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逃捕
正聊著,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門簾一閃,哈斯其其格已經跑了進來,臉上充滿了焦急之色,看見張浩天,就趕緊道:「我就知道你到這裡來了,你快跑,我阿爸正派人來抓你,他們馬上就要來了,你快跑啊。」
張浩天與周雪曼聞言,都是一驚,張浩天更是一下子站了起來道:「哈斯其其格,你阿爸為什麼要抓我?」
哈斯其其格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巴雅爾和他在一起,樣子鬼鬼祟祟的,是不是你給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了,總之你快跑吧,我聽阿爸說,要捉住你,送到阿木爾城堡去請阿爾敦愣王爺處置。」
張浩天頓時明白,巴雅爾果然是知道自己胸口上紋身代表什麼的,而她父親蘇合的反應,也在隱隱的印證著他心中的猜測,而如果這種猜測是真的,那麼他要是落到那阿爾敦愣王爺的手中,定然是凶多吉少的。
不再猶豫,張浩天就要去背周雪曼,哈斯其其格見狀,連忙一跺腳道:「阿爸抓的是你,不是周姐姐,她現在生了重病,跑不遠的,你就把她留在這裡吧,阿爸從來就不會為難女人的。」
周雪曼此時也掙扎著大聲道:「是啊,浩天,你自己快走,不要管我,再不走來不及了。」
張浩天也知道自己帶著重病的周雪曼將更危險,一咬牙,不再猶豫,說了聲:「雪曼,你等著我,我會回來找你的。」轉過身子就向蒙古包外走去。
走到外面,只見帳外站著一匹白馬,哈斯其其格也跟出來了,一指那白馬道:「這匹馬叫做『好脾氣』,是阿爸特地訓練出來讓我練騎術的,就算你不會騎馬,只要抓緊馬韁,它也不會把你甩下來,你往北邊快走,好脾氣認得路,會把你送出去的。」
張浩天也知道沒有馬不行,翻身上馬,向著哈斯其其格道:「小姑娘,謝謝你,今後我一定會好好的報答你。」
哈斯其其格撫了撫那「好脾氣」,在它耳邊說了句什麼,跟著抬著頭來道:「誰要你報答了,我覺得你是好人,阿爸他們一定對你有了誤會,阿爾敦愣王爺凶得很,我不想你沒命。」
說了這話之後,她朝著北方拉轉了馬頭,跟著對馬屁股一拍,那「好脾氣」就發出了一聲長嘶,穿過了蒙古包,向著北方疾馳而去,哈斯其其格並沒有亂說,這馬雖然在疾馳之中,但身子又快又穩,張浩天雖然不善於控制,可是低著身子,牢牢的抓住馬韁,並不覺得有掉下來的危險。
大約向前奔馳了五六百米之後,回頭望去,遠遠的就見到從蒙古包衝出一隊騎馬的人,正朝自己跑的這個方向追來,頓時意識到,自己的騎術不行,要不了多久就會被這些人追到,往北方是出聖陵禁區的最佳路線,「好脾氣」是匹老馬,雖然認得路,可是後面的追兵也知道,繼續前行,是無法擺脫他們的。
思想之間,「好脾氣」已經馳進了一個小山包,張浩天知道追兵將近,不再猶豫,拉了拉韁繩,讓「好脾氣」往山包上去,這「好脾氣」真是性如其名,絲毫沒有拗扭,便向著山包上放蹄而行。
不一會兒,便到了山包之頂,張浩天拉緊韁繩,讓「好脾氣」停下來,然後跳下馬,伏在山包之上。
便在此刻,就見到一大群騎兵從山包下疾馳而過,藉著月光,張浩天大概數了數,至少有五六十名成年男子,對於一個只有二百多人的蘭亞族來說,這些男子應該是他們所有的精兵了,看來這蘇合是鐵了心要抓住自己。
默默的等到蘭亞族的男子漸漸遠去,張浩天不敢繼續往北走,而是下了山包,辨別方向,朝西面而行,現在的他,情況無疑是很危險的,除了有蘭亞族的追兵,而且身上除了一套蒙古袍,什麼都沒有帶,沒有指南針,沒有地圖,沒有食物,沒有水,實在很難在茫茫的草原裡生存,還好的是,有這匹「好脾氣」,行走起來沒有這麼累,也要快得多。
向前而行,張浩天很快就發現老馬的好處來,這「好脾氣」的速度雖然算不上快如閃電,但是除了平穩之外,還有一個很大的特點,就是總能夠敏銳的察覺到有危險的淤泥坑,並且避過去,大約一個小時之後,一人一馬已經離著納蘭湖遠了,草地上再看不見有水的地方,「好脾氣」的速度也加快起來。
張浩天任由它向前飛奔著,便開始坐直了身子,夾緊雙腿,開始摸索騎馬的技巧來,而「好脾氣」就任他在自己身上練習,一聲不吭的跑著,完全沒有絲毫的野性,有一次,張浩天身子歪了些,一下子從馬背上滾落下來,而「好脾氣」居然立刻停下,然後將頭湊在他身上拱著,似乎在鼓勵他趕快爬起,真是很通人性,也難怪蘇合會把這匹馬拿給女兒騎了。
歇了兩次,不知不覺到了天明,張浩天便不再往西行,折而向北,按他的計劃,是先出了這塊草原,到邊境上搞到槍枝,然後再重新回到納蘭湖畔,悄悄潛到蘭亞族的蒙古包裡帶出周雪曼,那時候周雪曼的病情也好了,而他地勢與騎術都熟悉了些,再加上有武器,帶出她的把握當然很大,至於他的身世,必須等到周雪曼安全了再去追查,而且他還要具備一門語言,那就是蒙語,否則和裡面的人交流起來是很困難的,畢竟像巴雅爾和哈斯其其格一樣懂漢語的人並不多。
一直走到中午,問題來了,那就是食物與飲水,雖然前天落過一場大雨,但是白天草原上的太陽實在是太毒了,將所有低窪處的水都蒸發得乾乾淨淨,張浩天找了半天都找不到一處可供吮水的地方,而他的肚子,也在馬背上顛簸得早就空了,餓得隱隱作痛。
堅持著又走了一陣,見到「好脾氣」的速度慢下來,張浩天知道它累了,就拉緊了韁繩,讓它停下去休息吃草,自己則躺在了地上。
不敢去看頭頂上那耀眼發白,刺得人皮膚疼痛的光輪,張浩天側身看著「好脾氣」卻見它正很悠閒的吃著青草,頓時好生的羨慕,忍不住抓了一把青草放進嘴裡,只覺苦澀難嚥,立刻「呸」的一聲吐了出去。
然而,當乾渴感與飢渴感再次襲來之時,他只得向命運低頭,重新去找青草,只是這一次不再是一把抓起來,而是掐了些最尖端的嫩葉放進去,味道雖然好些了,但吞嚥起來還是很困難,可是,這些草尖裡畢竟是含著水份的,而且吞進肚子裡可以讓胃沒那麼痛,他只得又掐了一把放入嘴裡,咀嚼出了裡面的水份,這才吞進去。
吃了六把草尖之後,張浩天實在吃不下了,去看「好脾氣」,只見它仍然在香甜的吃著,不由得好生羨慕它的胃口,恨不得自己也變成一隻食草動物,那麼這個草原就遍地是大餐了。
歇息了半個小時之後,見到「好脾氣」不再啃食青草,張浩天又翻身上馬,向北而去,這麼大的草原,就算是走同一個方向,蘭亞族那五六十個人也很難碰到他的,現在估計到邊境還有兩百來公里,以「好脾氣」的速度,沒有耽擱的話,在午夜之時能夠到達,他也只有湊合著先吃吃草了。
快到傍晚之時,總算見到了一處水窪,張浩天連忙去喝了一個飽,又掐了幾把草尖吃,估計支持到午夜是沒有問題,如果他的測算沒有錯的話,這兒離著邊境應該不足一百公里。
漸漸的,殘陽如血,眼看著就要沉入西邊,正要轉進一個山丘,忽然之間,不遠處傳來了幾聲「砰砰」的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