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該死，鬼巫女竟然開出了第二張符卡。」艾拉像只土撥鼠似地躲在坑裡，面上儘是凝重之色，「一個『煉獄』還不夠嗎，非得弄出這麼大的陣勢不可？孽龍女皇再強也該有個限度吧，她又不具備獨特的命格。」
旅法師少女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要知道前兩次的鬼巫女都只用一張符卡便能解決戰鬥。第一次的鬼巫女用出了「虎符」，第二次的鬼巫女.零同樣也只用了一個「煉獄」，彷彿沒人能逼迫她用出其他符卡似地。
「虎符」讓塞錢箱變成了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利器，就連永恆能級的存在都逃不過被塞錢箱爆頭的命運；「煉獄」更凶殘，這是讓「概念之陽」憑依己身的符卡，放在黑化巫女手裡就是讓反概念降臨於世。「太陽」的概念本是「賦予萬物生機」，反向過來就是「燃盡萬物之域」，是讓世界回歸至原點的超強能力。
可惜鬼巫女的符卡強則強矣，對孽龍女皇的用處卻不是很大的樣子。那個傢伙的「毀滅」簡直已經強到了詭異的地步，甚至連概念化的「無生機」都能毀掉，完全超出了艾拉的預計。
「糟糕啊，再這麼下去天知道她們兩個的戰鬥會升級到什麼地步。」艾拉咬著嘴唇，感覺自己這次又不小心錯估了友軍的強度，「每次都是這樣。坑人的總是隊友……」
她深吸口氣，勉強壓下紛亂的思緒。將目光重新放回眼前鏖戰的兩位朋友身上。
「嘖，鬼巫女的『永遠』應該就是紫說過的那張符卡了吧。『鬼巫女』和『鬼巫女.零』模式下的終符，完全引動亞空穴的力量並讓自身處於『存在與不存在』之間的境界，最後是固定的『少女發狂中』狀態……完蛋，只靠我一個甚至根本沒法推測出她的實際強度。」
艾拉咬著拇指指甲，這是她在束手無策時的慣用動作。因為她忽然發現自己不僅算錯了鬼巫女的強度，連孽龍女皇的實際戰鬥力都遠遠超出了自己的預估值。
「不應該啊，為什麼沒有特殊命格的無也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戰鬥力？以一己之身超越了永恆能級的極限。這種強者真的該出現麼？」
就在這時，一直和開著第二張符卡的鬼巫女打得有聲有色的無雙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似地大發龍威，硬生生地將恐怖的鬼巫女壓制得毫無還手之力。
「你的孽龍女皇，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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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相無我』麼？」無雙女皇眼眸中透著冷冰冰的戰意，總感覺沒什麼幹勁，「該死，鬼巫女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警告沒用了……」
她側身躲過鬼巫女的攻擊，攜著毀滅幽光的拳頭穿過了境界線，狠狠地砸中了對方的胸口。狂暴的鬼巫女恍如未覺，反而用牙齒咬碎了她手臂上的龍鱗甲。
「時間拖得太久了，我的小笨蛋……」無雙龍氣一振，將鬼巫女遠遠彈飛。「雖然不能殺了她，但把她打殘的話……還是可以的吧？」
下一刻，無雙女皇身上氣勢一變，原本就幾欲沸天的龍威此時更是暴漲一截，竟然硬生生地將鬼巫女的氣勢給壓了下去。
「孽龍的……毀滅咆哮！」
漆黑的光球在她口中一閃而逝。緊接著便噴出了足有小山那麼粗的巨大光柱。躲閃不及的鬼巫女生生吃了一發龍息，第二張符卡像是泡沫似地碎了個一乾二淨。
「呼。下手會不會太重了點？」無雙女皇吐出口濁氣，立刻便搖頭將這些念頭甩出腦海，「算了，先救小笨蛋要緊。他有原始螺旋力護身，應該不會那麼輕易就死去的……」
她一邊自言自語似地說著，一邊用雙爪撕裂了空間。然而漆黑的裂縫剛一出現便蠕動著合在一起，也就只停留了一眨眼的功夫。
無雙女皇猛然回頭，結晶化龍目中噴出道道狹長的漆黑雷霆。
「鬼巫女，你還不死心？！」
全身染滿了鮮血的鬼巫女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面上儘是瘋狂地喜悅。
「對，對，對！就是這樣，就是這種憤怒！」她顛狂地大笑著，眼眸中的紅芒亮得就像兩盞血色燈籠，「再多來一點，再給我更多的怒火！」
「既然你一心要被打成殘廢……」無雙咬著牙，嘶啞的聲音中充滿了狂躁的暴怒，「那就別怪我心狠！」
她雙爪一合，再張開時掌心中已拉出柄墨色雷槍。
孽龍女皇反手抓住黑色雷蛇化作的長槍，猛地擲了出去。
「孽龍崩滅戟！」
極速飛行的雷槍突然生出兩支月牙般的耳朵，所過之處的世界統統都像是破碎級鏡面般滿是裂痕。
「很好，非常好。」鬼巫女舔了舔嘴唇，嘴角彎起邪異中帶著嗜血的笑容，「殺了這樣的你，才更有快感！」
敵人的憤怒就是她最好的食糧，每一條髮絲彷彿都在為這充斥著暴怒與狂亂的廝殺而興奮不已。
「毀了老娘神社的渣滓，你的血……是什麼味道？」
想要蹂躪她……
必須要殺死她。
絕對絕對，要撕碎了她！
挖出她的眼睛，掏出她的心臟，讓她的鮮血灑落如雨，將她的骨肉扯成碎末！
「鬼」就是「鬼」，為所所有生靈帶來絕對恐怖的存在！
「絕望！」
鬼巫女的本體在血光中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漫天血影如淵似海。怒捲著湧向孽龍女皇。「孽龍崩滅戟」如同利劍般分海而行，但最後還是慢慢地失去了動力。最終被血海吞噬殆盡。
無雙女皇鼓起龍氣，身周的黑霧如同沸水般蒸騰起來。
「孽龍的……破滅龍嚎！」
兩條粗壯的黑色雷蛇猛然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淒厲尖嘯。聲波所到之處，血海與世界盡皆消解，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如果讓這東西碰到博麗大結界，幻想鄉真的會成為歷史。
然而鬼巫女心中沒有任何恐慌之情，有的只是愈加瘋狂的喜悅。
「混沌！」
血海中傳來她尖細的聲音，也讓浪潮化作了驚濤駭浪。
下一刻。血色陰陽玉從天而降，如同流星般砸中了無法躲閃的無雙女皇。縱使她戰鬥力超群，但防禦力依然是孽龍的水平，因此險些被砸成了肉泥。可即便沒死也讓她身受重傷，龍甲上到處都是碎裂的痕跡，血多地方甚至漏出了慘白的龍骨。
「還沒完，還沒完！」
鬼巫女愉快地高呼著。肆意地宣洩著自己的殺意。
「heaven！」
陰陽玉騰空而起，旋轉著化為七顆巨大的寶玉，一顆顆地砸向孽龍女皇。
「咳，孽龍的毀滅尾刺！」無雙咳出一口鮮血，龍尾幻化出一片連綿不絕的殘影。她身上的龍甲已經遮不住主人的身體，再說那原本就不是以防禦為目的生成的東西。孽龍身上的每一個零件都是為了戰鬥而生的。就連龍甲也不例外。
可惜龍尾在只擊碎了三顆陰陽玉，剩下的四顆依然砸中了孽龍女皇。這次已經不是受傷那麼簡單了，她的身體就像片破布似地到處都是傷痕，龍甲更是碎裂得不成形狀。
無雙任由龍血向外流淌，彷彿沒察覺自己的生命力也隨之一同流逝了。她甩掉臉上殘破的龍聯。白淨的皮膚早已被血污沾滿，再也看不出原本的靚麗。
「呼。呼……魂淡的鬼巫女，竟然真準備往死裡打？」她吐出口血沫，眉弓上流下的血模糊了視線，「為什麼一個個都要阻止我去救小笨蛋？難道她們不知道那是我的孩子嗎！」
「哈哈哈哈哈——死吧，都給老娘去死！」
鬼巫女狂笑著掀起了新一輪攻勢，也是這張符卡最後的絕殺。
「諸神黃昏！」
本就陷入了煉獄的幻想鄉徹底沒了任何光亮，就連住民們的燭火和少女們燃起的特異火焰都無法發出任何光線。就算再樂觀的人都不免陷入了絕望之中，還有誰能從絕對的崩壞中帶來希望的火光？
「孽龍雲紋.繚亂！」
漆黑的雲紋猛然聚合成一片成型的文字，每一個字符中都攜著幽沉的毀滅之意。
尚未成型的符卡在極致的「毀滅」面前土崩瓦解，再也發不出可以毀滅所有的攻擊。身處於血海之中的鬼巫女也顯出了身形，殘破的巫女服上到處都是流血的傷口。
「該死，又耽誤了這麼多時間！」無雙女皇咬牙切齒地看著鬼巫女，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打暈過去，「我的小笨蛋，你一定得等著……」
她突然一愣，連攻來的鬼巫女都視若不見。
冥冥中與許天時那個小笨蛋的聯繫已經徹底斷絕，整個泛晶壁系中再也搜索不到他的氣息。
她瘋狂地驅動著自己的感知，卻只能感到逆轉的原始螺旋。
屬於超紅蓮的主螺旋像是熄滅的火苗一般，只留下裊裊青煙還能證明其存在過的痕跡。沒了主螺旋，沒了許天時，超紅蓮團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永不停滯的螺旋，還有什麼繼續旋轉的動力！
「小笨蛋……真的死了？」無雙女皇喃喃自語著，眼中流下兩行清淚。晶瑩的水珠劃過滿是血污的臉頰，最後和那些血混在了一起，再也難分彼此。
「不可能的，他怎麼會死？他是被選中者啊，他，他……」
從未在他人面前流過眼淚的孽龍女皇泣不成聲，最後化作了悲慟的嚎哭。
「……是我的孩子啊！」
我不僅沒做到一個母親應盡的職責，反而將孩子親手推進了火坑。
沒錯，我給了他常人夢寐以求的禁忌力量。
可再多的補償又有什麼用？
能挽回他的生命嗎？
能，讓他活過來嗎！
「為什麼，要阻止我？」無雙輕聲問著，彷彿連站著的力氣都要失去了。漆黑的「罪孽」之霧慢慢地消散於無形，就連孽龍雲紋都不再聚集。
站在原地的只是一個失去了孩子的母親……
僅此而已。
「吶，艾拉，為什麼要阻止我？」
無雙低垂著頭，聲音細弱蚊吶。
「你明明知道的，許天時和紅一樣，都是我的孩子。」她低沉地啜泣著，聲音中滿是哽咽，「我沒盡到一個母親的職責，因為他是候選者，要承擔起『回歸』的責任。除了坐在一邊看著他掙扎生存，我什麼都做不了，也不能做。」
「但這些……我都忍過來了。」
「可你卻說，他不是候選者，死了也就死了……」
孽龍緩緩抬起頭，豎瞳黯淡無光，就像是死人的眼睛。
「你想用鬼巫女阻止我，對嗎？」
遠處的艾拉一個字都不敢說，生怕對方發現自己。明明站在那裡的只是個手無寸鐵的少女，偏偏她卻一點都不敢輕舉妄動。不僅僅是她，就連沒什麼理智的鬼巫女都停在了原地。
不應該的啊，那明明只是一個放棄了戰鬥的孽龍！
「艾拉，你知道嗎？」
無雙深吸口氣，眼中泛起了漆黑的光澤。
那不是希望的光，也不是毀滅之意……
那，是毫無保留的殺意。
「你阻止的……是個失去了孩子的母親！」
鬼巫女突然大吼一聲，拼盡全力使出了沒有任何人知道的符卡。她總覺得那個對手身體裡蘊含著恐怖的怪獸，似乎自己下一刻就會被撕碎似地。
如果不先攻擊，她甚至可能沒有再出手的機會。
「概念！」
然而很可惜，一隻白嫩的手掌掐住了鬼巫女的脖子，也將她的符卡消除得一乾二淨。
沒有炫酷的聲光效果，也沒有什麼激勵人心的語言，甚至連招式的名字都沒有。
這，就是「毀滅」。
「因為你，我錯過了救他的最後時機。」無雙淡然地看著鬼巫女，眼眸中的殺意冰冷如鐵。
「所以……你也去死，好嗎？」
下一刻，她的拳頭便降臨在鬼巫女身上。這只是一記普普通通的直拳，似乎連普通人都能躲過去。
可鬼巫女的心、肺、肝、小半個胃……整個胸腔，統統消失的無影無蹤。鮮紅的血就像瀑布似地從巫女斷成兩截的身體裡噴了出來，不過短短兩三秒鐘的功夫就弱了下去，直至再無鮮血流出。
無雙丟掉鬼巫女的上半身，一步步走向躲在遠處的艾拉。
「艾拉，你做錯了一件事。」
旅法師少女坦然地從藏身處跳了出來，放棄了躲閃的**。她根本不可能逃得掉，對方已經毀滅了「逃跑」的概念。
這已經不是什麼恐怖能夠形容的了，這根本就是個不該存在的bug。
「你，讓一個母親眼睜睜地失去了孩子。」
無雙走到艾拉身前，素手緊握成拳。
「所以……感謝我吧，艾拉，我不會殺你。」
「我，只會讓你也失去自己的孩子。」
下一刻，拳頭穿破了泛晶壁系的阻隔，極致的「毀滅」降臨在了她與林歌的孩子身上。
「開心吧？艾拉？」
「你，一定很開心吧。」
ps：（不行了……今天十一點才到家……幸虧明天休息誒嘿~所以，明天大概要一萬二千字的更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