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宿舍門口,我正準備推門進去,才想起來自己還板個苦瓜臉,我可不想艾莎看到我不高興的樣子,縮回已經按住門的手,用力吸氣,吐氣,再吸氣,幾次深呼吸後,調整好心情,面帶微笑,推開門,大喊道:「艾莎,我贏了,我進十六強了。」
卻不見艾莎回應我,我感到奇怪,凱告訴我說艾莎在宿舍等著我的啊,會跑到哪兒呢?
「艾莎,艾莎。」我又試探地叫了兩聲,邊叫邊往裡走。
眼前的景像有如晴天霹靂,震撼得我不由得跌退,直撞往背後一堵牆壁上,臉上半點血色都沒有剩下來。
艾莎滿步瘀痕的**身體,冰冷沒有生命地仰躺在床上,雙目滲出的鮮血已經凝固發黑。
致命的是纏在頸上的一條鋼絲,深嵌進頸項裡,下身一片狼藉。
艾莎死了,以最屈辱和殘酷的方式被虐殺死了。
我全身冰冷,完全沒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不--」我仰起頭,衝著天大吼。
這時,凱站在門口,呆呆地望著我,一臉歉意,說:「雷特,我……」
「出去。」我淡淡地說。
「我……」凱還想說些什麼。
我變得冰雪般冷漠和平靜,搖頭說道:「出去,什麼都不要說,我想一個人靜靜想一想。」
凱歎了一口氣,搖搖頭走了。
我的心在淌著血!艾莎的死對我的打擊讓我痛不欲生。
這個學院裡能算得上跟我有仇的人只有威裡,我沒有正面跟他鬥過,但是凱的事情也是因為我而起,他垂涎艾莎的美貌,認為我不敢對他怎麼樣,竟然……
我從未像此刻般那麼想殺死一個人。
我冷靜地把被子蓋在艾莎身上,右手在艾莎臉上拂過,合上艾莎的雙眼,說道:「艾莎,安息吧,我不會就讓殺害你的人還能繼續活下去的。」
整個下午,我都留在房內。
我沒有痛哭,沒有流淚。
悲傷只是弱者的行為,經過這麼殘忍的打擊後,我終於收拾了玩世的浪子情懷,在這個大部分人都為一己之利無惡不作的年代,只有強者才能生存,在看到艾莎的屍體時,我深切體會到現實的冷酷無情,我要報仇!
黃昏時分,我用被子將艾莎整個裹了起來,發現床與牆壁的夾縫裡藏著一枝竹笛。
我俯下身取出這枝竹笛,仔細端詳:大約三、四十厘米長,笛管上塗著棕黃色的漆,笛孔間鑲嵌有紫紅色的絲線,薄如蟬翼的笛膜正覆蓋在膜孔上。
這正是艾莎心愛的竹笛,每當只有我們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她都會取出來吹奏動人歡快的樂曲。
看著這枝竹笛,心中又湧起艾莎慘死的悲痛,五臟六腑全絞作一團。凱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一直站在門外。
我收起竹笛,又看了艾莎一眼,淒然地說:「幫我為艾莎辦後事吧。」說完,提著劍走出房間,留下還在發呆的凱和艾莎的遺體。
因擁有而思念,
因思念而失去,
因失去而愛,
因愛而絕望,
如果說擁有的代價是思念,
我寧願承受思念煎熬,
當一切的過去都變成了過眼雲煙,
我定是那雲煙中最虛無的靈魂。
如果說思念的代價是失去,
我寧願負擔離別的傷懷,
當一切的思欲都變成了滄海,我定是那海裡最深藍的憂鬱。
如果說失去的代價是愛情,
我寧願受愛情的的折磨,
當一切的怨恨都變成一潭死水,
我定是那死水內的不死之魚。
如果說愛情的代價是絕望,我寧願被絕望包圍,
當一切的希望都變成了悠悠的高山,
我定是那山上最扭曲卻最雄偉的松木。
好想藍色,
幻化出長長的翅。
我用淚化作水晶,
長長的翅搭載著,
一輩子眼淚化成的水晶,
在長空自由飛過,
不帶一點點回憶過的片段,
心是灰色的,
雨是透明的。
只想讓心與天更近,
只求讓自己與透明溶為一體,
哪怕丟掉所有的未來,
只留眼淚陪我臨空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