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易容之術
體會到了縮骨功與攀牆術巨大的實用性,張浩天對這易容術也有了濃厚的興趣,如今有幾天空閒時間,這縣城裡的藥材看來又是齊備,正該煉製一下這三種易容用的藥丸,已備不時之需。
那三種藥丸需要的藥材及煉製之法張浩天在「老死塔」上是背得滾瓜爛熟,當下便按著記憶去藥鋪買了滿滿幾口袋藥材,然後又買了電熱爐與熬藥用的器具,這才回到了賓館。
第一天的製煉是不成功的,那些藥材被弄得太稀,完全不能成丸隨身攜帶,張浩天本來就是一個做事特別專注的人,又去買了幾大包藥材回來,也不睡覺,通霄熬製,失敗了十餘次,在第三天的上午,才掌握了竅門,先將變顏丸煉了出來。
張浩天拿著還有些熱呼的變顏丸,心裡也好生的興奮,立刻就到了衛生間,對著鏡子,把那變顏丸在掌心揉碎,然後均勻的塗在了臉上。
很快,這變顏丸的效果就出來了,張浩天臉上的皮膚雖然不白,但也並不黝黑,屬於很健康的古銅色,不過這變顏丸一抹上去,他臉上皮膚的色澤就明顯的深沉了些,而且黯淡無光,顯得沒有彈性,人一下子看起來就老了,改變是非常大的。
按呂東傑所傳之法,要解除變顏丸與皺膚丸的藥效,用加熱的白醋浸濕毛巾敷在臉上十分鐘之後就行了,張浩天也不去解開,按著煉製變顏丸的方法,幾個小時之後,就將皺膚丸與變嗓丸也煉出來了。
張浩天先把皺膚丸拿到衛生間,對著鏡子,揉碎一部分之後,輕輕的抹在了自己的左邊眼角之上。
在藥接觸皮膚的那一霎那,張浩天頓時感到了一陣強烈的刺痛,還以為是自己的藥煉錯了,連忙停下了手。
然而,十餘秒之後,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他本來很平滑的眼角處,竟然起了一道道深深的魚紋,單看眼睛,至少老了五十歲。
張浩天心中一喜,知道這皺膚丸煉得應該沒有錯,就又塗了一些在自己的右邊眼角,情況也是一樣,他的右眼角很快的就起了深細的皺眉。
當他將剩下的藥丸塗在了兩臉臉頰,一陣的刺痛之後,在鏡子裡就出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男人。
一張膚色黑沉,黯淡無光,眼角與臉頰佈滿皺紋的臉,不過卻滿頭的青絲,眼神閃爍著青春的活力,當真是不倫不類。
頭上的青絲是可以用假髮遮掩的,而眼神也能夠隱藏鋒芒,張浩天知道自己這兩種藥丸煉製成功,好生的高興,就回到了房間,拿起了那變嗓丸,按呂東傑傳來的法子,這種變嗓丸是需要嚼碎吞服的,而且絕不能喝水。
張浩天清了清嗓子,拿起了那變嗓丸就放入了嘴中,咀嚼吞嚥起來。
然而,痛苦的事情發生了,那藥丸吃在嘴中,就像是生生的吞下了世上最辣的辣椒,又像是喝了一口硫酸下去,他整個的舌頭與喉嚨就像是被炙燒起來,而且越來越難受。
張浩天忍不住想要吐,卻又吐不出,便將手指伸進了嘴中,但摳得眼淚都出來了,也只是吐了一些余渣,好生的後悔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剛才吃的時候就像是嚼糖丸一樣。
還好的是,五六分鐘之後,嘴裡那種炙燒的感覺漸漸的好了些,舌頭也能動彈了,不過喉嚨處仍然有火辣辣的感覺。
於是張浩天就試著發出了聲。
這一聲發出,就連張浩天也吃了一驚,此時,傳出耳朵的,哪裡還是他平素洪亮的聲音,而是一種難聽的公鴨嗓,就像是這屋子裡忽然多出一個陌生人一般。
張浩天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心裡明白,這變嗓丸他也沒有煉製錯,只是服用的時候太讓人難過了,照呂東傑所說,這變嗓丸是沒有快速解藥的,一般十餘天後自己就會好,而服些清熱消腫的藥,也要三天之後才能完全恢復,今後還是少用這玩意兒好。
走到衛生間裡,張浩天再次看了看自己的形像,心裡已經明白,燕子李三的易容術最容易的就是將人變老,影視裡的特型化妝師也能夠達到這樣的效果,不過最不同的是,這樣的改變,那些特型化妝師是必須讓演員們坐上好幾個小時精心描畫才可以。而用這三種藥丸,十分鐘之內就能夠達到同樣的效果。時間上的差距與手腳上的簡化,對是否能夠及時逃脫危險,是起著決定性作用的。
按著呂東傑教的方法,張浩天將買來的白醋加熱,然後用毛巾浸入,熱敷在自己的臉上,連續敷了十分鐘之後,到衛生間的鏡子面前一看,臉上果然恢復了正常,眼角的皺紋也消失不見了,頓時暗讚過去江湖中的一些秘技真是神奇無比,只可惜不知有多少失傳了。
喉嚨越來越沒那麼難受了,張浩天也沒有去管它,就打開了房間裡的一台電腦,要完成整個的易容,沒有一些特別的道具是不行的,而這些道具平常的商店很難買到,不過網上就容易找著了。
完成網上定購之後,他又到了街上,先買了一套白色的老年唐裝和一根枴杖,然後就在街上、公園這些地方仔細的留神那些老年人的神態舉止來。
到了第六天的時候,張浩天買的一些化妝道具就送到了賓館,他就在房屋的衛生間裡裝扮起自己來。
雖然第一次完整的易容,他的動作慢了些,半個小時之後,在鏡子裡就出現了一個老者,身材高大,但滿頭銀霜,白鬚飄飄,皮膚黑沉,一臉皺紋,至少有七八十歲。
看著鏡子裡的人,張浩天連自己也認不出來了,想來就算是上官玉梅和夏玲兒與他擦肩而過,也不會留意到這就是她們心愛的男人。
這時候,張浩天心裡卻起了念頭,明天就是七月初一了,再去「清松寺」難免會引起無嗔大師的懷疑,但如果易了容前去就不一樣了,無嗔大師是絕對認不出來的,唯一有些顯眼的就是他的身材,還好北方之人高大之人甚多,走在街上常有比他還高的人出現,更何況他吃過那變嗓丸後,壓低語氣,就可以裝出很蒼老的聲音,神態再裝像一點兒,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從下午到晚上,張浩天就像是一個很敬業的演員一樣,對著鏡子不停的揣摩著老年人的神態與表情,要是明天真的碰上虎爺,連他這樣的老江湖都能夠瞞過去,自己的易容術那就真的成功了。
到了第二天,張浩天一早就起來再次檢查了一下自己已經改變了的容貌,然後換上了那套白色的薄衫唐裝,面對鏡子,骨格雄奇,白髮長鬚,拿著一根齊腰高的枴杖,真還有些仙風道骨之態。
確定隨身物體都放穩妥了,張浩天就走了出去,到樓下的前台之時,看到替自己辦手續的服務小姐,他還故意的去詢問了一下賓館的情況,那服務小姐完全沒有認出他,就一口一個「老先生」很熱情的解答著,這讓張浩天頓時有了些興奮與得意,完全改變容貌讓別人不認得,其實是一件很新奇好玩兒的事情,他雖然已經是一方的大哥,平素一付沉穩冷酷的樣子,但畢竟才二十三歲,在內心深處,還是有童心未泯的一面的。
到了賓館外,張浩天就招了一輛的士前往「清松寺」,到了那山下之後,並沒有讓司機等待,而是留了他的電話,可以隨時通知來接自己,無論虎爺來不來,至少今天他是要等過去的。
一路快疾的上了山,張浩天到了那「清松寺」外,動作就緩慢起來,見到寺門大開著,就柱著枴杖上了台階,走了進去。
過了三門殿之後,就又到了大雄寶殿前長滿古松的庭院,卻見有兩個和尚在掃著地面的松針,仍然沒有看到別的信徒,心中就是一歎,這「清松寺」的和尚不會抽籤解籤,還動不動勸信徒不要迷信,去學真正的佛法,那些想求神保佑的善男信女們搞不好還要罵這裡的和尚不誠心向佛,詆毀神靈,再加上路不好走,自然很少會有人來了,不過相信像無嗔大師這樣的人物正好落得清靜,少沾些俗氣。
見到寺內有人進來,一名正在掃地的和尚就走了過來,打量了張浩天一眼,合什道:「老施主,你怎麼一個人到這裡來了,山上陡峭路滑,你要小心了。」
張浩天見這和尚五十來歲,中等身材,眉宇中露著幾分慈善,便低沉著聲音道:「我姑娘嫁到山下的村子裡,親家讓我到村子裡玩幾天,我這人喜歡遊山玩水,是閒不住的,順著黃土路走到了山下,見著上面有一座廟,就來看看,唉,真是人老了不中用,只爬到半山就累得像什麼似的,要是早兩年,就算是爬到山頂也沒有問題。」
那和尚點了點頭道:「以老施主的年紀,能夠爬到這裡已經很不容易了,那就隨便逛逛吧,中午的時候可以和俺們一起用些齋飯,休息好了,再慢慢下山。」
張浩天連聲道謝,那和尚卻合一個什,又掃地去了。
裝著閒逛的樣子,張浩天先進了大雄寶殿之內,瞧著裡面此時空無一人,那無嗔大師和另外六名僧人也不知在什麼地方。
張浩天的目標,當然就是大雄寶殿後的那間殿堂,只呆了一會兒,就去到了右側的羅漢堂,朝後面瞧了一瞧,心中頓時一喜。
原來,幾天前他來看的時候,後面的那間殿堂大門是懸著一個大鎖的,而此時大鎖已經不見了,裡面還隱約間有燈火在閃爍,應該是有人在裡面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虎爺。
想到自己有可能要見到江湖上一個傳說中的人物,張浩天有些興奮,又有些緊張,腳步就不由自主的移動而去。
然而,剛向前走了五十米,人影一幌,竟然有人不知從什麼地方走了出來,攔在了他的面前道:「老施主,後面的殿今日在做法事,外人不可靠近,還是請回吧。」
張浩天看著這忽然出現在他面前的人,這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和尚,不過長得濃眉豹眼,身體高大粗壯,差不多和張浩天一樣高,如果不是披著一身灰色的僧袍,容貌實在有些駭人,而此人他瞥過一眼,正是那日盤坐在大雄寶殿裡靜修的八名和尚之一。
這和尚身軀長大,出現得驀然,但腳下卻輕靈無聲,絕對是有著武學功底的,此時此刻,張浩天的心中已經意識到,虎爺每天都會到這裡來,和這寺裡面的人自然淵源極深,從無嗔大師起,這寺裡的和尚或許並不簡單。
此刻,他已經聽到從那離自己六七十米的殿內傳來了敲擊木魚及誦經之聲,想來無嗔大師與其餘的幾名和尚正在裡面,而虎爺是否在內,就無法得之了。
猜測寺裡的和尚不是普通人,張浩天便暗自警惕,臉上神色卻沒有改,而是「呵呵」笑著道:「大師,我來自南方,最愛看熱鬧,對做道場法事什麼的也有興趣,不如你就讓我去看一眼,我保證,在外面看看就走,也好知道南方的法事和北方的法事有什麼不同。」
那外貌粗獷的和尚仍然搖頭,大聲道:「老施主,這寺裡其它的地方你盡情的逛,中午還包齋食,就是這後面是不能去的。」
張浩天知道自己如果再堅持,就會引起這粗獷和尚的疑心,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和尚應該是虎爺的人,自己前來通知虎爺小心,並無惡意,要想知道虎爺到底來沒有,倒還不如單刀直入的好。
當下他便笑了起來,然後道:「大師,實話給你說吧,我這一趟來,是受一位朋友所托,有一件非常緊急重要的事前來通知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聽到張浩天忽然這麼說,那粗獷和尚臉色頓時一變,道:「這裡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人物,老施主,你還是請回吧。」
張浩天正色道:「大師,我從數百公里之外趕來,這裡有沒有了不起的人物,心裡豈有不清楚的,我這位朋友姓吳,他給了我這個,麻煩你拿給那個人看看,如果他讓我走,我就立刻離開。」
他一邊說著,就從脖子上解下了吳叔給自己的那一塊刻著虎頭圖型的玉牌遞給了這粗獷和尚。
粗獷和尚一眼就瞥到了那玉牌上的虎頭,眼神頓時一動,接到手中,望了望張浩天,便道:「老施主,你等一下,俺去問問。」
說著這話,他就轉過身,匆匆的向著那座殿堂而去,很快消失在大門之中。
大約十分鐘之後,才見到那大殿的門重新打開,粗獷和尚小跑了過來,然後道:「老施主,請跟我來吧。」
說話間,他又轉身向著那大殿走去,而張浩天自然在後面緊緊跟著,想到有可能見到那傳說中的人物,每走近一步,他的心中就莫名的興奮緊張一分。
沒多久,到了那大殿門外,粗獷和尚便推了開來,自己卻不進去。
張浩天知道他還要在外面留守,就跨門而入,身子剛一進去,就聽到門響,原來是那粗獷和尚又把門關上了。
當門一關,頓時昏暗起來,但藉著明滅閃爍的幾盞香燈,張浩天已經看清了裡面的情況。
這是一個寬闊的大殿,大殿的正中,供的果然是一尊女菩薩像,不過讓張浩天好生詫異的是,這菩薩像既不是觀音,也不像梨山聖母之類,而是一個站立著的,烏髮垂肩,眉目美麗,飄逸如仙的年輕女子粉彩泥像,她穿著一身白色長裙,那服飾的樣子分明竟然是現代的,實在不知是何方神聖,不過粉彩的顏色明顯的比寺裡其它的塑像鮮艷,成型的年代應該不會太久,怪不得吳叔會說這女菩薩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