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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卷 九滅重生 第八章 鎖定目標 文 / 風華爵士

    第八章鎖定目標

    由於是夏天,剛過五點鐘,天色就漸漸亮了起來。

    在鎮政府裡休息了一會的歐陽軒看了看表,林立等還沒有來,便起身準備出去走走。

    第一次來到苗區,不仔細看看似乎有點可惜。

    周榮和朱勇見狀忙站了起來,歐陽軒擺了擺,飛行可是很消耗體力的,不用跟著我,羅警員跟著就行了。」

    「是。」羅振春點了點頭。

    兩人出了政府,就在狹窄的街道上慢慢走著。

    歐陽軒四下掃視著,天色已經大亮了,這個規模巨大的苗寨漸漸在歐陽軒面前露出了神秘的面紗。

    整個寨子都是搭建在山坡上的,依山勢向左右兩邊展開,每一處房屋都是用木樁在山坡上先打好地基,然後在樁上建築的。看起來,別有一種宏偉、險峻的氣勢。

    寨子裡大多是木腳吊樓,看木材,似乎都是楓木。一道道金黃的朝陽射來,暗紅色的楓木板壁一片金黃,令人目眩。

    寨子四周種植著大片大片的楓樹,由於現在正是夏秋之交,楓葉多開始轉紅,遠遠看上去,驕紅如火,真是美麗絕倫,絕對的視覺震撼。

    寨子下的谷地上,分佈著大片大片的池塘和和農田,清風徐來,水波蕩漾、稻浪滾滾,真是大有一種水鄉澤國的美麗和富澤。

    歐陽軒大為驚歎道:「羅同志,這貴州山地竟然還有如此美麗的地方,真是不可思議。」

    羅振春笑道:「領導同志,這寨子正名叫西江,是附近規模最大的苗寨,擁有一千多戶人家,所以又稱千戶苗寨。由於風景優美,民俗奇特,成為kl著名的旅遊景點,每年來這裡的遊客都是絡繹不絕的。待會天大亮時,你就會看到不少遊客出現了。不過,由於這些天州里不太平靜,遊客已經減少了很多。」

    「噢,是這樣。」歐陽軒沒想到,這裡還是著名的旅遊景點。不過,看景色,絕對值千里迢迢跑來看看的。

    這時,街道上已經開始忙碌起來,不少苗民開始生火做飯,一縷縷炊煙在山寨上空升起,別有一種恬靜、自然的氣息。

    苗人們都是很好客的,一見歐陽軒出現在街道上,呼啦都擁了過來,熱情地道:「領導同志,沒吃早飯了吧?到俺家去吧。」

    「到俺家去吧,俺家最好客。」

    「俺家有上好的家釀,還有好吃的酸醃菜。」

    ……

    一下子,七嘴八舌的邀請聲將歐陽軒淹沒了。

    歐陽軒慌了手腳,忙道:「這個,這個,大家都回去忙吧,不麻煩大家。」

    「喂,領導同志,您這就見外了吧。」一個苗族老大爺對著對襟的短褂,頭纏青色青巾,不高興地道:「您為了咱們苗人出生入死,把一個小娃好好救了回來,咱們要是不好好招待您一下,豈不是讓別人看輕了咱苗人!?」

    「是啊,是啊。」眾苗人一副不依的樣子。

    歐陽軒看得出來,這裡的苗人是相當純樸、善良和真誠的,有些為難地道:「可是,我還要等州里來的同志們一起辦案呢。」

    羅振春忙笑道:「領導同志,山路崎嶇,他們一時還來不了。您看百姓們這麼熱情,不好推辭啊。」

    「不錯,吃頓飯能用多長時間。領導同志,您可千萬別折了咱苗人的面子。」老大爺一臉嚴肅地道,彷彿不去就跟要跟你翻臉似的。

    汗。歐陽軒只好乖乖地道:「那好吧。不過,你們這麼多人,我跟誰去?」

    「跟我去……跟我去……」一下子,大家又爭吵起來,面紅耳赤的,而且人是越圍人多。

    媽呀,追星也就這架勢吧。歐陽軒額頭冒汗。

    還是苗族老大爺一言九鼎,大吼一聲:「都別吵了,亂轟轟的,讓領導同志看笑話。都聽我的,統統回去,領導同志去我家。你們別不服氣,誰家的酒有我素丹的好?」

    似乎老人在寨裡的地位挺高,一下子,眾人都沒言語了,老大爺得意揚揚地掃視了一下左右,一把便拉住歐陽軒的左手,熱情地道:「來來來,領導同志,去我家。」

    歐陽軒無可奈何,只好被老人拖回了家去。

    這老大爺家也是個雙層的吊腳樓,腳樓下面是一個牲畜圈,養著三四頭牛和七八隻羊。樓上兩間是住人的,頂棚上還有個閣樓,似乎是放糧食雜物的地方。

    老大爺將歐陽軒和羅振春領上頂樓,大吼一聲:「阿亞娜,娃兒,來客人了,都出來。」

    很快,裡面一陣腳步聲響,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還有一個中年漢子走了出來,似乎是一對夫婦。

    「這位就是把和索家娃兒救回來的領導同志。去,把咱家的好酒拿來,還有,酸醃菜、臘肉都拿來,咱陪領導同志好好喝兩杯。」老大爺威風凜凜凜地道。

    看來,這位平時在家絕對是一家之主,說一不二。

    「是哪,阿爹。」夫妻兩個應了一聲,忙到裡間去了。

    歐陽軒卻是嚇了一跳道:「老大爺,一早就喝酒,不好吧。」

    老大爺咧開嘴笑了笑:「有啥不好的,俺們苗人就喜歡喝酒,想喝就喝,不分啥時候。」

    厲害。歐陽軒無語。

    馬上,熱情的夫婦兩個大盤的醃酸菜、臘肉、玉米餅都送了上來,還有一個剛開封的大酒罈。

    「領導同志,俺老漢知道您是見過大世面的,但俺苗寨窮,一早沒有什麼招待的,您別見外。」老大爺一臉遺憾地道,似乎有些窘迫。

    歐陽軒忙道:「不,不,不,這就挺好,挺好。」

    「好,不嫌棄咱苗人的就是真正的朋友。來,喝酒。」老大爺為歐陽軒和羅振春倒上一大碗酒,自豪道:「這酒我老人家自釀的,珍藏了十多年都沒捨得喝,算是老酒了,您嘗嘗,絕對夠味。」

    歐陽軒知道山區少數民族都喜歡自釀米酒,連拿起酒碗看了一眼,色澤金黃,清香撲鼻,略顯粘稠,忙到嘴邊稍微喝了一點。

    馬上,那一股清香和醇厚的感覺沁入心脾,不禁精神一振,一口氣喝了半碗,笑道:「好酒,好酒,大爺,您的手藝真不賴啊。」

    老大爺一下子得意起來:「那是,不是我老素丹自誇,在千戶苗寨,還沒有誰的釀酒手藝超過我的。」

    「呵呵,那是我有口福了。來,大爺,我敬您一碗。」歐陽軒笑著舉起酒杯:「謝謝您的熱情招待。」

    羅振春也舉起碗。

    「喲,不敢當,不敢當。」老人有些手足無拘地舉起碗,乾脆利落地一飲而盡,端得是非常豪爽。

    「好酒量。」歐陽軒舉起大拇指,一下子也將一碗酒喝得幹盡。

    羅振春傻了眼,也只好硬著頭皮一下幹完,臉色卻一下子紅得像關公一樣。

    老大爺和歐陽軒看得笑了起來,弄得羅振春很不好意思。

    就在這時,閣樓上一陣聲響,一男一女兩個苗人帶著個小孩、抱著點東西匆匆趕了上來,一見歐陽軒就拜倒在地。

    「恩人,和索和婆娘給您見禮了。」

    歐陽軒一看認識,孩子就是自己昨夜救回來的那個幸運兒,這夫妻兩個正是他們的父母,昨夜感激得淚眼婆裟的。

    「起來,起來,我是吃官家飯的,替百姓消災解難是我的本份。」歐陽軒連忙把夫妻兩個扶了起來。

    那純樸的漢子和索忙對一旁正偷偷看著歐陽軒的孩子道:「娃兒,這就是你的救命恩人,快給恩人磕頭。」

    小孩子真乖,馬上就跪下來,在地板上『砰砰』就是幾個頭。

    歐陽軒慌了,忙把孩子扶了起來:「行了,行了,別磕壞了。你叫什麼名字?」

    「羅根。」孩子乖乖地道。

    「好聽。」歐陽軒和氣地摸了摸孩子的臉頰,笑道:「以後要好好學習,瞧你父母多疼你,昨夜你丟了,他們多傷心。」

    「嗯,知道。」孩子點了點頭。

    「恩人,聽說您在素丹大爺家吃飯,俺本來想中午再請您去的,但又怕您忙,很快就走,就帶了點吃的,就當和素丹大爺一起謝謝您吧。」和索憨厚地道。

    說著,拿出點自家制做的一些點心,還有一腕剛燒好的也不知什麼野味放到桌上。

    歐陽軒看得出,東西不怎麼樣,但卻是一番拳拳心意。他知道苗人窮,當然不會挑剔什麼,忙道:「我們漢苗一家,那我就不客氣了,否則就是不把你們當朋友。」

    老大爺一聽高興了:「是呢,是呢,就是這個道理。和索,來,我們一起喝。」

    和索點了點頭,又道:「等等,恩人,這裡還有個東西請您一定要收下。」

    說著,和索從婆娘手中拿過一個做工精緻的銀鎖來,送到歐陽軒面前。

    歐陽軒臉色一變,這銀鎖對他來說,當然不值一提,但對生活並不富裕的苗人來講,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連忙推辭道:「和索兄弟,我救了孩子只是自己的本份,萬不敢收您的禮物。您還是留著過日子吧。」

    和索撲通跪了下來,固執地道:「恩人,您的恩德我們一家都不敢忘記,這銀鎖是我從銀匠村裡求來的長命鎖,只求賜福恩人一生平安。您一定要收下,否則俺就不起來。」

    那婆娘一看,扯了扯孩子羅根也一起跪了下來。

    歐陽軒頓時苦了臉,這些苗人真是太重情重義了,真有點吃不消,搓了搓手,一時急得不知道咋辦。

    還是老大爺昂然道:「領導同志,您就收下吧。咱苗人送出的禮物,都是一片心意,萬沒有收回的道理。」

    歐陽軒無可奈何,只好接過了銀鎖,鄭重地掛在胸前。

    這下子,和索夫婦高興起來,一骨碌站了起來。

    「婆娘,帶著娃回去吧,俺在素丹大爺家陪恩人喝兩杯。」和索開心地對婆娘道。

    婆娘點了點頭,帶著孩子回去了。

    當下,和索坐了下來,和素丹老大爺一起喝著歐陽軒和羅振春喝了起來,熱情得不得了。

    歐陽軒心中卻在盤算:就為了這麼純樸、真誠的百姓,其它的孩子們也一定要救下來。還有,自己反得有的是錢,臨行前捐點給這裡吧,這樣也不算白要人家一個銀鎖。

    心中計議停當,歐陽軒便笑道:「素丹大爺,這千戶苗寨和附近相比,生活是富裕點,還是困難點?」

    老大爺聽了,很自豪地道:「我們千戶苗寨是附近首屈一指的富裕處了,托黨的政策和風水好的福,看,通了路,通了電,通了電視,家家都能吃飽飯,很不錯了。」

    和索也點頭,感歎道:「是啊,其它地方比這裡窮得多了。很多村寨山惡,種不出糧食,每年都靠吃政府救濟,不要說啥通電、通路,連肚皮都填不飽,甚至一家人連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幾件的也是大有人在。而且由於缺水,很多人甚至一年都洗不上一次澡,整天髒兮兮的。更不說病了,一病就只能等死,根本上不起醫院。」

    羅振春點了點頭,臉色很複雜道:「是啊,山區就是窮啊。尤其是東北那一帶,沒有吃的,民風又彪悍,所以社會治安極差,打砸盜搶,非常猖獗。其實,苗人們都是很純樸的,不是生活逼的,誰會走到這一步。我們有時候去那裡抓人,看著那一戶戶人家家徒四壁、衣不遮體、食不裹腹的慘樣,都是流著眼淚抓人的。」

    說到這裡,羅振春幾乎要流下淚來:「其實,領導同志不知道,我也是苗人。看著那些鄉親們走到犯罪的一步,心裡真不是滋味呀。尤其是看到那些窮苦鄉親眼睛裡呆滯無神的目光,分明是對末來絕望得完全麻木了,我的心裡,更是要滴血啊。」

    歐陽軒眼睛漸漸紅了,而素丹老大爺和和索都低下了頭,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著轉轉。

    說實話,歐陽軒從沒有想像過世上還有這樣窮的地方,這是出生在富裕沿海的他簡直無法想像的貧困。

    「沒想到苗區的百姓們生活是這樣的困難,政府難道沒有想辦法發展經濟嗎?」歐陽軒傷感地道。

    「沒辦法,這裡九成以上是窮山惡嶺,耕地稀少,又沒有什麼工業、礦產,道路又極差,根本就發展不起來。每年國家拔下的一點錢,根本就是杯水車薪,連貧困戶的基本溫飽都解決不了,更不要說什麼脫貧致富了。」羅振春苦笑起來。

    歐陽軒沉默了一會,忽然道:「這樣吧,我在中央還算有點關係,跟總理也認識。我想想辦法,為你們爭取點發展資金和政策。黔東南雖然窮,但也有不少旅遊資源,另外樹木也不少,完全可以開發林業。而且,這麼大的地段,我就不相信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礦產,再請地質部拔點資金和人來探查一下,說不定會有收穫。」

    老大爺一聽大喜道:「領導同志,如果真是這樣,我們黔東南三百萬苗侗人民都要感謝你啊。」

    「是啊,領導同志,您真的願意幫忙嗎?」羅振春也激動起來。

    「沒有問題,我還算有這點權力和面子。」歐陽軒這點很自信:「等我把案子辦完,回到bj就安排。其它方面不敢說多快,但回去以後,要不了幾天,先弄個幾千萬給你們修修路,這還是可以辦到的。要想富,先修路嗎。」

    歐陽軒是打定了主意,請總理拔一點,自己也捐一點,應該可以把路先修起來。沒有路,黔東南就算有再好的資源,那也發展不起來啊。

    這一下,素丹老大爺激動起來了,猛地端起酒碗,大聲道:「太好了,領導同志,您這才是真正把我們苗人當兄弟的肝膽好漢子。來,我敬您一碗,今天,就算陪您喝死了,我也可以閉目去見祖宗了。」

    「領導同志,我也敬您。」和索和羅振春也振奮起來。

    「呵呵,今天拿了和索兄弟的銀鎖,我總不能一毛不拔吧,這是我應該做的。」歐陽軒笑了起來,端起碗一飲而盡。

    當下,氣氛更熱烈了,素丹老大爺、和索和羅振春那酒是左一碗、右一碗,歐陽軒那是海量,來者不懼,看得三人是大呼爽快,越加佩服。

    不多會,便已經酒足飯飽,正在閒談時,忽然樓梯一陣聲響,一群人走了上來。

    正是林立等國安系統和公安系統的一批領導。

    「歐陽同志,您在這裡啊,讓我們一通好找啊。」林立笑著迎了上來。

    歐陽軒笑著站了起來:「沒辦法,鄉親們太熱情了,卻之不恭啊。」

    「那您繼續喝著,我們在政府等您?」林立似乎不想打擾歐陽軒。

    「不了,酒足飯飽,該辦正事了。」歐陽軒歉意地看了一眼素丹老大爺和和索道:「大爺,和索兄弟,我去辦案了,就不陪你們了。請放心,答應你們的事情,我一定做到。」

    「好,好,您走好。中午,正好吃飯啊。」素丹老大爺戀戀不捨的又叮囑了一句。

    「呵呵,盡量吧。」歐陽軒笑著,告別了這些熱情而純樸的人們。

    到了鎮政府,鎮上領導們把會議室讓了出來,歐陽軒正中,其它國安和公安系統的領們分坐兩旁。

    歐陽軒看下林立,林立很是能領會領導的意圖,馬上道:「歐陽同志,我來為您介紹一下。這位是州公安局局長范長山同志。」

    一個五十多歲,看起來很富態的一位老警察站了起來,嚴肅地向歐陽軒敬了個禮。

    「這位是,州公安局副局長李劍雄同志。」

    一個四十歲左右,很有些軍人風骨的同志站了起來,敬了個軍禮,眼睛很亮,非常精神。

    歐陽軒對眾人點了點頭道:「現在,國安和公安系統的同志們都到了,那麼會議就開始吧。相信大體的情況你們一定也聽說了,昨夜經過追擊,我在東北面的森林裡截獲了歹徒,重創之,並救回了被劫持的小孩。但為了照顧孩子,不得不眼睜睜地看著歹徒負創溜走。不過,歹徒留下了一樣東西,你們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說著,歐陽軒掏出那面木牌,放在了桌上。

    一下子,大家的目光都匯聚到木牌上,仔細地看了起來。

    木牌是用黔東南常見的楓木製成的,通體呈暗紅色,沾上血以後,更呈現出一種令人眼跳的紫紅色。

    木牌正面雕著一個張牙舞爪的凶神相,四眼六手,尖角怒目,持五種兵器,讓人看得不寒而粟。

    木牌反面雕著一片妖異詭麗的花紋和兩行像蝌蚪般的文字,有著一種神秘遠古的獨特氣息。

    木牌,歐陽軒早上已經看過,卻是沒有也沒有看明白。所以,只好借希望於其他人能給出點指引了。

    「怎麼樣,大家看了有什麼收穫?」歐陽軒滿懷期待地道。

    大多數人面面相覷地看了看,一齊搖了搖頭。

    只有年紀最大的公安局長范長生一方不發地忽地拿過木牌,仔細看了起來。

    歐陽軒一喜「范局,怎麼,您有線索?」

    范長生一愣,忙道:「歐陽同志,我在黔東南二十多年,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這塊木牌雖然沒有見過,但我仔細看了看,卻也能破譯其中的奧秘。

    木牌正面的凶神應該是中國歷史上赫赫有名的神話人物蚩尤,想必大家自小就聽說過。而這蚩尤正是苗人信奉的祖先,多少年來一直加以最高崇拜。

    關於蚩尤的長相,有古歌曰:四眼六手,生就一副凶神樣;頭有尖角,如同利刃刺破天;發如劍戟,威風八面人膽寒;銅頭鐵腰,呼風喚雨不壞身;雙臂虯結,神力過人不可當。而且,蚩尤擅使五種兵器:戈、矛、戟、酋予和夷予。這一切都和木牌正面的凶神相十分吻合,應屬蚩尤無疑。

    而木牌的反面也證實了這一點,花紋估計是一種裝飾,不太清楚具體意義,但那兩行文字卻是苗文。意思是:我主蚩尤,佑我苗民;巫蠱神教,再振苗疆。

    從這木牌的意思來看,這應該是巫蠱一支邪教的令牌,不過,不太清楚到底是什麼級別。」

    大家恍然大悟,歐陽軒點了點頭道:「果然,是這巫蠱一脈又死灰復燃了。而且從兩次發現的歹徒使用的都是蠱術來看,巫蠱一脈至少在這一系列的擄持事件中是主力,只不知道五毒教和猛鬼道有沒有摻和在其中。」

    想了想,忽然又問道:「對了,大家可曾聽說過,這巫蠱邪教有什麼樣的祭祀要用童男童女的?」

    眾人想了想,連范長山都搖了搖頭道:「不確定有沒有,但我們是沒有聽說過。」

    「那五毒教和猛鬼道呢?」歐陽軒不甘心地又問。

    眾人又一起搖頭。

    歐陽軒有些氣餒道:「都不知道!?媽的,這些妖邪抓那麼多小孩子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忽然,范長生一拍桌子道:「對了,險些忘了這個。」

    這一下,林立也醒悟了:「范局說的是祭鼓節!?」

    「是啊,我覺得或許能從這裡面得到啟示,畢竟這是苗族最為盛大、最為神秘的節日。」范長生似乎很有點把握。

    歐陽軒聽得卻是稀里糊塗:「范局,什麼叫祭鼓節?你仔細說說。」

    「好。」范長生點了點頭道:「祭鼓節又叫鼓社節,是苗族最為盛大的祭祖大典。他們以宗族鼓社為單位,每十三年舉行一次。苗人們認為祖先的靈魂並沒有離去,只是寄居在木鼓裡,所以祭鼓節時就以敲擊木鼓來呼喚祖先享用兒孫們的祭品。而祭品一般是專門飼養的牯髒牛,所以祭鼓節又稱牯髒節。

    相傳,這祭鼓節非常的神秘,每次都絕對禁止外族人參加,所以具體內容至今都不為外人所知。但相傳,祭祀的苗族祖先就是蚩尤,而且極為隆重,完全是生殺活牛,非常血腥。

    而自古以來,祭鼓節都是由巫教的祭司們來主持的,這也是巫教最大的教內盛典。而巫蠱正是脫胎於巫教,應該還保留著不少巫教的傳統,他們這次大費周章,是不是也是用來祭祖!?畢竟對哪個民族和宗教來說,都沒有什麼比祭祖更神聖、更重大的事情了。而且一般來說,在邪教看來,祭祀祖先,什麼三牲九畜的,也沒有童男童女來得虔誠,這都是有舊例可尋的。

    不知道同志們對此有什麼看法?」

    「用童男童女來祭祖!?」眾人一起沉默了,有著不寒而粟的感覺:這種血腥殘暴的祭祀方法可是只在傳說中的古代才有的,難道這種陋俗現在還會死灰復燃嗎!?

    「邪教之所以是邪教,就是因為他們行事詭秘、血腥,不遁常理,我覺得范局的推測不是沒有道理。」歐陽軒想了想道:「不過,到現在為止,據我們所知的,已經有二十幾個孩子失蹤,真實數目肯定不止這麼多,而且現在勢頭仍末停止。這巫蠱邪教就算祭祖吧,能用得著這麼多的孩子麼?」

    眾人想想也對:什麼樣的祭祖要獻上幾十個童男童女啊,一般傳說中都是三兩個的,六七個而矣。

    一時間,眾人都頭痛起來,委實不知道這些巫蠱教的妖人們到底想幹什麼。

    「一時想不明白就算了,反正總不會是什麼好事。」歐陽軒也是頭痛,乾脆就不想了:「我們現在當先之急就是要把歹徒的老窩給找出來,然後,什麼問題就都清楚了。」

    「歐陽同志說的是,但這次妖人脫逃,光憑一個木牌能確定妖人的老巢麼?」林立有些懷疑。

    歐陽軒仔細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急道:「把黔東南州的地圖拿來。」

    馬上,李劍雄將一副黔東南州的大幅地圖拿了過來。

    歐陽軒看著地圖,又思索了一下道:「你們幾位,將上報孩子失蹤的各個地點都用紅筆標出來。」

    幾位局長大人連忙一陣忙活,在地圖上七上八下地標了二十幾個紅點,密密麻麻的。

    歐陽軒等著標完,又道:「把各個紅點呈對角狀態用紅線連起來看看。」

    眾人又是一陣忙活,馬上,偌大一幅地圖罩上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紅線,像蜘蛛網一樣。

    歐陽軒仔細打量著紅線,一會兒功夫,嘴角露出了一點笑意。抬頭看了看左右,幾位局長大人還在霧沙沙的看著他,一臉的茫然。

    歐陽軒笑道:「大家請看,這些對角連結的紅線在哪個地方相交得最密集?」

    眾位局長大人低頭看了看,一下子指向了同一地點:排羊、方召、小紅寨三角帶,一個直線半徑約在二十里左右的地方。

    「歐陽同志,你的意思是?」趙普景忽然若有所悟。

    「大家想想,如果我們是邪教,會不會大白天扛著個麻袋趕路?我想不會。那不是再明顯不過的靶子嗎!?所以,邪教擄人一定是要在能夠連夜趕回老巢的距離內,而且應該走得都是偏僻而隱蔽的山路,不敢走取近的大路。

    從地圖上看,最遠兩紅點的距離直線都在一百里左右。估計山路崎嶇,真實路程要增加一倍,那就是兩百里左右,算成半徑就是一百里。想來只要是常在苗疆走動的爬山能手,一夜百里都不是什麼難事。

    這意味著什麼?就這意味著,在各條對角紅線交織最密地方,也就是到各紅點都在百里左右距離內的地方,就是妖人最可能的老巢所在。當然,如果這個鎖定的地點是什麼人跡罕至、不通公路的深山老林就更有把握了。這也是我剛剛才靈光一閃,醒悟過來的。」

    說到這裡,歐陽軒眼眸中寒光閃閃,明亮得像天上最亮的星辰。

    一下子,各位局長們恍然大悟:對呀,我們怎麼沒想到這一層呢。

    「不錯,不錯,歐陽同志判斷得非常正確。這個排羊等地三角帶處在kl市東北,自古山惡林深,民風彪悍難馴,而且又極少有公路,的確是一個隱身的好地方。」林立也興奮起來。

    「是啊,是啊,這等邪教自然都是將老巢建在這人跡罕至之處,便於隱蔽嗎!」眾位局長們也欣喜起來。

    忙活了好多天,挨了市領導無數次罵,受了百姓多少白眼和閒言碎語,總算抓住這伙妖人的兔子尾巴了。

    李劍雄興奮起來:「歐陽同志,太好了,您下命令吧,我們立即大舉進山,把這個三角帶翻個底朝天。我就不信,找不著這丫的。」

    「讓我想想。」歐陽軒考慮了一下,下命令道:「這樣,由黔東南州公安系統調集警力將以排羊等三角帶為中心,直徑三十里的地方各大路、山路都封鎖起來,嚴格盤查過往行人。

    另外,多組織一些警力巡山,爭取切斷邪教老巢與外線所有可能的聯繫和逃跑路線。如果警力不夠,再向市府申請徵調本地駐軍協調,一定要在外圍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天羅地網。

    而內線,就由黔東南州國安系統負責。多抽調有經驗的偵查人員,化妝成苗民,三三兩兩的進入深山尋訪。說不定,就能很快有收穫。

    這樣,形松而實緊,不僅效果會很好,而且不會倉促得逼迫那些妖人見勢不好,鋌而走險殺害那些無辜的孩子。不知同志們有什麼意見?」

    「沒意見,沒意見。」眾見歐陽軒年紀雖輕,卻安排得如此細緻,不禁大為佩服。

    林立卻想了想道:「那麼,歐陽同志是回國安局等消息呢,還是另有打算?」

    歐陽軒笑道:「我可沒打算就此回去幹等。林局,幫我準備一下衛星電話、三四天的乾糧,還有露宿用的帳蓬、睡袋、蚊香等東西,我一個人親自進山。」

    眾人嚇了一跳,范長山勸道:「歐陽同志,你一個人進山太危險了。不說山林中野獸出沒無常,就是排羊那一帶的治安也是極其惡劣的,那裡太窮了。」

    歐陽軒笑著搖了搖頭:「那些妖人行蹤詭秘,隱匱有道,光靠國安局要想逮住他們的尾巴可不是很容易的事。我去就不一樣了,這麼大一點地方,三天之內就可以翻個底朝天。這可是關係到幾十個孩子的生命安全,越快越好的。至於我的安全,你們不用擔心,就算有一個團的敵人全副武裝殺來,我也能輕鬆的殺進七進七出。」

    眾人嚇了一跳:這麼厲害。

    林立無奈道:「那好,我馬上就辦。」

    「至於前線總指揮部嗎,就設在這千戶苗寨吧,這裡離排羊三角帶也不過三四十里,便於就近指揮,就由林立同志暫時總負責吧。我會通過衛星電話和總部隨時聯繫,雙方信息互通有無,這樣也萬全一點,可以盡快找到目標,救出孩子。」歐陽軒最後說了一句。

    「那好,我們馬上就行動,明天傍晚就應該可以形成封鎖。」林立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好,散會,大家都去各自準備吧。」歐陽軒揮了揮手。

    馬上,各人都散去了,都忙著自己的事。

    歐陽軒也握了握拳頭:這回,看你們這些妖人還往哪裡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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