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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二十二章 重回中國 文 / 風天嘯

    第六百二十二章重回中國

    時光荏苒,轉眼間一個月過去,已經到了初春時分,白雪皚皚的草原上又開始有嫩綠破土而出,展現出了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此時的巴達托塔城也充滿著蓬勃生機,首先是一百七十組風力發電機已經架設完畢開始工作了,巴達托塔城內外一到晚上,處處燈火通明,屬民們在明亮的燈光之下,歡聲笑語,載歌載舞,編著歌曲讚頌著哈丹巴特爾王爺的功德。

    而用了電,就意味著可以使用更多的機器,蒙古移動無線公司在聖陵禁區的信號接受發射架也搭好了,雖然目前只有巴達托塔城,善巴拉城,英曼城,瑪木山谷這四個地方的方圓十餘公里有信號,但對於屬民們來說,已經方便了許多,張浩天讓孟和從中國商人那裡購買了上萬台價廉實用的手機,每一戶都發了一台,讓他們隨時都能夠與朋友親戚聯繫。

    但張浩天用心最多的,則是生產制度改革。

    在過去,屬民都是王族的奴僕,養牛牧馬後,除了留一小部分自用,然後就去木倫交易,得到的錢全部上交王族,而生活資料也由王族配給,自己是沒有權也沒有錢購買的。

    而現在,張浩天做出了重大的變革,那就是按多勞多得的原則,先是牧民每一戶按人數分配牛羊馬匹,而漁民們則每一戶提供一艘漁船與兩張大網,日後牛羊繁殖多少,或者捕撈了多少魚蝦,都是自己的,用不著交任何的稅賦,而且在各城內開始設立集市經商,可以用於交換各種物資。這樣一來,過去原始的運輸方式當然也要改變了,他已經派了一百名塔塔羅部人去木倫學習駕駛技術,準備日後買一些大型的卡車與運魚車,可以節省時間。

    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實行按勞分配的制度,張浩天在巴達托塔城外選了兩千戶人,然後請來了農業專家,讓兩千戶人跟著學習開墾種植的技術,要知道,整個蒙古並不是沒有適宜蔬菜水果生長的土壤,而是由於習慣了傳統放牧業,很少有人去種植蔬菜水果,結果弄到需要到中國或者俄羅斯進口,價格奇高,一斤最普通不過的土豆比最好的牛肉還貴一倍,而一斤蘋果可以達到四五斤牛肉的價錢,特別是到了冬天,由於道路冰封,牧民們經常有吃不到蔬菜的現象,相對偏僻的聖陵禁區更是如此。他必須調整產業結構,讓這些牧民習慣種植,而在這段時間,這兩千戶人家的所有生活物資仍由王族充足配給。

    張浩天沒有收任何的稅賦,是因為很清醒的意識到,對於聖陵禁區來說,幸福滿足,安寧平和的局面才是最重要的,這樣才不會出現與外界接通後,有大批的屬民經不起引誘到外面去的場景,不過他也不會坐吃山空,因為他已經找到了另外的經濟來源,遠比收取屬民們的稅賦得到的利益要高得多。

    在三月底,塔塔羅部就由孟和負責成立了王族商貿公司,然後選派了一百名精明能幹,能說會道的人到達木倫,學習如何將聖陵禁區裡收購的牛羊馬匹與水產品以最高的價格買出去。不過,這只是最低端的生意,他在等待著大生意的到來,而這也是他回中國前要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到了四月中旬,他要等待的好消息終於到來,格勒巴樂親自打電話通知他去了烏蘭巴托,先是把阿爾敦愣在蒙古銀行的八千三百億圖格裡克移交給了他,然後讓外交部催促著瑞士銀行的人與他辦理了二十一億美元的遺產繼承手續。

    當得到這一大筆巨款,張浩天沒有忘記對格勒巴樂的承諾,立刻向民主黨的黨部捐出了十億美元,除此之外,他又讓阿茹娜與周雪曼在王宮的寶庫裡選出了一百件金銀玉器,分別送給了格勒巴樂與政府內閣成員「鑒賞」,此時的他,實際上已經代替了過去阿爾敦愣,所不同的只是支持聯合的政黨不同。

    張浩天的豪爽,當然得到了他想要的回報,先是格勒巴樂讓商務部長與王族商貿公司簽署了四個總價值六十億美元的大型合同,然後讓國防部長撤消對格格木的軍事處分,表彰了他對聖陵禁區的事務處置得當,而且提升為少將,任蒙古第二軍第一師的師長,防禦管轄的範圍就包括了聖陵禁區。

    在格格木榮升的第三天,張浩天便在巴達托塔城的王宮裡為格格木與賽罕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這一對新人對於他當真是感激涕零,格格木甚至跪在地上,發誓永遠對他效忠。

    不過,也是在這天晚上,張浩天拔通了高雲的電話,告訴他自己將在半個月內回到國內。

    中國,南方g省g市。

    這是一個繁鬧喧囂而顯得浮燥的城市,街道雖然寬闊,但由於車流量太大,總是很容易堵車,但這兩天由於有一位中央首長要來視察,街上站的交警特別的多,因此還算好些,緩緩的能夠通行無阻。

    下午一點左右,在g市南部一個陳舊的已經沒有多少人居住的七層高樓房下,此時開來了一輛黃色的士,車停下後,從裡面走下了兩個人,分別是一名穿著藍灰色西服,頭髮花白,留著幾縷白鬚,滿臉皺眉,膚色黝黑,身子微微彎曲,但仍然顯得魁梧的老者,而他的身邊,則是一名同樣花白著頭髮,但皮膚顯得有些發黃病態的老太太,穿著一件黑紅色的唐裝,身材倒是不胖不瘦,從五官的輪廓上看,年青時一定是個美女。

    兩人付了錢,攙扶著走下車,壯年的出租車司機趕緊去後備箱給他們提了行李,遞到了那老者手中,還特意問了一聲:「老大爺,你能不能提上樓,要不要打電話叫你的晚輩。」

    那老者搖了搖頭,用蒼老沙啞的聲音說了聲謝謝,就一手提著皮箱,一手拉著那老太太向樓道裡走去,而司機很快便將車開走了。

    這兩個人,自然就是張浩天與周雪曼了,在十天前,他就配製了換顏丸、皺膚丸、變嗓丸,然後從美國網購來了如假髮、鬍鬚,甚至可以增加臉部胖瘦,以假亂真的人造皮膚,易容變形的程度可以說已經超過了當年的「燕子李三」和他的師父,有「千面狐狸」之稱的呂東傑。

    深知柯雲路的能力與智力,這次和周雪曼回國,張浩天不敢有絲毫的馬虎大意,以他和蒙古政府的關係,很容易就弄到了兩個身份,自己叫騰格爾,周雪曼叫莎麗婭,都是長期住在烏蘭巴托的華裔。而這兩個假身份是由蒙古國家安全局的局長親自辦理的,在警察局裡有備份,和真正的公民身份沒什麼兩樣,無論是誰有多麼神通廣大,追查這兩個身份不會有任何的破綻。

    在上午從烏蘭巴托乘機之前,他就與在g市的高雲打過電話,高雲本來說是要開車去機場接他,但他擔心高雲的安全,就謝絕了,而是問明的高雲的住址,與易了容的周雪曼直接到這裡找他。

    高雲住的地方是最高的七樓一號,很快兩人就上去了,瞧到了那號牌,外面卻是一扇緊閉著的防盜門,而裡面還有一道老式的木門。

    想試試熟悉自己與周雪曼的高雲能不能認出此時的他們,張浩天低聲告訴周雪曼不要出聲,就按響了門鈴。

    在門鈴響了好幾聲之後,木門開了,露出了留著鬍鬚,頭髮零亂,略顯憔悴,穿著一件黑色夾克的高雲。

    見著門外的兩個老人,高雲的眼睛裡依然露出了警惕的目光,不打開防盜門,而是隔著鐵柵道:「你們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張浩天咳嗽了兩聲,然後道:「我們老兩口來找我的兒子,他給我們說的就是這裡。」

    他服下了變嗓丸,聲帶沙啞蒼老,和過去的聲音完全兩樣,高雲自然聽不出來,瞧著兩人滿臉的皺紋,不像是警方的人,便不耐煩的道:「你的地址搞錯了,這裡沒你的兒子。」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要關門,張浩天微笑著道:「不會錯的,我的兒子叫高雲,長得倒和你有些像,你認識他嗎?」

    聽到張浩天說這話,高雲一下子就愣住了,隔著鐵柵打量了他半天,才仍然不肯定的道:「你……你是……浩天。」

    張浩天哈哈大笑起來,站直了身子,揭下了假髮,道:「好像是,只是我的嗓子昨晚辣椒吃多了,變不回來,高大哥,才一年多不見,你怎麼就不認識啦。」

    張浩天的聲音雖然沙啞,但語氣卻和過去一樣,再加上他不再隱藏的眼神,高雲一拍自己的腦袋,罵了一聲:「操,還真是走眼了。」

    說了這話之後,他立刻打開了防盜門,然後與張浩天緊緊擁抱在了一起,所有的友情與義氣,這段時間為對方的擔心,都在這一抱之中。

    男人的擁抱是不會太久的,只一會兒,兩人便分開了,高雲立刻將兩人領進門,然後關上,一雙眼睛卻盯著周雪曼。雖然張浩天並沒有告訴他和周雪曼成親的事,不過高雲知道兩人是一起逃亡到蒙古去的,再加上有前車之鑒,馬上就認出來了,笑道:「周指導,雖然你老了三四十歲,可看起來還是很漂亮,比浩天這傢伙可強多了,跟他在一起,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雖然張浩天是他的老大,但兩人在監獄開玩笑慣了,若不是幫會正式的會議,向來是很隨便的,否則張浩天也不會開他是自己兒子的玩笑,聽著他這麼一說,明顯的在報復自己,便道:「牛糞能讓鮮花插,那也是牛糞有本事啊。」

    周雪曼聽著兩人拿自己開玩笑,不過她當然要幫著丈夫說話在,便道:「好啦,好啦,高雲,你年紀也不小了,說話真像個小孩子。」

    高雲今年五十四歲,在白道當過局級幹部,跟了張浩天後在黑道也有頭有臉,社會經驗不可謂不豐富,氣度膽識不可謂不大,但是,多年被管制的監獄生活是他記憶中永遠難以抹滅的,而對於這個管過自己的周指導,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還有一種下意識的害怕,聽著她這麼一說,趕緊住了口。

    張浩天瞥到高雲的神情,心中暗笑,但也只有他最瞭解這種感受,若不是與周雪曼做了幾個月的夫妻,時常同床共枕,恩愛纏綿,在他的心中,對於周雪曼何嘗不是有著一份敬畏,在天狼幫之中,除高雲與朱二之外,還有不少秦安山監獄出來的兄弟,見到了周雪曼,估計人人一樣。

    這時,去看了看這屋子,卻是舊式的三室一廳,傢俱非常的簡單,除了床與衣櫥,就什麼都沒有了,而不大的客廳裡,有一台色彩都失真的電視和一套灰僕僕的老式沙發,另外還有一張缺了角的飯桌與幾張凳子。這裡甚是偏僻,租住的人不多,警察查房的機率也要小得多。

    問了張浩天,知道他們在機場吃過飯了,高雲就安排房屋,卻將最大的一間房留給了周雪曼,而自己與張浩天各住一間小的。

    周雪曼易了容很不舒服,到衛生間裡去卸妝去了,張浩天便拉著高雲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點上了煙,將自己的身世與這一年多年的經歷給他說了,饒是他言簡意賅,盡量省略,但事情的時間跨度有些大,再加上甚是曲折複雜,還是差不多說了半個小時。

    張浩天身上那精緻而猙獰的血狼紋身雖然讓高雲猜到他必有一段極不尋常的身世,但當聽到張浩天的身份竟然是成吉思汗的嫡系子孫,蒙古王族的王爺,他還是吃了一驚,但很快就替張浩天高興起來,至少這樣的身份,可以讓他有後退之路,不必滿世界的去東躲西藏了。

    對於聖陵禁區,張浩天並沒有提得太多,講完了自己的身世,見到他的煙抽完了,又遞上去一支,跟著道:「雲哥,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不過你不要太吃驚。」

    高雲點了煙,吸了一口,望著他道:「你是蒙古王爺的事情已經夠讓我吃驚的了,還有什麼太吃驚的,說吧,讓我聽聽。」

    張浩天微笑著道:「我和雪曼已經成親了。」

    雖然知道張浩天與周雪曼是一起逃亡的,而且現在一起回來,但是高雲知道周雪曼比張浩天大幾歲,而且以她的經歷與教育背景,很難想像與一個道上混的男人交往,更何況的是這個男人還有好幾個女人,以他對周雪曼的認知來說,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因此剛才雖然在開玩笑,但內心裡並沒有往這方向想,如今聽著這話,頓時失聲道:「啊,什麼,你和周指導結婚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手裡的煙也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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