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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奇怪的反應 文 / 風天嘯

    第二百二十七章奇怪的反應

    屋子裡雖然有二十來名警察與聯防隊員,但是只有包括阮明在內的五名正式警察有槍,其餘的聯防隊員手裡面拿的全是警棍,火力上就差得遠了。

    張浩天見到頭頂上照著一盞日光燈,屋子裡的情況院外的人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當下就一槍將那日光燈擊爛,讓屋子變得黑暗起來,然後大聲道:「快關門,趕快關門。」

    聽著他的吼聲,離著門最近的一名聯防隊員連忙將門關了過去。

    然而,剛一關上門,就聽到一陣「砰砰砰」的槍響,將那扇木製的門打出了數十個小指頭大小的洞來,又有四名不及躲閃的人中了彈倒在地上,不停的發出慘叫。

    阮明知道自己這些手下平時唬唬小流氓還是可以的,但從來沒有面對過這種被敵人包圍的局面,就連他自己,此時也是被駭得心驚膽戰,不過屋子裡一片黑暗,沒人看出來罷了。

    張浩天可以感覺到這群沒經過大場面的警察與聯防隊員的驚慌,他也實在沒有想到,在殺死了那「黑無常」項雲之後,三聯幫的人不僅沒有中自己的計,沒對村民下手,還能夠組織有效的反擊,現在是外面追兵,而賭場下面也有人持槍守著,他們實在到了進退維谷的景地。

    但他久經大戰,深知越是這樣凶險的時候越需要冷靜,當下舉著槍,向外「砰砰」連開兩槍,然後大吼道:「有槍的,守住門口,別讓人進來。」

    他這樣的大吼,故意讓三聯幫的人聽見,讓他們不敢輕易的逼近,然後掏出了手機,飛快的按動著鍵,給王彬發出了一條短信:「有人在外面開槍,先解決下面的槍手,行動前通知我。」

    只一會兒,王彬的短信就回過來了,只有一個字:「好。」

    默默的等待著,屋子裡只有五人有槍,不時的向外面射出子彈,不過那門已經快被對方的獵槍轟開了。

    三分鐘之後,張浩天掌中的手機就震動起來,顯出了四個字:「開始行動。」

    隨著這四個字,忽然就聽到賭場下面傳出了數聲槍響,卻不是向入口處射來的,張浩天叫了一聲:「守住門。」

    身子一縱,已經到了入口處,從樓梯放眼望下去,卻見賭場裡已經出現了混亂,四名原來守樓梯口的槍手,此時有兩人倒在地上,而另兩人臉上被灑著石灰,各被幾名青年男子圍著,一人抱著槍手的手臂,餘下的人就拿著彈簧刀往槍手的身上捅。帶頭的,正是綽號叫「小刀」的武小龍。

    此刻,張浩天又看到了王彬、黃廣生、陳強等各自帶著一群人在分頭行動,地上已經躺著好些三聯幫的成員,自然是偷襲成功。

    賭場裡這時還有十來名三聯幫的成員沒有被偷襲到,其中一人手裡還有一把仿五四手槍,在不停的對著張浩天的人射擊,已經有兩人被他的子彈擊倒在地。而其餘的人就拿著砍刀向著王彬等人衝殺砍去。

    張浩天從樓梯上一躍而下,舉起槍來,勾動板機,只聽「砰」一聲脆響,那手裡拿著仿五四手槍的三聯幫成員胸前血光一閃,就仆倒在地。

    這時候武小龍、王彬等人已經各自揀起了手槍與獵槍,對準了其餘的三聯幫成員,而此刻,那些人見勢不對,忽然朝著賭場右側的一道小門奔跑而去,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張浩天提著槍跟了過去,頓時就見到了一個走廊,而走廊兩邊大約有十間屋子,卻不知道那些三聯幫的成員往那一個方向去了。

    想不到這些人走得這麼快,看到王彬帶著一群馬仔也追到了走廊,張浩天就讓大家分頭到各間屋子裡去尋找,看有沒有出路。

    不一會兒,阮明也帶著人退到了地下賭場,幾名警察拿著槍守著入口,只要有三聯幫的人衝進來就開槍射擊。

    然而,大家找了一陣,竟然都沒有在各個房間內找到另外的出口,而阮明已經接到電話,向陽村的援軍七八分鐘之後就要趕到,不過因為是夜晚,只有六名配槍警察與十四名聯隊隊員前來,至於市特警隊的援軍,至少還有二十分鐘才能到。

    賭場必然另有出口,張浩天事先是想到過的,但按一般的規矩,這些出口,一定是通往比較遠的地方,可以方便脫身,而對方忽然出現在院子裡,那只能說明這地下賭場的出口絕對不是只有一條,甚至是四通八達的,就像電影《地道戰》的情景一樣,而且針對的敵人,自然就是萬洪幫了。

    本來想找一個三聯幫的成員來詢問一下,但是那些人就算沒有死,也已經被捅成了重傷,張浩天頓時有些著急了。

    要知道按照他的計劃,自己的人混在人群之中進入賭場,與阮明的人裡應外合,照他的估計,是能夠將裡面的三聯幫成員重創的,而餘下的成員看到有警察參與,多半是會選擇脫身一途,便沒料到,他們竟然會通過地道繞到上面反撲,實在是膽大妄為到了極點,現在他的人反而被堵在了裡面,如果等會兒大批警察趕到,一查身份,他手下的馬仔有許多都有小偷小摸的前科,再加上捅死那些三聯幫的情景,蹲了一地的村民們也看在了眼裡,難免會有人說出來,自己等人也會全部被捕,那真是弄巧成拙了。

    想到嚴重的後果,此刻,就連向來冷靜的張浩天也暗暗出了一身冷汗,走到了大廳,四處環視,忽然見到了那個在賭場裡接**彩單的阿珍在不遠處一臉驚駭的蹲著,就走了過去,一把將她拉到了走廊裡,沉聲道:「阿珍,大批警察就要來了,你參與了這個地下賭場的經營,也脫不了關係,現在我問你,知不知道這裡另外的出口在什麼地方?」

    誰知阿珍立刻點起頭來道:「知道,知道,我們還經過了逃脫訓練的,我……我還怕你不讓我走哩。」

    她一邊說著,就一邊快步走到了走廊左側,推開了一扇門,道:「就是這裡,在沙發的後面。」

    張浩天心中大喜,吹了一聲口哨,讓手下所有的人都過來,然後到了那扇門外,進去一看,卻見是一個二十來個平方的包間,除了進門的一堵牆,其餘三堵牆都靠著一排紅色的沙發。

    阿珍這時已經走了過去,將左牆的一個沙發搬開,頓時就見到了一個黑洞,可以讓人蹲著身子進入。

    張浩天看著這黑洞,立刻道:「阿珍,三聯幫那些人是不是也從這裡走的?」

    阿珍搖了搖頭道:「不,這只是客人與普通員工的疏散通道,那些人是不從這裡走的,我也不知道其它的出口在什麼地方?」

    此刻王彬等人已經匆匆的過來了,張浩天也沒有多問,讓他們立刻跟著阿珍出去,卻見到有兩名馬仔中了槍傷,正是剛才忽然偷襲時被擊中的,而陸阿甲此刻也夾在人群之中向外鑽。

    張浩天是最後走的,在他走的時候,阮明進來了一趟,卻是告狀他,向陽村的警察已經趕到了,而市區裡也有數十名特警到了村子西面,他們最好是向北走。

    張浩天便問他上面的情況,這才知道三聯幫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撤走了,向陽村的人正在將院子中負傷的警察與聯防隊員送到醫院去,有一名警察與兩名聯防隊員殉職了,而其餘的幾人都受了重傷。

    另外就是三聯幫分佈在外面的兩百餘名成員聞訊開始聚集,但這些人手裡只有砍刀與鐵棍,他派在兩邊巷口的警察在鳴槍示警無效之後,都開了槍,打傷了幾名三聯幫的成員,那些人雖然沒有再前進,但也沒有散去,逼得他的人退到了巷子裡面,直到向陽村的警察趕到,三聯幫的人才四散而走。

    聽到這樣的消息,張浩天心中忽然一動,隱隱的感覺到今天三聯幫成員的表現有些不對勁兒,但到底不對勁兒在那一點上,他已經來不及去想,只匆匆對阮明點了點頭,然後就蹲身鑽進了那黑洞之中。

    順著那黑洞,摸索著半蹲著身子前行,黑暗之中拐了兩個彎,走了大約一百米左右,腳就踏到了向上的石級,走了大約三四十級左右,已經見到亮光,就鑽了出去,卻見這裡是兩幢房屋間的夾牆,前面有一個木板檔著,如果不說,外面是很難發現這個出口的。

    張浩天順著夾牆根行走,不一會兒就到了外面,卻見這裡已經到了村尾,外面是一片正準備建設中的空地,王彬等三十餘人正站立等著他。

    這些馬仔來的時候,是乘著兩輛貨車來的,而那兩輛貨車就停在陸阿甲家不遠處,往前面三百米左右,就是北邊的村口了,此刻警方的警力不夠,對村子裡還沒有形成封鎖,當下張浩天就命令大家向北急行,盡快離開這裡。

    大家一路小跑著,張浩天腦子裡浮現著剛才的情景,便問王彬道:「阿彬,你剛才發短信說下面有人指揮,到底是什麼人?」

    王彬道:「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身材不高,但看起來很精明,我和那些村民衝到賭場的時候,三聯幫的人拿槍拿刀的就要動手,便被那個男人制止住了,只是開了兩槍,把村民們全部駭得蹲在地上,然後我就看到他一直的安排著什麼,跟著就有三四十人分兩批走了。」

    張浩天大腦中頓時浮現起三聯幫的人忽然從院子裡殺出來的情況來,那些人雖然端著獵槍,但在他視野中絕對不會超過七個人,雖然當時很勿忙,不排除這十來人的後面還有一群三聯幫的成員,但按一般的情況,既然是三四十人一起出來,又沒多遠的距離,稍微有計劃,就應該分成兩組,一組解決院子裡的警察與聯防隊員,另一組解決在屋子裡的,那樣的話,包括他在內,在對方強烈的火力之下都難逃殺生之禍,然而,當時他們衝出來明顯的是先對付在院子裡的警察與聯防隊員,給了自己等人防備攻擊的機會,如果說這賭場裡的是三聯幫的精銳成員,實在不該放這樣的低級錯誤才對。

    一念至此,他又想到了對方一個不符常理的問題,那個壯年男子多半是這裡除了項雲之外的二號人物,而且從制止手下襲擊村民來看,頭腦還是清醒的,可是,他更應該想到襲擊警察是更大的罪名,也會惹來更大的麻煩,這人如此做,只有兩個目的,一是不服氣洩憤,二就是要阻止阮明帶著警察進入地下賭場。

    能夠在三聯幫中當一個頭領,絕對應該是老江湖了,不可能想不到阮明會叫援軍來,所以處理這事最好的方法是暫時離開,而不是襲警,因此不服氣洩憤的可能性很小。那麼,對方這麼做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阻止警察進入了。

    此時,張浩天越想越詫異了,從村民們進入地下賭場到自己等人將項雲解決掉控制住局面,是有一段時間的,按照他原來的計劃,就是讓賭場裡面的人出來一部分,然後王彬他們混在村民中下手悄悄解決掉在剩下的人,這樣的話,三聯幫的人首尾不顧,再加上頭領被殺,多半會衝出前院而去。可是,在這麼長的時間內,賭場下面的人都沒有出來助戰,真是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地下賭場下面難道還有重要的東西必須馬上轉移。」

    這個念頭霎時間就掠過了張浩天的大腦,這是唯一的解釋了,只有這樣,那二號人物才沒有派人上來救援,而且還會派人襲警阻止他們進入。

    當下他立刻又問道:「阿彬,你說那個壯年男子分了兩批人走,是怎麼分配的?」

    王彬道:「先走的一批人多些,大約有三四十個吧,後面走的人只有七八個,全部拿著獵槍。」

    聽著這話,張浩天愈發明白了,無論是那七八名拿著獵槍從地道衝到院子來的人,還是賭場下面剩的十餘人,其實都是在給最先走的那三四十人作掩護,而且那三四十人多半還帶著什麼比較沉重,不能遺失丟棄的東西走,要知道這些人都是些年青力壯之輩,步履快捷,那裡用得著掩護。

    這時張浩天首先想到的就是保險櫃,因為裡面有錢與欠單,整個賭場就這玩意兒最要緊,而且也笨重,不過三四十人去抬,未免也太興師動重了,還有,一個保險櫃裡最多裝一天到兩天的營業款,似乎也還沒有到連香主都不救援的地步。

    實在是想不通,張浩天忽然停下了腳步,對王彬道:「阿彬,你帶著兄弟們先走,今晚的事有些奇怪,我想再回去看看。」

    王彬連忙道:「老大,大批的警察就要來了,再留在這裡很危險。」

    張浩天決心已下,搖了搖頭道:「我一個人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快走,有什麼我們電話聯繫。」

    他一邊說著,一邊卻轉過身向來路跑去,王彬也搞不懂這位老大又在想什麼了,只得跺了跺腳,然後向前而去。

    張浩天一路向後飛奔,他實在想解開心中的疑團,三聯幫的人離開不久,或許還有些蛛絲馬跡也說不一定。

    沒過多久,他就到了出來的那個夾牆外,賭場當然是不會回去了,不過他在猜測,如果自己是地下賭場的那個接替項雲指揮的二號人物,要是手裡面有什麼沉重不能遺失的重要東西,在沒有搞清楚警方來了多少人,都封鎖住了那些道路的情況下,是不會盲目的往村外走的,所以出了地道之後,一定會派人去偵查打聽之後才會選擇安全的出走路線,也就是說,那些人很有可能還呆在老街的某一個地方。

    這老街外面全是新樓,後面則是一排排的小巷大院,而且偏僻安靜,如果要建地道的出口,向新樓方向去幾乎是不可能的,只能在附近這些大院之內,而估計範圍,應該超不過周圍一百來米。

    鎖定了搜索的範圍,張浩天提了一口氣,急速奔跑,「蹬」的一下,已經躥上了一家院子的牆頭,然後順著這牆頭,又翻上了另一家的屋脊,一家一家的尋找而去。

    村民們的住宅區都修在村子的北面,這老街的院落中是很少有人的,張浩天聽陸阿甲說過,這裡之所以還沒有拆,那是因為村民們提出的要求太高,開發商無法滿足,乾脆就征了旁邊的空地搞起建設來,而這些院子,由於無人居住,也越來越破落。

    悄然而迅速的在各個院落穿梭,張浩天此時已經聽見了尖厲的警笛之聲,想來警察們正源源不斷的趕來,出現了黑社會分子持槍襲擊警察的大案,金子村將備受媒體關注,警方也必然要做一番清肅黑幫分子的樣子,在近一段時間裡,無論是三聯幫還是萬洪幫,那都是不敢染指這塊地盤了。

    半個小時之後,張浩天已經繞著賭場入口的那個大院將南北兩個方向走得差不多了,三四十個院子大小不一,但只有三分之一有人居住,應該全部都是外地來金子村做小生意的人租住的。

    此刻,張浩天到了一個佔地不算太大的院子,站在屋脊上向下看,這應該又是一個無人的院落。

    心中有些失望,不過張浩天還是按照剛才的法子,蹲下了身子,輕輕的揭開了幾片瓦,湊過眼去看裡面有沒有人。

    然而當他的眼睛剛湊在露出的屋縫上,心中頓時一喜。

    原來,就在這屋子裡,此時有電筒的光亮在晃動著,藉著那光柱,完全可以看到裡面的情況,一個偌大的空屋子裡,地面上坐滿了數十個男子,而在屋子的中間,還有一堆紙箱,也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些什麼。

    裡面的人在說著話,但這屋脊隔地太高,張浩天也聽不真切,觀察了一下地勢,就從屋脊走過,滑到了一堵牆頭上,然後再順著牆頭搭了手臂下來,到了屋子後面,那裡有一個窗子,蹲在下面,就可以聽到他們說些什麼了。

    他的身子還沒有完全靠近那窗,裡面的說話聲就傳來,而且音調並不算太低,卻是一個男子用譴責的語氣道:「我早就說過,一出來就開車把貨弄走,你非要弄清楚情況再作決定,現在好了,警察封鎖住了所有的道路,我們更別想走了。」

    隨著他的聲音,又有一個略帶沙啞的男子聲音道:「徐海,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就不想走嗎,但這些貨太重要,要是丟了,我們就是回去也會受到堂主的嚴懲,不謹慎一些能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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