕鑿成的,大的可以容納兩個大人同時坐在裡面洗澡,小的只能供一個人洗澡。一般家裡都是用小的,因為體積小移動起來方便。寒虎家裡自然用的也是那種小的浴盆。
女人輕輕的撩著溫水愜意的洗著自己的身子,洗著洗著,她突然感覺到肚子裡的小東西在不停地動,大概是外面嘩啦嘩啦的水聲誘惑了他,這個不安分的小傢伙急於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吧!她正這樣美滋滋的想著,抬頭猛然看見天空中一道紅光飛奔她家而來,破窗而入,直奔她撲來。她嚇得張大嘴巴,不料那紅光衝進她嘴裡,直接進入她的肚子裡。她忽然感覺肚子裡劇烈地疼痛起來。低頭一瞧,下面居然見了紅,頓時驚慌起來。
「哎喲!」女人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叫,「虎哥,快來呀,我大概是要生了!」
寒虎嚇了一跳,趕忙跑過來。天啊,胎兒果然要提前降生,宮口裂開,羊水已經把浴盆的水都染紅了。
這實在是出人意料。
寒虎嚇得慌了手腳,竟然忘了把妻子從浴盆裡抱出來,急急忙忙就跑出去找接生婆去了。等到他和接生婆喘吁吁地跑回來時,孩子已經生在了浴盆裡。
說來也怪,孩子不但沒有被淹死,而且還在水裡邊像魚一樣游動。
接生婆趕忙把孩子從浴盆裡拉出來,想看看他的模樣像爹還是像娘,抱起來轉過身子一看,這孩子居然睜開眼睛衝她嘿嘿一笑。
啊!接生婆當時嚇得差點沒趴下,她十幾年來接生了幾百個孩子,還沒有一個生下來就會笑的。她認為這絕不是好兆頭,心中悶悶不樂,好像丟了魂一樣,給孩子剪完臍帶包紮好,便告辭垂頭喪氣的走回家去了。
接生婆回家後就生了病,第三天頭上就死了。鄉里人都說,接生婆是讓寒虎的孩子給嚇死的。看來這孩子命硬,一臉的壞像,長大絕非善良之輩。
寒虎卻不信,認為他的兒子靈秀俊氣,沒有絲毫的惡相,怎麼可能嚇死接生婆呢!都是村裡那些閒人吃飽飯撐的沒事幹,到處胡說八道。
因為孩子是在水裡出生的,寒虎就給兒子起名叫「浞」。妻子不同意,說孩子是在水裡生的應該叫「漪」。兩口子都堅持用自己起的名字,於是父親便稱兒子為浞,母親便稱兒子為漪,兩個名字便都保留下來。所以史書上記載說:寒浞名浞,又名漪。
寒虎在鄉親們面前經常誇自己的兒子,說他兒子如何如何的聰明伶俐。倒不是寒虎自賣自誇,這孩子長得的確是很可愛,非常招人喜歡。鄉里鄉親的來寒家做客,都免不了要看上一眼。
因為寒浞是獨生子,父母從小就驕慣於他。而寒浞天性頑劣,幼年時就喜歡搞惡作劇。在他三歲的時候,就已經成了全村聞名的小屁孩。
有一次吃飯時,寒虎看著虎頭虎腦的兒子,心裡特別高興。他見老婆正忙著做菜,便喊道:「兒子,你過來。」
「哎,你找我幹嘛?」寒浞爽快地答應一聲,來到父親跟前。
「你去給爹打壺酒來!」寒虎看著自己的兒子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覺得他的兒子是全村最聰明最機靈也最能幹的孩子,很有種優越感。
「哎,知道了,我這就給你打酒去!」小寒浞答應一聲,拿了父親的銅酒壺就往外走。
他家的酒放在隔壁那間空屋子裡,裝在一個陶瓷罈子內,需要一勺一勺往酒壺裡舀。寒浞舀了半天,看看壺裡才只有半下,就不耐煩了,眼珠一轉立刻有了主意。他掏出自己的小雞子,對準酒壺就撒開了尿,尿撒完了,酒壺也滿了。他拿起酒壺聞了聞,挺好,還是酒味,便笑瞇瞇地跑進屋:「老爹,酒來了!」
寒虎接過酒,摸了摸兒子的小腦瓜,誇了句:「乖兒子,好樣的!」
寒浞看見父親喝的津津有味,忍不住抿著小嘴偷偷地樂,心說,老爹你可真傻,連酒裡有尿都喝不出來。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兩眼不時瞧一下老爹。直到父親把酒喝完了,他才問:
「爹,酒好喝嗎?」
寒虎親暱地摸了摸兒子的頭,連忙說:「好喝,好喝。」
「好喝啥呀,嘻嘻,那是我撒的尿!」寒浞退到門邊,向父親做了個鬼臉。
「什麼,小兔崽子,你敢騙我?」寒虎氣得從炕上跳到地下,伸手去抓寒浞。
寒浞兩條腿比兔子還快,早就奪門而去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