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勝利的代價
狂吼之中，「尼斯格巴日」並沒有讓他失望，衝刺的速度之快，就連張浩天也從來沒有見過，比普通的蒙古馬足足快了兩倍有餘，那些北雄幫的人那裡會想到世上還有如此奇快的馬，等他們用武器瞄準射擊時，「尼斯格巴日」早就離開了原地，所有的子彈都只能從它的身後掠過。
一百米的距離，對於「尼斯格巴日」來說，不過數秒鐘就到了，這時，在它前面的兩名北雄幫人反應過來，站在戰壕裡，舉起了衝鋒鎗，一人瞄向了它的頸部，而另一人瞄向了它的下腹。
眼見著「尼斯格巴日」就要中彈，此時，它忽然一聲嘶鳴，猛的一躥，四蹄騰空而起，高高的躍過了三米來寬的戰壕，那兩人的子彈雖然射出了膛，但是都打了一個空。
「尼斯格巴日」神駿，它的主人張浩天自然也不會差，就在「尼斯格巴日」騰空之際，他從馬背上也躍了起來，當「尼斯格巴日」的四蹄落在了戰壕的另一邊，他的身子也落在了戰壕中，而且正好在剛才準備開槍向他射擊的那兩名北雄幫人之間。
那兩人不想馬上的騎士從天而降，驚駭得正要調轉槍口，張浩天雙手持著一柄ak47，分為左右兩個方向，已經勾動了板機，兩枝槍膛裡射出了憤怒的火焰。
在「噠噠噠噠」毫不停息的槍聲之中，離他最近的那兩名北雄幫人頓時倒了下去，而在他們旁邊的北雄幫人也沒有辦法躲避，紛紛中彈倒地，後面的一些人雖然反應過來，想要開槍，但在狹窄的戰壕之內，前面有自己人擋著，哪裡打得到張浩天，而等到前面的人倒下去，張浩天的子彈也飛過來了。
片刻之間，在張浩天左右兩邊三十米的地方已經沒有還能夠站住的敵人，而有了這麼大的一塊空檔，塔塔羅部戰士已經衝了過來，也學著張浩天跳入了戰壕之中，而且紛紛揀起了死亡的北雄幫人手裡的衝鋒鎗，沿著戰壕向著兩邊殺去。
那些北雄幫中雖然是陳青山所選的精銳，每一個人在國內都可以號稱「亡命之徒」，可是面對著這樣的大規模激戰，而且對方又衝破了防線，頓時驚惶失措起來，紛紛跳出了戰壕，向著基地裡面跑去。
北雄幫人逃跑時完全不顧身後，這樣的舉動在處處都是鋼筋水泥的都市還容易逃生，但在開闊的戰場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塔塔羅部人端著槍一路射殺，只一會兒，從戰壕裡跳出去的北雄幫人就全部倒地，塔塔羅部戰士早就得了張浩天不留一人活著的命令，為了節約子彈，追上前去，無論這些人死與沒死，都是蹲下身子抹脖子一刀。
齊日邁率領人在後面進攻，損失相當慘重，而且也沒有形成突破，但見到前方的陣地被攻破了，塔塔羅部戰士正掩殺而至，後面戰壕的北雄幫人頓時慌了神，紛紛調轉了槍口，防禦立刻出現了缺口，沒一會兒，齊日邁也帶著人攻進了陣地，整個基地處處發出塔塔羅部戰士復仇的吼叫聲與北雄幫人的呼救慘叫聲。
張浩天沒有去理會塔塔羅部戰士的殺戮，而是翻身騎上了一直在戰壕邊等著的「尼斯格巴日」，大聲呼喊著拿著手雷的戰士向著基地中間的直升飛機奔馳而去，探子報告說這裡有兩架軍用直升飛機和十來架民用小型直升飛機，此刻兩架軍用直升飛機還在，但那種民用的小型直升飛機卻只有三架，顯然是去執行夜間的搜索封鎖任務去了。
此刻，一架軍用直升飛機已經發動起來，扇動的螺旋槳揚起了一片灰塵，並且升起了數米，但兩邊的降落架上都吊滿了想逃命的北雄幫人，飛機側門上各站著兩名俄羅斯人，一臉惶恐的吼叫著，應該是叫這些北雄幫人放手，不要影響飛機上升的速度。沒一會兒，槍聲響起，卻是俄羅斯人端起槍向那些吊著飛機的北雄幫人射擊起來，而那些北雄幫人就一個接著一個的掉在了地上。
這時那架軍用直升飛機已經離地十米，但張浩天也騎著「尼斯格巴日」到了下面，趁著他們還忙著向北雄幫人射擊之際，拿出了手雷，彈出了保險栓，瞄準了方向，朝著空中扔去，不偏不移的扔進了那打開著的側門之中。
那幾名俄羅斯看到了扔進來的是什麼，頓時發出了絕望的慘叫，一個人甚至想去揀那手雷扔下，可是已經晚了，只聽到巨大的爆炸聲，空中燃起了一個火團，整個軍用直升飛機斷成了幾截，在空中划行了一會兒之後，就落在了地上，各自將地面砸了一個大窟窿。
此刻，另外的二十九名拿著手雷的塔塔羅部戰士也騎馬衝過來了，見到王爺炸毀了一架軍用直升飛機，也要如法炮製，向著其餘的幾架直升飛機奔去。
這時，另外的一架軍用直升飛機與三架民用飛機的機師都上了飛機，但還沒有來得及啟動離開，見到了同伴在空中的爆炸，而塔塔羅部戰士一手拿槍，一手拿著手雷紛紛圍了上來，明白沒有辦法跑掉，趕緊舉起了手，嘴裡大聲的叫著，示意著自己投降。
幾天來塔塔羅部人被俄羅斯直升飛機炸死打死的不少，見到這些大鼻子仇人，戰士們個個都紅了眼，哪裡管他們投不投降，就要統統開槍打死。
目睹到族人被俄羅斯人的直升飛機，特別是兩架軍用直升飛機傷害的情景，在來之前，張浩天是不打算留他們性命的，可是此刻見到他們投降，心念忽地一動，大聲叫著：「不要開槍，不要殺這些俄羅斯人。」一夾「尼斯格巴日」，已經縱了過去。
聽到王爺呼叫，塔塔羅部戰士自然沒有誰開槍，而張浩天立刻道：「你們誰會俄羅斯語，讓這些俄羅斯人全部集中在一起，我有話要問他們。」
他的話音剛落，立刻就有一名中年塔塔羅部戰士走了出來，用俄語大聲的喝叱著直升飛機上的俄羅斯人下來，然後在張浩天面前排成一排。
張浩天看了看，共有十四名俄羅斯人，個個長得身高體壯，甚是彪悍，便對那名會說俄語的中年塔塔羅部戰士道：「問他們誰會開直升飛機，上前走一步。」
那中年塔塔羅部戰士照著張浩天的話說了，便見十四人中上前走出了九人，除了直升飛機原本的機師外，還有幾名重機槍手。
張浩天點了點頭，讓人把這九名會開直升飛機的俄羅斯人拉到一邊，然後向著剩下的五人瞥了一眼，淡淡的道：「不要用槍，幹掉他們。」
聽著他的吩咐，一群塔塔羅部戰士就撲上前去，並且抽出了腰下的彎刀。
那五名俄羅斯人見勢不對，臉色驚駭，轉身就要跑，但塔塔羅部戰士已經趕到，刀光一閃，血光噴濺，五顆頭顱就飛了起來，然後滾落在地。
見到同伴死得如此之慘，其餘的九名俄羅斯人露出了極度惶恐之色，有好幾個都發起抖來。
張浩天沒有理會他們，轉身看了一下，見到自己的人已經完全控制住了局面，便走到了那軍用直升飛機前，見它的體積比普通的民用直升飛機要足足大一倍多，打開的側門兩邊都裝著兩挺重機槍，而在機頭的前面，還有兩個大口徑的槍管，便道：「問問，這架軍用直升飛機是誰開的，讓他們站出來。」
那名懂俄語的中年塔塔羅部戰士重複了他的話，九名俄羅斯人中立刻站出來了兩人，分別是一個光頭和一個留著金色長髮壯年男子，嘴裡「咕嚕嚕」的說著什麼。
聽著他們的話，那中年塔塔羅部戰士便對張浩天道：「王爺，那個光頭叫做烏可洛夫，是軍用直升飛機的機師，而那個長髮叫做阿維奇，是副機師，主要是負責操縱飛機上的武器。」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這飛機上不是有導彈嗎，現在怎麼沒有裝了，基地裡還有沒有？」
在詢問了之後，那中年塔塔羅部戰士道：「他們說這架軍用直升飛機不是最先進的，十年前就退役了，是他們公司的老闆用便宜的價錢買來的，當時買了三架，每架送了十二枚導彈，現在三架軍用直升飛機被我們毀了兩架，整個公司也只有這一架了，而導彈也全部打光，不過飛機的前面有兩挺30毫米的機關炮，威力很大，而且子彈充足。」
張浩天「嗯」了一聲，對那中年塔塔羅部戰士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中年塔塔羅部戰士趕緊躬身道：「回王爺，我叫柯魯，是從喬巴山來的博特其格部人，過去經常參與部落裡與外面的買賣，所以懂得一些俄語。」
張浩天又一點頭，道：「好，柯魯，我現在封你為『馬錄』，你自己去選五十個人，從今天開始，負責管理這四架直升飛機和這些會開飛機的俄羅斯人，先讓三架小型直升飛機運受傷最重的傷員回『吉諾山谷』，然後負責運水，而你親自帶幾個人上軍用直升飛機到別的基地去，看到有直升飛機就打下來。」
「馬錄」是塔塔羅部最低等的貴族，那柯魯聞言，歡喜難禁，連忙答應著，很快點了五十人，三架小型直升飛機各安排十人，在運送了重傷員後就負責運水，與那些俄羅斯機師一樣輪換著上機，不停的往返於水源與「吉諾山谷」之間。
沒一會兒，柯魯自己就帶著七名塔塔羅部戰士與兩名俄羅斯人上了軍用直升飛機，開始摸索著使用兩邊側門的四挺重機槍。
張浩天知道他們對這種武器還不熟，但是，如果留下那些重機槍手，直升飛機上的俄羅斯人便多了，這些人都是從軍隊裡退役出來的，一但有了機會，難保不出什麼事情，自己的戰士必須要學會一些掌握現代武器的技能，就讓他們練習一下，反正這軍用直升飛機的前部有兩挺機關炮，射程遠，威力大，專門用於空戰，是那些小型的民用直升飛機不具備的，對付它們，就像是老鷹對付麻雀一樣。
在柯魯大聲命令之下，兩名俄羅斯機師便啟動了飛機，在要升空之前，張浩天對柯魯大聲道：「告訴這兩個俄羅斯人，要是打不下別的直升飛機，就沒有飯吃，沒有水喝。」
柯魯點著頭，將他的話對兩個俄羅斯人吼著說了，兩個俄羅斯人面帶沮喪，向著基地的右側而去，對於己方的飛機在什麼地方，他們自然熟悉了。
目送著軍用直升飛機遠去，而一些塔塔羅部戰士開始在往三架直升飛機上抬送重傷員，張浩天心中也掠過了一絲欣慰，今日這一戰，雖然損失甚重，但已經打通了聖陵禁區與外界的口子，而且還有了自己的空軍，對於目前的戰局，絕對是有所扭轉。
過得一陣，齊日邁便走到了他的身邊稟報，今日參與攻擊這個基地的一千六百名塔塔羅部戰士有三百人餘人陣亡，受重傷的有二百多，輕傷的有四百餘，只有五六百人安然無恙。
雖然心理上已經有了準備，但這個數字還是讓張浩天黯然，他知道，自己帶的這一隊，是攻擊力量最強大的，損失尚且如此之大，其餘的十六支隊伍情況相信也很慘，這就像當年的朝鮮戰爭一樣，中國志願軍與北朝鮮軍人武器裝備落後，只有用「人海戰術」拿更多的命去換取勝利，這次劫難如果能夠渡過，他必然要和格勒巴樂交涉，簽定一個新的協議，王族可以不生產和購買大規模的殺傷武器，但必然要有一定數量的現代防禦武器，只有軍事上的強大，才能夠保證這塊土地永遠的和平與安寧。
知道如果在這裡耽擱得過久會引來北雄幫的大隊人馬，張浩天吩咐著戰士們將基地的汽油、槍枝、彈藥、食品、藥物等所有的有用資源都往馬上搬，立刻撤回「吉諾山谷」。
在目前的武器狀況下，塔塔羅部人還不是北雄幫的對手，但是，通過這次的作戰，張浩天已經心中有數，陳青山派來的人雖然是北雄幫的精銳，但是，對於真正的戰爭絕對是缺乏經驗的，從某種角度上來講，把自己這些用於都市作戰的手下派到異國它鄉來，是一種極度冒險的行為，很有可能會戰死它鄉成為孤魂野鬼，而失去了這些精銳，北雄幫在中國北方的勢力也將大為削弱，這個百年大幫，也將處於危險之中，因此，他這一次和陳青山的博弈是非常微妙的，誰輸了，都會輸掉祖宗留下來的基業，輸得一無所有，最後輸掉自己的命。
三個小時之後，隊伍就回到了「吉諾山谷」，而他們也是十七支參與「拯救行動」的隊伍中最先回去的一支，那三架小型直升飛機在這幾個小時裡往返，運了四批傷員，共八十餘人回谷，阿茹娜周雪曼等王妃已經帶著一幫醫生及女人在衛生所裡忙碌起來。
這次出去，戰士們都帶了二十個水囊，此刻全部灌滿了，張浩天本來是打算留一個給蘇德與格根塔娜的，但最終還是忍住了，阿茹娜是一個女流之輩，又是一個母親，尚且都能夠狠下心，自己作為整個王族的領袖，又是一個大男人，豈能存留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