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經那麼近地接觸過死亡,死亡的真正含義,恐有人知道。但是任瑞紅後來卻一直說,他實際上已經死過去了,要不是楊惡狠狠地吼了一句「你他***還沒完成任務呢,不能死!」朦朧之中,似乎有種力量猛地一拉,他明白過來,睜開眼到時候,楊正笑瞇瞇地看著他,頭上懸著巨大的無影燈,慘白的光一下子將他照得閉上了眼睛。
楊輕輕地噓出一口氣,用手拍拍任瑞紅的手,慢慢地走了出去。
任瑞紅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他的政委蔡明達幾乎要瘋掉了。看到任瑞紅掉下馬,蔡明達猛地一提馬韁繩,大吼一聲,抖馬向前跳起,踏過幾個鬼子的後背,一下子竄進了鬼子包圍圈裡,用身體硬硬地接住了鬼子對任瑞紅的圍攻。他是藉著馬勢跳進***裡的,身子從馬上像飛一樣,竄進了鬼子圈裡,身子還在半空,手裡的馬刀就劈了出去,迎面的鬼子,被他在空中劈成了兩半。身子在地上一滾,將鬼子的小腿劃了一刀,眾鬼子一個個地受傷栽倒。後面騎兵戰士撲上來,救起任瑞紅。
蔡明達看了一眼任瑞紅,他幾乎是個血人了。蔡明達知道任瑞紅受傷嚴重,吼道:「快,醫務兵!其他的,給老子拼了!上!」
拉過戰馬,蔡明達縱馬向前衝去。守著重炮陣地的鬼子重機槍,正好被後面上來的坦克轟掉。蔡明達躍馬揚刀,第一個衝上了鬼子重炮陣地。刀光閃閃。吼聲震天。不要說旁邊的戰士,就是後面坦克裡地周偉健,都驚呼老蔡瘋了!
他已經完全不顧及後面的坦克了,橫衝直撞,左衝右突。直殺得鬼子見了他就遠遠地躲開,根本就不敢湊邊。蔡明達的手腕之力極大,馬過之處,刀鋒帶起一道血霧。他的刀大概是殺人太多了,總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尤其是他刀地鋼口,鋒利地幾乎可以斷鐵碎玉。
一個鬼子慌忙之中。來不及用槍抵擋,伸手來擋,被蔡明達刀鋒過處。硬硬地將骨頭砍斷,斷臂在鬼子眼前飛起,帶著點點血滴,鬼子臉一綠。死了過去。
還有一個鬼子,也是被追急了。拚命似的不顧自己身體,抖槍刺向蔡明達。那個速度。就算蔡明達可以殺死鬼子,自己也必然受傷。但是。蔡明達手腕一翻,斜著硬硬地將鬼子的大槍劈成兩段!嚇得鬼子直愣愣地看著手裡的半截槍,竟然一時忘了怎麼辦!
沒有了機槍掩護,騎馬和步兵肉搏,簡直就是一場屠殺。
周偉健,慢慢地從坦克裡出來,看著騎兵們瘋狂地殺法,心裡有些發癢。耳機裡傳來政委的聲音:「操,你發傻了。是不是想當騎兵了?看看我們前面,怎麼那裡也有騎兵打仗?還不過去支援?」
周偉健抬頭一看,果然,遠處鬼子的外圍陣地上,雖然已經不是主力陣地了,但是那裡的殺聲卻極有震撼力,是一種蒙古漢子有特有地穿透極強的喊殺聲。
「目標,正前方,出發!」
坦克的鐵履滾滾向前,一直壓到了這支小隊鬼子地屁股上,才有鬼子猛然回頭,驚慌地大叫著雙手抱頭,嗷嗷地亂叫,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對面衝鋒這個小隊鬼子陣地的,是烏拉格力王爺的親兵隊。當王爺看到鬼子後面有坦克出現的時候,驚慌地差一點下令撤退。當他看到坦克在啃鬼子的屁股時,高興地喊了一聲,「兒郎們,那是八路的坦克,衝!」
漫山遍野地騎兵衝了下來,周偉健哈哈笑著面,命令坦克們壓迫但不攻擊。
烏拉格力王爺親手劈死了幾個鬼子,才高興地拍馬來到坦克前,看看坦克裡有人鑽了出來,大聲地呼喊了一句。周偉健搖搖頭,指指自己地耳朵,又直指坦克,示意他聽不到,然後指了指了後面,讓人帶人到後面去。
窩闊台看到王爺的時候,很遠就下馬了,緊跑幾步,嘴裡大聲地說著蒙語,激動之情,令旁邊地廖旭東大為疑惑。
旁邊的翻譯小徐輕聲地說:「那位王爺是窩闊台的舅舅。」
廖旭東一愣,烏拉格力王爺竟然是
的舅舅?怪不得烏拉格力王爺那麼堅定地支持窩闊台草原支隊打通這一通道!
楊的前鋒部隊就是在這個時候到達的,南為仁和李保國兩人一到,部隊立刻將前面山口佔領,然後前出十里駐紮,等候命令。
南為仁李保國和烏拉格力王爺親切地交談了幾句,就得到了任瑞紅受傷嚴重的消息,南為仁立刻通知了楊,楊趕到的時候,戰地醫務處裡,醫治任瑞紅的軍醫正要關閉無影燈,地上的血有些沾腳。
楊一把攔住軍醫,陰森森地叫了一聲,「來人,給他輸血!」同時撥開軍醫,自己親自上前,照著任瑞紅的胸膛用力地按壓著,大聲地吼叫:「任瑞紅!你他***不能死!還有老子的任務沒有完成呢!快醒過來!」
一陣子按壓之後,任瑞紅猛然一陣劇烈地咳嗽,一口鮮血噴出,慢慢地睜開眼睛,儘管很微弱,但是楊卻很敏感地感應到了任瑞紅的生命跡象。哈哈大笑幾聲,退讓到一邊,軍醫迅速地給他輸進血漿,液體。同時開始清理他身上的傷口。
對任瑞紅表現出的生命奇跡,蔡明達一直就在他身邊守著,直到很久之後,蔡明達還笑著開玩笑,「老任,你命可是在閻王爺手裡打了個滾又回來的,肯定富大命大。要說楊隊也夠狠的,愣是讓你死不了。」
楊走出帳篷,烏拉格力王爺和窩闊台兩人迎了上來,實際上,烏拉格力王爺從人們的行動上早就看場楊的身份,經過窩闊台的渲染介紹,更增強了烏拉格力王爺對楊的信心。
「楊總。」窩闊台看楊一臉的高興,輕輕笑了笑,「老任活過來了?」
「基本有救了。哦,這位是……」楊看烏拉格力王爺對窩闊台的神態,猜出這個人應該是窩闊台的長輩。
「我舅舅,烏拉格力王爺。」窩闊台趕緊介紹說。
「王爺的領地正好是楊總要經過的,他可以給您當嚮導,而且,他和北面的蒙古大族有關係。」窩闊台用漢語對楊說,「楊總,你們一定要得到他的幫助。」
楊點點頭,「他對我們有什麼要求嗎?」
「有。他此次率領親筆隊攻打花皮山,也是湊巧。他是想打開這個通道,讓五支隊的人過去,他的領地有麻煩了。」
楊微微一笑,「請你告訴他,我會幫助他的,請他放心。」
窩闊台對烏拉格力王爺說了楊的意思,然後說:「王爺,您有什麼要求,可以對楊總提出來。」
不料,窩闊台一說完,烏拉格力王爺竟然激動地有些失控,哇啦哇啦地連說帶比地講了很長的一通,而且看樣子還很氣憤,有時候簡直就是咬牙切齒。楊茫然地看著王爺,又看看窩闊台,「他什麼意思?」
「王爺說,他的連地東北面是思嵐尼夫王爺的領地,思嵐尼夫王爺仗著有日本人支持,已經開始向他的領地進攻,而且要他交出月神大印,要獻給日本人。他的子民有的已經開始遷移,離開領地打別處謀生。他很著急。月神大印是成吉思汗分封領地時特鑄的,是絕不能給人的。」
「請王爺放心,我們會支持他的。」楊笑了笑,「凡是和日本人走在一起的,都是我們的敵人。請王爺允許我的部隊,開駐進王爺領地。」
烏拉格力王爺聽了楊的話,高興地哈哈哈大笑,緊緊地握住楊的手,又說了一通。
「王爺說,原本是草原上的事,應該不麻煩外人,可是思嵐尼夫王爺有日本人裝備的槍支,他的人是打不過的。只有請求首長了。」窩闊台翻譯著。
「行。我們也可以裝備王爺的部隊!畢竟大家都是中國人,只要抗日,武器在誰的手裡都是一樣的。」楊點頭,「窩闊台,你和老廖商量一下,給王爺一批彈藥槍支。」
窩闊台點頭,翻譯給王爺。
烏拉格力王爺激動地擁抱起楊,長叫著哈哈哈大笑。其豪爽之態,讓人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