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的衝鋒遠遠大於一個營的兵力,就算是步兵營不間,那段距離上鬼子扔下幾百具屍體也就會衝上他們的陣地。但是裝甲兵營的參戰,一下子扭轉了整個局面,那個看似是機槍陣地的裝甲兵營,火力超猛,瞬間將鬼子放倒一片,後面的鬼子再也沒有勇氣面對了。
曲阜方向援軍日軍最高指揮官本田司令,是從徐州被調來的,他親率的這個旅團,是留守徐州的甲種野戰兵團中戰力最強悍的,再加上曲阜方面奉命拼湊的上千人,讓本田司令很有些洋洋自得。看到一線部隊進攻受阻,高傲的本田司令很不適應,怒氣衝天,大罵一聲「八嘎!笨蛋!讓千木大隊長來見我!」
千木中佐一進本田司令的指揮部,還沒有來得及將眼鏡從臉上摘下來,就遭受到了本田司令疾風驟雨般的耳光,「八嘎!你跟我們大日本帝國丟人了!一個小小的阻擊,竟然耗費了我幾百個帝國將士的性命,你不稱職!」
「司令閣下,您來看!」參謀長岡田太郎在旁邊將望遠鏡遞給了他,指了指遠方。
本田司令氣咻咻地接過望遠鏡,順著岡田的手指看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翻過臉來看看被打地鼻青臉腫的千木中佐,「八嘎!你來看!敵人動用了裝甲車,你還讓我的士兵去送死,你是豬頭啊!」
「你剛才不也沒有看出來嗎?」千木中佐只敢在心裡嘟囓一句,嘴裡低頭大聲應到:「嗨!」
「夭息。哈哈哈,參謀長,命令重炮部隊,覆蓋敵人陣地!我看看他小小的裝甲車往哪裡逃?」本田司令哈哈笑道,猛然見臉上一正,「千木,你滾回去,馬上組織人配合炮火進攻!」
打退鬼子的第一波次的進攻,蕭福昌就命令裝甲兵部隊火速撤退,進入提前預設的陣地,只留下了一些假的裝甲車樣子暴露給鬼子看。「虛虛實實,用兵之道。你就看著吧,小鬼子越是強悍,越容易上當。」盧奇正哈哈哈笑道。
當日軍的重炮呼嘯而來的時候,前沿陣地上的步兵營的人早就躲進了戰壕,準備著挨炸了。
炮營營長是周德青營的炮連擴編的,營長孔二愣和政委聶生兩人都是天生愛炮的人。於文根因為上次的事被特別提拔,當了炮營的副營長。但是真正的高手卻是參謀長,特意從二支隊調過來的劉昂飛。他是經過蔚縣基地專業訓練過的,最大的特長就是計算的又準又快。
當鬼子的重炮覆蓋步兵營的陣地的時候,這四個人都在炮兵陣地上,分工好了的各組各班紛紛報出數據,驗算工作爭分奪秒,很快結果出來了。幾組一核對,竟然有了很大的誤差,孔二愣看也不看,命令道:「按照參謀長的數據瞄準,準備開炮!步兵兄弟要罵我們了!爭取一次消滅鬼子重炮陣地!」
「要不再算一遍?」劉昂飛不放心地說。
「不用!老子負責。開炮!」孔二愣就是愣,一聲令下,他的陣地上重炮齊鳴,炮彈呼嘯而起。
本田司令的位置上,剛好可以看到這可以說是幸運也可以說是恐怖的一幕,猛然間從對面山林之間,密集的炮火齊鳴,炮彈拖著火紅的尾巴,在空中向自己的炮兵陣地飛去,而自己的炮兵陣地上,炮彈也正拖著長長的紅尾巴向敵人的步兵陣地猛砸。天空中,兩組飛掠的炮彈形成一個奇異而美麗的景觀,但對於本田司令來說卻是致命的,也是最可怕而恐怖的。
對方竟然也有重炮部隊!
尾高龜藏的情報嚴重失誤!本田司令惱怒地在司令部裡走來走去,心裡窩囊的無處發洩,一把將臨時的桌子上的茶杯打落在地上,狂叫一聲:「尾高龜藏不是說我們的敵人是八路嗎!怎麼成了支那正規軍!八路有這麼多的重炮嗎!八嘎!八嘎!尾高龜藏誤我慘重!」
參謀長岡田也痛苦地閉上眼睛,既然敵人有重炮部隊,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炮兵陣地的結果,被人偷襲,被敵人的重炮炸上,結果只有一個——報銷!
隱隱地傳來炮兵陣地上炮彈的殉爆聲音,腳下的大地一陣陣地顫抖,臨時指揮部裡的桌子不時傳來嘩啦嘩啦的呻吟聲。陽光斜斜地打在臨時指揮部前的樹枝上,很祥和,支那的陽光只要沒有風,就這麼溫暖,就像支那的百姓,只要沒有沒有人煽動,就像綿羊一樣溫順。但是,但是,起風了,狂烈的風吹動著本田的心,讓他感到這溫暖的天裡冬日應有的寒冷。
「司令,千木發起進攻了。」岡田參謀長在旁邊提醒道。
果然,千木這個傻瓜,明明知道敵人有重炮部隊,自己的重炮部隊已經覆沒,還命令部隊發起強攻,真是豬頭!本田司令痛苦地閉
,他知道,千木大隊完了!
千木大隊確實完了,但是給本田的震驚遠遠大於一個大隊日軍的覆沒,也遠遠大於重炮部隊的覆沒!因為他看到了坦克部隊和裝甲部隊從兩翼隆隆地衝了出來,而且數量之多,戰術之狠,讓久經大戰的本田心裡酷冷。合圍後的鐵甲部隊,竟然分成一部分來對著千木的後放警戒,另一部分不慌不忙地追著千木大隊的屁股打。
圈套!惡毒的圈套!
本田司令惱怒地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桌上的杯子一下子跳了起來。「命令中井久一大隊正面佯攻,宮永次郎大隊兩翼迂迴,一定要突破這道鐵八路防線。」
千木大隊腹背受敵,本田司令也無能為力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千木大隊被全殲,面對坦克,沒有了重炮,沒有反坦克武器,能做的,只有偷襲。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坦克部隊並沒有進攻,而是在殲滅了千木大隊後竟然又回去了,消失在濃密的山林裡。
「岡田君,派出司令部直屬隊,秘密潛入敵人後放,幹掉坦克部隊!」本田司令心頭一喜,只要他們不進攻,我們就有機會。
「好。我親自帶隊過去,山地戰我在行。」岡田點頭說,「不過,八路為什麼不乘勝進攻呢?」
「嘿嘿……」本田司令笑了,「八路的兵力不足,他們不敢進攻!畢竟我們有6000大日本帝國將士啊,現5000.一下子沒有了。剛才一戰,折損人員慘重,僅僅是因為尾高龜藏的情報失誤!?
宮永寧次,台兒莊之戰中的倖存者,作戰機智勇敢,很有頭腦,最重要的是他在大學裡發表的一篇支持聖戰的文章,令他不到三十歲就已經榮升為中佐,出任野戰部隊的大隊長一職。宮永寧次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愛護手下士兵,和日軍中比較盛行的虐待士兵的風氣相比,他算是很有頭腦的。他還熟讀過中國兵書之祖《孫子兵法》。
接到命令,他命令副隊長長島錢帶領500人從左邊迂迴包抄,他自己帶人從右邊包抄過去。
他們所處的是泰山山脈的餘勢,山巒起伏,雖然不是太高,但是林木茂密,灌木叢生。時已初冬,闊葉樹已然光禿禿地只剩下鐵感一般的樹枝,但是青松濃郁,遮人耳目。衰草披地,掩映在亂石之中,或現或隱。宮永寧次帶人繞過蕭福昌的兵團部屬陣地,進入了山林之中。
遠離了戰場的炮聲槍聲,宮永寧次親自走在前面,倒是更加小心了,輕輕地指點了身邊的幾個士兵:「你們幾個,前出偵察探路。馬上就要進入敵人的後方了,要小心謹慎。」
「嗨!」幾個鬼子士兵率先向前走去,手裡的鋼槍刺刀閃閃,頭上鋼盔帶上了,將背包慢慢地緊了緊,摸進了山林。
樹林裡很是安靜,除了鳥鳴,就是祥和的陽光透過樹枝的間隙柔柔地灑在人的身上,腳下的雜草軟軟的,從山路上進到山坡,已經沒有了路,只有層層的樹幹,還有怪異突兀的石頭,幾個鬼子很有經驗地分散開,刺刀向著地面,慢慢地向前探看,後面的鬼子身子向外,槍口平端,不時回頭觀望。
山坡漸陡,樹木變得粗大起來,腳下的山石漸漸沒有了雜草,裸露的石頭呈玄青色,有點灰白夾雜。幾個鬼子相互掩護著慢慢地蹬上了山坡,山頂上樹木漸稀,視線開闊起來,鬼子們相互看了一眼,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總算沒有什麼危險出現,向左邊一拐,就可以包抄敵人的後路了。
幾個人向身後看看,宮永寧次中佐已經帶人要上來了,鬼子們相互招呼一下,正要向左邊的山坡走下去,猛然一個鬼子大聲喊道:「有情況!」
旁邊的鬼子一下子藏進了身旁的石頭或樹木後面,驚慌地看著說話的人,「哪裡?」
「前面山上,有人在往這邊看!」幾個鬼子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除了隨風起伏的松樹,就是樹木間隙之間的青色石頭,哪裡有一個人影!
宮永寧次上來,輕輕地隱身到了鬼子軍曹的身邊,問:「有情況?」
「前面好像有人閃動。」鬼子軍曹點點頭,「我親眼看到的。」
這是,對面的山林之上,猛然驚飛而起了很多的鳥兒,很大的樹林面積裡,亂竄而起的鳥才樹林密密地頂層上衝了出來,像射出的一個個的信號彈。
「驚鳥亂飛,必有伏兵,《孫子兵法》上是這麼說的。」宮永寧次點點頭,「果然有伏兵。不過……」他的臉上閃過一點微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