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平看到一個瘦瘦高個子男人,正夾著一個紅色的文氣風發地走出正金銀行的古老高大的石雕大門。大門口的警員正謙卑地對著這人問好,旁邊的一個乞丐孩子,雙手捧著一隻殘缺了的瓷碗,怯生生地要跟過去,被那人厭惡地揮揮手,擋住,從衣袋裡掏出一個銅板,丟在碗裡,掩鼻走了。
那人身上穿著黑色的西服,板正而極好地襯出他苗條的身軀,應該說這人的長相還真是個美男子呢。
「他的想好的是什麼人?在哪裡相會?」
「和野梅子。一個日本人。一般兩人在那個和野梅子的公館裡,她是個寡婦,四十多歲了。有時候在戲園子旁邊的來福順客棧裡,那裡有他的一個長期的包房。」
「還有什麼?」
「就是他的老婆這個人可有來頭,聽說是什麼人的小姐,勢力很強大的,或者是某人的乾女兒吧?他本身沒有什麼,不過是江蘇鄉下的一個鄉紳的兒子,沒有什麼背景。那個和野梅子,還沒有調查,一般見不到她出來,即使出來了,也都是護衛相隨,根本就不可能靠上去的。」
「對了,這小子還有個想好的,叫李秀,是個妓,沒有什麼背景。」
「那他老婆的態度呢?」
「這個就很奇怪了。她老婆曾經大鬧過。不過後來就沒有動靜了,不知道這小子怎麼擺平地。」
「好。把你的人撤了吧,你看那個小屁孩,如果細心的話,一眼就看出他來。哪裡有洗的那麼乾淨的手在討飯的?還有那褲子,很明顯就是剛買的衣店的衣服嘛!」高峻平笑著說。
「沒有人像你那麼仔細地觀察一個孩子地。他們並不是固定在這個地方的。」南為仁笑了。
第二天黃昏,楊青志習慣地走進那家來福順旁邊的小小茶館,他要在這裡稍微呆上一會兒。喝杯碧螺春,然後才進那個來福順去。剛剛坐好,小二諂笑著過來,「楊爺,您好。今兒早點?還是碧螺春?」
楊青志抬手捻了個響指,沒有言語。「楊爺。那邊一個客人,想請您過去談點生意上的事情,早就為您點好東西了。您看——?」
楊青志順著小二的手一看,一個胖矮的年輕人一身華貴地長袍馬褂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見自己望過去,雙手抱拳,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他是幹什麼的?找我有什麼事?」
「好像是做大買賣的,要在你們那裡存款子。過來問問您。」小二麻利地收拾好楊青志的東西,幫著送到了那邊。
那人站起來,雙手抱拳。「兄弟高峻平,久仰楊爺大名啊。特意略備一杯薄茶。謝謝楊爺賞臉。」
「好說好說。請問高兄弟找楊某有什麼事情?」楊青志開門見山地問,並順勢坐在了高峻平的對面。
「好。楊爺快人快語。高某就不繞山繞水了。我們老闆,想在青島這地兒開家廠子,要提一筆錢過來,讓我先過來探望一下這裡的風聲。我看這青島的治安還算可以,比北平那裡也不差。再就是這個銀行,我們老爺說了,最好找一個日本人的銀行,現在不是日本人當世嘛。安全些。還望楊爺從中周全周全,幫著引薦引薦。我們的款子數目巨大。想知道貴行有什麼樣地保障措施。」
「您是轉帳呢,還是存現?」楊青志心頭一喜,平靜地問。
「存現。轉帳沒有和您這裡通兌的,再說了,現在誰還敢把大量地錢存銀行?前幾年北平,不就是讓人搶了銀行了嗎?多可怕。還是放自己家裡,頂多多僱用人看守,也不用提心吊膽的。您說呢?」高峻平一臉跟真事似地。
楊青志心上又是一喜,臉上微微一笑,「這裡不是講話的地方,等我約好了我們老闆,一同研究答覆先生,怎麼樣?先生住在那裡?」
「隔壁,來福順天字號的院子,我們包了。」
「好。到時候我們前去拜訪先生。」楊青志笑著站起來,抱拳說道,「楊某告辭。後會有期。」
幾天後,楊帶人到達,高峻平派小二去請楊青志,告訴說少爺到了,請他前來相會。楊青志很快就帶著那個島村次郎前來,兩人一進門,明顯地感到這個院子裡已經戒備森嚴了。看看院子裡的打手,一個個橫眉立目的,好像都能吃人的樣子。知道高峻平所說的那個貨可能帶來了,心裡高興。
楊青志讓小二領著,串門過戶,來到天字號院子的最裡面地一間正房大屋子裡。剛進門,就聽到裡面有人說:「少爺,楊爺來了。」
楊青志舉目觀看,果然看到一個氣宇軒昂的年青人,一身錦緞夾祅,腳下皮鞋珵光瓦亮,手裡拿著一張地圖在看著什麼。聽高峻平這麼一說,站起來,看著楊青志和島村次郎,一報拳,「楊爺,這位就是島村先生吧?在下楊石雨,見過兩位。」
楊青志看這個年青人舉止文質彬彬,氣度頗有大家風度,心裡歡喜,以為高峻平所說不假,和島村次郎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彼此流露出一絲高興地眼神。「楊少爺,這為島村先生就是我們的副行長,主持行內的業務,完全可以當家作主。」
「哦?島村先生不是行長?」楊驚訝地看了一眼高峻平,眼睛裡很明顯有了埋怨的意思。
楊青志慌忙解釋說:「鄙行的行長是和野梅子小姐,一般她不主事,全權委託給島村先生處理,楊少爺儘管放心,島村先生完全可以代表和野梅子小姐和少爺磋商的。」
楊和高峻平相視一眼,高峻平點點頭,「楊爺的話還是很可信的。我們存款子人家不一定非得要行長出面的,再說了,只要能夠保證我們款子的安全,就可以了。」
楊點點頭,對楊青志兩人說:「如此楊某就不客氣了,二位,我想參觀一下你們銀行,怎麼樣?」
島村次郎就是一愣,「楊少爺,我們銀行方面的保安措施絕對沒有問題,我可以解說一番的,至於少爺提出的參觀,我看就免了吧。行裡有規定的。」
「好。您給大體上說說吧。」高峻平接過話去。
島村次郎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行裡有帝國軍隊一個小隊二十四小時值班保護,和憲兵隊有直線聯繫,只有這裡觸動報警機關,憲兵隊不超過十分鐘准到。還有就是我們專門從國內僱傭了武士高手駐守行裡,他們都是一流的武士,絕對能夠保證安全的。再就是我們的金庫,是建立在地下的,裡外三層,而且金庫裡面還有報警機關,可以直接和憲兵隊聯繫的。
楊一邊聽一邊點頭,最後用手一拍桌子,「好,如此我們就將款子放進你們行裡了。我老爹就說,日本人呢,有些優點,我們要學習的。這幹事呢,就是嚴密。隨後還會有款子來
,都在你們那裡活動好了。」
「可以。歡迎,我們行長說了,可以跟先生最高的利息。不過,少爺,我們能不能先看一看你的貨?」楊青志高興地說。
「可以,不過你們看過後,要馬上存到你們銀行裡,我可不想出什麼亂子的。」楊微微一笑,看著兩人。
「這個,這個,恐怕不行。今天太晚了,我們行長恐怕早就回去了。沒有法子入庫,等明天吧,明天一早,我們過來驗貨怎麼樣?」楊青志笑著說,臉上流過一絲奸意。
「那麼,就委屈二位一下了。」楊說著,對著外面輕聲地說,「來人,請二位先生先吃點便飯。」
楊青志還沒有反應過來,外面進來兩個持槍的大漢,一把拉起兩個人,帶進旁邊的房子裡。屋子裡很黑,一進屋子,猛然感到身子像是被鐵錘砸中,一下子火辣辣的疼痛起來。
沒有人說話,但是殘酷的打擊還在不斷地繼續,兩人嘴裡大喊大叫,想喊叫外面救命,卻發現這個屋子黑的出奇。要反抗吧,還沒有絲毫的力氣了。不由得大聲叫罵起來,似乎過了很長的時候,又像是很短很短,才聽到一個聲音說:「二位,你們不用罵了。我就在你們身邊呢,告訴我,你們這一出去,是不是馬上就有兵衝進來,然後我這裡就是土匪窩藏。繳了我地械,搶了我的金子?是不是?」
楊的聲音雖然很平靜,兩人的心一下子掉進冰窖裡。原來這楊青志回去後,和那個和野梅子兩人商量了很長時間,才合計出這場雙簧來。沒有想到的是,對手竟然這麼厲害,暗算到前面去了。
「好,你們告訴我。信號是什麼?你們的人埋伏在哪裡?」楊還是很平靜,他的確是觀察不出來對手是怎麼傳遞消息的。
「說。」高峻平輕聲地說,但是楊青志和島村次郎都聽出了高峻平話裡比剛才拳頭還狠地勁頭。
「我說。」楊青志噗地吐出嘴裡一幾顆被打掉的牙,呀呀呀地說。
「不要。說出去我們就沒命了。你還沒看出來,他們是土匪?!」島村次郎的聲音很微弱,可是很清醒。隨後就是一陣拳打腳踹的聲音。和島村次郎的慘叫聲。
「楊青志,你再不說,我就給你卸點東西了。」楊笑了,「點燈,讓他們看看我們土匪什麼樣子!」
屋子裡***一明,兩人都傻了,屋子裡竟然全是黑衣戰士,很明顯的全副武裝地黑衣特戰隊員。「老子是八路,實話告訴你,就是看上你那銀行了。今兒。明白點呢,或許還有得說。要是不明白,信不信老子將你們大卸八塊了?」高峻平笑呵呵地說。手裡寒光一閃,「就是到了鬼府,你們也只能做太監了。」
火光扭曲著空氣,也扭曲著他仰面大笑的臉,「怎麼樣?說吧?」
「我,我說。」楊青志抖抖索索地說,「是,是。你們那個小孩說的。我們只知道你們有很對的錢,還有就是你們有當兵的保護。別的就不知道了。」
高峻平心裡咯登一下子,「那個小孩子?」
「就是門口的那個藍衣服的小孩,我出門的時候,給他一個銅板,他就會把報紙高高地舉起來吆喝,然後遠處樓上的人就可以看到,隊伍就會出來。要是還沒有金子呢,我就給他兩個銅板,他就會跑向街那一邊,隊伍就不來了。」楊青志嘴裡不清晰地說。
「怎麼打開金庫?銀行裡地警戒什麼樣?」楊命令人將島村次郎帶到另外一個屋子裡,高峻平過去開始撬開他的嘴吧。楊命令郎一山過來,就地畫出銀行地地圖。
楊青志到是竹筒倒豆子,全招了。
原來銀行座落在一座高大的四合院子裡,金庫就在後面地院子裡看上去一個低矮的房子下面,那房子低矮但是全石建築,地下室有三層,全是金庫房間,通往金庫有三道厚重的大鐵門,三把鑰匙分別有三個人控制著,一個是和野梅子,一個是島村次郎,一個是一個叫傳木郎的日本人,他就住在銀行裡,是個警衛頭目,很好認,臉上有個刀疤。
但是進到銀行的門戶只有一個,就是前面的高大的石雕門戶。另外就是銀行裡面的警衛,四個院子角上都有鬼子士兵把守,全是機槍壓陣,院子不大,根本就沒有死角,前面銀行裡面有銀行自己地保安人員,由那個傳木郎統領,還有一個很厲害的鬼子武士叫南林川地,二層的樓房就有他看守。
金庫裡的把守,有十幾個鬼子和十幾個武士,武士都是忍術一流的高手。分佈在三層金庫裡,具體在什麼地方,他就不清楚了。
楊仔仔細細地看著這個楊青志說話時的表情,看他還不時地指點著地圖上的一點點的錯誤。每個細節都很仔細,有些情況甚至都是他們沒有問到的。
楊的心裡猛然一凜,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這個楊青志,嘿嘿的一陣冷笑,「說完了?」
「完……完了。」楊青志哆嗦了一下,看楊的眼睛都有點發抖。
「你這是找死,別怪我,本來我還想看在大家都是中國人的份上,放你一馬,可是,你玩我!好,我們就玩一玩!」說完楊猛然向前一伸手,就要抓這楊青志,嚇得他咕咚一聲,坐在地上,「真的沒有了。真的。」
郎一山也看著地圖說,「楊隊,夠了。這個應該沒有問題。」
「有。而且還很大!楊青志,我告訴你,那個島村次郎並不能扛得下來,他一準會招的,到時候,我就看你怎麼說!你一定是隱瞞了我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我,我……」楊青志好像一下子崩潰了,大叫一聲,「我說了,你們不能殺我!」
「好。你說!」楊點頭答應。
「我告訴你們,和野梅子根本就不是什麼行長,而是軍部駐守在這裡的特務機關長,她就是來和某人和談的,我就是他們的中介!」
「什麼?你說你老婆的干老子要和日本人和談?你就是他們的和談中介?」楊驚訝地重複了一遍,歷史上雖然傳說地沸沸揚揚的,但是真憑實據還真的沒有,這裡卻真的發生了!半晌他沒有說什麼,也沒有逼問什麼。
良久楊才緩緩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屋子裡的各個人,「此事關係絕密,任何人不得外洩!」
「是!」屋子裡的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那麼金庫的鑰匙必然不在和野梅子身上了?」楊問道。
「在。而是肯定在她自己的身上。因為這個銀行根本就是她們家開的。打開最後一道門必須有三把鑰匙同時插進去才行。」楊青志肯定地說,「而且她的住所裡,全是特務鬼子,很恐怖,裡面還有……,就是你們想像不到的那個東西,整個
獄!人間的地獄!」
「哦?難道裡面還關押著犯人?」楊驚訝地問。
楊青志點點頭,又搖搖頭,「不是。不是犯人,而是,而是實驗品!我也不清楚,是她喝醉了的時候,偶爾說出來的。」
「還有就是你們那小特務,就是跟蹤我進去後,被人家抓的,再後來就成了這個樣子。」楊青志恐怖地說,「他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了。」
他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了!什麼意思?楊知道這個楊青志是不會明白的,但是說到這個份上,這個楊青志應該沒有什麼隱瞞了。
「你的家裡有什麼人在?」楊猛然問了一句。
「我的家裡?」楊青志看了一眼楊,「你不用找,我那文件都在銀行的保險櫃裡呢,鑰匙在老頭子那裡,每次有人來帶過來,我自己都沒有辦法拿到手的。他是不會相信我的。」
楊點點頭,「他就不怕日本人拿走?」
「他不簽字,一切都是零。他怕什麼!」楊青志無力地說。
「總算把那狗東西撬開了。」高峻平笑著走了進來,「這是資料。」他走到楊青志的跟前,一伸手,「拿來!」
「什麼?」楊青志驚訝地問。
「金庫的鑰匙。」
「我沒有。」楊青志大聲地叫板說。
「有。」高峻平一聲斷喝。「你是和野梅子地相好的,能沒有鑰匙?!」
「我,我,……我哪裡是什麼她的相好的!」楊青志費力地爭辯著說。
「老高,那個島村呢?」楊看完手裡的資料,一邊放下一邊問。
「帶進來。」高峻平說了一聲。
島村被帶進來,楊青志看著都傻了,島村的臉都腫得看不出人樣子了。而且身上的血跡一道道的,好像身上被人一刀刀地割了多少次!但是奇怪地是島村很清醒,而且還很明白。楊青志心裡頓時掉進了冰庫。
「島村,你也知道,今天你是活不了了。可是你何必受這麼大的痛苦呢,我們有這個楊青志交代。你的受罪是徒勞的。說吧,那把鑰匙在什麼地方?」楊看了一眼島村,「別告訴我說在你的辦公桌裡。那是不可能的。」
島村努力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楊青志,搖搖頭,沒有說話。
「呵呵呵,我知道在什麼地方,你信不信我當場拿出來?」楊笑了,「你吃肚子裡去了。是不是?」
「來人,拉出去,給我找到!就在他地肚子裡。剛才出門的時候。他往嘴裡塞了點東西,我就覺得不對勁。哈哈。看來你還是很聰明的。你還是小看我了,活開膛。你真的以為我不敢?」
島村聽到這裡,嗷地叫了一聲,死了過去。
有人弄來冷水,一下潑到他的頭上,島村一醒過來,馬上大叫,狀若瘋狂。看樣子是被嚇瘋了。
楊看了一眼高峻平,高峻平點頭。揮手帶人出去,很快就進來。手裡果然那著一個金光閃閃的鑰匙。楊青志一看,呆住了,是那把龍形鑰匙。
「你的那把呢?」高峻平將龍形鑰匙吊在他的眼前,鑰匙上還在滴著血。
「我真的沒有!」楊青志的聲音都變了調,恐怖地往後躲。
「搜!」高峻平命令道。
很快就搜遍了這楊青志地全身,沒有。
楊青志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絲地笑。
楊很敏感地看到那個笑。
仔細的想了想,楊一把將楊青志拎起來,嘿嘿一陣冷笑,「你,好,你是死心塌地地跟我們過不去了。好!來人,出去搜一搜,那把鑰匙應該就在這個院子裡!這傢伙應該剛才給扔到院子裡了!」楊哼地一聲,將楊青志狠狠地摔到地上,「島村為了報復你,在這個問題上是不會說謊地,那麼你剛才說一共有三個鑰匙,那麼最後一把在誰的手裡?說!」
高峻平想了想,點點頭。果然沒有多長時間,就有隊員進來,手裡那著一把變形了的麒麟樣的鑰匙。
「最後一把是什麼樣子的?」楊又問。
楊青志看了一眼楊,徹底蔫了,軟軟地伏在地上,輕聲說,「是鳳凰形樣的,在和野梅子那裡。」
依列女街是日軍佔領青島期間日本居留民團集中的地方。一座高大豪華的別墅。周圍地房子鱗次櫛比,綿綿蔓延。
夜已很深很深了。除了路燈之外,竟然沒有一點燈光還亮著,當然除去那個豪華的別墅,它也僅僅是在門口亮著兩盞昏黃地燈光。裡面有點微弱的光透出,看不清裡面到底什麼情況。
楊和高峻平南為仁三人帶人已經摸到這裡很長時候了。但是還是沒有動,他老是感覺到這裡有點問題,但是又說不准有什麼問題。感覺,很是神秘的一種東西,但是久經生死的他們,有時候寧願更相信感覺,而不是情報或者什麼其他的消息。
高峻平和南為仁兩人也有點怪怪的心理。但是說不明白是什麼。
楊又一次看了看周圍的房子。猛然間他的心裡一亮,不由得微微一笑,此時朦朧的月已經偏西,從一間房子的後面射過來,而那房子的後窗戶上,就在那個一瞬間,竟然閃過一道人影!
這裡,竟然是個戒備森嚴的陷阱!
看來周圍的房子裡可能都是鬼子們的暗哨了。
楊悄悄地往後縮了縮身子,對南為仁說:「為仁,馬上調集所有特戰連,都周圍的房子進行清剿。注意不要弄出太大的動靜來,發信號出來。」
南為仁點頭悄然退下去。很快,有隊員馬上活動起來,從外圍開始,逐個進行搜查。終於在最後一重房子遭遇到了特務,特務們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有人在後面襲擊他們,打開門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人呢。
周圍的房子幾乎同時發出了清除的信號。楊對特戰連的表現還算滿意,點點頭,對南為仁和高峻平說,「這才算是特戰連的作風!好。」
狙擊手已經就位,各攻擊部隊已經到位,信號相繼發出,楊又一次地環視了一下周圍,將手慢慢地舉起來,他的手往下一落,高峻平和南為仁就會立刻帶人衝進那個看似平靜實則極度危險的豪華大宅子鑄成的陷阱裡!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打虎怎怕虎山行?
楊就在要落下手的一瞬間,完全是直覺,一種發自內心的直覺。他的手慢慢地在空中頓住了!
「和野梅子不在這裡!南為仁,二十分鐘後,你在這裡發起攻擊,一定要狠,動靜要大,堅持盡量長一些時間。老高,我們走。去正金銀行!」楊竟然在這一瞬間猛然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