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知道像這種大人物,一般是不會一驚一乍地喜怒形久在江湖伺候人,當然知道觀察人的眼睛最敏感,他發現楊的眼睛裡卻流出一絲鄙夷,不由得緊張起來,忙湊過來神秘地說:「胡二爺和日本人有關係,而且是很親密的關係。他說,要進城,必須等早飯或午飯晚飯的時候,偷偷地進城。那個時候,他的人在把守城門,可以免檢出入。」
「你去喚這個胡二爺來,我要當面問他。」楊看著小二,「當然不會少了你的賞錢,你放心吧。」
「謝謝爺的賞。」小二高興地笑了。他伺候楊一院最上心,因為楊手大,賞錢最多。「可是,大老爺,您必須親自跑一趟,胡二爺現在可是熱人物,都搶著呢。」
「好,他在什麼地方?」楊問,看著李氏弟兄,點點頭。
「在北門外一里有個小村子,叫花園子。他就在那裡賣東西,不過,他的弟兄們可都有傢伙,不是好說話的,您要小心啊!」小二看看楊,又看看李氏弟兄,有些擔心地說。
「行了。你侯著吧。但我拿到東西,自然會賞你的。帶幾個人,走!」楊看著李氏弟兄。
「小二,你去給我請一個人,一個坐馬車拉著兩個箱子的中年人。」楊看跟蹤的戰士站在院子裡悄悄地搖搖頭,對小二說,「就在街上,他還沒有找到地兒。讓他住到我這裡!」
「好唻!」小二跑出去。
花園子,原來是一家大戶人家的後花園,沒落了,被人佔了房子,慢慢地形成了一個村子。村子很小,凌亂建築的各種房子使得村子有些難看。沒有什麼順直的街道。楊一進村子,立刻有十幾個便衣特務圍了上來。持槍冷聲喊道:「站住!幹什麼的?」
「找胡二爺的。」李學容站在楊的身後,手裡也拎著匣子槍。
「這裡沒有胡二爺,你走錯地兒了!」一個北平口音地特務揮揮手裡的匣子槍,竟然沒有上來下他們地槍。
「現在這裡有了嗎?」楊隨手掏出十幾顆金豆子,伸手在空中一亮,藉著微光,手掌裡的金豆子果然金光閃閃。
「哈哈哈,……」一個人長笑一聲。笑呵呵地走上來,「您是楊爺?」
「閣下是……」楊看著那人走路的姿勢,心裡一驚。左手在背後微微捻了一下,李學容李學虎的手跟著打出了信號。
「您是楊大隊長吧?哈哈哈……」那人大笑著又往前走了一步。「我就是駐北平特務總隊的胡江華。你不用緊張,我們弟兄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求財!聽日本人說,你要進城,可是日本人每天允許進程的人數不超45個人,您估量一下。您有多大機會進城幹活?」
「你有這個膽子放我進城?」楊冷聲問。
「沒有。」胡江華笑著說。「可是。我有辦法讓您進城!我做得是空手套白狼的買賣,也只有您這樣地人敢做。怎麼樣?您出得起價錢嗎?」
「那要看看你的辦法怎麼樣了?」楊仍然戒備著。「我要是走到城門口,你一下子想起日本主子的威風來,害怕了,我豈不是自投羅網?」
「哈哈哈,」胡江華大笑,「好。楊隊長果然精明。我們二爺在屋子裡等您呢,請進!」
楊看了一眼那人,「你是什麼人?」
「他是我地把兄弟李龍,老三,快請楊隊長!」屋子裡一聲厚重的聲音傳來,聽上去很是豪壯。
楊微一頓身,看了李學容一眼,示意李學虎跟著自己進去。不料,李龍一抬手擋住,「楊隊長,裡面只有我大哥一人,您請吧!」
楊邁步進到屋子裡,果然,很簡單地屋子裡只有一個人坐在煤油燈下,看上去很粗猛高大,眼睛細長成一條縫。見楊進來,雙手抱拳,「楊隊長,請坐。」
楊很快地掃視了一眼屋子,的確是一個很簡單的屋子,沒有任何可能藏人或者其他的東西。
「楊隊長,胡某為了表示誠意,專門挑了這麼一個屋子,您看,一目瞭然。您滿意了吧?」胡江華笑著說。
「胡隊長見笑了。」楊笑道。
「哈哈哈,楊隊長,您可別那麼說!跟您說實話,跟日本人干,沒有什麼油水了。老子弟兄們還要養家餬口,還要吃喝拉撒,都得要錢啊,日本人打仗敗了,氣焰也大不如前了。軍餉也隔三差五地扣點,弄得弟兄們心裡沒底啊。聽說您要來,我喜歡得不得了啊。好歹咱都是中國人,一句話,有用的著兄弟的,儘管說,別地不敢吹牛,要是您鬧了事跑,至少弟兄們地槍子都長著眼呢。哈哈哈……」胡江華就是不說進城地事情,胡說八道著亂侃。
楊知道,這是談判技巧。跟著笑了笑,「胡老闆真是明白人。要是真有那麼一天,楊某定會為胡老闆說幾句好話,胡老闆也算是曲線抗日啊!哈哈哈……」楊將抗日兩個字吐地很重。
「抗日!好,抗日!……」胡江華乾笑幾聲,「楊隊長,您打算怎麼進城?」
「這就要看胡老闆怎麼安排了。」楊將球踢了回去。
「好。痛快!我也不繞***了。一口價,10現大洋。怎麼樣?」胡江華說完笑呵呵地看著楊。
「5。說。
「楊隊長,您難道不知道您的腦袋很值錢嗎?不要說您地弟兄們,就您自己都值10萬啊!不還價!
華搖搖頭。
「胡老闆,你是不是有點……,就算我答應,10萬現大得拉一陣子啊!怎麼給您呢?」楊冷笑道,「更別說我們八路根本就不會拿這麼多錢出來的!」
「瞧你!?急了吧?都說八路窮,這個我知道。錢呢,我早就跟你準備好了。就等你拿來給我。關鍵是您有沒有這個實力!」說完,他從身上掏出一個牛皮信封。「這裡有個人,家財何止萬貫。您只要滅了他的家,共了他的產,錢的事我們自己想法。」
「哦?胡老闆跟這人有仇?」楊順手接過信封,抬眼看著胡江華。胡江華的眼睛一亮,小瞇縫眼裡猛然跳出一絲殺機,嘿嘿一陣冷笑,「楊隊長。這個人不僅是胡某的仇人,更是你們**地仇人!他依仗著日本人的勢力,胡作非為。稱霸鄉里,要不是日本人攔著。我早就滅了他!哼!日本人進關地那會兒,他一口氣殺了你們**幾十口子,你說,是不是你們的仇家?」
楊點頭,「那麼這個人必定很有勢力了?」楊知道,要是一般的土匪或者偽軍地主勢力。胡江華可能真的早就殺人滅口了。就是四支隊也不會讓他活到現在!
「不錯!他手下有三千多人。這也是日本人庇護他的原因。你敢嗎?」胡江華冷冷地看著他。
「只要他真像你說的那樣,胡老闆。你什麼時候要?」楊看著胡江華,很自信地問。
「這就要看您的手段了。越快越好!」胡江華看著楊,「您可以去查,要是有半點問題,姓胡的送你腦袋!」
「好!成交!說說你地辦法吧!」楊點頭說。
「楊隊長,不是胡某不信任您,而是這辦法一說出來,你就……」他有些遲疑地看看楊,半天才說,「好!您這麼大的人物,我也不怕您反悔!」
「楊隊長,這北平大不大?」胡江華問,將楊只是看著他,並沒有理會他的話,尷尬地笑笑,「我地意思是,北平這麼大,一地天的消耗也會很大!城裡是不出產東西地,再就是城裡廢棄的東西,總要運出去的。您明白了嗎?」楊猛然明白過來,是啊!真是急昏了頭!
「每天晚上5半,準時有幾輛車子從北邊過來,直接駛進城裡,日本人連看都不看。車子上都是日本軍人,應該是他們的軍事物資運輸隊!天剛灰濛濛亮的時候,車子出城,晚上回城,這都是固定的。」胡江華笑著說,「你們不會連車子都劫不住吧?」
楊笑了笑,「萬一到時候日本人攔住檢查,怎麼辦?」
「只要您做了那事,真是出現萬一,楊隊長,我會想辦法送你們過關!這個你就甭管了。要是您不相信,明天我送兒子來給您當人質!」
楊點點頭,「胡老闆,您要是有興趣地話,請跟我回去一趟,我很快就給你答覆,可以嗎?」
胡江華看了楊很長時間,「您地意思是今晚上就可以擺平?!」
「我不想浪費時間。」楊說完,站起來,往外走。
「等等!」胡江華站起來喊道,「我去!」
胡江華出到屋子外地時候,才發現街上房上房下竟然站滿了全副武裝的黑衣戰士,自己地弟兄都被壓縮到了院子裡,孤零零地站在那裡。知道是楊的人控制了場面,暗自稱讚,「不愧連日本人都怕得要命,是他***厲害!」
回到客棧,楊讓李影聯通了鄭軍國,調查了胡江華提供的那個叫薛東平的人,家住在興隆縣榆莢鎮平溝山一帶。果然是個人物!
楊回到客廳,小二跑上來,給楊換了茶水,伺候著各位客人,悄悄地說:「客爺,您請的那位爺安排在西跨院的廂房了,要不是您照顧,他們還真住上店,吃不上飯呢!要不要叫一聲?」
「不用了。」楊點點頭,「給老闆上夜點。」他故意沒有點出胡江華的身份,但是小二是什麼人,一眼就看出胡江華等人的身份,心裡對楊等人的身份也做了一番重估,敢跟二爺這麼說話的人,能是善人?!東北出鬍子,別再是鬍子吧?
小二一出門,一眼瞅見剛才的客人正和楊爺的人悄悄地談話呢,慢慢地蹩過去。
「請問貴老闆是幹什麼的?兄弟要過去道謝。」客人對攔住他的保鏢說。
「實話告訴你,爺們是東北過來的,大哥是西山楊家將。你上去懂點規矩,別胡說八道的,小心大哥毛了,插了你。」那客人倒是也聽懂了,點點頭,看看士兵手裡的匣子槍,笑了。
小二就知道這是東北西山姓楊的土匪溜子來北平了,吐吐舌頭,扭頭往外跑。
楊正慢條斯理地飲茶,看胡江華心急火燎的樣子,有些好笑,正要勸慰他,猛然發現門口一人閃出,正是今天下午時候碰上的那個客人,剛才小二還說已經睡下了呢。
「當家的,好清爽的人物!」客人一進門,雙手抱拳施禮。
楊笑著站起來,雙手抱拳,「客人高雅,楊某景仰得很。請問客人高姓?」
「哈哈哈,」那人仰天大笑,「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是日本人,特來中國討教各路英雄武功的,小泉三路。」
楊就是一愣,真是日本人?!單手來到北平?在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