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擊未停,三波次又到,快反營陣地又一次失手,被迫們嗷嗷叫著追了過來,連兩翼的鬼子都擊中到了這裡,一個很大的開闊地上亂石散佈,草木雜生,快反營退到了第三道防線。鬼子們大量地湧進了這片開闊地,身後的游擊隊攻擊的速度更加猛烈了,鬼子後衛不時的催促快撤,終於鬼子的後勤單位也被壓縮到這片空地上了,密密麻麻地,沒有一點閒空地方了。全是鬼子和各種車輛器械。
謝東海看看鬼子追地這麼緊,高興的哈哈哈大笑。金津美太郎發現後面的形式逼人,馬上命令施行集團攻擊戰術,組織了兩個中隊一起攻擊快反營控制的山口要隘。
但是這次卻沒有那麼容易了。山口的預設重機槍口都是隱蔽在機槍堡壘裡的,鬼子們的槍只能打得石頭火花四濺,卻無能無力於裡面的槍手,但是裡面的彈藥像潑雨一樣,將彈雨散在進攻的鬼子身上。兩個機槍堡壘,竟然將鬼子緊緊的定在了那個不是太寬的石道上,前進不得。
看到帝國士兵們又要退回來,金津美太郎眉頭緊皺,非常生氣地大吼一聲,命令到:「督戰隊,上!」督戰隊是金津美太郎一直反對的東西,他一直主張教育士兵們要有為帝國聖戰而獻身的精神,而這些打得順風順水的帝國士兵們也真的似乎聽進了他地政治宣傳。打起仗來還像那麼回事。但是今天,卻是怎麼了?!一敗再敗,一退再退,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督戰隊實際上就是憲兵隊,是金津美太郎手上的一支裝備極好,而又能征慣戰的一支小分隊,不隸屬於任何人,直接受命於他。關鍵是憲兵隊對他是絕對的忠心。一聽金津美太郎喊督戰隊,憲兵隊隊長植田樹上馬上跑過來,敬禮喊道:「嗨!」
然後指揮著憲兵隊手提武器趕到了鬼子們的後面,鳴槍示警,逼迫著鬼子進行『自殺』式進攻。鬼子三百多人又一次衝了過來,這次可不是一般的衝鋒了。回頭就是死,前進也是死,那麼誰都會選擇前進!三百多人一窩蜂地衝進來,儘管重機槍厲害,但是畢竟是那麼多人,射擊界面總有不到的地方,快反營的人都投入了戰鬥,仍然有鬼子要接近前沿了。金津美太郎一看見效,馬上命令第二梯隊上,根本就不等第一波次受挫。第二梯隊又攻了上來。謝東海這下子可見到鬼子地厲害了,儘管在他的陣地前堆起了無數的鬼子屍體。但是這些屍體也給鬼子們提供了掩體,有鬼子接著這些屍體架好機槍。瘋狂的壓制著重機槍的射擊。
戰鬥進入白熾化。手榴彈扔光了,子彈有些跟不上了,鬼子一直沒有停過,已經到了第四梯隊了。看來鬼子真的就是認準了這裡,就要在這裡突圍了。快反營地人傷亡漸漸地大起來。炮火早就光了,沒有想到鬼子這麼瘋狂,炮彈沒有了。子彈呢,謝東海看到最後一箱子重機槍子彈已經壓了上去。
「隊長。石雷啊!石雷!」
對啊,怎麼把這忘了。謝東海一拍腦袋。說:「小孫呢?」
「我帶你去。快!」一個戰士站起來,就要走。被謝東海一腳踹到在地上,他剛才站的地方,「啾啾」兩聲尖嘯的子彈破空而過。「不想活了!低身子!走!」
那戰士吐吐舌頭,從地上爬起來,低低地彎著腰向後跑去。繞過一道樹叢,向鬼子的陣地那邊接近。謝東海就是一愣,怎麼小孫他們在這裡?靠鬼子那麼近?
果然小孫他們距離鬼子很近了,正焦急地等著謝東海的消息呢,見謝東海過來,小孫氣呼呼地說:「謝營長,你怎麼才來?!打不打?」
「打!」謝東海一說完,就見小孫帶的特戰隊員站起幾個人來,一把撤下他們前面的一個大樹枝子,四門迫擊炮顯露出來。看來距離是測算好了的,炮口都已經準備好了,只見四人手裡拿著炮彈,於炮相齊。就要將炮彈放進炮筒裡。
「等等,」謝東海大聲喊了一聲,看看沒有驚動鬼子,又壓低了聲音問,「我是讓那麼引爆那個雷王,不是讓你們打鬼子的!就憑你們這四發炮彈,只能把鬼子引到這裡而已,起不了什麼作用的。」
「哈,」小孫一笑,「我們就是引爆雷王啊?你準備臥倒吧!放!」說著放,他自己先趴到地上了,半撐著地面,張大嘴巴等著。
什麼?!用四門迫擊炮引爆!!!這,這,這也太離譜了吧!
但是謝東海沒有來得及想太明白,就感到自己像是處在了狂風暴雨中地大海上的一隻小船上,身子不由自主地在地上蹦了起來,又被緊緊地壓迫在地上。
什麼是地動山搖?謝東海沒有見過,但是他能很形象地向人描述什麼是地動山搖,因為他自己就親自經歷過了地動山搖般的爆炸!彭!起初地時候不是太響,但是好像是被崔發了起來,那麼大的石球竟然被炸藥的爆炸力彈飛在空中,雖然不是太高,從謝東海這裡看過去,大約有一人多高,轟!一道火球沖天而起,伴隨著火球的是劇烈爆炸,先是空氣像猛然間被收縮了一樣,謝東海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難,樹木一下子被急劇收縮的空氣拉向裡面,跟著就是「彭!」巨響暴起,似乎空氣都在燃燒,火辣辣的空氣像是一下子將人的肺點燃,胸悶氣短,在謝東海這裡都感到呼吸困難,快反營的重機槍堡壘地石牆一下子被急劇膨脹的空氣掀翻,裡面地重機槍手被砸在石頭下,幸好不是太大。在陣地前的鬼子,像是紙人一樣,又像是被頑皮的孩子隨意拋扔的玩偶,隨著爆炸被高高地拋過快反營的防線,丟在了他們的後面。爆炸中心的鬼子,幾乎是在瞬間被粉碎,殘體碎件和著石子高高地飛上了天。謝東海只看了一眼,再也沒有看,將頭緊緊的貼在了地上。謝東海他們所在的距離上的樹木
枝橫飛,樹頭少了大半。有的樹木根部赤裸,倒歪i上。
爆炸的火球照亮了整個的谷地,久久不息,引燃地大火讓周圍的樹木幾乎同時變成火把,連天空的曳光彈都黯然失色了。
天空變得黑暗起來,很久才開始下——點石雨和鬼子的血肉雨,空氣裡的血腥之氣已經變成了火熱的腥臭。
核桃大小的石頭比起冰雹的傷害更大,謝東海雙手緊緊地抱著頭部,任憑石頭打砸在身上,不敢稍動。但是他的耳朵似乎不管用了,感到頭骨都在隆隆的鳴響。
微微抬頭,見小孫笑著指指自己,示意他馬上趴下,保護頭部。
謝東海心裡就是一哆嗦,怎麼?還有啊!
有。用高峻平的話說,王是不能單獨呆在一個地方的,必須有侍衛嗎!這個佈雷叫眾星捧月。
雷王的巨爆產生的震盪使得佈置在它周圍的石雷裡的震盪裝置都發生了感應,幾個同時,以雷王為中心,呈圓圈型向外依次發出了第二波次的爆炸,炸裂的石頭比槍子更可怕,尖嘯著到處撞擊,一棵大樹竟然被一塊石頭擊穿了,樹身上貼了一隻殘手,石子從另一面穿出,令人看了心寒。
這次爆炸沒有雷王那麼暴烈,但是對鬼子造成的傷害,更為殘酷。因為鬼子們都是很自覺地找到了石頭後躲避爆炸。結果就是這石頭自己爆炸,你說可怕不可怕!有很長一段時間,謝東海都患有石頭恐懼症,見到石頭就害怕,尤其是山裡地大石頭,總是想看看是不是石雷,或是雷王?
據說楊在遠處用望遠鏡看了整個的爆炸過程,下達了一個命令:以後不許再生產這種雷王。所有關於雷王的資料一律銷毀,不准留下任何資料。
他是擔心,萬一被鬼子偷走了,給他來個雷王,嘿嘿……除非是神仙,否則…………
爆炸一過。謝東海自己就站不起來,搖搖晃晃的,一頭又摔倒在地上。小孫他們笑嘻嘻的過來扶起他,撿起他的槍,架著他走了幾步,才使得他能夠自己行動。頭還在嗡嗡的叫,彷彿有只蒼蠅在裡面。耳朵裡「雷兒——」地響成一片。
走回陣地,發現戰士們都和他一樣,傻傻的看著彼此發笑,原來每個人身上都是血點。肉,碎骨。一個戰士臉上沾著一點東西。伸手一摸,竟然是一小截地手指!那戰士彎腰就吐。嗷嗷地低身乾咳。另一個戰士從頭髮上竟然拿出一個戒指,和一點丸。不知怎麼竄到頭盔裡去的。
各種怪事都有,沒有人再開槍了,也再也沒有能站著的鬼子了。即使沒有死的鬼子,也只能躺在地上,等著生或死。
楊命令傳來,「打掃戰場,清理沒死的鬼子。受傷的一律處理,沒死地就不要再殺了。」
心硬如鋼的楊竟然也被大爆炸給驚嚇了一跳。這個東西。真是太恐怖了。尤其是他身邊的那些小石雷,同時爆炸的威力,令鬼子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戰鬥力。
雷王是威懾大於傷害,小石雷是傷害大於威懾。真是服了你了!
戰場上沒有死的鬼子還有三百多人,楊問鬼子話,很久鬼子們沒有一個說話,因為鬼子們已經耳朵暫時失聰了。
審問俘虜,楊的方法很簡單,對著三百多鬼子,將當官的找出來,這個容易,鬼子當官的軍服都是不一樣的。竟然找到了這次戰鬥地主要人物——金津美太郎!
金津美太郎實在是太幸運了,在醫療隊裡的一個小護士被他看上了,爆炸地時候,有鬼子過來偷偷地報告說他的小護士跟別地男人要跑,讓他過去看看。金津美太郎命令督戰隊植田樹上威逼地緊一些,他自己帶著幾個鬼子找到了醫療隊所在的後衛,果然是小護士已經和那男人離開了醫療隊,向八路軍投降去了。醫療隊的人投降的不少,金津美太郎一氣之下,命令將所有的醫療隊長官全部處死。但是就在這時,爆炸發生了。雖然被爆炸生成的颶風將他狠狠地甩到了石頭上但是他並沒有死。
楊聽說他就是金津美太郎,這個大隊的少佐大隊長。過來圍著金津美太郎轉了兩圈,然後微微一笑,「你是聰明人,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呢,可以選擇不回答,但是我告訴你,一個問題我數三下,三聲完了我沒有聽到答案,你的士兵就有一人被就地槍決,然後再數三聲,一直到你回答出令我滿意地答案或者是你的士兵都被槍斃。你自己看著辦!」楊是用日語說地,而且聲音很大,所有的日軍士兵都聽到了。眼巴巴地看著金津美太郎。
「你們這次來到主官是什麼人?」楊問的很簡單,也不簡單,什麼樣的回答才是令他滿意的答案呢?只有一個名字的答案是能令他滿意的答案?
但是楊的意思卻是只要你回答了這個問題,其他的就不怕你不答。
楊看了金津美太郎的眼睛,不緊不慢地催了一聲:「什麼人?」
金津美太郎看了一下周圍的特戰隊員,有看看身後的日軍士兵,一臉的祈求,知道到了這個時候,就是再付出多少士兵的代價,也是豪無意義的。
「渡邊石花中佐。他是軍部很欣賞的人,這次是奉命來節制我和另一路出靈丘的山田竹少佐的。」金津美太郎說完看了一眼楊,發現他很認真的聽著,沒有等著他發問,又說,「山田竹少佐的大隊只有一千多人,是一個標準的帝國大隊,屬於三流部隊,裝備也不是太好,推進的不是太快。我的大隊是混成大隊,有不到二千人,各種裝備也比較齊全,沒有想到你們弄出那麼一個東西來,真是厲害。」
「說說渡邊石花中佐。」這可不是問題了,怎麼回答才好?
「渡邊石花中佐,他這個人很貪財,我也是因為很久不得重用,才打聽出來的,我
重的禮,他裝備了我的大隊,跟同我一起行動的。i有什麼能力指揮作戰,只是靠了他的參謀長富源木村的幫助才能指揮這麼多的部隊。他的舅舅是杉山元司令部裡的重用參謀,他本人也是陸軍士官學校畢業的高材生,不知道是怎麼考的,有他舅舅保薦,一路做到了中佐。」他的語氣裡有些看不起那個渡邊石花中佐了。
「他現在在什麼位置?」
楊問的這句話令金津美太郎很久沒有回答問題,楊到也沒有馬上數數難為他,而是靜靜地等待他回答。很久之後,金津美太郎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說:「我告訴你,但是你們不能傷害他。」
「為什麼?」楊驚訝地問,他剛才的話裡可是對渡邊石花很不滿的啊!
「因為他是我的妻兄。」金津美太郎低聲說。
妻兄?竟然要送禮?!還這麼搞?
「你怕老婆?」楊笑著說,「不過你自己的命都沒有了,還管他的命幹什麼呢?!不就是一個無能的廢物嗎?你這麼幫他?」
「不是。我老婆死了。我答應她要照顧好他哥哥的。」金津美太郎低下頭,似乎很傷心的樣子。
「我只能盡力,你想,我們可是在戰鬥中,你是明白人,我不騙你!」楊說,絲毫沒有開玩笑地意思了。不管什麼人,到了這個地步仍然堅守著自己對老婆的允諾,都是值得尊敬的人。不只是對老婆,對人的允諾到了自己生死難測的時候,竟然還在為諾言而戰的人,怎麼可以不受到尊重呢?
「我知道。」金津美太郎點點頭,要是楊硬逼著他說,他也會說的。畢竟是有人質在楊的手裡,他不會因為自己地私心而讓自己的士兵白白地犧牲生命的。但是他更明白楊的意思,戰鬥中誰也不能保證什麼,就是楊自己也不能保證他此去必勝的。
「他在草溝堡附近的小李莊裡。具體位置我也不知道,離這裡大約有70里地吧,在等著山田竹少佐地大隊。山田竹因為是被強行徵調過來的,有些鬧情緒,部隊行動比較遲緩,他也沒有什麼辦法,只好在那裡等,可能要處理這個山田竹。他身邊有不到一千人的大隊,是他的嫡系部隊,一直跟著他到處打的一支隊伍,裝備很精良,人員素質也很高。戰鬥力是很高的。」金津美太郎說完看著楊,「還有什麼要知道?」
「渡邊石花喜歡什麼?」楊問的有些莫名其妙。
「錢。女人。」金津美太郎馬上回答,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猶豫。看來他對渡邊的這個喜好很是熟悉,「錢,他是送給上司的;女人,他玩膩了,就送給部下;他還有地愛好就是打仗,很粗魯的打仗殺人,血腥地那種殺人,很野蠻。」
金津美太郎不再說什麼。而是看看身後的士兵們,「你們將怎麼處理我地士兵?」
「俘虜。我的政策是全部死了死了的。」楊笑著說。「但是由於你的出色回答,我決定上繳了。把你們統統上繳八路軍總部處理。怎麼樣?」
「謝謝。」金津美太郎也早有耳聞,和蔚縣游擊隊打,幾乎沒有什麼活口留下,現在聽說要送交八路軍總部,一般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的。他哪裡知道八路軍總部根本就不會要這些俘虜,現在八路軍總部自己都被鬼子追的到處跑,哪裡有閒功夫處理這些俘虜呢?
楊的策略就是先上交,你們不要,好,我就處理。表現好的,就留下做苦工,游擊隊有自己地煤礦,一個很小的煤礦,當然需要勞動力了。表現稍微不好地,死了死了的。他的手段也是很殘酷的,尤其是對想發飆的日軍俘虜,往往是當眾宣佈罪狀,然後很殘酷的殺頭,而非槍決。血腥之暴,真有點兒童不宜。膽子小的就直接嚇暈過去,膽子大一點的也好幾天不能夠吃下飯,老老實實地幹活。他們的食物是處於飢餓線以上,但是也絕對不能夠這些士兵俘虜們吃飽肚子。曾經有俘虜要求吃飽,好幹活,推出一個代表來談判,第二天楊就撤掉了那個負責煤礦的連長,直接換上了一個特戰隊員當連長,再也沒有聽說有什麼談判的事情發生了。
金津美太郎一直被留在基地裡,負責伺候基地裡餵養的幾頭肉豬,到也沒有人看管他,他也知道基地敢沒有監管他,就是說基地的外圍封鎖很嚴密,而一旦逃跑失敗,結果是很明顯的。一年後,他竟然喜歡上這個平靜而安穩的工作,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怎麼會喜歡上了這個活計!彷彿一下子回到了童年的夢想,跟隨著父親去看望田里的禾麥,跟著母親去豬舍。一直到了抗戰結束,金津美太郎少佐都沒有再回日本,而是選擇留在了中國,繼續他的餵豬事業。
楊召開了緊急會議,研究突襲小李莊的可能。
小李莊的具體位置已經標明在地圖上了距離草溝堡不到四里地,草溝堡是鬼子的一個比較大的據點所在地,這個李影的情報上早就有了記錄。討論的關鍵不是打不打的問題,而是怎麼打的問題,楊一開始就定好了調子,各個參會的人圍繞著怎麼打開始思考。
「我看,」康年山第一個站起來說,「利用快反營的裝備,運載特戰隊過去,突襲小李莊,我們完全有可能在黎明的時候,趕到小李莊完成部署。其他各團可以隨後跟進。」
「小李莊在大山窩子裡,是個很偏僻的地方,易守難攻,要不然渡邊石花也不會將司令部定在那裡,草溝堡據點裡囤積了大量的物資裝備,為了這次掃蕩,基本上草溝堡成了整個蔚南的物資補給點了。」李影看了一眼資料說,「我們打小李莊有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