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伊賀谷喋血（上）
夜，銀座，香月賓館，後院，中廳。
室內開著空調，溫度很宜人，但是每個人心中都很熱。
要出發了！
歐陽軒握了握王學治的手，沉聲道：「王將軍，一切情況我們都記下了，那我們就出發了。」
「好的，保重。」王學治也努力握了握歐陽軒的手，然後轉身對王鳳台道：「鳳台，一定要帶好路，千萬別找錯了，明白嗎？」
「父親，放心吧，路線我都背得滾瓜爛熟，絕對錯不了。」年輕的王鳳台依然是那般的精神抖擻，不過，俊秀的面孔上卻添了幾分殺氣。
「那好，各位，祝馬到功成。」王學治立正，敬禮。
歐陽軒幾人肅立，還禮。
一時間，一種悲壯而慷慨的氣氛在室內迴盪。
……
深夜，富士山下。
一條蛇一般蜿延流轉的公路從遠方伸來，悄悄鑽入富士山深處。
路上，無數路燈一一亮起，像是串起了一條發光的美麗帶子，非常壯觀。
歐陽軒幾人坐在車上，靜靜地看著夜幕中的富士山，王鳳台則專心致志的開著車。
由於夜已深，又靠近山區，所以公路上很靜，半天才有一兩輛車高速呼嘯而過，顯得非常寂靜。
離富士山越來越近了，看著黑沉沉夜幕中巨大的山體，凌虛然忽然道：「這就是日本鬼子所謂的『神山』嗎？」
「嘿，猜對了。」『風刃』笑著道。
凌虛然撇了撇嘴：「算個屁呀，在中國，五嶽哪個比它差。要在珠峰面前，它也只能算個侏儒。」
「呵呵……」一下子，眾人大笑起來。
「你沒聽說過：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嗎！」『閃電』也笑著挪愉了一句。
眾人頓時又笑。
王鳳台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沒辦法，日本這麼小，富士山就已經算是最高峰了，所以，就流傳下不少關於它的神話。再加上日本的國花櫻花在富山盛開最美，久而久之，就成了所謂的『神山』了。也正因為此，日本人才將它們一向引以為高傲的國粹『忍者大本營』設在富士山深處，可能是為了祈求『神山』的庇佑吧。」
「嘿，今天晚上，就要日本忍者成為歷史名詞，看這鳥山怎麼庇佑他們。」『閃電』臉色冷酷的獰笑起來，那凶狠的殺氣震得王鳳台心中一驚。
「呵呵……」歐陽軒等人笑了起來，但神色間殺氣漸起。
……
慢慢地，歐陽軒等人乘座的豐田陸洋艦開進了一條岔路，向富士山深處疾行。
道路兩旁，山越來越高，越來越險，林越來越深，越來越密，要不是路兩旁還有明亮的路燈，幾乎便有暗無天日的感覺。
歐陽軒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問道：「鳳台，還有多遠？」
「快了，還有一刻鐘左右，就到了路的盡頭。那時候我們就要下車步行進山，大概走個把小時，就到了伊賀谷，那裡就是『忍者大本營』所在地了。」王鳳台解釋道。
「噢。」歐陽軒點了點頭，便不說話了。
眾人也耐心地等著，有人乾脆瞇上眼睛小睡一會。
一刻鐘很快過去了，忽然，一直延伸不斷的路燈非常在車前不遠處消失了，彷彿一條光帶被突然斬斷似的。
「吱嘎——」王鳳台連忙一踩剎車，將車子停在路旁的密林中。
「到了？」凌虛然問道。
「到了，都下車吧，拿好裝備，我們抓緊時間進山。」王鳳台動作很利落，跳下車，迅速背起了行囊。
歐陽軒幾個也連忙下了車，他們沒有帶什麼裝備，只有一隻高效照明電筒。
「各位首長，山深林險，待會一定要跟緊我，現在就走吧。」王鳳台看了看手錶，轉身就向要山林中進發。
「鳳台，這車怎麼辦？不用偽裝麼？」『水星』連忙叫了一句。
「不用，這裡絕少有人來。」王鳳台搖了搖頭，便從山間崎嶇的小徑向富士山深處走去。
歐陽軒幾個連忙打開電筒，跟在王鳳台後面，每個人都很小心。
畢竟，大家都不想還沒有殺一個鬼子，就先失足跟富士山深谷中的石頭親密接觸。
……
夜，越來越深了，寂靜的深山中，一片漆黑。
淡淡的月光根本穿透不了山間的濃霧，使得密林深處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歐陽軒一班人借助著電筒的光芒，小心翼翼地在深谷和密林間穿行著。
腳下是厚厚的腐葉，散發著一種刺鼻的酸味和惡臭。
四周是濃密的樹林，沒有一點人音，只有夜鳥的啼號悠長而淒慘，令走在林間的歐陽軒幾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哎喲——」『閃電』一腳踩在一堆爛樹葉上，誰知下面是個空洞，差點崴了腳。
「哎，小心點。」『風刃』急上前一把扶住。
「媽的，這鳥『忍者大本營』幹嗎設在深山老林裡。又不修公路，真是變態。」『閃電』殺氣騰騰地詛咒了一句。
「日本的忍者修行向以艱苦為基準，講究貼近自然，再加上出於保密的需要，這才設在了深山老林裡。緊急外出時，有直升機，一般外出，都是步行，這是忍者的傳統。」王鳳台解釋道。
「噢。」眾人明白了，但也無可奈何，只能繼續摸黑向前走。
約摸又走了大半個小時，忽地凌虛然驚訝地一指右前方：「大、大家看，那是什麼？」
眾人轉過頭一看，不禁也吃了一驚：林間的黑幕中，忽然出現了幾顆綠瑩瑩的東西，像鬼火一樣飄蕩著。
「小心，是狼。」王鳳台緊張地拔出了手槍，快速裝上了消音器。
歐陽軒樂了：「別擔心，交給我吧。」上前兩步，赤豹內丹快速運轉起來，身上頓時白光隱隱，神聖逼人。
「吼——」一聲低低的龍吟聲挾雜著一種不可侵犯的威嚴從歐陽軒口中緩緩傳出，一下子，幾隻餓狼嚇得肝膽俱裂，慘嚎一聲，便夾著尾巴逃得無影無蹤。
王鳳台一下子目瞪口呆，手槍都差點掉在地上。
『水星』笑嘻嘻地拍了拍王鳳台的肩膀：「別傻站著了，繼續走吧。」
「好、好厲害。」王鳳台驚醒一下，一臉的敬慕。
「呵呵，對歐陽來說，這只是彫蟲小技，厲害的，你還沒看到呢。」『閃電』也笑了。
「走吧，鳳台，快到了吧？」歐陽軒微笑著走了回來。
「快了，快了，翻過前面那個小山頭，就是忍本大本營所在地的伊賀谷了。」王鳳台連忙道。
「那好，抓緊時間。」歐陽軒看了看表。
王鳳台連忙在前領路，一班人加快了腳步，快速潛向伊賀谷。
……
不久，一個巨大的深谷邊緣。
幾片烏雲從天空劃過，將本就朦朧的月光更是遮得密不透風。
山林間，越發的黑了。
歐陽軒幾個人跟著王鳳台低一腳、高一腳的在深谷邊緣穿行著，這短短的個把小時路程就差點將幾人的腳底板都磨出了泡。
這富士山，實在是不好爬。
忽地，王鳳台一揮手，低聲道：「到了，大家看前面兩點鐘方向。」
歐陽軒幾人停下腳步，蹲下身，向兩點鐘方向眺望過去。
果然，幾點明亮的燈光在一座黑呼呼的巨大山體腰部亮起，似乎隱隱有人影在閃動。
「就是那裡？」歐陽軒問王鳳台。
「是的，大概離這裡五百米左右。」王鳳台肯定地道。
「他們怎麼有電用？」凌虛然不解：這等深山，電線怎麼架進來？
「呵呵，呆子，人家不會自備發電機麼？」眾人笑了。
凌虛然不好意思地捏了捏鼻子，他久居深山，很多東西都不太懂。
「那麼，鳳台，他們的無線通訊發射塔在哪裡，得先把那玩意幹掉。」『閃電』冷靜地道。
「無線通訊發射塔就在山頂，據情報，大概有五個左右的忍者把守。」王鳳台仔細地指了指方向。
「嗯，這樣吧，」歐陽軒想了想道：「鳳台留守原地，虛然去破壞發射塔，其它人跟我殺進基地。怎麼樣？」
「不行，我也要去。」王鳳台當先極力反對：「多少年了，我都沒有什麼報效祖國的機會，這次痛宰倭寇，說什麼也得算上我一份。」
「為什麼要我去幹掉發射塔，那才幾個鬼子啊？」凌虛然也苦著臉：「能不能換個人啊，我想殺得痛快點。」
歐陽軒臉色嚴肅起來：「鳳台，高級忍者精通奇門遁甲，是准異能者，不是你能對付的。你父親只是要你來帶路，沒有要你殺敵，就是因為這個。試想：如果你有個好歹，我們怎麼對得起王將軍。在這等著我們吧，戰鬥，不是你們這些情報人員的職責。」
「好的。」王鳳台一臉的沮喪。
「虛然，幹掉發射塔也是一件重任，總是有人要去的。你經驗不足，入萬軍叢中，比較危險，我這樣安排，也是保護你，希望你能明白。」歐陽軒又拍了拍凌虛然的肩膀，語重心長。
「好吧。」凌虛然雖然感動，但也有點悶悶不樂：五個小鬼子，不解恨啊。
「那好，大家記住祖國的命令：斬草除根！行動。」歐陽軒霍地起身，率領『龍組』四人走著崎嶇的山路殺向伊賀谷深處。
……
山頂，寒風凜冽，一個高大的無線通訊發射塔直刺雲霄。
三十幾米高的塔身在黑夜中，真像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一般。
在塔身的底部一層，亮著明亮的燈光，不時的傳來陣陣悠揚的日本民族音樂聲，還有那歇裡底斯的大笑。
估計，裡面的幾個日本忍者喝高了。
凌虛然一肚子鳥氣地爬到山頂，看著發射塔的動靜，牙咬得咯咯響：今天，可逮著機會要報仇了。
快步上前兩步，凌虛然來到發射塔門前，飛起來就是重重一腳。
「砰——」一聲巨響中，發射塔沉重的木門猛地撞了開來，殘破的門鎖呼悠一聲便飛了出去。
凌虛然掃視了一下室內：
有六個穿著和服的日本忍者，正一邊喝著清酒，一邊聽著音樂唱著歌，猛然聽到門上傳來的巨響，這些人不禁一齊愕然地看向了門口。
「八嘎——」其中一人站了起來，指著凌虛然就是一頓憤怒至極的大罵：「%……¥……¥」
凌虛然聽不懂這些鳥語，不過，肯定不會是什麼好話。而且，似乎這些日本人並沒有認為他是中國人，還以為是某個莽撞的年輕忍者，這才擺出這樣一番盛氣凌人的樣子，而不是嚴整備戰。
「嘿嘿嘿……」凌虛然發出一陣陰森的笑容，殺氣沛然而起：「小鬼子，我是中國人！今天，特來討還三千萬同胞的血債！」
「八嘎，是中國人，戰鬥！」有忍者懂中國話，一聲狼嚎跳將起來。
其它五個忍者大驚失色，一齊跳起，一班人頓時衝向牆壁，那裡靠牆，有一排鋒利的太刀。
顯然，『忍者大本營』多少年來都是安全的，所以，這些日本忍者完全缺乏應有的警惕。
不過，這點疏忽，已然足以致命。
凌虛然冷笑一聲：「劍出中華，疾！」
「錚——」一聲彷彿是中華民族憤怒最強音的錚鳴從凌虛然身上傳出，白光耀目中，一支古色古香的重劍呼嘯而出，刺起一溜急馳的閃電。
「蹭蹭蹭蹭蹭——」五聲令人牙酸的快速異響中，有五名忍者被飛劍瞬間穿心而過，暴起一蓬腥雨的血雨。
最後一名忍者已搶到太刀，狂呼一聲，就拔刀向凌虛然惡狠狠地衝來。
凌虛然看出來：這幾人都只是最低級的忍者，根本沒有什麼戰力。不然，也不會被派來干守塔這等苦差。冷笑一聲：「萬劍穿心，疾！」
「錚——」飛劍一聲錚鳴，頓時一化為百，呼嘯著黑天黑地般撲了過去。
這最後一名忍者頓時傻了眼，一聲清雷般的炸響中，就被劍雨撕得粉碎。
「真沒有挑戰性，只有幾個最弱的鬼子。」凌虛然鬱悶地回轉頭，幾步走出房間，隨即打了個響指。
「轟隆——」一聲巨響中，飛劍光芒大放，從最底層像穿豆腐似的直突雲霄。
一下子，整個發射塔就像腐朽的破廟一樣炸裂、粉碎，化為大蓬紛亂的垃圾。
「回。」凌虛然伸出手指，一指飛劍。
馬上，摧毀了發射搭的飛劍呼嘯在空中劃過一道燦爛的軌跡，回到了凌虛然身體之中。
「下面，就看隊長的啦。」凌虛然鬱悶地慢慢從山頂上走下。
……
歐陽軒四人悄悄地潛伏在『忍者大本營』的入口附近，打量著眼前。
一個巨大的洞穴入口處，裝著幾隻熾亮的日光燈，照得附近亮若白晝。
四名穿著黑色勁服的忍者腰挎太刀、蒙著面，正靜靜地守衛著洞口。
洞口有著明顯的人工痕跡，裝著一扇厚重的鋼鐵大門，似乎固若金湯。
這一幕奇致，似乎有種一種奇怪的不協調。
『閃電』有些忍不住了，輕輕嘟囔了一句：「唉，虛然那傢伙，怎麼還沒有得手啊。」
「忍不住了？那你去得了，跟虛然換換。」『風刃』在一旁低聲擠兌道。
『閃電』翻了翻白眼：「不幹。」
歐陽軒回過頭，狠狠瞪了兩人一眼，兩人吃了一嚇，不敢說話了。
忽然，山頂上傳來一聲清脆的炸響，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刺目的華光中倒塌了。
得手了。歐陽軒眾人大喜過望。
這時，守在洞口的幾個日本忍者頓時驚訝地抬起頭，向頭頂上的山巔看去。
一邊看，一邊互相交頭接耳，個個滿臉狐疑。
顯然，這些日本忍者，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行動。」歐陽軒低喝一聲。
一下子，四條矯健的人影像獵豹一樣從雜草叢中竄出，閃電般撲向洞口。
「敵人。」忍者的警惕性很強，立時發現了入侵的歐陽軒等人，剛要拔刀：「嗖嗖嗖……」猛然，一陣寒星般的隱隱光芒就從『風刃』全身急速閃起。
「撲撲撲撲……」幾聲淒厲的慘叫中，大片的血霧從四名忍者身上暴起，瞬間就被萬千利刃割成了碎末。
「開！」歐陽軒一聲低沉的怒吼聲中，右臂奮起一拳擊向巨大的鋼鐵大門。
「轟隆——」強大的『三昧真火』奪目綻放，形成一條熾熱的火龍瞬間吻上鋼鐵大門。
一下子，彷彿奇跡似的，堅硬無比的鋼鐵大門瞬間消融，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破洞，彷彿不是鋼做的，而是紙糊的。
「走。」歐陽軒一躍而入，『閃電』三人連忙跟上，殺向基地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