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麼辦?」八意永琳問出了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身子竟難以抑制地抖了抖,「奸商可是連一個字都沒說,天知道她是不是在積蓄怒氣。而且許天時已經死了,我們的計劃還有什麼繼續施行的必要麼?」
「還能怎麼辦?」艾拉聳了聳肩,握緊手中的木杖,「自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許天時又不是最重要的候選者,只要真貨沒死我們就不能放棄那個世界。」
「嗯嗯,你說對……」一眾幕後黑手下意識地點著頭,接著像是剛剛才發覺到哪裡不對似地瞪大了眼睛,差點沒讓眼珠掉下來,「艾拉,你說什麼?!」
「難道這麼久你們都沒發現?」艾拉也愣了一下,驚訝地看著她們,「許天時他不是我們需求的候選者啊!」
「怎麼可能,他明明掌握著時序和空序的力量!」蕾米莉婭大小姐倒吸一口冷氣,似乎難以接受似地反駁道,「他要不是候選者,我就直播吃翔!」
「蕾咪說的對,我們不可能弄錯的。」月之賢者八意永琳也皺起了眉頭,語氣極為確定地道,「埃拉姐姐,許天時絕對是候選者,不然向沁也不會將他設定為『被選中者』。那個扭曲的傢伙一向不承認自己候選者的身份,讓我們吃癟更是她最喜歡看見的事情。呵,『被選中者』……不過是她選中的玩具而已。」
「不管封印大地那群質疑者如何不願承認,許天時的候選者身份都不會改變。」境界的妖怪賢者八雲紫言之鑿鑿地說道,「能掌握時序和空序其中之一的人已經非常少見,二者統統掌握了的人更是只有許天時一個。除了他之外我想不出還有誰能成為『回歸』的對象,難道你能找出第二個麼?」
艾拉忍不住撩起兜帽,用一種非常詭異的目光看著一眾幕後黑手。
「我本以為你們是為了隱藏真正的候選者才會將許天時推出來的,沒想到……你們竟然真的認為他可以『回歸』?怪不得『原初之光』會如此大方地交出原始螺旋力,甚至還開放了後續的螺旋化權限。哈,他要是知道你們弄錯了人非得哭死不可。權限可是不能收回的。對了,『原初之火』倩似乎也插了一手,更別提封印大地的黃昏和薄明付出的巨大代價……」
「……艾拉,別說,風涼話。」黑暗中的月公主稚嫩的聲線中帶著一絲不滿,「毒舌,也要。看看時機。」
艾拉苦笑著一一看過每個幕後黑手,那樣子彷彿馬上就會跪下獻出膝蓋似地。
「一個個都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結果卻連真正的候選者是誰都沒找到麼,怪不得當初輪到我和老公『回歸』的時候會鬧出那麼大的烏龍。放心吧,許天時死了不要緊,就連原始螺旋螺旋的逆轉我也有辦法解決……」
「你。再說一遍!」孽龍女皇無死死地咬著牙,尖利的龍齒閃爍著冰冷的寒芒,目光中更是噴湧出了朵朵黑色的火焰,「艾拉,你再給妾身說一遍!」
她的身周湧動著滾滾雷霆,幽黑之色彷彿能吞噬一切。被「罪孽」沾染成至極之黑的孽龍雲紋聚散不定,每一個字符中彷彿都能感受到主人心中的暴怒。
「你竟然敢說……」。無的身體輕輕抖動著,便連聲音都帶著絲絲顫意,「妾身的許天時,死了不要緊?」
孽龍女皇身上漸漸爬滿了漆黑的鱗片,如同潮水似地蔓延至下頜。銳利的龍爪和鋒利的龍角散發著森森寒意,龍尾和龍甲上更是生出了許多尖銳的倒刺。無窮的至尊龍威轟然席捲而出,瞬間便已充斥於整個幻想鄉之內。堅不可摧的博麗大結界在龍的威嚴下輕輕顫抖著,看起來竟像是天崩的前兆。
「……我就知道要糟。」艾拉將自己的身子藏進了博麗靈夢的影子裡。連個頭都不敢冒出來,「什麼『爆發生命潛力』,什麼『孽龍血脈』,什麼『命運三女神系統』,什麼『原始螺旋力』……這些外掛和他老娘一比簡直就是弱爆了好不好!」
「艾拉,你還有什麼鬼點子嗎?」八雲紫握著扇子的手都在微微發抖,沒人比從原始洪荒世界一直活到今天的她更瞭解暴怒的孽龍女皇是個什麼樣的存在了。別看八意永琳似乎活了很長時間的樣子。其實光論年紀的話她根本比不上那個境界妖怪。
「還能有什麼辦法?先把她制服了再說!」艾拉一手壓著帽簷一手舉了舉木杖,權當那木質杖頭是自己的腦袋,「靈夢,如果我們不行的話你再出手。還有『她』給的符能不用就不用。但也別藏著掖著的,懂?」
據說上次孽龍女皇無發飆的時候身邊有七個女皇三個帝皇,結果他們十個永恆能級竟然都沒能攔住對方,只得眼睜睜地看著暴怒的孽龍毀了候選者世界。事後要不是上白澤慧音吃掉了這段「歷史」的話,恐怕還會有更多的晶壁系遭殃。
「所有叫龍傲天的都得死!」——這是孽龍女皇的原話。
「成天就知道算計老娘,這損失誰來賠?」博麗靈夢擼起袖子,惡狠狠地瞪了眾幕後黑手一眼,「哼哼,別以為幾頓飯就能把我給收買了,少說也得給個幾年的免費飯票才行。」
「行行行,都聽你的。只要你別偷懶就成。」艾拉沒口子的答應著,反正最後被無節操吃窮的也不會是她。
「想阻止妾身?」孽龍女皇呼出口氣,嘴角溢出兩縷如墨般的雷光,「就憑你們!」
沒錯,許天時一開始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和妾身沒有任何關係。縱使是覺醒了屬於妾身的孽龍之血,他的態度也唯有抗拒,連一絲認同都欠奉。
那時候的妾身與他就像兩條平行線,此生永無相交之日。就算那個他在我們的操縱下變成了天選者又能怎樣?說到底也只是個長得像孽龍的人類,與孽龍、與紅、與妾身沒有絲毫羈絆可言。
可那個小笨蛋竟然真的認同了孽龍的血,認同了自己的命運!從他怒吼著「變成孽龍又怎樣,我只想守護自己的同伴!」的時候起就已經是我們孽龍的一員了,是受妾身保護的族人!
妾身呢,真的還只是單純的將他當做候選者麼?
不對。不對的啊。他的每一絲成長妾身都親眼看見了,就像母親看著自己的孩子蹣跚學步,慢慢地成長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即便沒有八雲紫的境界,妾身也能感覺到他的存在,他的努力,他的奮鬥,他的每一絲心情。
血與血的聯繫勝過一切語言。更勝過所有障礙!
但那個小笨蛋現在卻不在了,就連妾身都無法搜尋到他的氣息。那麼努力的小笨蛋,那個只是單純的想讓所有人都幸福活下去的小笨蛋……
死了!
不,或許還有救的,一定還有救的!
我的孩子,母親不能陪你一起經歷所有苦難。甚至還要將更多的責任和困難放到你脆弱的肩上。別人看不出,我還看不出來麼?說到底,你也只是個外表堅強內心脆弱的小笨蛋罷了。
我已不奢求能得到你的原諒——
但我至少,還有救你的希望!
「給我……」孽龍女皇仰起頭,深深地吸了口氣。無窮黑光順著氣流湧進她的身體之中,化作更強大的力量噴湧而出。
「讓開!」
孽龍的……破滅龍嚎!
淒厲的龍吼突然響起,無形的聲波瞬間便震碎了艾拉的卡牌。不僅如此。凡是聲波接觸到的一切已經盡皆破碎,無論是空氣還是大地。要不是博麗神社的博麗大結界被加固過好幾次,恐怕連空間和時間都會破碎殆盡。
「,我就知道擋不住她!」艾拉咬了咬牙,心疼地看著佈滿了裂紋的旅法師卡牌。這張牌已經進入了目的,並且受了非常嚴重的創傷,甚至險些變成碎片。要知道旅法師的每一張卡牌都是他們心象的具現,傷害卡牌就跟要他們的命似地。
「還等什麼呢?趕緊上啊!」艾拉招呼一聲。直接展示了「七色虹光」放置進場的第二張法術牌,「『逆流』!」
藍色的光束自艾拉指尖噴湧而出,彷彿瞬移似地直接出現在孽龍女皇面前。下一刻,那震動了整個幻想鄉的龍嚎便捲著鋪蓋統統回到了來的地方,威力還像是打了激素似地強化了數籌。
「唔……」孽龍女皇悶哼一聲,嘴角溢出絲絲暗紅色的血跡。如果說孽龍的攻擊力是十顆星,那她們的防禦力就是負的十顆星。比紙防還脆。
「讓你玩大範圍攻擊,吃癟了吧!」艾拉舉了舉木杖,仍然沒敢冒頭。她的這張牌可以奪取敵人的釋放的一個攻擊效果,並將之彈回去。要是單體攻擊還好說。威力是不會改變的。但群體攻擊則不同,卡牌會將所有攻擊效果匯聚成單體,威力何止提升一倍。
「還等什麼呢,不要慫,就是干!」
「你這話站出來我感覺還更有說服力一點……」蕾米莉婭大小姐小聲嘟囔著什麼,右手一翻便自虛空中拿出了自己的神名武器,「艾拉,你確定讓我們使全力?」
「你要是不想被無打得生活不能自理,那你就有多少力氣使多少力氣!」艾拉不慌不忙地說著,順便展示了第三張法術牌,「『思維沉寂』!」
這張卡牌本來是對旅法師專用的,效果為將敵對旅法師的一張結界牌送進墓地並讓其丟掉三張手牌,且在一回合內不可出牌。如果用在非旅法師的生物身上,那就會讓他們的思維沉寂一回合,也就是十分鐘。
「這種小把戲……」孽龍女皇無搖了搖昏昏沉沉的腦袋,湧動的毀滅之意不停地驅趕著腦中的麻木感,「別想擋住我!」
「擋不了你一回合,擋你十秒鐘還是綽綽有餘的。」艾拉舒了口氣,小聲自語道。
「別怪我們啊,無。」蕾米莉婭歎了口氣,將手中猩紅的長槍高舉過頭,「以流星為名,以命運為誓,我只是讓你先睡一覺而已。」
「!」
「……終於輪到芙蘭說台詞了嗎,為什麼只有一句話!」芙蘭朵露二小姐不滿地呲了呲小虎牙。反手從背後抽出一柄如血般的暗紅長劍,「別怪芙蘭哦無,芙蘭也不想讓『她』出事的。所以先去睡一覺吧,醒來之後一切都該結束了。」
「!」
「我還真沒想過竟然有一天要和你動手,也好,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永遠之民的決意。」八意永琳面色嚴肅地伸出左手,下一刻手心中便出現了一柄幾有一人高的木質長弓。「為了『她』的存續,就算讓我滿手血腥又能怎樣?」
「!」
「抱歉,我不能讓你的私心耽誤了『她』的安危。」西行寺幽幽子此時臉上哪還有一絲天然呆的表情,完全就是一個大智若愚的深沉智者,「我們為那個候選者世界投入了太多太多,事情已經不是你憑借個人的喜惡能夠決定的了。你現在需要的是冷靜。無。」
「!」
「無,你和許天時之間的感情真的有那麼深麼?他只是你用本源之血製造的子嗣,和你相處的時間甚至都不到一天。如果你現在罷手的話……」八雲紫越說聲音越低,最後還是苦笑著搖搖頭,「這麼說,你也不會聽的吧。對不起了,無。」
「!」
黑暗中的月公主一句話都沒說說。十分乾脆地祭出了自己的神名武器。
「」
孽龍女皇無看著攻向自己的朋友們,嘴角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
如果「神」因心痛而創造出了「悲傷」一詞,那正是對這笑容最好的詮釋。
「時間很重要麼?要是一切都必須用時間長短來衡量,那還要感情做什麼,還要羈絆做什麼?」她深吸口氣,龍鱗化作的甲慢慢地爬上了臉頰,也掩蓋了她眼角即將溢出的淚,「許天時身上流著我的血。那我就是她的母親!」
「他,是我孽龍女皇——無雙的子嗣,是我最寶貴的孩子!」
無邊無際的龐然龍威直衝天際,「轟」地一聲擊穿了穩如磐石的空間壁壘。被隔絕於結界之外的「罪孽」歡呼著湧了進來,如同乳燕歸巢似地投進孽龍女皇嬌小的身軀之內。
「你們,想要阻止我無雙?」
她緩緩抬起右手,龍爪掀起了彷彿要毀滅世界的恐怖波濤。淒厲的尖嘯響徹四野。猶如幻想鄉的悲鳴。
「就憑你們,也想阻止一個母親!」
孽龍女皇面甲上結晶化的龍目綻放出如火的光焰,如海般的罪孽在她身周飛舞盤旋,縈繞不休。
「給我……滾開!」
只是輕輕一揮手的功夫。六件神名武器便打著旋的被遠遠擊飛,操縱它們的主人更是險些被當場打成碎末。艾拉身前的七色虹光轟然碎裂,一連湮滅了足足五道才勉強保住後面脆弱的旅法師少女。她在無雙動手的同時便揚起法杖將幾位滿身鮮血的少女一一拉回自己身邊,連卡牌被毀都來不起去想。
「她,她怎麼可能,強到這種,地步!」月公主身邊的黑暗全部消失,露出下面那滿是血跡的瘦小身軀,「不應該的,明明我們,掌握的,都是毀滅!」
「因為她是『無雙』啊,月姐姐。」八雲紫苦笑一聲,無力地攤在地上,「我本以為在幻想鄉里還能和她有一戰之力,原來還是想的太多了嗎……」
「咳咳,她再強又怎麼樣?」艾拉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聲音中卻帶著如釋重負的感覺,「她現在要面對的可不是我們,而是那個神社被毀的博麗巫女啊……」
「等等……」八雲紫騰地一下坐了起來,目瞪口呆地看著她,「難道你一開始就想放出那個,那個……」
「哎,沒錯。」艾拉瞇起眼睛,嘴角帶著一絲笑意,「我預算中的無可是連『永恆.博麗大封印』都限制不住的角色,想來能和她一戰的也只有那個『鬼』了吧。呵,一個塞錢箱被毀就能讓靈夢顯化出『真.鬼巫女』的人格,整個神社全部被毀的話……會不會讓她露出從未顯現過的『真.鬼巫女.零』?」
「你這個該死的棋手……」八雲紫咬牙切齒地瞪著對方,恨不得衝上去將她大卸八塊。
「乖啦,事情結束之後給你糖吃。」
另一邊,博麗靈夢呆呆地看著眼前原本該是神社的空地,眼眸中慢慢浮上了猩紅的血色。
「我,我的神社……」泛著濃濃血腥氣的靈光在她身周湧動不休,「我的神社啊——」
博麗巫女猛地回過頭,面色猙獰如鬼。
殘暴、混亂、瘋狂、嗜血、殺意……充斥著這些感情的威壓狂嘯著湧出身體,連毀滅的龍威都不得不讓出自己的領土。
「老娘懶得管你們弄出的異變,也懶得管你們鬧什麼矛盾!可是,可是你這魂淡卻……毀了我的神社!」
殺……
殺。
殺!
化身為鬼的巫女揮手招出一顆沉甸甸的血色陰陽玉,狂暴如同瘋魔般地衝向了孽龍女皇。無邊的殺氣直衝雲霄,就連那七個永恆能級的存在都不由為之一窒,尋常主神能級稍一接觸這殺意便會立即死得不能再死。
以殺為生,以殺為樂……
這,就是從未有人見過的——
真.鬼巫女.零!
「你,給我去死!」
ps:(鬼巫女醬出現了啊……四大靈夢中只剩一個白麗還沒出現過了呢。不過,她大概是不會出來了吧,大概……)
(誒嘿~賣了個萌~)
(感謝炎刀冰影的打賞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