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小薇的故事2
小薇聞言，頓時一愣，停住了腳步，望著他道：「先生，你還有什麼事嗎？」
張浩天沒有說話，而是站起身來，到床頭取了長褲，從裡面拿出了錢夾，然後從中數了一千元出來，走到小薇面前，交到她的手上道：「這是給你的。」
小薇望著他，趕緊道：「剛才不是說了嗎，錢你直接交給前台，我們不能經手的。」
張浩天微微一笑道：「那些錢我當然會給前台，不過你的服務讓我很滿意，這是給你的小費。」
小薇瞧了他手中的錢一眼，並沒有馬上去接，而是道：「先生，我們這裡有規定，是不許向客人要小費的。」
不許向客人要小費的規矩，夜天堂的洗浴中心也有，那是擔心一些貪財的小姐得罪了客人。
當下張浩天卻將錢強行塞到她的手裡，笑著道：「收下，我不說，誰知道你有沒有收小費，喂，小薇，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是一個視錢財如糞土的人啊。」
聽到張浩天這麼說，小薇頓時「噗哧」笑了起來，揚了揚手道：「誰說的，越多越好。」
一邊說著，她卻掀起了自己的裙子，將錢小心翼翼的夾在內褲裡面，照洗浴按摩店的規矩，小姐進房間是不能帶包的，她也只有這樣藏錢了。
小薇藏好錢，便瞧著張浩天道：「先生，看不看得出來我身上有錢，要是老闆娘知道了，那可不得了，我這個月的提成都會泡湯的。」
張浩天打量著她藏錢的地方不仔細看不會察覺，正在說話，長褲裡的手機響了，便向她做了個等一等的動作，把手機拿起來接聽。
這個電話卻是黃廣生打的，只聽他道：「老大，那些傢伙讓我來向你求一件事，你千萬別罵我，都是他們的主意，真的。」
張浩天聽著這口氣，頓時猜到了幾分，道：「大嘴，是不是你們這些傢伙爽得不想走了。」
電話裡又傳來了黃廣生不好意思的憨笑聲道：「是，這裡的小姐不錯，我們……我們都想在這裡過夜，老大，你要是……要是不同意就算了，我知道這裡的價錢貴，我們的地盤沒什麼油水，你手裡沒什麼錢的。」
很快就要做大事了，而且必然極為危險，張浩天當然希望這些兄弟們能夠痛痛快快的爽上一晚，當下便哈哈笑道：「大嘴，錢我身上還有，告訴他們幾個，放心玩兒，不過要給你二舅公說一聲，讓他老人家穩著點兒，注意身體，別太瘋啦。」
想不到張浩天這麼痛快就答應了，黃廣生興奮的答應了一聲，說了句：「老大，我越來越愛你了。」就掛斷了電話。
小薇還沒有走，見到張浩天放下手機，便道：「先生，你們準備過夜嗎？」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是，就在這裡過夜，沒有問題吧。」
小薇連忙道：「沒問題，當然沒問題，不過在這裡過夜很貴的，需要一千五。」
張浩天瞧著她道：「那你呢，是不是也要加倍，三千夠不夠？」
小薇搖頭道：「不，我是不陪人過夜的，多少錢都不行。不過看在你人不錯的份上，我給你介紹一個長得漂亮又風騷的，保證讓你滿意，二千元就夠了。」
張浩天仍然面帶微笑，說道：「三千元，不做別的，今晚你陪我說話可不可以？」
小薇聞言，凝視著他，卻沒有馬上回答。
張浩天道：「怎麼，信不過我，怕我霸王硬上弓。」
聽到張浩天這麼說，小薇忽然一咬唇，像是下定了決心，用手指指著他道：「吶，你自己說的，三千元只陪說話，我可以答應你，不過要是你亂來，我……我在這裡認識許多道上的大哥，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張浩天仰天大笑道：「好好，我最怕這些道上的大哥了，不敢亂來的。」
小薇這才道：「那好，你去前台把剛才的帳結了，過夜的錢也要一起付。」
張浩天點了點頭，去拿著錢夾看了看，估計過夜沒這麼多現錢了，便道：「我去把剛才的錢結了，我還有五位朋友，錢沒帶這麼多，你們這裡有取款機沒有。」
小薇立刻道：「有，就在超市的旁邊，不過最多只能取五千。」
張浩天看了看錢夾，還有七千元，按高一點兒的過夜費兩千元與自己的三千元計算，就需要一萬三，再加上剛才消費的至少要五六千，也就是說要近兩萬，只有到市內通霄營業的銀行去取了，當下便道：「小薇，我到市區內去取錢，你不要下班，在這裡等我。」
小薇望著他，忽然歎了一口氣道：「要是自己沒什麼錢，就不要講江湖義氣了，你們這些吃血泡飯的人啊，得了一筆錢就大手大腳花光，也不想想今後，喂，你到底夠不夠，要是不行，我這一千元拿去，不過這錢你已經給了我，只能當我借給你的，等你方便了，想到了我，就拿來還我，下一次再來按摩，我可以讓老闆給你打個折。」
見到小薇真的去拿錢，張浩天覺得這個女孩子有爽真耿直的一面，還不算太貪財，對她印象越來越好，就笑了起來，阻止她去掏錢，然後去穿好衣服，打開門走到了前台，先把剛才的錢付了，這才知道那些傢伙做的全是八百元的全套，而陸阿甲居然做的是一千元的「一箭雙鵰」，這位老人家真是很能抓住機會，不過實在是太不愛惜身體了。
從洗浴中心出來，張浩天快步行了二十分鐘才到陸阿甲家的門口，打開麵包車鑽了進去，啟動之後，就踩著油門向城區而去。
從市中心通霄營業的銀行取了兩萬元錢出來，重新回到「長情洗浴中心」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沒想到的是，那小薇居然在二樓接待台旁邊的沙發上坐著，見到他回來，就一臉喜色的站了起來道：「喂，你還真回來了啊，我還擔心你找不到錢付帳，不會轉來了哩。」
這時那接待台裡的老闆娘也笑著道：「是啊，剛才小薇還拒絕了一個一千六的業務，要是你不回來，她可就虧啦。」
小薇撇了撇嘴道：「三千元包夜，而且只陪著聊天的業務當然要划算一些，老闆娘，要是這傢伙敢亂來，你立刻去叫人來收拾他。」
那老闆娘瞥了一眼張浩天英俊威武，卻又飄灑不羈的模樣，又笑著道：「好好好，沒問題，我的小姑奶奶，我這裡就你的規矩多，不過我就怕你面對著一個大帥哥，孤男寡女的，自己把持不住。」
小薇掠過一絲羞態，但很快就道：「呸，我會把持不住，老闆娘，你說的是自己吧。」
那老闆娘把小薇當著自己的搖錢樹，怕她跳槽，玩笑當然不敢開得太過分，便道：「是是，我自己是見到大帥哥把持不住的人，不過可惜年紀大了些，大帥哥看不起我，否則的話，我倒貼都行啊。」
一邊說著，一邊還真向著張浩天拋來了一個媚眼兒。
這老闆娘過去多半也是做過小姐的，大約在三四十歲上下，皮膚白白，保養得不錯，倒還有幾分姿色，張浩天面對這樣的逗挑，只有含笑不語。
而此時，小薇便將他拉到了剛才出來的十五號房裡，然後將門關上。
屋子裡並沒有其它坐的，張浩天走得也有些熱了，讓小薇把空調打開，便脫衣服上了床，只穿著一條內褲。
而小薇這時卻把白色的工作服換上了，這種工作服的好處在於，下面是平角的短褲，男人要是衝動時不容易將手伸入，而要是女人穿著裙子與三角內褲，那就好下手多了。
不過，當小薇躺在床上，張浩天一眼就看到，她的上身有胸罩的輪廓，顯然並不像剛才一樣真空。
在這種地方，有什麼話不能說的，當下張浩天就笑了起來道：「喂，小薇，三千元的過夜費，連觀賞權都沒有，你是不是有點過分啊。」
小薇當然明白他指的什麼，頓時「哼」了一聲道：「是你自己說的，只是陪你聊天，要的反悔了，現在還來得及，我出去叫老闆娘另外換小姐來，讓你好好爽一晚。」
說著這話，她坐起身就要離開，張浩天卻一把將她拉住，笑道：「算了，算了，剛才你不是為了等我損失了一筆業務嗎，我要是換人，也未免太沒有義氣了，你今晚想穿什麼就穿什麼，穿棉襖，甚至鐵胸罩，鐵內褲都可以。」
聽著他這麼一說，小薇頓時又「噗」的一聲笑了起來道：「你這人，外表看來酷酷的，不過說話還挺會逗人，說你只有兩個女人，我還真不相信。」
張浩天也笑了笑，見床上只有一個枕頭，就扔過去讓她靠，而自己就直接靠在了床頭，去褲子裡掏出了煙扔在床頭櫃上，然後點燃了一支放入嘴中。
然而，他剛吸了一口，眼前一晃，小薇已經移過身子，手一伸，將他嘴裡的煙已經拿去，纖指相夾，送入櫻唇，然後吐出了一個煙圈，姿態甚美，但風塵之味兒也甚濃。
張浩天忍不住道：「小薇，你長得非常漂亮，怎麼會走到這一行來，其實外面很多事都是可以做的，以你的條件，不怕找不到工作。」
小薇望了他好一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指著他胸口的那頭血狼道：「像你這樣的人，也來給我說這話，你別笑死我，先把你自己管好吧，以你的條件，當明星不行，去酒店當侍應總沒有問題吧，怎麼不去，一天打打殺殺的朝不保夕，比我還不如。」
想不到小薇反應如此敏捷，張浩天對她的印象真是越來越好了，便點了點頭道：「是，我們是大哥別說二哥，兩個都差不多。」
說了這話之後，小薇卻沉默起來，不停的吸著煙，一口口的吐著煙圈，過了一會兒，將煙頭一扔，竟然閉上眼來，似乎睡著了。
此時已經是凌晨兩三點鐘，她的工作除去情色的部分不說，其實也是一個體力活兒，現在疲倦了也很正常。
張浩天也不去打擾她，等她再睡了一會兒之後，就輕輕的抱起她，將她在床上放平，塞了枕頭在她的頭下，又慢慢的蓋上被子，這才關了燈睡下，不過卻保持了一段距離。
黑暗之中閉著眼，張浩天漸漸的也有了些疲意，正要睡去，就感覺小薇的身子動了動，跟著翻了身，竟然將細膩的面孔貼在了他寬厚的肩頭，而雙手也緊緊抱住了他結實的右臂。
感覺到這個女孩子心中潛伏著的一種無盡的茫然與依賴，張浩天此時已經沒有**，有的只是憐惜與惋惜，便伸出手，在她的頭髮上緩緩的撫摸著，希望她能夠睡得更安穩些。
摸著摸著，他的睡意卻重了，便住了手，準備放鬆睡去。
可是，就在這時，貼著他身子的小薇竟然忽地說了一聲：「先生，你是一個好人，對不起，我騙了你。」
這話，說得很平靜，也很清脆，那裡像一個睡了很久的人發出的聲音，張浩天也是一愣，打起精神，按開了床頭燈。
這床頭燈一開，就見到小薇仍然側對著自己踡睡著，只是眼睛卻睜得大大的，一付非常清醒的樣子。
張浩天便坐起來，重新靠在床頭上，望著她道：「你騙了我，你騙了我什麼？」
小薇這時也起了身，貼在床邊一側的牆壁上，凝視著他道：「你今天做的並不是全套，全套還有漫遊與冰火，像我那樣，是用不著一千六的。」
想不到小薇會一本正經的給自己說這個問題，張浩天頓時啞然失笑，道：「不是全套就不是全套，反正我很滿意，那不就行了。」
小薇點了點頭，一付很認真的樣子道：「你覺得沒什麼就沒什麼，反正我自己想給你說清楚，那時候我是看你連小活兒大活兒都不知道，才故意騙你的，其實漫遊與冰火我都不會給客人做的，平常最多一千，多讓你花了六百元。」
張浩天又笑了道：「你現在說出來，就不怕我生氣找你算帳嗎？」
小薇一搖頭道：「你不是那樣的人，沒有讓我失望，這三千元過夜費你也花得不值，既然你講信用，那我也不會騙你，一千元小費，我是沒有資格拿你的，不過現在已經放到外面的皮包裡去了，等明天早上，我們一起出去，到時候我給你。」
從小薇的眼睛裡，張浩天看到了她內心中一種真純的東西，便道：「小薇，小費你自己收著，我實在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走上這條路的，你能不能告訴我。」
小薇「嗯」了一聲，卻到床頭櫃上拿了一支煙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才道：「我的家，在s縣的一個村子裡，家裡種著幾個大棚，也不算窮，從小我就長得很乖巧，父母把我當心肝兒寶貝，所以並不像一般的農村孩子那樣做農活……」
張浩天點了一下頭道：「你的皮膚很好，的確不像是農村出來的女孩子。」
小薇繼續道：「到了我十八歲的時候，在全村裡已經是長得最漂亮的了，那時我剛讀完高中，沒有考上大學，但已經有人開始來我家說親，有兩家還是村裡有名的富人，可是我並不喜歡，但又怕我父母動心。後來，聽我們班上有一位女同學說，有一家g省的星級賓館正在招服務小姐，待遇非常好，甚至還有出國培訓的機會，於是留了一封信給父母，就跟著她來到了g省……」
講到這裡，她的臉色已經黯然起來，道：「我們一共是十七個女孩子，跟著一個叫田叔的g省人來的，當時去的是s市，可……可是那個田叔並沒有把我們送到賓館，而是……而是……」
說到這裡，小薇沒有再說下去了，眼神中卻露出了幾分恨意，連著吸了好幾口煙。
張浩天豈有不明白的，擔心揭起小薇心中的傷疤，也沒有追問。
然而，過了一會兒之後，小薇卻抬起頭來，不再迴避，望著他道：「那個田叔其實是一個蛇頭，手底下有一幫人，專門騙內地的漂亮姑娘到海外去賣『淫』，我們去了之後，就被他們賣給一些老頭子開處，誰要是不肯，就會被他們打過半死，我就親眼看到有一個女孩子太過烈性，結果被活活打死了，屍體都不知道埋在了什麼地方，後來，就沒有人敢反抗了，於是他們又叫了一個很騷的女人來教我們服侍男人的技巧……」
張浩天看著小薇，見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盡量讓自己的口氣顯得很平靜，但眼神開始閃爍，掩飾不住她內心中仍然存留的懼意，想到她經歷的那段地獄般的日子，暗暗一歎，道：「那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小薇將煙頭彈在了地面之上，道：「我們一直被關在一幢樓房的三樓裡，後來有一天，那個田叔來告訴我們，過幾天就要帶我們這群人偷渡到香港去，還說只要我們聽話，說幾年就放我們回來，而且會有一大筆錢可以拿，可是我並不相信他的鬼話，知道要是被他們偷渡出去，下場一定會很慘。」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又道：「於是，我就悄悄的藏了一把剪刀，就在田叔要帶我們偷渡的前一天晚上，用剪刀撕下了床單，結成繩子，悄悄的從三樓吊下來，誰知道他們下面還有人看著，我剛一下去，就被人抓住了，一邊拉著我打，一邊要把我帶上去，而我身上還藏著那把剪刀，趁著那人不注意，就刺在了他的眼睛上，那個人一邊流著血一邊大叫，我卻跑了出去……」
張浩天立刻道：「那你有沒有報警？」
小薇「嗯」了一聲道：「當然有，我一出去就求一位騎摩托車的師傅帶我到警察局去了，但那些警察跟著我到那幢樓的時候，田叔那幫人和那些女孩子已經不見了。」
小薇跑了出去，田叔那幫人自然要用最快的速度轉移，張浩天點了點頭道：「那你到了警察局，他們有沒有幫你回家？」
小薇又「嗯」了一聲，然而一雙秀眸卻緩緩閉上了，櫻唇微顫了好一陣，才睜開眼睛道：「沒過三天，我爸爸就到s市接我回家了，可是村裡的人已經知道了我的事，冷言冷語的，說得多難聽就有多難聽，我爸和我媽也抬不起頭見人，我一氣之下，就又跑了，坐火車到了g市，不過這時我也想通了，這人就那麼回事，你就是遭了罪，也沒人會同情你，只有賺到錢才是真的，我書沒讀好，又沒別的本事，想起那個騷女人曾經教過我做活兒的技巧，一咬牙，就開始做按摩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