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打臉
陳墨涵的兩顆炸彈,把場的眾人轟的外焦裡嫩!卻也把章驊的臉色轟的青白變換!這耳光打的也未免響亮了些?!
「陳墨涵!!」章驊那低吼的聲音如同散著絲絲寒氣,似乎下一刻就要將人凍死一般!見此情景,那圍字旁的幾個年男子不禁為那還呵呵笑著的陳墨涵捏了把汗!
章驊是誰啊?!他可是本省大的民營企業吉隆集團的太子爺啊!以他的家世和手段,要弄倒弄臭一個市級書法協會的主席不過是反手之間的事情?!
有一個男子甚至腦門滲出了汗水,趕緊走到陳墨涵身邊拉了拉他的袖子低聲道:「陳老師……」
但陳墨涵似乎一無所覺,扯出被拉住的衣袖笑瞇瞇的看著那坐邊上的唐昱道:「怎麼樣?!小友可否肯割愛呀?!」
看著這微微禿頂,卻直接無視章驊殺人般的眼神的老頭兒,唐昱心暗暗感慨!
高的輕蔑是無言,而且連眼珠也不轉過去。這陳墨涵卻是把這種輕蔑演示得淋淋致!此等豪氣便讓唐昱心生佩服!而且這陳墨涵的名字他是知道的。
上輩子的時候他所拜的那位書法老師就曾向他說過,這位陳墨涵可是國書法家協會的常任理事!一手顏體楷書頗得國內名家的欣賞!
甚至,老先生還是朱延山副總理座上客!曾數次得副總理邀請,到南海去過幾次。但老先生平日為人低調,低調到大部分書法界的人士都不甚知道他的底細,別說外界的人了。
而恰好唐昱的老師卻是知道根底,於是鄭重的和唐昱提過。唐昱歎了口氣,這章驊可是踢到鐵板了!
一念至此,唐昱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直沒有吭聲的田興華,現這位「田伯父」不僅沒有一點提點章驊意思,眼神還帶著點幸災樂禍。
當下他便站了起來,對著老先生微微鞠了一個躬輕聲道。
「老先生,恕小昱不能答應您。」
他這話一出口,邊上的幾個男子微微色變!這唐昱好不曉事!人家陳墨涵老師對你欣賞至極,甚至不惜得罪吉隆集團的太子爺章驊!但你卻一副字的面子都不給!是否太過分了?!
「這副字是小昱送與摯友慶賀誕辰的,當然不能轉贈先生。但若是先生喜歡,可以小昱可按先生要求寫上一副。」
陳墨涵本來聽了唐昱的話愣了一愣,但唐昱接下來的話讓這老頭釋然了,當下便笑著擺了擺手。
「哎呀!小友說的是呀!我這老頭兒見獵心喜,著急了!竟然忘了今天是苗苗的生日,做長輩的居然搶起孩子的禮物來了。呵呵……」
聽得陳墨涵這話,邊上一直沒有吭聲的田興華趕緊上前恭敬的道:「苗苗不過是個孩子,哪裡懂得書法,這副字還是陳老帶回去研究研究!」
看得田興華如此恭敬的對待陳墨涵,章驊的瞳孔頓時一縮!看來自己似乎是犯下了一個大錯了!
田興華是誰?!東陵市國營企業龍頭龍陵化工的老總!!這龍陵化工從前那可是直接劃歸省政府管理的,雖然現他的財政收入劃入了東陵市,但田興華按行政級別算起依然是個廳級啊!
不提人家的官方身份,就是他東陵市國營企業龍頭老總的名號也足以讓吉隆集團禮讓三分!
但就這樣一個人物,卻恭恭敬敬的要將自家女兒的生日禮物送與一個無權無勢的市書法家協會的主席?!你信麼?!
而邊上的田苗聽到父親的這句不禁當下便噘起了嘴來!這可是人家唐昱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呢!您怎麼能送給別人呢!
陳墨涵聽了這話,哈哈一笑擺了擺手!
「不用!不用!要讓人家知道了還不得說我這個老不羞來人家孩子的生日上還搶小孩子的生日禮物啊!哈哈……小田呀!過了!過了∼」
章驊聽得陳墨涵稱呼田興華為「小田」,心是涼了半截!要知道,這國企老總那也算是半個官場人,這稱呼可不是能亂來的!
哪怕是今天東陵市市委***錢啟建當面,也得稱呼田興華一聲「田總」!能管田興華叫「小田」的,數來數去不過是省委裡的那一小部分人罷了。
而此時,陳墨涵是掂了掂自己的肚腩,走到唐昱跟前,頗為欣賞的道:「小伙子不錯呀!這手『歐體楷書』算的上是上乘之作!但你的筆力還是不夠啊!沒有體現出『歐體』的『字倒心不倒』的精髓,差了一籌!而且看你執筆,有些不順看來是有段沒有練字了。」
聽得這老先生的點評,唐昱的姿態放的低了。要知道,上輩子他可沒有機會見到這位老先生。
人家雖然低調,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見的。上輩子雖然唐昱算是小有名氣,但要請見這位老先生卻還是少了些資格。
「老先生批評的是,老師也曾說過小昱的這個毛病。且近來時間多用於功課上卻是疏於練習,導致筆法生疏了。」
陳墨涵看著這小年輕謙遜的回答,並坦白的承認自己近沒有練字,於是心裡的欣賞之意上一層!
「年輕人也不必過於妄自菲薄!你能這個年紀寫出這手字,已經算是難得了!現的年輕人啊!本事不大,脾氣倒是不小!呵呵……難得出一個你這樣的年輕人!不錯!不錯!老頭子我很喜歡!」
陳墨涵的一番話,說的章驊臉色鐵青!本事不大,脾氣倒是不小!這不是直打他章驊的臉麼?!但章驊卻不敢反駁,他或許是草包但不是白癡!人家都管田興華叫「小田」了!這豈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好了∼好了!我這老頭子啊∼還是回家!這裡可惹人嫌了!」陳墨涵依舊沒有看章驊任何一眼,捶了捶自己的腰。
陳墨涵這話一出,田興華趕緊低下頭來連稱不敢。
而唐昱則緊步走到老人身邊趕緊扶著老人的手臂,讓老人坐下來。但陳墨涵只是笑著擺了擺手,拍了拍唐昱的肩膀!
「小伙子!老頭說讓你到書法協會可不是隨口說的,你小子得抽空過去報道!還有,你答應老頭的那幅字可別忘了喲!」
說著,老頭回身便走出了宴會廳。說實話,老頭兒並不喜歡這樣的場合甚至有些排斥。但這田興華的父親與他相交多年,於是老頭老友去世後也留心照拂一二。
不然,以田興華的背景何以佔得這東陵市國營企業龍頭老總的位置?!怎麼能以一個地級市國企的老總而掛上正廳的待遇?!
直到老頭離開,唐天鴻才招手將兒子叫來,低聲和兒子道出了剛剛打聽出來的陳墨涵的來歷。
這陳墨涵是現任央政策研究室主任王維澄就讀桐廬學時候的同學,一起杭州日報工作過,後來一起到了北京,還曾一起被下放過「五七」干校!數十年下來這倆人那是生死過來的交情!
後來陳墨涵離開了浙江,輾轉到了遼海定居,但每年依舊會上京城與那位老同學聚上一聚!也是王維澄的引薦下,老頭兒結識了朱延山副總理。
而後是成為了朱延山副總理的座上客!
安靜的聽完父親的描述,唐昱不禁噓了口氣。上輩子自己能看到的果然只是毛鱗鳳角,真正隱藏深水下的事實恐怕永遠只圈內人口流傳。
還好!自己知道這陳墨涵的一些背景,好歹是沒有失禮。但那章驊可就倒霉了!直呼陳墨涵的的姓名不說,那行為也頗為低級!
不知道章家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來抹平這次的事件,唐昱看來估計得不小!而且是否抹的平還是個未知數。
而讓唐昱感慨的是田興華的隱忍!有著這樣的一個關係,卻極為隱忍的一直沒有暴露出來!
或許整個東陵市都認為副市長李玉勝就是他田興華的靠山,但卻不知道這田興華居然留著這樣一個後手!
這一個後手足以危機時刻砍掉任何想伸向他的黑手,甚至能將對手推向萬丈深淵!打的萬劫不覆!
央政策研究室主任,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職位!央政策研究室是直屬央的高智囊機構!
是央直屬機關,專為央政、治、局研究政治理論、政策及草擬件的一個部門。可以說,他們所提出的任何一個論點、草擬的任何一份件、做的任何一次調研都將可能引起全國性的政治、經濟風暴!
作為這個研究室的主任,或許職位不高但影響力卻極大!這個職位上的人,絕對是任何企業或地方政府都不想得罪的人。
直通這樣一個機構,甚至可以讓他田興華面對面的平等的與市政府對話!但他田興華卻低調至斯!
甚至極為靠攏向副市長李玉勝,讓幾乎所有人都以為他的靠山不過是李玉勝罷了,這等隱忍程不得不讓人感慨。
唐昱卻不知道,此時田興華對他唐昱是感慨萬千!初田興華聽得唐昱那些明裡暗裡的事情心也頗有些懷疑。
直到唐昱那次昏迷,沈家和方家同時雲動他才頗為驚詫於唐昱的影響力。但此時他也僅僅是認為那是蘇慕儒的尾。
畢竟聰明人都會有著自己的暗手,只許他田興華有不許人家蘇慕儒有麼?!後來事態的展讓他有些看不明白,空降下來的市委***錢啟建似乎抵死了蘇慕儒。
雖然錢啟建暫時沒有取得上風,卻也算是壓住了原本一言堂氣勢的蘇慕儒。
別人不清楚,但他田興華知道,這錢啟建下來雖然沈睿鴻有過不快但後還是通過了。但方家卻詭異的沒有任何舉動。
於是,這種情況下田興華才允許章驊靠近自己的女兒以試探各方的反應。畢竟他龍陵化工始終是東陵市國營企業龍頭!說起話來也硬氣。
先把水摸清了,再說站隊的問題。而且從陳墨涵哪裡傳來的消息也不是很好,國家對國企的改革勢必行!
李玉勝或許是想趁機吞上一筆,但田興華則聰明的多!經營了多年龍陵化工的田興華知道這是只會下金蛋的母雞!
若是把他抱懷裡,那還愁沒有飯吃嗎?!但具體的運作卻必須經過市裡,於是看不清風向的田興華決定暫時觀望,無論是蘇慕儒還是錢啟建,誰能把這隻金雞給他他便跟誰。
事態沒有明朗之前,他將一直保持沉默,兩邊都不得罪。
但這一切安排卻今晚被整個粉碎掉了,章家的那個章驊居然把他田興華大的靠山給得罪了,他田興華還能和錢啟建再聯合嗎?!
雖然田興華知道那章驊不過是個草包,但他沒想到的是這章驊居然草包到這種地步!
一場宴會,眾人都沒有了繼續下去的心思。今晚出現了太多的情況,這些情況足以引起整個東陵市,乃至遼海省的震動!
所有人的心思和目光都徘徊了唐昱和田興華的身上,除了孩子們還樂呵呵的切蛋糕、唱生日歌之外,大人們都抱著各自的心思敷衍著宴會。
好容易熬過了宴會後,眾人簡單的告別了一下便匆匆離去。今夜,注定了東陵無人入眠。
唐昱父子離開之際,田興華卻領著田苗親自送到了酒店門口,這讓眾人的心思加複雜了。
「今晚能得唐秘書長的大駕光臨,興華和小女頗為榮幸啊……」田興華笑著和唐天鴻握了握手。
「哪裡!哪裡!」唐天鴻也笑著回應道:「苗苗也是我們家小昱的同學,算起是我也是她的叔叔啊!來參加她的生日宴會本就是理所當然的。」
當然,這個時候誰都不會煞風景的提起他唐天鴻其實是代表蘇慕儒來的,倆人再聊了一下,唐天鴻的司機便把車開過來了。於是唐家父子便笑著與田興華揮手告別。
「小昱,你也是苗苗的同學,今天算是認識了。以後有空就多來家裡玩。」唐昱父子離開之際,田興華卻頗有深意的看著唐天鴻道。
「一定!一定!改日天鴻再來叨擾!」唐天鴻也不是笨人,得了田興華的眼神也微笑著道。
話音落,車子緩緩的離開了酒店,駛入了茫茫夜色之……
這一夜,已然睡下的錢啟建夜半時分接到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是省城來的,當接完這個電話後,錢啟建呆書房再也沒有睡去。
整整一宿,錢啟建都書房裡悶悶的抽著煙……
這一夜,蘇慕儒也同樣接到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是東陵本地的。當接完這個電話後,蘇慕儒拿出紅酒給自己倒上了一杯,一口飲!
而且回到臥房內安穩的睡去,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