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整體上還算是令人滿意的,無論是陳志浩還是楊任,都有各自的一點點滿意度;但是似乎他們之間的內心裡又都存在著一絲絲的潛憂,無論是陳志浩還是楊,還是林主任。楊至少在面子上揭過了這一層。
但是林主任卻失眠了。尤其是看到妙真師太對陳志浩那種宛如秋水臨風的眼神,細密而柔和的舉止,還有無論怎麼看都不失為天仙一般的美麗,徹底讓林主任的心墜入了無比的痛苦煎熬中。不知道為什麼,對於李影,他從來就沒有過任何的想法和感覺,儘管李影也美得驚艷。但是對妙真師太,他感到自己有些難以把握和控制,似乎心已經完全地淹沒在了黑暗中,那是愛神丘比特的羽翼遮蔽了天空,用無比的心神暗火煎烤他對愛的忠誠與純潔。
他翻了十幾次,用輾轉難眠,不如用如臥針氈。終於他坐起來,閉了眼睛細細地想,想,想像著……
一想到陳志浩摟著老婆,他的心簡直沸騰了。褻瀆天物!那夯頭,怎麼配得上天仙姐姐?!唉!鮮花牛糞啊!鮮花怎麼老是愛長在牛糞上?!簡直沒有天理!林主任將自己和陳志浩細細地對比了一番,發現自己無論那個方面都比陳志浩強之何止百倍!一節莽夫,懂得什麼叫卿卿我我?懂得什麼叫愛?懂得什麼叫憐香惜玉?大概只懂得挺槍搏殺吧?
一想到挺槍搏殺,林主任幾乎要吐血了。從床上下來,將窗子微微打開一道縫,寒風立刻逼進來。他的腦袋終於從漫天的遐想中回到了現實。
陳志浩是蔚縣部隊政委,是一支連日本人都害怕的部隊政委!
慢慢地,林主任坐在椅子上,細細地考慮著什麼。
天明了。黎明的晨曦剛剛劃過天邊的暗雲。天地還在一片朦朧中,遠近的樹隱隱暗暗地。有些模糊的輪廓了。外面大操場上地人開始多起來,無聲的,漸漸地集合,整隊,負重,跑步。那麼多的人跑動,竟然從屋子裡聽不到聲音!沿著操場跑進樹林,跑進山裡。
林主任有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衝動。他要鍛煉!
從心裡他有個念頭,和陳志浩比一比!這個念頭一跳出來,把他自己都嚇一跳。
有人說焦大是不會喜歡林妹妹的。自然焦大也不會嫉妒寶二爺。但是焦大畢竟是焦大。他也有自己嫉妒的層面,就像乞丐們為了一個睡覺的布片而大打出手。卻毫不嫉妒擁著美人,坐著華車的人一樣。寶二爺呢?人總是有自失地地方。
操場比看到的要大得多,而且似乎是一個天然的大草原,廣袤而生機勃勃。有霧氣流動,很淡很淡。
「林主任,您也有早起地習慣?」林主任一出門。就聽到楊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極度震驚地扭頭一看。楊一身戎裝,全副武裝。後背著大大地背包似乎要出任務。
「怎麼,楊總,您出任務?」林主任驚訝地看著楊。
「是晨練。你看他們!」楊一指正在集結的特戰連,「這就是我們的特戰連,一律都是這個裝備。負重20里跑。」
在基地整訓的四個特戰連都在集合,加上警衛部隊,和基地自己的特戰連隊,一隊隊黑色的人影子忙忙碌碌地,無聲而迅捷地依次進入山林,山路。
林主任看楊他們跑進山裡,才慢慢地跑到操場上,有些器具他看不出是幹什麼用地,有些是常見地訓練裝備。他決定先從跑步開始,當他跑到半圈的時候,感到雙腿如灌重鉛,心一下慌起來,雙臂難舉,氣喘艱難。看看前後左右,並沒有人發現自己地虛弱,終於將慢跑變成了慢走,漸漸的變成了散步。
大操場開始熱鬧起來,衛戍部隊等各單位開始出操,各色人等開始跑步晨練。
似乎是一道閃電,擊中了慢步行走在林子邊的林主任,一下子,他渾身的血液燃燒起來,剛才的所有疲憊一掃而空,他看到了——慧明,妙真師太的徒兒——一個也很溫柔美麗的女人。
慧明跟著胡逸的後面,向山裡跑去。胡逸也是一身重負,慧明一身輕裝,輕快地像只小燕子,飛繞在胡逸的身邊。
林主任又跑起來,從他這裡跑過
以直接攔住胡逸他們的前面。
「林主任,您也跑步啊?」慧明笑著打招呼,一邊催促胡逸跑,「快點,楊總他們這時候早就到了。」
「主任好。」胡逸跑著將手一舉,扭頭對慧明說,「你能堅持多遠?」
「20里。我早就打聽好了,他們要跑20里。你陪我跑!」慧明嬌柔地打了一下胡逸。
「好。我們先跑一次再說。」胡逸向前跑著。
林主任跑了幾步,終於放棄了。一想到跑20里山路,他感到自己很沒有必要那麼折磨自己,他向後面走去,不知不覺地走到陳志浩的家門口,看看站崗的兩個士兵,偷眼往裡看看,沒有看到什麼,轉過門口,向自己的住所走去。
不知是失落還是勞累,他感到心很疲倦,一進門,一頭栽倒在床上,良久沒有起來。
見面會是在上午十點,先是基地各單位的負責人。各支隊的主要負責人都在趕往基地的途中。
陳志浩介紹完了林主任的身份,然後請林主任講解整風運動的必要性和重要性。最後請楊發言。
「同志們,就一句話。部隊擴編快,思想雜亂,必須統一到黨的領導上來。好比打人,巴掌和拳頭,要把力氣集中到一處,這就是我們整風的目的。對於我們作戰部隊來說,要讓戰士們明白為什麼而打仗,並且要為了這個為什麼勇於奉獻和付出。……」
楊講得很實在,也很高調,連旁邊的李影都笑吟吟地看著他,表示讚賞。
支部擴大會議結束後,就是制定學習綱要和計劃,開始全面的整風運動。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各部隊在楊陳志浩的督促下,對開展的各種工作積極配合,在思想上的確起到了一個空前大統一的好處。
第二階段就是批評和自我批評,反思自己的思想錯誤。
已經進了陰曆11月了。天寒地凍,儘管今年的棉衣糧食問題都很輕鬆地解決了,但是後勤單位上報的情況仍然不樂觀。彈藥有些緊缺,必須開始下一步計劃和行動,否則部隊將被打回原形。楊手裡捏著報單,心裡盤算著什麼。門外大雪飄飄,守在門口的小火爐子邊,楊看進了大雪飄蕩的天空。
小世虎在他身後的搖籃裡哭起來,哇哇地叫聲讓他感到有些不真實。
真的就在異時空裡生活了?
李影從門外進來,一手拍在楊的頭上,笑著罵道:「孩子叫你呢,你傻什麼呆啊?!」
「我知道。」朱龍哲的聲音跟著他的人進來,一進門,將身上的大衣抖抖交給旁邊的侍衛兵,坐在楊旁邊的小凳子上,捧起楊的小茶壺,暖暖手,「他是發武器的愁!」
楊看了他一眼,笑了。「計劃指定出來了?」
「a狼計劃。衣袋裡取出一份作戰計劃書,「這可是我們一個多月的心血啊,不要輕易給否了。」
「喀秋莎姑娘的意思呢?」楊將手拍在計劃書上問。
「她參與了一部分制定工作,我們請教了她很多問題,她都很配合。她也認為有可行性。」朱龍哲笑著說。
「我好好看一下。參謀長,您陪我去延安一趟。」楊說,「這個計劃要是上報,批准後才可以行動。」
「沒問題。」朱龍哲點頭,「保證能夠批准執行。不過,政委?」朱龍哲看陳志浩一臉愁容地進來,驚訝地站起來,閃開門口讓他進來。
「怎麼了,政委?」楊接過陳志浩手上的大衣,遞給旁邊的侍衛兵,示意李影搬過凳子。
「兩個事。都很愁人。一個是……」陳志浩看了一眼屋子裡的人,「你們先出去。」他命令屋子裡的侍衛兵。
「一個是來自北平的消息,日本首相東條英機將派出密使和蔣先生的代表進行最高機密和談,前期工作已經開始。我們接到了延安總部的命令,滲透調查並極力破壞。」陳志浩看著屋子裡的三個人,發現他們都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心裡怪怪的,「你們一點不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