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上午9點,楊帶領楊天曉張金龍劉玉珠三人十里的劉王莊,等候南為仁等人前來匯合。這個時候,剛剛打開電台,就接到了政委陳志浩的電報,稱發現了幾路鬼子援軍,最近的已經到達保定附近,距離五支隊在清苑高陽建立的防線不到十里路。張家口方向上的援軍,已經越過鹿縣城,是當地游擊隊上報了蔚縣基地,發過來的情報。山東的尾高龜藏似乎也有動靜,石家莊附近四支隊的部隊已經和前來增援的日軍交火,不是很激烈。楊看著地圖,笑了笑,「那麼山西方向上肯定也有援軍了?」
「還沒有發現。」旁邊的楊天曉輕聲說。
「戰鬥正在升級,各路援軍一旦加入戰場,必然會導致更多的部隊更多的方面捲入,這個大漩渦不能讓他再擴展下去。你告訴政委他們,要盡快地抽調部隊對安國方面的敵人實施殲滅戰。實在不行,就改變原計劃,放棄攻打冀中區各縣城,先解決掉安國這個骨頭!」楊吩咐道。
「空間換時間。放棄攻擊其他縣城,先拿下安國之敵,是上策。」南為仁一步跨進來,身後是李保國高峻平。
「你們來了就好。先不去考慮那些事情,我們必須在中午之前將鬼子機場找到並解決掉。我預計鬼子動用了一個備用機場或者說又修理了一個廢舊機場。我們先期破壞的鬼子機場是不會這麼快修復的。」楊眉頭一皺,說。
「不會是從張家口機場起飛的?」李保國問。
「不會。時間上不夠,而且距離遠了點,應該就是在北平附近。」楊說,「我們的先期情報人員也報告說是在東北方向上過來地飛機。」
「飛機!」高峻平喊了一聲。扭身跑到外面,果然,天空上從東北方向上,一百多架飛機轟隆隆地低空飛向西南方向。密密的將天空遮蔽了半邊天。
「是轟炸機。楊天曉,告訴前沿陣地,準備防空。」楊看著天空,「你們怎麼來的?」
「飛機!我們只帶了鐵血過來,十四架飛機。」南為仁也看著天,「我們還是快一點趕到北平吧。」
楊天曉正要關機,猛然一個信號闖了進來。信號很短,只有三個字。他迷茫地將收到的電訊遞給楊,「什麼意思?」
楊接過來一看,哈哈哈笑了,「是李影副隊長傳過來的?」
楊天曉點點頭。
紙上只有三個字——白重天。
楊看看南為仁三人,「我帶你們去見一個人,這個人可是革命的老前輩了。我們抓捕叛徒朱大仁的時候。就是他的人出的力!好!我們再去麻煩麻煩老人家。」
「是那個白珠兒的老爹吧?」李保國笑呵呵地說。
「你怎麼知道?」楊一邊示意眾人上飛機,一邊扭頭看著李保國,這麼粗心地人竟然知道這個細節?
「嘿嘿……,是李秀玲說的,這個白重天可是北平的人物,日本人也不敢輕易得罪他。」李保國笑呵呵地說。
「李秀玲是誰啊?」南為仁看著老高,笑呵呵地問。
「李秀玲是李保國的老婆,那個端木英男。」高峻平一臉木然,很正經地回答。似乎南為仁真的不知道,不過他最好一句可令李保國有些抓狂了,「小玲玲還告訴你什麼?」
「操!你們倆,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不給你們說了。」李保國笑著上了飛機。望前飛去。
白重天正笑呵呵地看著白生的孫子呀呀呀地在地上亂跑,白珠兒走了,白生也死了,白生的兒子白雲石接替了他老子地位置,成了白府的新一任管家。白重天看上去老了許多,沒有女兒的消息,沒有故人以慰心懷,人老得就快。白雲石將自己老婆孩子接到北平,才給白重天帶領一些歡樂。平凡的日子,就這麼麻木地過著。白雲石像往常一樣。快步走了進來,但是白重天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發現他應該有很重要的事情。站起身來,揮揮手,示意人將小孩子帶到別處玩。「老爺,有人來訪。」白雲石輕聲說。
「什麼人?」白重天聽白雲石的語氣不對勁。
「是一個叫楊的人,不過看上去……」他還沒有說完,白重天一聲驚呼,邊匆忙往外走,邊連聲說,
快!快請他們進來。」
白雲石忙上前拉住白重天,「老爺,我看這幾個人很不善啊,一個個五大三粗的,不像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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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白重天大笑幾聲,站住身子,「石兒,他們就是你珠兒妹子的長官啊。」
「什麼?八路?!」白雲石幾乎失聲喊出來。天天搜捕共黨八路,結果,竟然真地有人敢光天化日之下在北平大街上來回晃悠?!
「我去接他們進來,您在這裡等著算了。別讓人看到。」白雲石說著,急步走到前面去了。白重天跟著到了前面,楊他們已經走到了大院子的中庭,見白重天過了月亮門,楊快步走上前,伸出雙手,哈哈笑著:「老爺子,我們又來麻煩您了。」
「好!好!早就盼著你們來呢!」白重天急步上前,緊緊握住楊的手,並看著楊身後的幾個人,果然是一個個英武逼人,身材魁偉。
「這幾位是……」白重天拉著楊地手,「石兒,馬上準備酒飯,要好些,快些。」
「老爺子,這是李保國,南為仁,徐德……」楊簡單地介紹了幾個人,「我們有件急事,必須麻煩您了。」
「屋裡說,我高興得很呢,說明老頭子我還有點用嘛,好!」白重天將幾個帶進密室,然後看著楊,「珠兒還好吧?找到那人了麼?」
「好。珠兒還立了大功呢。朱龍哲先生現在我們部隊當參謀長,是我的左膀右臂啊。」楊簡單地說。
「哦,哦。我就放心了。楊師長,麻煩您抽時間給珠兒把那心事了了,我老頭子也去不了,就多多拜託您了。」白重天雙手打拱,楊一把抱住老爺子。
「您放心,我會把珠兒當親妹子看的,等過去這會子。老爺子,您坐好,我們今兒來為了鬼子飛機場,我們現在正在冀中打仗,原本的鬼子機場應該被我們破壞了,沒想到昨天夜裡又給鬼子轟炸了,而且損失慘重。今天就是來了結鬼子飛機的。時間緊得很,多延誤一會兒,前線不知道要死傷多少弟兄呢。老爺子,您看能不能把這事弄明白?」
「哦,行。我立刻通知人去查。不過,沒有多大把握。」白重天點頭,臉上很是凝重,他當然知道,戰場上時間就是生命。
「我們的情報人員也已經動員起來了,不過,我想應該越快越好。」楊輕聲說,「最好能在上午就弄清楚。」
白重天點頭出去,白雲石已經將酒宴擺好,請楊等人吃飯。
近中午的時候,白重天帶進一個人來,是個很瘦高的人,身穿一件汗巾,對襟衣服半敞著。
「楊隊長,這位是曹家藥材行的李老闆,他知道你們找的情況。」白重天既然把人帶到這裡,當然是很值得信任地了。楊也不客氣,站起身來,雙手一禮,「李老闆,在下是什麼人,想必白老爺告訴您了。我們要找鬼子的一個機場,有飛機活動的。」
「我知道。」李老闆點頭,「我帶你們去找一個人,是個藥農,叫草根,他說在平西山裡看到過鬼子很多飛機起飛。」
「哦。」楊點頭,看來是錯不了了。
草根還真地帶著楊他們找到了日軍的秘密機場,是建築在一個廢舊的軍營裡的,機場不是太大,長長的跑道就是依著山勢在山谷裡修築的,在山根部,一排密密低矮的房子,應該就是飛機巢了。長長的山谷被清理開一個區域,但在群山蒼翠的樹木之中,仍是很不起眼。若是從空中看,很容易忽視掉這個躲在群山環抱的山谷。
隔了一道山梁,楊他們隱身在一座山頭上,細緻地觀察著眼前的秘密飛機場。機場沿著山谷呈東西走向,南北最寬的地方也不過百米,窄的地方也就50米多。為了便於飛機起降,日軍在周圍的山了高音喇叭,播放著令鳥兒們恐懼的蛇叫以及鳥兒驚慌的叫聲,反而將山谷襯托得更加寂靜了。
這是楊他們抵近偵察時發現的,他們已經和三組巡山的日軍部隊擦肩而過了。日軍巡視的範圍幾乎包括了附近兩個山頭,可見日軍防守之嚴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