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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四十七章 清理門戶 文 / 風天嘯

    第六百四十七章清理門戶

    張浩天這時道:「雲哥,你覺得我們的兄弟還過不過去?」

    高雲不假思索的道:「我建議不過去了,北雄幫有一個規矩,那就是雙方交戰,絕不會碰對方的家人,可是另一方要是投降了,必須簽訂一份降書,而在降書裡,有一條就是如果出爾反爾,反覆無常,他們會滅其滿門,極少會有人冒這個險的,陳凌龍必然會軟硬兼施,給投降的黑道大哥一些好處,我們的人若去,在北雄幫的命令之下,只怕這些地方的黑道人物還會對我們群起而攻之,讓我們連立足的地方都找不到。」

    張浩天知道高雲比自己更瞭解形勢,默然片刻,便道:「雲哥,你和趙勁峰朱二趕緊加快組建狼威堂,趕在陳凌龍對上海下手之前到達,與那裡的幫會合力對抗北雄幫,也讓上海的幫會知道,天狼幫絕不會袖手旁觀,讓他們被北雄幫吞併的。」

    高雲道:「上海現在有三個有名的幫會,分別是青龍幫、斧頭幫、江海社,人數都在萬人以上,再加上其它的一些黑道勢力,人數至少有五六萬,陳凌龍要一口吞下去,那是絕不可能,而且他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兒,否則就不會先攻江浙六市作為基地,我派出去的人今天上午就會和青龍幫的一位頭領見面,商量聯合抗擊北雄幫的事,而青龍幫的這位頭領會把我們的意思告訴其它的上海老大。」

    張浩天道:「那好,等你們過去之後,我會親自到上海一趟,與各幫的負責人見面,增加他們抗擊北雄幫的信心。」

    高雲答應著,便掛斷了電話,籌備狼威幫的事了,而張浩天立刻起了床,匆匆漱洗,吃了四個生雞蛋之後,便從床頭取出了金龍短刀,赤著身子,走到了庭院之中,迎著初升的旭陽,練習起他自創的「血狼刀法」來,一直以來,雖然他要事纏身,但對武功並沒有鬆懈,除了才回s市和上官玉梅等女人在一起的那幾天,每天早晨都會用兩三個小時的時間練習,而此時,他的身手已經到了一個新的境界,結合了「王家刀法」與自己實戰的「血狼刀法」已經施展得到了爐火純青,隨心所欲的境地,不過,他現在琢磨的,就是能不能將「真傳洪拳」與「血狼刀法」融合在一起,讓自己更上一層,早就聽說那陳凌龍是一個用刀的高手,但不知到了什麼樣的境地,在他的內心深處,也渴望著和那陳凌龍一決高下,人生在世,有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旗鼓相當的對手實在是一件快事,對現在的他來說,真的需要有一個強勁的對手來刺激快感,而這樣的快感,是龐統勳、嚴開鏡、柯雲路甚至是阿爾敦愣都不曾給他的。

    十天之後,高雲趙勁峰朱二便離開了s市,前往上海,跟著他們去的,還有一千名精挑出來的天狼幫徒,高雲已經派人在上海郊外租下了一個破舊的工廠,把它改成了一個保安訓練學校,算是有了立身之地。在這段時間裡,北雄幫對上海並沒有染指的跡象,但是據可靠的情報,他們正在從北方往江浙六市調遣幫徒,穩固這幾塊地盤,無疑是準備伺機而動了。

    而在萬洪幫方面,雖然邱光與公孫劍還沒有回應,可是過去新萬洪幫的人有一大半回歸到幫中,張浩天讓鄭強挑選了三千年青力壯的幫徒到總壇來每日加強訓練,一但情況緊急,天狼幫人手顧不過來,萬洪幫就要前往增援,在萬洪幫的舊規裡雖然有不出g省的規矩,但目前形勢不同,北方幫會挾勢而來,身為南方第一幫的萬洪幫,自然不可能坐視,相信無論換了戚英航或者龐統勳,都會率部迎戰的。

    兩天後,三千青壯年幫徒就到達了總壇,這次訓練,是由黃彪負責的,他身手高強,經驗豐富,自然知道該讓這些人訓練什麼實用。讓他們在演武廳裡訓練拳腳刀法,而演武廳外的一大塊空地上則是槍法射擊,雖然有專門的刀法與槍法教練,但黃彪與張浩天都會親自做一些指點,讓這些人實是受益裨淺。

    這一天上午,張浩天正在演武廳裡看一批幫徒習練刀法,忽然間電話響了,卻是小薇打來的,這段時間,追捕尹奇國的事全部交給她了,張浩天再沒有過問,不過知道張瑞麗已經從泰國被人接去了加拿大,只要她遵守過去的約定,帶著跟蹤定位儀,那麼尹奇國的行蹤就再也藏不住。不過小薇也去了加拿大,因為要順利的抓住這兩人,最好是由當地幫會出手,而於光中做外貿時和加拿大的一個華裔幫會打過交道,提供了與對方聯繫的方法,需要小薇過去和他們當面商談。

    剛「喂」了一聲,就聽見小薇用興奮的聲音道:「天哥,尹奇國和廖伯全已經抓住了,是華青幫動的手,我花了一百萬加元,三天之內,就會想辦法把他們弄回來。」

    張浩天知道華青幫是加拿大一個有名幫會,尹奇國和廖伯全逃到國外,身邊自然不可能跟多少人,要抓住他們並不難,但聽著小薇報捷,心中還是一喜,道:「好,小薇,你盡快把他們弄回中國,我三天後召集萬洪幫行四以上的大爺在祖靈殿開香案執行家法。」

    小薇答應著,就掛斷了電話,而張浩天立刻傳令,三天後的晚上九點,將在總壇開香案,行四以上的大爺都必須參加。

    三天後,正好是十月一日,全國各地都開始歡渡長假,在g省西郊的萬洪幫總壇,卻是一片沉肅,因為龍頭大爺打開了祖靈殿,將要開案祭祖,處治逆徒。

    所有行四以上的大爺都到了,而祖靈殿的門已經打開,兩排穿著紅衣的執事弟子整整齊齊的站立著,形成一個通道,就等著龍頭大爺到來。

    時間剛到九點,便聽到執事弟子們一齊拉長聲音高呼起來:「請壇主。」

    隨著這聲音,人群中一個人穿過通道,向祖靈殿而去,這人穿著大紅袍,頭髮花白,身材瘦削,大約在六十歲左右,正是過去的右聖賢大爺謝余才,按洪幫的規矩,聖賢大爺是行二,只負責新幫徒入門的儀式,而開香案的主持人,相當於部落裡的主祭司,一般由行一大爺中最德高權重的盟證大爺擔任,不過如今尹奇國已經淪為罪人,便由謝余才頂上,謝余才主持過張浩天入萬洪幫的儀式,而且這一次並沒有跟著尹奇國與廖伯全叛幫離道,張浩天便請他來主持香堂,而且準備提升他為行一的盟證大爺,只是這個職位的權力範圍與過去相比有所變化,只負責主持幫中重大的儀式,至於其它的權限,就暫時取消了。

    謝余才一直到了大殿之內,在香案上祭了九柱香,然後緩緩站過身來,大聲道:「祖靈聞香魂己至,佑我洪門萬年青,開壇。」

    聽著他的「開壇」之聲,早己在殿外準備多時的大爺們便按職位輩分排序,依次魚貫而入,由謝余才帶領著向洪門歷代先祖連拜九拜,跟著分列兩邊,而謝余才又大聲道:「鳳凰來儀天降福,真龍下界澤蒼生,有請龍頭。」

    在他的聲音之後,所有的大爺和執事弟子都異口同聲的呼了起來:「請龍頭。」

    呼聲後,身穿著大紅禮袍的張浩天便出現在了殿外,在他身後,是鄭強唐孝全這兩名行一的大爺,皆穿著大紅袍子。

    張浩天進入大殿,對著先靈牌敬了九香,便坐在了居中的一張紅漆太師椅上,而鄭強與唐孝全各站在他的兩邊。

    這時謝余才又拉長了聲音道:「龍頭入座,敬三把半香。」

    聲音剛落,所有的大爺便跨步走到了大殿中間,用手指作香狀,向張浩天拜去,這三把半香的第一把香紀念著羊角哀和左伯桃,叫做仁義香。第二把香紀念著劉關張桃園三結義,叫做忠義香。第三把香紀念著梁山泊一百單八將,叫做俠義香。半把香紀念秦叔寶和單雄信,這把半把香,叫做有仁無義香。意思洪門兄弟平時雖然情深義重,但若與幫規相悖,和當年的秦叔寶與單雄信一樣,仁義無法兩全,龍頭傳令執法,兄弟之義也算是到頭了。

    三把半香完畢之後,眾位大爺各自站回去,而謝余才又道:「立誓傳來有奸忠,四海兄弟一般同,忠心義氣公候位,奸臣反骨刀下終。帶罪人尹奇國廖伯全。」

    沒一會兒,四名紅衣執法弟子便推著兩人上來,這兩人都在六七十歲上下,一瘦一壯,但面色憔悴,衣裳破了好幾處,雙手也被反綁著,正是尹奇國與廖伯全,這兩人本是萬洪幫的核心人物,今日落得如此下場,實在令人可歎。

    到了張浩天面前,四名執法弟子將尹廖兩人按在地上跪下,而謝余才便大聲道:「罪人己在,請刑堂執法。」說著退到了一邊。

    此刻,唐孝全走到了兩人面前,高聲一喝道:「尹奇國,廖伯全,你們知罪伏法嗎?」

    廖伯全直直的跪著,立刻道:「弟子罪孽深重,甘願伏法,絕無悔怨。」

    而尹奇國卻聲嘶力竭的道:「我自封龍頭大爺,是因為龍頭大爺出了事,不知去向,我擔心幫中無主會引起混亂,這才登位的,算不得篡位。而販毒的是那些新加入的三聯幫和鐵血盟的人幹的,絕不是我的主意,當時召這些人入幫,也只是想讓萬洪幫壯大起來,龍頭大爺,刑堂大爺,還請你們明察秋毫啊。」

    張浩天端坐在太師椅上,見到廖伯全認罪伏法,一臉的無畏,而尹奇國則臉帶恐懼,證據確鑿還矢口否認,人品之高下,膽量之大小,就可見一斑了。

    這時,他歎了一口氣,望著尹奇國道:「尹奇國,你的膽量本就不大,當年沒有當上龍頭大爺實在是萬洪幫之福,不過你身為盟證,也算是位高權重了,可惜貪婪蒙住了你的眼睛,又被柯雲路哄騙唆使,犯下了幫中大罪,自封龍頭,販毒害民,按規矩,這兩樣無論犯了任何一樣都是要三刀六洞的,只可惜廖伯全被你拖累。」

    說到這裡,他向著唐孝全道:「唐大爺,廖伯全肯跟著尹奇國,只是因為一個『義』字,而且今日又肯認罪伏法,我想替他向你求一個情,不用極刑,行不行?」

    他發了話,唐孝全自然不會違拗,點了點頭道:「廖伯全不是主謀,而且又有悔罪之心,可以不執行三刀六洞之刑,那就用穿心之刑吧。」

    穿心之刑,便是由執刑者一刀刺入心臟,當施受者立刻斃命,幾乎沒什麼痛苦,聽著這話,廖伯全抬起頭來,一臉感激的望著張浩天道:「多謝龍頭大爺給我一個痛快。不過我還有一個請求,希望你能夠答應。」

    張浩天道:「是什麼請求?」

    廖伯全流露出了悲傷黯然之色道:「我十六歲進入萬洪幫,今年已經整整五十年,萬洪幫對我猶如再生父母,我所有一切,都是幫中所賜,現在犯了大罪,心中深悔,不勞刑堂的兄弟動手,我想自盡於先祖靈前,還請龍頭大爺開恩允許。」

    張浩天沉默片刻,忽然揮了揮手道:「給他鬆綁,取法刀與上路酒來。」

    於是,有兩名執事弟子給廖伯全鬆了綁,然後有一名弟子捧來了用紅絨布包著的一柄牛角尖刀,沒一會兒,又有人從殿外端了一碗白酒上來。

    此刻廖伯全已經站起,張浩天雙手端著酒到了他的面前,見到此人雖過六旬,但身高體壯,眉宇間頗有英雄之氣,而他也知道,此人能夠到此高位,完全是靠用生命替幫中打拼而來,老年卻不得善終,實在讓人惋惜,當下凝視著他道:「廖大爺,上次離別之前,我給你說,你算是一條漢子,如果有此一日,我將敬你一碗酒,喝了這碗酒,上路吧,希望來世你我能夠成為兄弟。」

    廖伯全接過了他手中的酒,忽然放聲大笑道:「好啊,能夠蒙龍頭大爺不棄,還願意與廖某成兄弟,真是廖某的一大幸事,一大痛快,有你這一句話,黃泉路上我就是等上一百年也是要等的。」

    一邊說著,他一邊就「咕嚕嚕」的把碗中的酒全部喝下,跟著將碗往地上一摔,跪倒在地,對著靈牌連拜九拜,然後又拜了張浩天三拜,驀地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牛角尖刀,準確無誤的插進了自己的胸膛,身子立刻倒了下去,一道鮮血,已經順著刀身流下,而他的眼睛是閉著的,神情甚是安詳。

    張浩天一聲暗歎,讓兩名執事弟子把廖伯全的屍體抬下去,重新回到了太師椅上坐下,對唐孝全道:「唐大爺,對尹奇國行刑吧。」

    尹奇國眼睜睜的瞧著與自己相交數十年的廖伯全死在面前,眼神驚恐,身子一陣顫抖,忽然一下子跪在了張浩天面前,抱著他的大腿,用哭泣的聲音道:「龍頭大爺,我知道錯了,可是念在我也為幫中立過不少大功的份上,饒過我一命吧,我願意削去雙掌,用有生之年贖罪。」

    張浩天厭惡的看著他,腳一抬,就將他踹在了地上,冷冷道:「鼠輩,只可惜了廖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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