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桑木崇明的臉上極為平靜,甚至還淡淡地笑了笑長,這個和我手上的老百姓似乎沒有多少關係吧?」
朱龍哲還是很敏銳地從桑木崇明的眼睛裡捕捉到了一點點的飄忽,桑木崇明掩飾地很好,接話也很快,但是朱龍哲還是斷定,桑木崇明事先並沒有得到機場被摧毀的消息。
「有點關係。桑木少將,從楊總親自帶隊襲擊日軍秘密機場這個事情上,閣下難道看不出楊總的脾氣性格?一個統帥千軍萬馬的將領,甘冒槍林彈雨,出生入死,置千斤之軀於不顧,這樣的人,少將閣下,難道會屈從於你手裡的人質?別忘了,這是戰爭,戰爭是會死人的。而且,貴軍的一貫作風,會幫楊總掩蓋一些東西的,是吧?所以,少將閣下手裡的牌其實並不大,而是很小。」
「你是說楊將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不惜犧牲那些老百姓發動進攻?」桑木崇明哈哈一笑,搖搖頭,「我不信。他不敢!別忘了你們是**八路軍,你們不會傷害老百姓的。」
「哈哈哈,」朱龍哲笑了,用手一指自己,「我,參謀長,怎麼樣?來的時候,楊總告訴我,我在這裡的時間一共只有30分之後,不管有沒有結果,這裡都將變成一片廢墟。包括我。」他很有意味地看了桑木崇明一眼,「你還是不相信啊,他連自己的性命都看得很輕很輕,又怎麼會在乎太多呢,為了戰爭。他是可以犧牲一切的!戰場上瞬息萬變,我希望您早點拿主意。還有,我們是八路軍不錯,不過,別忘了,來談判的是我。而不是政委。」
桑木崇明地臉色變得很難看,臉上陰沉沉的,眼睛轉來轉去,他心裡翻來覆去地考慮著朱龍哲的話,楊到底敢不敢不惜代價地發起攻擊?
「參謀長閣下,楊將軍的條件是什麼?」桑木崇明試探著問。他不得不重新估算一下彼此的優劣了。
「很簡單,楊總給你了三條路,你自己挑:一是。你們無條件投降,最好,我們保證不殺俘虜,不虐待俘虜。去留隨便。二是,你們放出老百姓,我們放你們等數目的人,然後決戰到底。三是。你們頑抗到底,十分鐘後,結果自然就知道了。」朱龍哲看看表。
轉到別室,參謀長中村三郎大佐和岡田少將都在,聽完桑木崇明地複述。三個人一時都沒有說活,心裡都在計算著楊膽略。根據楊的作戰風格,恐怕還真的有可能不惜代價的發起進攻。
「少將閣下,您說他真的敢不顧惜我們手裡的百姓發起進攻?我看他不敢。」中村三郎似是詢問,又似乎是在自我安慰。
「畢竟他們是**的部隊,他們自己也標榜著什麼軍民是魚水關係,他真的敢?」岡田少將也說。
「他為什麼不敢?帝國部隊哪一次進村子不是殺光燒光搶光?誰會相信我們手裡還有活著地老百姓?就算有,也沒有人相信這些老百姓能夠活著走出鎮子。楊就是賭得這個。要是他真的發起攻擊,必會先期發動炮擊,將村子炸成一片廢墟,到時候,就算有老百姓,也是一個個的死人了,誰知道是死在我們手上還是死在八路的炮火之下呢!」桑木崇明哀歎一聲,慢慢地坐下,「想不到我堂堂帝國大軍竟然到了今天乞人求生的地步!你們說,怎麼該怎麼辦?!」
「將軍閣下。卑職有話說。」一個年青的參謀站起來,輕聲地說。
桑木崇明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說。」
「將軍閣下,卑職認為,我們大可不必灰心喪氣,我們可以不戰不降不打,給他來個拖緩之計。要知道,帝國在冀中還有大軍在,岡村寧次大將,一定會有良策救我們出此死局。」參謀的臉上提到岡村寧次,有些興奮。
桑木崇明似乎不願意敗壞參謀地興致,點點頭,「說,怎麼做到不戰不降不打?要知道,現在的主動權可不是在我們手裡,而是在敵人手裡。他如果真的寧可玉碎,我們只有一條路可走啊!」
「將軍閣下,我們可以將手裡的人質分批分隊地壓著陣地各處不停地走動,令敵人前線陣地的士兵官佐都知道,我們手裡有人質,而且沒有傷害他們。這樣,敵人就是想發起進攻,也會受到前線部隊地抵制,或者他們還得重新考慮權重一下的。」年青參謀看著桑木崇明說。
幾乎同時,幾個長官都點點頭,「可以一試。不過,少將閣下,我們這麼做能夠拖延一些時間,之後呢?我下火速救援為上。」中村三郎看著兩個少將,輕聲地說。
桑木崇明還沒有說話,猛然門口傳來一個急促地聲音:「報告,好消息。」
一個電訊兵慌張地跑了進來,「少將閣下,大將電報。」
桑木崇明接過來掃了一眼,嘴角漸漸上揚,臉上頓時緩和多了。「的確是好消息。大將閣下親自率領北平衛戍部隊前來救援了!並且,緊急積了北平附近的各個部隊,同時電令冀中各縣城駐守部隊放棄縣城,立刻向安國方向進攻!要知道,我們在冀中還有大約5多帝國部隊呢!哈哈,我們有望了。立刻照剛才的方案做!命令人,將八路那個參謀長拉去槍斃!」桑木崇明凶狠地說。他心裡一直很恨,恨朱龍哲的咄咄逼人,恨自己的戰事的瞬間慘敗。
「慢!」中村三郎站起來,伸手擋住要執行命令地士兵,「將軍,中國有句話『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我們可以通過這個人,舒緩八路對我軍的防範,您說呢?」
「好!」桑木崇明點點頭,「不能人八路小看了我帝國將領的胸懷。放他走!」
朱龍哲回到指
時候。整個冀中形勢正發生天翻地覆地逆轉!清苑第五支隊遭到被圍困日軍的瘋狂突圍之戰,終於有800軍突出重圍,向北平方向逃走。從各縣城抽調走蔚縣部隊後,原冀中部隊接替了防務,結果。各駐守日軍紛紛棄城突圍,向蔚縣各部隊後方發動了攻擊,戰事激烈強悍,各部隊不得不轉而開始圍攻各棄城日軍部隊。
而岡村寧次由北平方向上的援軍已經開出北平,估計夜裡11點可以到達清苑高陽一線,和第五支隊遭遇。岡村寧次親自督戰,其勢極為兇猛,楊的眼光很久沒有從清苑高陽一線移開。
直到朱龍哲跨進門。楊才回頭看了他一眼,對朱龍哲搖搖頭,「情況有變,桑木崇明是不會答應我們任何條件了。你能回來就是萬幸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必須在入夜之前吞下桑木崇明這團帶刺的肉,然後集中兵力,在清苑高陽一線給岡村寧次擺個龍門陣。前期部隊已經出發就位,作戰計劃正在積極指定中。你們都出去。我和政委參謀長有事情談。」楊回來後,一直在臨時指揮部地裡屋裡躺著。
「桑木崇明很聰明,他派人將老百姓壓在前沿陣地上,來來回回地走,並且在各地帶都有人走動。你們看我們怎麼做?」楊看著兩人。已經是掌燈時分了,屋子裡還沒有點燈,三個人相互目視都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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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影呢?」陳志浩問。
「南為仁他們有任務,請她過去幫著審定作戰計劃去了。」楊說,但是朱龍哲知道,楊是不會讓李影參與這個秘密的。
「我們只有兩條路可走,一個放桑木崇明一馬,但是不能保證他安全地放回百姓。另一個就是……」楊微微停頓了一下。「就是夜色很黑了……」
「你什麼意思?」陳志浩的語氣裡很明顯他已經明白了楊的意思——趁著夜色進行大轟炸!
「你有什麼好方法嗎?」朱龍哲輕聲地問,無疑表明了觀點,他支持楊的決定。
「時局已經不允許我們再猶豫,或者放人,或者開炮,我們必須給前線的部隊一個明確的指示,而且,各方面都需要時間來安排下一步的軍事行動,這裡已經成了最最關鍵地了。」朱龍哲仰面看天棚,「退一步講。即使我們放桑木崇明一馬,那些老百姓也不一定能逃出鬼子的魔掌。」
「就算真的如同你們所說,我也不同意你們那麼做!我們是什麼人,你們必須記住這一條!」陳志浩的語氣很急迫,也有些冰冷。
「政委!我提醒您,我們的部隊,我們的戰士,也是人,也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而且他們地價值可能比普通老百姓更大!」朱龍哲的語氣裡也有些緊迫,是啊,拖延時間,就等於喪失戰機,其結果,不知道會有多少將士為它而付出生命的代價!
「你說的不錯,可是我們是人民的軍隊!」陳志浩大聲地打斷朱龍哲地話,語氣裡不容任何懷疑。
楊忽然想起了自己時代裡的一個故事,一個大學生為了救一個落入糞池的農人,犧牲了。很多人為了這個事情爭論不休,大學生救人到底值不值?爭論雙方很激烈,一方認為不值,因為大學生的年齡,他的未來,他將對社會做出的貢獻,社會為培養他而付出的成本等等很多東西都不是一個老農可以比的。另一方認為,值地。因為,這個事件本事,它所承載的文化傳承精神,它所體現的人文精神,它所帶領的社會文明價值遠遠大於具體的個體犧牲。
當柳青青用這個問題拷問楊的時候,楊還笑著說這本身就是一個兩難選擇,是沒有答案的問題,是不用求解的數學難題。柳青青則告訴他,所有的問題,都會有個答案,而且可以用經濟學原理來解釋的答案!楊笑著搖頭,沒有做出爭辯。
「你想什麼?」陳志浩看楊很久沒有說一句話,停止爭論看著楊。
「沒什麼。」楊笑著說,「你們說地都有理,我再考慮考慮,看看能不能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政委,女王殿下帶人趕過來了,你替我去接一接,南為仁老是躲著人家,這不好。您去看看吧。參謀長,我們的經濟部隊將東西都運送過來了,您去安排一下,要派部隊送往蔚縣基地。」
陳志浩和朱龍哲兩人看楊慢慢地躺下,都沒有說什麼,轉身走了出來。
夜還是很平靜,平靜地有些令人發虛,朱龍哲和陳志浩兩人,走出指揮部的大院子,警衛員已經將馬匹拉過來,準備跟隨兩人行動的警衛部隊也到位了。哨兵很禮貌地給兩人敬禮,但是兩人都似乎是心事重重的,好像並沒有看到哨兵的禮貌。忽然,朱龍哲碰碰陳志浩,陳志浩一把抓住朱龍哲,兩人幾乎同時明白過來,轉身向指揮部跑去。
門口的哨兵猛地將槍一伸,兩個哨兵往前一併,敬禮說:「政委,參謀長,楊總說他要休息,吩咐不要任何人打擾他。還特別吩咐說,不讓你們二位打擾他。」
朱龍哲看了陳志浩一眼,猛然伸手在兩個哨兵身上一扣,兩個哨兵身不由己地往旁邊一閃,槍掉在地上。
朱龍哲陳志浩兩人閃身進到房子裡,一步跨進裡屋,昏暗的燈光之下,楊正似乎很疲倦地慢慢地將電話放下,看也沒看兩人,慢慢地躺下身子,輕聲說:「我累了,你們幫我把燈滅了吧。」黑暗裡,楊的臉上似乎綻開一點笑容,很無奈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