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死靈君主
「聖弓?西亞的錯覺！」
弓弦一震，琉璃色的箭矢突然消失不見。四處都看不到箭矢的痕跡，彷彿剛剛根本沒有東西射出去似地。不論是惡魔黑龍還是其他清醒著的人，全都在愣了一下後「恍然大悟」——原來，剛剛那都只是錯覺而已？
那麼……箭，哪裡去了？
新晉的王座女武神好整以暇地將長弓收回，隨即取下了背後的狙擊弩。
「小黑龍，現在投降還來得及哦？你想想嘛，來到這個世界上活一次也不容易，幹嘛要拿命去拼呢。死掉的話，可就什麼都沒有了。你還是個未成年，人生根本都還沒有開始，沒必要這麼早就結束的吧？」西亞一邊舉起狙擊弩，一邊很是語重心長地道。
女武神布倫希爾德閣下「啪」地一拍額頭。這個天然呆的傢伙，又在戰場上勸誘敵人了。本來這也沒什麼，很多生物都會在開戰前用語言打擊敵人的信心。不過這傢伙是個天然呆，隨後會做的事情百分百會偏離主題……
「說起來，你有妹妹沒？不說話？那就是默認嘍。妹妹好啊，西亞的妹妹就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呢。只是那群混蛋男生都好煩人的，每天閒著沒事就來騷擾人家的妹妹，教訓幾次都不聽，真想一弩釘在地上算了……」
哈，果然又開始嘮家常了……話說為什麼每次都是妹妹？難道你的妹控還沒治好麼？
「西亞，你夠了……」
「誒？前輩，莫非你也對人家的妹妹有意思？這可不行哦，人家可不會因為你是前輩就給你開一條路呢。」西亞像是防賊死地盯著布倫希爾德，一臉「絕對不行哦，絕對絕對不行哦」的表情。
「……」這就是惹火燒身？
滿身瘡痍的惡魔黑龍難得有了喘息之機，默默地啟動了自己的能力。
「亡靈秘法?生命獻祭」
看起來淒慘無比的黑龍痛苦地哀嚎起來，身上的血肉寸寸融化，露出下面慘白色的骨骼。蒼白的火焰熊熊燃燒，淡紫色的靈魂之火逐漸取代了原本的眼睛。同時，她的形態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身體縮小到尋常的狀態，看起來朦朦朧朧的，像是幽靈一般。利爪和尖牙也從身體上脫落，變成了那個掛在脖頸上的項鏈。巨大的龍翼化為了身後的披風，肋骨化為了漂浮在身邊的符文，滿是骨刺的尾巴化為了一條長鞭，巨大的脊椎則化為手中握著的長杖。
「亡靈秘法?死靈君主——龍巫妖！」
一直在那裡絮絮叨叨地說著妹妹的西亞終於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龍巫妖」。
「這也可以？唔，有點難辦了啊。」
「龍巫妖」是每個龍族都可以選擇的一種形態，專屬於死後的世界。留戀於世間的龍在死亡之後都會面臨一個選擇——完全的死亡，還是以特殊身份繼續「活」著。不論生前是什麼龍，死後都會化為「龍巫妖」，就連白聖龍都不例外。
龍巫妖的強弱雖然受限於生前的能級和所屬的種族，但這並不是絕對的。除了孽龍、白聖龍和永恆龍變成的龍巫妖依然冠絕所有同類之外，其他的龍巫妖並不一定比生前強，也不一定比生前弱。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黑龍。
活著的黑龍無法使用任何魔法，當然也免疫一切魔法，包括龍語魔法。她們的肉搏能力是擁有女皇的龍族裡最弱的，唯一能看的只有領域。黑龍的龍巫妖則不同。它們繼承了黑龍免疫一切魔法的天賦和生前的領域，同時也可以有限度的使用一些龍語魔法。沒有實體的它們也免疫了絕大部分物理攻擊，相反肉搏能力卻像是開了掛似地強悍。
簡單來說，黑龍的龍巫妖，只有孽龍能與之匹敵。
「現在，你還有那麼強烈的自信麼……小天使？」惡魔龍巫妖的聲音空蕩蕩的，讓人感到發自靈魂的深寒。
「嘛，有沒有打一架不就知道了？龍巫妖算什麼，毀滅之龍人家都殺過不知道多少了。」西亞聳了聳肩，滿不在乎地道。在孽龍一族還沒誕生出女皇的時候，她們可謂是真正的世界毀滅者。哪像現在，成年儀式毀滅的都是某個奸商拜託別人創造的世界。
「狂妄。」
「阿薩……卡梅。」艱深晦澀的龍語從惡魔龍巫妖的嘴裡吐了出來。
瞬間，天地變色。
「哈，靈魂風暴麼，對人家沒用呢。」
「是麼？其他人呢？」惡魔龍巫妖的虛影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無形的風暴在她身周成型，無聲無息地擴散開來。
「該死！」西亞的臉色終於變了。身為神聖天使，「拯救」便是她們的職責。從誕生那天起，她們就一直為了無數世界中的生命而奮戰著，哪怕死後也要化為英靈繼續戰鬥。對待被「她」認可的人，她們是最好的同伴和朋友；對待被「她」唾棄的人，她們就會化身為最殘酷的劊子手。
對於神聖天使來說，「她」的善惡，便是真理。
「聖槍?西亞的曙光！」
新晉女武神飛快地摘***後的長槍，猛地擲了出去。她的所有武器都是為了從遠處殲滅敵人而生，就連長槍這種近戰兵器也不例外。
「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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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2號裡，宇默嚥了口口水。
「基友啊，這裡是地球麼？我怎麼總感覺像是走進了一個奇怪的世界……難道是我看的方式不對？看來我需要重新學習一下姿勢了，正確睜開眼睛的姿勢。」尼瑪啊，又是黑龍又是天使的，現在連龍巫妖都蹦出來了！這裡是地球麼？不是小說裡上古神戰的戰場？
「我有姿勢我自豪。」胖子一手叉腰一手指天，擺出了一個炫目的姿勢。
「……你妹啊。」
「都說了我沒妹妹，你怎麼總糾結我妹呢？想妹控的話自己找一個去。」
「……不是實妹（真正有血緣的妹妹——比如某對兄妹）還控個屁啊。」
「你這個變了個態。」
許天時瞇起眼睛，盯著空中的龍巫妖。
危險，太危險了。
「暗魘權杖，你怎麼看？」
「verydangerous.（非常危險。）」
「宇默，立刻把所有人叫上來！」自己的預感加上暗魘權杖的客觀感受，對方的危險程度不言而喻。想當初lv5孽龍形態的我在她那裡也就是一個「極度危險」的評價，沒想到這個惡魔竟然也能被評價為「非常危險」。
外面的人一定要進來，否則……一定會死！不管結界能不能頂住對方的攻擊，至少這裡比外面安全。
「哈？知道了……」宇默疑惑地摸了摸腦袋。
突然，他面色大變。
「怎麼了？」胖子敏銳地注意到了基友的異常。
宇默深吸口氣，緊緊地咬著嘴唇，連咬出血都沒注意。
「沒什麼，我下去一下。」黑髮少年決然地道。
「我陪你一起去。」
「用不著，你留下。」
「基友，從小到大我什麼時候離開過你？連上廁所都在一起的好吧。現在想始亂終棄了？沒門！」
「是啊……一直在一起的。」宇默歎了口氣，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你們幹什麼呢？再不快點就危險了！」許天時眉頭緊皺。
「已經晚了。我沒跟你說過吧？我的第一能力是『未來視』，能夠同步看穿未來。」宇默站在門邊，苦笑著繼續道：「他們因我而得救，因我而擁有希望。我啊，又何嘗不是呢？對不起，沒辦法讓你帶我們去七號避難所了。」
未來視，lv3時能夠同步看到未來兩分鐘的幻想系能力。《驚魂下一秒》知道不？就是與那裡的主角類似的能力。這個能力對身體和精神的負擔極大，平時一直都是處於關閉狀態的，只有特殊的時候才會使用一次。
比如剛剛。
宇默看到了什麼？所有人都死了，所有信賴著他將他視為希望的人都死了。從**到靈魂，徹徹底底的消失。
而他呢？還活著。
所有珍視的一切被殘忍地從生命中剝離，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不如陪著他們。
「你……」
「不用多說，這是我的決定。」
「附議。」胖子一臉嚴肅地道。他的命早該死在變成怪獸的父母手裡，是宇默救了他。可他呢？父母明明沒有變異的徵兆，卻因為他的緣故而死在變異者的手裡。是，末日來臨之時他的確沒辦法回家了，但那不代表他沒有自責。
如果，如果那天我沒有叫他去我家的話，一切就是另一個樣子了吧？
這條命本就是他的了，還給他也無妨。更何況我們是兄弟，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被人嘲笑的時候，被人誤解的時候，被人毆打的時候，只有我們互相為對方舔舐傷口。這樣的關係，我能拋下他麼？
我不能啊。
黑髮少年和胖子默默地離開了方向2號，回到了屬於他們的地方。
「……」許天時雙拳緊握，指尖刺破了掌心。鮮血順著手掌緩緩滴下，他恍如未覺。
無力，深深的無力。
救人？
救的人再次因我而死。
那就該不救麼？那就該看著麼？
我做不到啊。
巴薩洛斯，想成為你那樣的人就真的那麼難？
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有吧，不過我對你很不爽，很不想幫你。」一個慵懶地女聲突然在他心裡響起。
許天時愣了一下。
「你是誰？」
「我？我的名字很多。死亡之龍什麼的，破滅之龍什麼的。不過呢，我最喜歡的還是那個你一定知道的名字。」
「死亡之翼，耐薩裡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