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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零五章 偏袒 文 / 風天嘯

    第六百零五章偏袒

    列巴圖族人的歸降大大鼓舞了塔塔羅部人的士氣,張浩天自然也不可能下令撤退了,他留下了列巴圖族與孛延部各族有姻親關係的三十幾人,連著蘭亞族的十幾個組成了一個喊降隊,由被他封為馬錄的古柯負責。

    一天後的下午,由伊德勒與哈日瑙海各率兩千人到了另一個孛延部的小族加斯族的聚居營地前,而這一次,當古柯帶人喊了話之後,在限定的兩小時時間內,只過了半個小時,加斯族的族長特力魯就率領全族六百餘人投降了。而張浩天遵照前例,封了物力魯為馬錄,賞賜了五百頭馬與五百匹牛給他。

    就這樣,在四天內,列巴圖族、加斯族、其爾格族、馬亞族這四個人數不超過一千的小族紛紛歸降。而在第五天,進攻西北方向一千餘人的鐵木裡族時,在兩小時之後,卻沒有得到回應,張浩天毫不猶豫的就命令進攻,現在塔塔羅部戰士對於敵人的防禦已經非常瞭解,只花了一個多小時,就結束了戰鬥,將一千餘鐵木裡族人全部滅族,只是還是付出了近千名戰士死傷的代價。

    不過,這一仗也沒有白打,第二天,當伊德勒與哈日瑙海率領四千戰士去另一個上千人的大族迪森族時,古柯帶著人剛喊了話沒多久,一些迪森族的平民就槍殺了想要負隅頑抗的族長騰格爾出來投降了。

    在迪森族投降的當天晚上,張浩天開了一個慶功宴,過去在巴達托塔城的十個孛延部族,蘭亞族早就歸降,列巴圖族、加斯族、其爾格族、馬亞族、迪森族也降了,那罕干族與鐵木裡族被全部消滅,還只剩下了兩個孤零零的族群,分別是溫都鄂族與楚布族,十族只剩其二,對他們的心理威脅可想而知,照張浩天的估計,至多只會遭遇到一個族的抵抗,但用不了多久便會消滅,雖然在強攻之時,塔塔羅部戰士傷亡還甚是慘重,初來的一萬一千餘人現在只剩下了八千多,但如果拿下巴達托塔城外剩下的兩個族,孛延部的實力將消弱一半,算下來,他還是略佔上風,而且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對拉克申訓練出來的博特格其部戰士已經完全放了心,這些戰士皆身強力壯,他將之分散於老塔塔羅部戰士與莫爾根部戰士之中,有老戰士指點帶領,再加上輪番的實戰,戰鬥力絕不遜於孛延部的青壯年戰士。

    這時,張浩天對於阿爾敦愣也越來越瞭解了,此人狡詐陰險,但做事有些猶豫,缺乏雄才大略,當年對付自己的父親與塔塔羅部人是用的陰謀,偷襲瑪木山谷也是用的陰謀,如果在最初列巴圖族人投降之時,他就率全部孛延部人與自己決戰,他手下的青壯年戰士雖然略比自己少,但訓練過的青壯年女子至少還有五六千人,再加上老人與少年,實在很難說鹿死誰手。現在幾天過去,城外之族十去其八,他要再想決戰,已經佔了下風了。

    宰殺了牛羊,有從瑪木山谷運來的新鮮蔬菜,另外還備了所有的戰士都想喝的馬奶酒,只是由作了控制,絕不允許喝醉。

    張浩天與眾將領在山頂上燃起了篝火,但這一次將領敬酒最多的對象並不是張浩天,而是周雪曼,誰都知道若不是她及時趕到獻了良策,塔塔羅部戰士早就在經歷慘重傷亡後撤回瑪木山谷了,這些天的戰果,大家都看在了眼裡,對這個美麗嫻德,溫柔大方的三王妃莫不佩服得五體投地。

    周雪曼當然喝不了太多的酒,但將領們的盛情難卻,只好拿著酒杯略抿而過,喝了一會兒,便起身向張浩天告辭,說是想去看看古柯帶領的勸降隊,瞧他們這頓晚餐是否開心。

    處處關心他人,善於交流談心,這是周雪曼的過人之處,撇開她是自己的妻子不說,自己部落裡的確是急需這樣的人才,阿茹娜懷著孕,這大王妃之責已經交給了周雪曼,母儀部落,她絕對比阿茹娜做得更好。

    周雪曼剛下去不久,就見到一直在山頂上用紅外線望遠鏡監視孛延部動靜的一名哨兵匆匆跑來,向張浩天一躬身道:「王爺,孛延部那邊有情況了,溫都鄂族與楚布族好像正在撤往巴達托塔城。」

    張浩天正準備和哈日瑙海對飲,一聽這話,立刻放下酒杯站起身,向著山頂南緣而去,眾將趕緊跟在其後。

    到了山的南緣,一名哨兵遞來了望遠鏡,張浩天雙手拿著望去,果然見到前方的溫都鄂族人與楚布族人正在巴達托塔城裡撤離營地,他們沒有點燃火把,全部騎著馬,馬匹上沒有托太多的東西,行進匆忙,顯然是怕塔塔羅部戰士追擊。

    這時立刻點兵去追的確是來不及了,張浩天很快放下了望遠鏡,心裡明白,阿爾敦愣害怕城外剩下的兩個族也投降了自己,才命令他們連夜撤入巴達托塔城裡,而他的策略,無疑就是想利用巴達托塔城的高大堅固作最後的屏障。

    阿爾敦愣有可能將剩下的兩族撤回城內,這也在張浩天的算計之中,因此他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之處,只是下令,所有的戰士不要再喝酒,好好休息一晚後,準備離開拉亞爾山丘,兵臨巴達托塔城下。

    第二天早晨,在滿天的彩霞之中,張浩天一聲令下,塔塔羅部戰士就開始拔營,緩緩的到了離巴達托塔城三公里遠的地方開始重新紮營,剩下的八千兵力,在四個方向的城門外各扎兩千,他沒有把營地離城太近,是因為思慮並計算到,現在城中的還有一萬六千餘名孛延部人,青壯年戰士大約在六千左右,如果加上婦女老人等預備軍,忽然選擇一個方向衝出來,自己任何一方都難以招架,離著三公里,隨時監視著城門的動靜,如果有什麼異常情況,只需要吹動號角,另外三方就可以有時間聚集在一起防禦反擊。

    中午的時候,全部的營地就紮好了,在張浩天的調度之下,伊德勒守住北門,哈日瑙海守住東門,希都日古守住西門,而由他自己帶著拉克申與嘎爾迪守住南門,也就是巴達托塔城的正門。

    此刻,張浩天感覺到了要圍困巴達托塔城,自己的兵力還有些不足,便讓拉克申拿自己的令牌回瑪木山谷去,將防守谷內的兩千戰士再抽出一千五百來作為預備軍,現在巴達托塔城已經被自己團團圍住,完全不顧忌阿爾敦愣會派兵偷襲了。

    一日之後,拉克申就帶著一千五百名戰士到了巴達托塔城下,至此,塔塔羅部可說是傾巢而出,要與孛延部在城樓的上下展開最後的生死對決。

    到了第三天,張浩天正在南門外的主帳內召集眾將商量進攻巴達托塔城之事,忽然接到了稟報,說是一直駐紮在東南角五公里處,由格格木率領的一團也拔營開近了,已經離他們的營地不到一公里。

    這段時間來,雖然與格格木的駐地離得並不遠,但張浩天知道他受到了海力上校的鉗制監控,不願接近去增添麻煩,現在一團拔營而來,他也想知道內中的情況,但帶了嘎爾迪,由齊日邁領著一隊侍衛跟隨,前去詢問。

    沒過多久,便見到了一團的坦克與裝甲車停在了前方,而格格木已經跳下了指揮用的裝甲車,顯然知道他要過來了。在他的旁邊,站著一個四十來歲,臉部瘦削,看來甚是精明的軍官,肩上的軍銜正是上校。

    張浩天知道,這就是海力上校了,他上次到了瑪木山谷外,竟沒有來拜訪自己這個塔塔羅王,所持的立場,已經可知。

    見到張浩天一行人騎馬過來,格格木並沒有表現得太過親熱,而是迎著他上前一步,敬了一個軍禮道:「哈丹巴特爾王爺,我們奉巴斯中將之命,前來監察王族使用武器的情況,如果有打擾之處,還請你見諒。」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好啊,那就請檢查吧,看我們塔塔羅部有沒有違規使用武器。」

    他說著這話,眼神卻望著那海力上校。

    海力上校自然不可能對他視而不見了,便走了過來,也向他敬了一個軍禮道:「哈丹巴特爾王爺,久聞你的大名,我是海力上校,奉命協助格格木中校在禁區公幹,軍務繁忙,沒能來拜訪你,請多多包涵。」

    一團到聖陵禁區來,只要交戰雙方不使用違規武器,幾乎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軍務繁忙之說,無疑是托辭,但張浩天自然不會點破,而是笑了笑道:「海力上校,現在你們拔營到前面來,是不是想指點我什麼啊。」

    面對著蒙古國身份最尊貴的塔塔羅王,海力上校在張浩天犀利的眼神逼視之下也有些不自然,乾笑了一聲道:「王爺,你過慮了,政府早就命令我們不許插手王族之事,我有什麼能指點你的呢,開拔到這裡,離雙方更近一些,都是上司的命令,我和格格木中校是不得不從,不過有一件事我要通知你一聲。」

    張浩天居高臨下的望著他道:「哦,是什麼事?」

    海力上校立刻道:「我剛才接到了巴斯中將的無線電,他讓我到城裡去一趟,看看裡面是否有違規的武器,這也是對你們塔塔羅部的公平與安全負責。」

    張浩天知道,此人進入巴達托塔城,絕對沒有這麼簡單,但他也沒有辦法反對,便點了點頭道:「好啊,那就請上校你進去吧,不過最好早點出來,免得我下令進攻,誤傷了你。」

    海力上校沒有說話,而是又向他敬了一禮,上了一輛裝甲車,緩緩的向著巴達托塔城的南門方向而去,在他的後面,則另外還跟著四輛裝甲車與兩輛坦克,而且有十輛軍用卡車,上面站滿了荷槍實彈的士兵。張浩天知道,海力上校是帶了一個加強連進入聖陵禁區的,這些跟著他的,無疑就是這個加強連了。

    此刻,他跳下馬來,走到了格格木身前低聲道:「格格木,你知不知道海力進城去做什麼?」

    格格木搖了搖頭,道:「海力這傢伙是巴斯中將最寵信的軍官,而且是個狂熱的革命黨人,阿爾敦愣過去和他也有過接觸,這一次巴斯中將調他來,很有可能是想要幫孛延部,不過他的指揮車上有單獨的無線接收器,我沒有辦法知道外面指示了他一些什麼,我的軍銜比他低,而且他又是領著督軍之職來的,我做什麼事,需要向他匯報,而他做事,卻不需要給我說。」

    張浩天沉吟道:「海力這一趟進去,多半是要和阿爾敦愣商量如何應對目前的局面,不過有政府不干涉王族內部事務的通告,相信他也不會幫得太明顯。」

    格格木「嗯」了一聲,然後望著張浩天道:「王爺,你放心,只要我不被調走,一定會盡可能幫塔塔羅部的,你前幾天對付孛延部的策略真是高明之極,最開始我還為你擔心,以為你會下令大軍撤回瑪木山谷哩。」

    張浩天點頭道:「是差點兒要撤回去了,幸虧三王妃來了,獻上了攻心之策,果然收到了奇效。」

    格格木眼中流露出了佩服之色,道:「三王妃美麗溫柔,為人處事有女人極難得的雍容大度,我一直覺得她是一個了不起的女人,王爺,你真是好福氣啊。」

    張浩天笑了笑,道:「其實賽罕也不錯,格格木,你要好好的珍惜。」

    聽到他提起賽罕,格格木的眼神頓時有了幾分柔情,道:「賽罕是個可憐的女人,也是個好女人,我很喜歡她,如果被撤了職,我立刻到塔塔羅部來,與她還有王爺你們生活在一起,說實話,若不是這場王族廝殺,聖陵禁區真是個清澈寧靜,適合安居的好地方。」

    張浩天再次點頭道:「所以我想早一點兒結束這一場血腥殺戮。」

    這時,格格木望著他道:「王爺,我也正想給你說這事,阿爾敦愣無論如何都堅守不出,自然想利用巴達托塔城的地利來扭轉戰局,而塔塔羅部的實力不比孛延部強多少,因此硬攻實在不是明智之舉,還是應該和前段時間一樣,多想想其它的策略。如果盡快結束不了,不如退回瑪木山谷,或者到善巴拉城裡去也可以,與阿爾敦愣分庭抗衡,做好持久戰的準備,你比阿爾敦愣年青,而且恩威並施,塔塔羅部人人對你敬服,再加上有三王妃相助,凝聚人心,繁衍生命,遲早是會把阿爾敦愣戰敗的,似乎不一定要盡早結束,這樣太冒險了,絕不是上策。」

    「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張浩天豈會不知,但是,他必須在戰鬥中尋找機會,而如果一直沒能發現這個機會,的確只能如格格木所說,不能冒險強攻,要做長久與阿爾敦愣對峙的打算。

    商量了一陣,張浩天便離開了格格木,返回南城門前的軍營,而格格木也命令士兵開始就地紮營,兩支軍隊相距不過一公里了。

    回到了軍營,張浩天問了手下,知道海力上校已經帶人進南城門去了,於是,他只有等待著,看阿爾敦愣又要耍什麼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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