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戚靜茹的性格
穿過了庭院,到了入口的月牙兒門外,果然瞧到一名身形高挑的女子站在外面,由兩名自己手下擋著進來的路。而她的那輛紅色寶馬,就停在不遠處。
等張浩天看清了戚靜茹今天的模樣兒,忍不住也是砰然心動,她顯然精心的打扮過自己了,手上拿著一個白色的紳包,穿著鵝黃色的v領薄毛衫,雪白細長如白鵝般的玉項下繫著紫色的紗巾,而從紗巾之中又露出一根鉑金項鏈,尖端上墜著一面碧綠欲滴的翡翠蝴蝶,一看就是價值不菲之物,而她的下身,配著一條米色休閒長褲,踏著一雙白色的鑲水晶高跟鞋。一頭烏黑的頭髮如瀑布般的披散在肩後,雪白細膩的肌膚給人一種吹彈得破的感覺,尖尖的極標準的瓜子臉兒,眉毛細長,一雙秀眸水靈靈的波光流溢,精緻如削的鼻樑下,一張紅唇便如花瓣般含露凝珠,在陽光下熠熠生彩。
說實話,這還是張浩天第一次仔仔細細的打量戚靜茹,越看越為自己當初的孟浪感到慚愧,覺得實在是唐突了佳人,戚靜茹的容貌,可以說是頂尖的,夏玲兒或許可以與她一比,但是,她的身材偏偏甚是高挑,應該在一米七四以上,穿上高跟鞋足有一米八,迎風而立,除了有一種大家閨秀的雍容之態,更有曉堤細柳之韻,足可以吸引世上除了瞎子與嬰兒之外的所有男人。
瞧到自己的兩名年青手下正看著戚靜茹有些發呆,張浩天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低聲道:「我正在開會,你怎麼來了。」
戚靜茹啟唇一笑道:「你別以為我是那種只會玩兒的女人,你辦你的正經事,我就在你周圍轉轉,辦完事之後,你再來找我說話。」
張浩天只得點了點頭,便揮了揮手,讓她跟著自己進到庭院之中,
跟著張浩天身後的樂千里看著兩人的神態,估計著這個女人的確是老大的女友,就趕緊低聲的去給站在門外的兩人吩咐,下次這女人再來,就不必阻攔了。
張浩天和戚靜茹並肩進入了庭院中,見她穿著高跟鞋只比自己矮半個頭,比站在外面的自己幾名手下都要高,在自己認識的所有女人之中,只有那個至今都不知道下落的「妹妹」林芸莎與虎爺的女兒也就是自己的「干女」卓傲霜可以相比了,不過以氣質來說,或許都是黑道大佬女兒的關係,戚靜茹與卓傲霜是有相近之處的,不過卓傲霜更加烈性自強一些,只可惜她一直不給自己打電話,而他也無法抽出身去打聽這個「干女」的下落。
戚靜茹這時已經看完了整個庭院的情況,點了點頭道:「嗯,你這裡的環境還不錯,我沒事的時候可以經常來玩兒。」
張浩天知道她養尊處優,沒事兒的時間那就太多了,忍不住道:「昨天晚上回去,你跟你爸說了些什麼?」
戚靜茹揚了揚頭,微微一笑道:「也沒說什麼,我就說對你印象不錯,可以繼續交往,我爸是巴不得我多出來走走,你用不著擔心上面說什麼,而且我也不會耽擱你的事。」
說到這裡,她就走到了庭院一側,在一個石桌邊坐下道:「你不是在開會嗎,快去吧,不要擔心我,我獨處慣了,最會打發時間的。」
張浩天也知道如果陪她在朱二等人前面未免有些失顏,就點了點頭,向著會客大廳而去,然而,朱二、解家發、孫鐵軍三人早已經站在門外向這邊張望著,見他回來,朱二第一個就笑嘻嘻的道:「老大,恭喜啊,找到好女孩子,那容貌那身材,嘖嘖,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極品啊。」
解家發已經忘記了上下級關係,捶了他一下道:「你小子,本領真是大啊,這樣的大美女是什麼時候弄到手的,人家都找上門來了,我們還不知道。」
孫鐵軍則羨慕的道:「張大爺,你這個女友我看不是富家千金就是高官子女,也只有你才能把這種金鳳凰套到手,我是不服不行啊。」
張浩天只是微笑,不給他們多作解說,只是道:「你們三個還有什麼事沒有,本來我是準備陪你們中午吃飯的,看來是不行了,你們就自己安排吧,朱二,由你負責,下次過來報帳。」
朱二頓時笑了起來道:「這當然,你要想跟我們去,我還不准哩。」
說著他就一偏頭道:「解大爺、孫大爺,我們出去吧,不要耽擱老大的重要事。」
於是解家發與孫鐵軍就笑著向張浩天告了辭,向庭院而去,走到戚靜茹那邊時,還特意側過身子去打了招呼,而戚靜茹對他們則微笑著點了頭。
張浩天慢慢走了出去,到了戚靜茹身邊道:「戚小姐,快到中午了,你想吃什麼,我陪你去用餐。」
戚靜茹聞言,忽然板起了臉道:「你還叫我戚小姐,不是告訴你,我們已經是男女朋友關係了嗎。」
張浩天只得又叫了一聲「靜茹」。
戚靜茹頓時展顏一笑道:「狼哥,你下午有事沒有?」
張浩天想了想道:「應該沒什麼事。」
戚靜茹露出欣喜之色,站了起來道:「那好,我想到郊外去玩,越遠越好,現在走吧,我們到超市裡買些東西在車上吃。」
張浩天自然隨她,點了點頭,就和她走了出去,到了月牙兒門外,他沒有去上戚靜茹那輛紅色寶馬,而是去開了「別克」商務車,這車雖然算不上昂貴,但性能不錯,而且寬寬大大,他也開得順了,雖然無論是他自己與萬洪幫都有錢,可他並沒有換新車的意思。
戚靜茹跟著他上了車,倒也喜歡這車的寬敞舒適,讓張浩天開車到附近的超市買了些餅乾、塔酥、牛肉乾之類的食品,另外買了些飲料,提了老大一包出來,重新上車。
坐好之後,張浩天便道:「靜茹,你想往什麼方向走。」
戚靜茹顯然也沒有想好,隨手一指,便道:「向東吧,開到什麼時候覺得好玩兒了,我們就停下來。」
張浩天答應了一聲,駕駛著車,就向東而去,漸漸的出了城區,他本來想上高速公路,但戚靜茹卻否認了,選了一條過去的老路,向前而去。
駛了一陣之後,張浩天就不由得承認戚靜茹的選擇是正確的了。
因為此時是陽春三月,正值大地春回,百花齊綻之際,這老路雖然路基不時有損壞之處,開起來有些顛簸,但盡可欣賞到沿途的山光水色,卻見道下河堤的楊柳,道上山嶺的樹木,都長出了新枝嫩葉,呈現著無限的生機,在春水綠波上自由自在游泳的鵝鴨在歡快的嘻戲,原野上的花兒也紛紛盛開了,艷麗的桃花更是爭先開放,萬紫千紅、群芳競艷,蜂蝶在花間飛舞,鳥兒在林間躍動,偶爾還可見一大片一大片金黃色的油菜花在散發出耀眼的光芒,與城市裡冰冷的鋼筋水泥相比,實在是增添了太多的活力。
沒有人不會為這春的景致心曠神怡的,張浩天與戚靜茹都是年輕人,不時為沿途閃過的美景發了了讚美之聲,此刻的戚靜茹,那裡有什麼孤僻症,擔心張浩天餓了,就拆開了食物的包裝,用雪白纖細的手指拿著,時而喂兩塊餅乾,時而喂一根牛肉乾,時而喂一口啤酒,自己倒吃得很少。
開了四個小時左右,已經離市區遠了,到了另外的一個縣城,他們仍然捨大道而就小道,雖然越走越偏僻,但道路兩旁的春光卻越來越怡人,張浩天就減緩著速度,盡量欣賞著沿途的麗色。
又開了半個小時左右,到了一個山谷,路是修在半山腰的,而山谷之下,卻流淌著一條清澈的溪流,溪流的兩邊,卻各有一大片野生桃花,競相開綻得猶如粉紅色的雲彩霞裳一般。
戚靜茹第一個見到了這美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歎,然後就道:「狼哥,我們把車停到這裡,到山谷下面去好不好。」
張浩天見到谷下的景致也是心喜,先停了車,到道旁往下面仔細觀察了一下,見到前面約一百米遠的地方似乎有一條下谷的道路,便重新上了車,將車子開了過去,找了一個路面稍微寬大的地方停好車。這才與戚靜茹提了幾罐飲料準備下谷。
到了那條下谷的路一看,這路是人工開闢的倒是不錯,但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修整了,路上高低不平,幾乎都被茂密的雜草遮蓋住了,而且相當的陡峭。
這樣的路,張浩天當然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不過戚靜茹就難說了,然而,當戚靜茹見張浩天的目光向自己望來,明白他的意思,立刻道:「沒問題,我可以下去。」
於是,張浩天手裡提著飲料在前面開路,這下山的路雖然陡峭,但所幸的是,不時有樹木可以掌握,不至於讓身體收不住下行之勢。
不過剛往下走了十餘米,便聽到戚靜茹「啊」了一聲,他連忙回頭去看,卻見她的高跟鞋跟竟然斷了一根,身子跌在了道上,不過還好手抓著一棵小樹,沒有滾落山下。
戚靜茹有些生氣,將那兩隻鞋子同時脫了下來,向著山谷遠遠的擲了下去,道:「早知道要下谷,我就不穿這雙鞋子了,真倒霉。」
張浩天知道她大小姐脾氣發作了,這雙鞋子至少是數千甚至上萬的貨,就這樣丟進谷中,實在是暴殄天物,不過他還是歎了口氣道:「算我倒霉才是真的,你想下去,在這種路上,光著腳丫會劃破你這雙三寸金蓮的,只有我背你下去了。」
戚靜茹聽了,頓時道:「呸,胡說,誰說我的腳只有三寸,啊,你是在譏諷我纏裹腳布,腳很臭嗎?」
張浩天早已經看清了戚靜茹的腳,她身材高挑,一雙腳掌自然又細又長,穿著一雙黑色的絲襪,頗有幾分纖秀性感之態,便大笑道:「是是,不止三寸,我看差不多有八寸,要是在古代,憑你這雙腳,就嫁不出去了。」
戚靜茹咬了咬櫻唇道:「誰說我嫁不出去,只要我喜歡這個男人,就是拿刀比著他的脖子,也要讓他娶我。」
張浩天有心逗這個有時候冷漠,有時候又很天真的女孩子開心,便很誇張的一拍腦門道:「賣糕的,聽說過強娶的,沒聽說過強嫁的,你這樣的女孩子,我還是躲遠些為妙。」
戚靜茹「哼」了一聲道:「你敢,你……你都把我從女孩子變成了女人,我不纏著你又纏誰。」
這一句話,實在點中了張浩天的「死穴」,他只得歎了一口氣,彎下了自己的虎腰,道:「上來吧。」
見到張浩天不再跟自己「頂嘴」,戚靜茹揚面一笑,起身就趴在了他的寬厚的背上,然後將兩隻雪白的手臂緊緊的繞在他的胸前。
雖然背著戚靜茹,但對於張浩天下山的速度並沒有多大的妨礙,他一手托住戚靜茹的『臀』部,一手抓著路邊的樹枝,順著山勢而下,十來分鐘之後就到了谷底,走了一陣,直到地面上全是青青綠綠,軟軟綿綿的春草,這才放她下來。
戚靜茹一落下地,踏著鬆軟的草地,瞧著身邊奼紫嫣紅的野花,還有不遠處一簇簇嬌艷粉紅的桃花,頓時歡快的跳躍起來,就像是一隻快樂的小鳥一樣。
看著此時的戚靜茹,張浩天頓時浮現起戚英航談到她時的擔心,還有「孤僻症」這三個字來,腦袋直有些發暈,反差這麼大的性格,恐怕只有女人才有吧。
戚靜茹在前面帶路,一直走入桃林之中,過了一會兒,忽然大聲叫了起來道:「狼哥,狼哥,你快來啊。」
張浩天由著她興奮,正一邊喝著手中的罐裝啤酒,一邊慢慢的觀賞桃林之景,瞧到她轉入了一塊大青石之後不見了,忽然聽到這樣的聲音,心中一跳,扔掉手中的啤酒,趕緊飛奔過去。
等看清了狀況之後,他這才放下了心,原來,前面是一條清澈見底的溪流,而戚靜茹正坐在一塊光滑的岩石之上,黑色的絲襪已經脫了,一雙白生生的腳丫浸入了清亮的溪水之中。
搖了搖頭,張浩天便走了過去,坐在她旁邊道:「叫得這麼大聲,我還以為你被強盜打劫了哩。」
戚靜茹笑了笑道:「你是強盜中的強盜,誰要來打劫我,那就慘了,一定會被你黑吃黑。」
聽著戚靜茹的口氣,自己猶如是她的保護神一般,估計她也向戚英航打聽過自己的神威事跡,張浩天油然有些昇華了,「嗯」了一聲道:「所以你爸會放你和我交往,就是知道我會管著你不去闖禍。」
戚靜茹聞言,頓時一撅嘴道:「我闖禍,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壞蛋,別以為我真的是那種仗勢欺人的女人,我只會在特別煩燥的時候才那麼做。」
短短一日之間,張浩天在她心目中的反面形象就由「混蛋」降級成了「壞蛋」,實在是可喜可賀,於是張浩天也不再招惹她了,去瞧她浸在清水中的兩隻腳掌,卻見白嫩得便如春筍一般,而且每隻腳趾上都畫著藍色的丁香花,顯得好生美艷,實在不愧是富家小姐的腳趾,忍不住讚了一聲道:「你這雙八寸大腳還算不錯。」
見到張浩天喜歡自己這雙腳,戚靜茹頓時笑靨如花,道:「狼哥,你也脫了鞋子浸進水裡啊,好涼爽的。」
張浩天看見這清澈的溪水,已有此意,答應了一聲,便脫了鞋將腳放入了溪水之中。
他的腳,當然不好看,而且是相當的不好看,在他十五歲輟學騎三輪車補貼家用的時候,早就被磨出了厚厚的干繭,甚至還有不少永遠無法消失的擦傷。
緊緊盯著張浩天的這雙腳,戚靜茹頓時不說話了,好一陣才輕輕道:「狼哥,你過去是做什麼的,能不能告訴我?」
張浩天微微一笑道:「你爸沒告訴你嗎?」
戚靜茹立刻道:「我問過我爸了,但他說你的過去是一個秘密,還說他知道你的一切,沒什麼問題,讓我放心的和你交往,可是也不許我向你打聽,說是總有一天我會知道的。」
張浩天知道戚英航對自己這位女兒不是很放心,當然不會說自己的真實身份,又是一笑道:「我的過去,其實沒什麼好提的,改天我再告訴你。」
戚靜茹也沒報什麼希望,「哼」了一聲道:「你們男人啊,總是這樣秘密,那樣秘密,爸爸這樣,你也這樣,真沒意思。」
張浩天笑道:「這倒是,我聽說女人是天生愛打聽秘密的動物,要是有想知道的秘密而得不到答案,那是會憋得寢食難安,心如猴抓的,不知道你是不是這樣的人。」
戚靜茹道:「呸,誰說的,不問就不問,說那麼多的理由。」
說了這話之後,她就將兩隻手支在膝蓋上,然後將臉兒托著去望腳下流淌著的溪水。
清清的溪水之中,不時有飄散的桃花由遠而近,然後漸沉漸浮的逐波而去,默默的看著這些,戚靜茹的眼神卻憂傷起來,櫻唇張望,輕輕的吟誦道:「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游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處訴。手把花鋤出繡簾,忍踏落花來復去。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桃李明年能再發,明歲閨中知有誰?……」
吟到此處,她的聲音已經愈發低了,眼圈兒也紅紅的似乎要流出淚來,忽然偏過頭問張浩天道:「狼哥,你知道這是首什麼詞嗎?」
這首詞非常有名,張浩天當然知道,是出自《紅樓夢》中的葬花吟,不過他從小胸懷大志,對於這種女兒家的東西是不怎麼在意的,見到戚靜茹眼中已經含淚,只得感慨這個女人剛才還開開心心的像只快樂的小鳥,現在看見桃花從溪水中飄走,就立刻淚光盈盈了,性格反差之大,實在是他遇到過的女孩子中從來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