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很強的怪物們立刻就被「順手」了……腦漿子四濺,隨後身體碎的連末都沒剩,最詭異的是他們還有屍體。末世後擁有能力或血脈的東西死亡時只能化作光塵,根本無法留下屍體才對。
「我有些擔心慧音她們,這些怪物真的很難對付,一不小心就可能中招的。」帕秋莉秀眉緊皺,擔憂地看向守望鎮的方向。這些怪物似乎全無死角,無論近戰抑或遠程都會對人造成極大傷害。尤其是那些防不勝防地毒素,稍不注意就要失去戰鬥力。
「與其擔心他們,不如先擔心一下團長大人……」
「領主大人?」帕秋莉目光轉向許天時,接著面色大變,立刻就要扔賢者之石。原因很簡單,某個淫賊像是沙包似地在那挨揍呢。她們被怪物分散了注意力,竟然沒發現少年那邊打得無比艱難。
一隻潔白的手擋在她面前,上面黑色紋身如同活物般蠕動不休。
「禍靈夢,你什麼意思!」帕秋莉咬牙切齒地叫道,甚至連對她的恐懼都忘了——暫時。
「這是天時的戰鬥,誰都不要插手。哀家選中的孽龍怎能如此懦弱,被打死也是活該。」禍靈夢平靜地說,接著語調突然一寒,「若他真的死了,哀家要這世上萬物為他陪葬,哪怕拋棄生命也要讓所有世界、所有種族為他陪葬!」
「……這話是不是有點矛盾?」小惡魔null無語。帕秋莉已經躲她身後去了,這裡能跟禍靈夢正常對話的只有她一個。
「矛盾嗎?哀家不這麼想。天時要是死了只能說是實力不足。哀家為他報仇卻是哀家的事。他可是哀家最重視的寶物,敢破壞的東西自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你贏了少女。」這什麼詭異想法,你一開始就保護他不就得了麼。果然是魔神,心理扭曲黑化的讓人害怕。也不知道團長大人攤上這麼一個黑化少女到底是福是禍。
「所以都給哀家看著,安靜地看著。」禍靈夢扭頭看了她們主僕一眼,接著沉默不語地看向許天時。黑色紋身在她身上流轉不休,猩紅的雙眸中黑色火焰幾乎燃燒有如實質,恐怖的黑霧不自覺地向外擴散著,令人戰慄的氣息瘋狂四散。
天時是哀家的天時,絕不可能被這麼弱小的東西擊敗。他心中的迷茫你們都沒看出來麼,虧帕秋莉你還說自己喜歡他。貿然插手會讓天時就此沉淪。你們怎麼就不知道!與其讓他的餘生在痛苦中度過,不如讓他就此死掉好了。
快點度過你的迷茫吧,哀家最珍貴的寶物……哀家不希望你死在這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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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許天時吐出一口鮮血,惡狠狠地瞪視著李雲飛。現在的他看起來無比淒慘。臉上儘是瘀傷,眼角都被拳頭砸破了。若不是龍甲的防禦足夠強大,恐怕他已經死了也說不定。
螺旋之火越來越弱,翠綠的能量液體流的到處都是。他的心中一片茫然,茫然的無以復加。柯翊他們的改變在他心中埋下了懷疑的種子。而楚重陽的話就像陽光和雨露般讓這種子生根發芽。
超紅蓮團維持至今最重要的是什麼?不是原始螺旋力,不是強大的力量,也不是越來越好的生活,而是深厚的羈絆!為了這份羈絆。他寧可耗上無數時間也要找到曾經屬於超紅蓮團的成員們,連惡魔自己的威脅都可以拋諸腦後。
因為他相信羈絆足以摧毀一切阻礙。他相信羈絆能夠無視時間的殘酷,一直深深地相信著!
柯翊他們的作為無疑是在這份信念上砍了一刀。
保護曾經的敵人。與自己刀刃相向,這算什麼?
以前的歡笑算什麼?
以前的戰鬥算什麼?
卡米那大哥、西蒙的死,算什麼?
我對你們,又算什麼!
時間啊,難道你真的非要如此殘忍麼!
「看什麼看,我能力和血脈都沒用就把你打成這幅鳥樣,你有什麼好看的!別以為她們能打敗幾個實驗型號的天使就能高枕無憂了,我比那些垃圾強上無數倍!」李雲飛猖狂地大笑著,拳頭毫不留情地砸在對方身上。他在享受戰鬥的樂趣,就像很久以前自己做的那樣。
許天時勉力躲避著,然而很難躲開。原始螺旋力此刻不僅沒有成為加強他的力量,正相反,它在阻攔著他,讓他不能全力進攻。
「不就是以前的戰友把你拋棄了嗎,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們生下來就是孤獨一人,死後也是孤零零地一個人,那些無聊的東西有什麼必要存在!戰友?同伴?親人?同胞?全***是垃圾!」李雲飛的拳越來越狠,肌肉蠕動不休。一層潔白的毛漸漸覆蓋軀體,頭上彈出一對毛茸茸的耳朵,身後長出一條狗一樣的尾巴。
「不許你侮辱老子的同伴!」許天時雙目赤紅,一拳砸了過去。
李雲飛一把抓住對方的拳頭,獰笑著道:「這麼軟弱的拳頭也想打到我?開什麼國際玩笑!拳代表著心,你自己不是也在懷疑嗎?戰士只需要自己,任何人都可能是你的敵人。連這點都不明白,也配和我鬥?」
許天時緊緊地咬著牙,一言不發地揮上左拳,卻再次被一把抓住。
「那些無聊的東西什麼都不是,它們只會成為你生存下去的絆腳石!」長長的狼吻凸了出來,李雲飛整個人都化作一隻直立的銀白色巨狼。
「同伴,絕不是絆腳石!」許天時猛然揮動尾巴。一記旋身擺尾抽在對方腰上。可惜原始螺旋力阻礙著龍力的流動,這一擊就像撓癢癢似地。
「不是絆腳石?哈哈哈哈,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李雲飛一口咬住對方的肩膀,鋒利的狼牙透甲而過。在身上留下一排「咕咚咚」冒著翠綠液體的牙印。他瘋狂地一甩頭,少年立刻飛上天空。
「你看看自己,連拳頭都軟的像個娘們似地,還說不是絆腳石?他們要是死了,你是不是立刻就要喪失鬥志?這***就是戰友,只會讓人軟弱的東西!」李雲飛深吸口氣,仰天長嘯。
「嗷嗚——」
肉眼可見的聲波擊中許天時,全身龍甲佈滿裂痕。熾熱的龍血不要錢似地灑向地面。中間到處都是翠綠的液體螺旋力。
這便是嘯月天狼一族的種族天賦,嘯月!
「死?」許天時腦中忽然靈光一閃,記憶漸漸浮上腦海。
「我一死他們全都要為我陪葬」這是楚重陽的原話。
「想要殺了他就踏過我們的屍體」這是柯翊說的。
醒來後不停地攻擊我們,似乎只為了一心求死……楚重陽死了他們就要死。難道柯翊他們死去,楚重陽也會死?不對,那陣靈能炮火連楚重陽都覆蓋其中,他似乎根本不怕死的樣子。
但等等,記得那時洛婭的鎖鏈被某個能力者反彈了傷害。炮火呢?工程車能夠隨意製造各種物品,坦克之類的東西即使被被炮彈反彈也沒關係,再加上能力者克隆體又不值錢,楚重陽根本不用擔心會死的問題。
我帶走柯翊他們的時候那傢伙也沒阻攔。隨後追著我們的攻擊一點都不密集。與其說那是追殺,不如說是驅趕或者送行。而且楚重陽那傢伙為什麼要讓李雲飛帶那些話?想讓我擔心後面的人嗎?不對。他是想讓我心神慌亂!
「昏迷的時候也能完成我的命令」,這不正是在說柯翊他們被操縱著嗎?該死的。為什麼我剛才就沒發現!柯翊一直在提示我,我卻在懷疑他們……怪不得螺旋力要拋棄我呢,原來我還真是個笨蛋!
當初說過不會再懷疑自己的同伴,這麼快就食言了麼?原來不是他們與我的羈絆不夠,而是我自己在斬斷與他們的羈絆!
時間過得再久又如何,距離再遠又如何,超紅蓮團的成員永遠是以前的那些,從來都沒變過!
變得是我,也只是我啊!
「打夠了麼。」許天時一把抓住李雲飛的狼爪,平靜地說道。螺旋之火猛烈地燃燒著,似乎在為宿主的歸來而歡呼。
李雲飛一怔,話癆似地繼續道:「怎麼,想通了?想通就好,拋棄那些無用的戰友……」他剛才一直在用爪子攻擊少年,但嘴裡的話似乎比攻擊還多……
「老子我拋你mb!」許天時狂怒地將對方扔向地面,「轟」地一聲砸出個大坑。螺旋之火瘋狂地燃燒,翠綠的絲線在眼中光彩大放。
「楚重陽,老子知道你能看見!玩弄人心挺爽是不是,啊?」
火焰縈繞於拳上,一下下狠狠砸著李雲飛的腦袋。
「***,老子竟然被你給騙了!」一顆顆斗大的淚珠滑落臉頰,馬上便被螺旋之火蒸發。憤怒和憎恨充斥心間,這也是螺旋前進的最大動力。
與其說他在恨楚重陽,不如說是在痛恨自己。
柯翊他們寧可用生命證明自己從未改變,自己呢?自己在懷疑他們,質疑他們!
時間並未改變他們,但卻改變了我麼!
這樣的我,有資格繼續領導超紅蓮團?
有嗎!
「吼——」狂暴的龍嚎席捲四周,震得李雲飛口鼻鮮血四溢。他沒想到剛剛還軟弱無力的傢伙突然變得這麼厲害,難道這才是真正的孽龍?
「給我死開!」李雲飛用力地掙扎著。
「死你mb!」拳頭一次比一次更重,因為螺旋之火每時每刻都在前進,彷彿永遠不會停止。拋棄迷茫的螺旋,世上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擋!
因為我,柯翊他們險些死去。
因為我,超紅蓮團險些死去!
都是因為我,因為我啊!
這樣的我……
能不能也去死!
「楚重陽,李雲飛,我要多謝你們。如果沒有你們的提醒,我會一直懷疑他們,也許還會再次開始懷疑其他人,變成以前那個我,直到整個超紅蓮團分崩離析!」許天時一把抓起李雲飛,拳頭狠狠地向他傾斜。
「你們讓我知道一件事——」龍爪將嘯月天狼的雙臂撕得到處都是,鮮血噴泉似地向外湧著。
「哪怕時間過得再久,距離相隔再遠,我們也永遠連在一起!」
「超紅蓮團,永不分離!」
兩條狼腿被他一腳踩碎,螺旋之火像是燃燒的火山般劇烈噴發,隔的老遠都能清楚地看見。
「野蠻獸化!」沙包一樣的李雲飛瘋狂地嚎叫著,淒厲的狼嚎聲響徹於天地之中。斷裂的狼爪和狼腿重新生長而出,彷彿從未離開過身體似地。他的體型猛然增大數倍,看起來就像一座三層樓那麼高大的怪物。
「戰友都是垃圾,所有人都是!」巨大的狼人動作不僅沒有變慢,反而更加敏捷。狼爪撕裂空氣,帶起陣陣足以天裂海的波紋。一輪圓月高懸天空,原本的太陽卻完全不知跑去哪裡了。
「戰友會在你背後捅刀子!」
「親人會在你傷口上撒鹽巴!」
「同胞會把你當成個垃圾!」
「這國家用完你就扔到一邊!」
「你跟我說,這些東西要來有什麼用!」李雲飛目次欲裂,被孽龍打得有些神智錯亂。但精神混亂沒有影響他的攻擊,狼的本能操縱著他,彷彿一個永不停歇地殺戮機器。
大地破碎,風兒悲鳴。
「那是你沒有真正的同伴!」許天時好不手軟地還擊,可以撕裂世界的黑色雷霆轟的對方血肉橫飛。
「我也懷疑過,我也質疑過,而且***還不止一次!我是超紅蓮團的團長,但我根本沒盡到一個團長的職責,反而在不停地刺激著他們。可同伴們呢?他們沒在意過,一次都沒有!」淚珠溢出眼角,化為熊熊燃燒的翠綠火焰。
「我是個任性的團長,總是說一些讓大家難做的話。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如果沒有她們在下面推著,這世上就不會有什麼超紅蓮團。」
「所以……敢於阻擋超紅蓮團前進的,敢於違背她們期盼的,我統統都要毀掉——」
「即使那個人是我,也一樣!」
龍甲破裂,螺旋之火透體而出。鮮血被火焰蒸發?不,所有的一切都是這火燃燒的動力。
血肉、骨骼、靈魂,一切的一切!
只要能前進,這條命也耗掉又有什麼關係?
許天時如同一個人形螺旋,此時他就是那翠綠的火焰,二者真正地融為一體。無數火焰的拳頭同時砸在巨狼身上,直接將他砸成一片光塵。
「紅蓮序曲.一瞬千擊.龍碎!」
「同伴,真有你說的那麼好?」李雲飛呆呆地看著逐漸消散的自己,抬頭直視許天時的雙眼。
「要不要加入超紅蓮團看看?」
「呵,有機會的話,還真想試……」光塵四散,猶如螢火。
龍爪緊緊地抓住一片光,低聲自語道:「有機會,一定有機會的……」
「謝謝你幫助了我,所以——」
「你的悲劇,由我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