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咱有辦法!」劉老漢爬過來,看著兩人亮晶晶睛,「咱村子裡有地道!可以進村子。」
「地道?」林木人大吃一驚,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地道!要是楊他們在的話,肯定哈哈哈笑出聲來,地道戰啊!冀中地道戰!
「對。咱根據地裡,村子裡都有地道,很方便的!不過出口在大灣邊上的場院裡,不知道有沒有鬼子。」劉老漢一提到地道,立刻來了精神,膽子也大起來。
「村裡有沒有民兵?游擊隊?」林木人問道。
「有。不過槍都是一些土槍,沒有好槍,好槍都交給部隊了。」劉老漢說。
「有人就好。槍我們有!待會兒到了村子裡,你去找游擊隊的人,我們負責槍支彈藥。」林木人輕聲說。
「你們拿來的槍!?」劉老漢不解地看看他們,並沒有人多帶槍支。
「甭看了。我們的槍在鬼子那裡!」國安平笑著說,「大爺,您老說說場院在哪裡?周圍環境怎麼樣?」
「哦!場院在村子東頭,緊挨著村子。從村子的大街上出來,北邊是場院,南邊是大灣。場院的北邊是地,再往東也是地,不過有個小河溝子通到灣裡,就靠著路邊上。」劉老漢簡單地說了方位。
「場院裡有什麼?地道出口在什麼地方?」林木人問道。
「場院的東北角那裡有個草屋,是看場人住的,現在還沒有人,過麥的時候,才有人住幾天。其他地方都是麥秸垛。柴垛。地洞口子就靠著草屋的西邊,那口井就是。井上架有個轆轤,絞水用地。場院裡怕火,才備了井。還是大伙湊份子掏的呢。」劉老漢的話有些多。
「招呼人過來開會。」林木人扭頭對身後的戰士說。
幾個排長過來,眾人的頭湊在一起。
「同志們,我們現在在村子的南邊,要繞到村子的東邊。從我們這裡往東走,是個大灣,應該有樹或者雜草什麼的掩護,也可能有鬼子的哨兵巡邏。繞過大灣。我們應該從東邊繞過去,要是有鬼子巡邏的話,就再往遠處走,穿插到東北面地場院角上摸進去。記住,地道在那口井裡。井在場院的東邊角的草屋西邊。」林木人輕聲地說,「一排,前面搜索。二排。南邊警戒,注意我們外圍的鬼子。我們現在是在鬼子的心裡,隨時隨處都可能有鬼子,告訴戰士們,一定要提高警惕。三排斷後。四排,警戒村子方向,一旦發生槍戰,四排一定要壓住村子衝來的鬼子,掩護所有人向車子撤退。我們出去後。我們的人在馮家口駐紮,要是打散了,就到馮家口集結。都記住了?」
「明白。」四個排長點點頭。
「行動!」林木人吩咐道。
一排長郝大雄人高馬大地外形和他瞭解他的人心裡有極大的落差,他不僅是長得人高馬大的。而且看上去還五大三粗的,整個一個莽夫。可是誰能想到這麼一個人,竟然是清華大學的學子,而且是佼佼學子!從一個學生到排長,他中間只有三個月!且從來沒有見過槍摸過槍的他,從第一次拿起槍,到第一次殺死鬼子,中間也僅僅有三天!打槍地訓練,他表現的出奇地鎮定和超人的射擊天賦,讓特戰連的人都幾乎要搶了他去。但是他還是喜歡留在野戰部隊!
大雄走在前面。遊歷達就在他地身邊,對於這個排長,遊歷達可是發自內心的敬佩。郝大雄不僅有本領。而且對楊李影編寫的《步兵指導必讀》有非常獨特的見解和運用,使得他們排連連建大功。
他們走在剛才呆的麥田的後面的一條乾涸的小河溝裡,距離村子邊有600遠,藉著夜幕掩護,沒有驚動敵人。從望遠鏡裡,村口的敵人哨兵及巡邏兵,還是很清楚地可以看到。不得不順著河溝往東走,河溝的盡頭是麥田,而向北看,就是村口那個大灣。郝大雄向後一揮手,自己俯身河溝地邊沿,舉起望遠鏡,自習地觀察了一會兒,將望眼鏡遞給了遊歷達,「你看看,在那個樹叢裡是不是有人?」
他指給遊歷達看,果
大灣的南邊,樹林邊緣,有人來來回回的走動。
「是。不過,我們看他不容易。他看我們……」遊歷達剛要說也不容易,被郝大雄制止,「很容易。因為我們要到地面上,我們處在明處,他在暗處。我們人多,總會有點動靜。」
「你地意思是……」遊歷達看著郝大雄。
「你再仔細地看看有沒有別的鬼子,最好能夠摸過幹掉他。」郝大雄輕聲說。
「有!三個,在這個鬼子的旁邊地上,還有火,被東西擋住了。」遊歷達輕聲說。
「你帶幾個弟兄上去,我來解決哨兵,你們接替鬼子。手槍加上消音器。」郝大雄吩咐著將自己的狙擊步槍慢慢地裝上了瞄準器,往身後一背,進了麥田,向側面彎腰跑去。
遊歷達招呼幾個弟兄,悄悄地進了麥田,彎腰向前跑,等到距離鬼子不到300的時候,才開始往前爬。麥田距離鬼子站的地方,還是十幾米。鬼子站的地方就是大灣的中心地帶,在鬼子哨兵的身後,濃密的樹林裡,似乎還有不高的柴垛圍繞著。鬼子就在樹林前來回走動,其他的三個鬼子,躲在柴垛後,點了一小堆篝火,不知道幹什麼。火光時明時暗地閃動著,現在可以看得很清楚了。
鬼子哨兵按照規律,走到左邊的極限時,猛然一頭栽倒在地上。雖然聲音不大,但是仍然驚動了裡面的鬼子,馬上有鬼子跑了出來,邊跑邊拉動槍栓,結果沒有跑到那哨兵的跟前,就又一頭栽倒。他跑的急了點,栽倒的時候,頭戧進地裡以及槍落地的聲音很響。兩個鬼子立刻從左右繞了出來,小心翼翼地伏在樹後觀察。
遊歷達知道,要是這個時候不開火,要是等到鬼子看明白,恐怕要前功盡棄了。雖然只有十幾米,但是鬼子躲在樹後,只有一點點目標,遊歷達毫不猶豫的從地上站起來,邊走邊開了火。噗噗噗噗幾聲槍響很輕微,但是遊歷達到達鬼子跟前,檢查戰果時,仍是出了一身冷汗。兩個鬼子屍體順著大灣的內沿滾了下去,一直到了水邊。遊歷達下到水邊,檢查無誤後,將鬼子屍體推進水裡。大灣的水並不多,在底部有一少半,大概是下雨積水,河裡水並沒有注入到這個大灣裡。灣很深,從大灣裡看上去,似乎很高遠,樹木長到了房頂上一般。灣的內壁長滿了高高的篙草,只在靠近村子的一邊,灣壁沿上還算光滑乾淨,應該經常有人下到灣底打水吧?遊歷達躲在篙草裡遊目四望,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可以進到場院的捷徑。
他上到哨位的時候,戰士們已經接替了鬼子,來回遊走著,其他的人悄悄地向兩邊警戒。
「帶人沿著灣沿走一走,看看有沒有其他的鬼子哨兵。招呼自己人過來,準備在這裡突擊。」遊歷達吩咐道。
灣的東邊還有四個鬼子哨兵,被遊歷達他們從灣的內側摸了上去,解決了。整個大灣的南、東兩邊都在掌握中了。部隊上來了,林木人聽著遊歷達的建議,看看場前面的鬼子哨卡,搖搖頭。「這個哨卡在大街上,要是我們幹掉他的話,可能會有想不到的麻煩。可以留下人接應,給鬼子突襲!看到哨位上的摩托車了嗎,待會兒,讓人搶了來。」
林木人帶人很輕鬆地到了場院的東北角處,這裡竟然沒有哨兵,俯身牆外,細細地聽了聽,場院裡並沒有人。不高的牆頭裡,寂靜得可怕。兩人驚訝地對視一眼,不由得心生警覺。
「不對。」林木人剛剛說了一句,猛然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一隊巡邏兵沿著街道走了過來,退回麥田是不可能的了,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大雄,兩人不約而同地在牆頭上一按,翻身進了場院。他們落腳點是在草屋和牆體的夾縫裡,場院牆的外面,傳來腳步聲,還有狗的嗚嗚聲!
林木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果然,狗走到牆跟前的時候,竟然低嗚不已,不再走動,而是向著牆面嗷嗷地叫,顯然是狼狗,而且不是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