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背叛
面對憤怒村民們的咆哮和毆打，許天時沒有任何反抗。普通人根本無法對還處在lv5階段的孽龍血脈產生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反而會被孽龍雲紋的反震所傷。孽龍雲紋根本不受少年的控制，即使想要收起來也辦不到。
然而誰都沒有在意，誰都不會注意。
憤怒，哀傷，絕望。
失去了她，我們還有希望嗎？失去了她，我們……還能活下去麼？
這條命本就是因為她才能苟活至今，大不了就還給她好了。
我們，要為她報仇！
迷茫，痛苦，傷心。
我做錯了麼？我做錯了麼！我是為了救你們的啊……可是為什麼，你們都用那種責備的眼神看著我！難道想要救人也是錯的？難道為了救你們而覺醒血脈也是錯的？是啊，你們知道事情的經過了，但我呢？我知道什麼？
不，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們，你們住手吧……」楚原歎了口氣，上前勸解道。
「是啊，領主大人他也不是故意的。「
「領主大人，還不知道……」
這是憐憫麼？
這是施捨麼？
我不需要！
「滾！」許天時龍尾橫掃，輕易便將趴在他身上的人類掃成兩截。緊隨其後的吼聲帶上了全部龍威，想要收束的時候卻已經晚了。聲波震碎了所有普通人的身體，半空中飄灑起一片血肉與白骨的雨，濃郁的血腥氣令人聞之欲嘔。
他們只是被殃及池魚。
孽龍雲紋將血雨隔絕在外，自身卻被染得鮮紅。
幾位少女面色大變。
「你，你怎麼能對普通人下這樣的毒手！」菲特憤怒地叫道。
「領主大人，他們打你的確不對，但是也沒比殺了他們啊。」
「許哥哥，你……」
「你們，怪我？」許天時嘴角彎起一絲弧度，臉上的表情卻像是要哭出來了似地。我不想殺死普通人，從來沒想過。雖然末世的普通人也像變異者中的猴子一樣會提供精神力指數，而且難殺戮的難度也要低上很多很多，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對人類出手。
我，一直在謹守著道德的底線。
你們以為殺死普通人的我心裡好受麼？我不是小說裡那些殘酷的主角，殺人就像殺螞蟻似地毫無內疚。別說lv6孽龍的力量，lv5我都沒辦法完全掌握。我怎麼知道沒用龍力的聲音也會帶上龍威？有一個孽龍告訴過我麼！
你們都有前輩的指導，力量都是一點點掌握住的，但我不行！誰給我一點點掌握血脈的時間啊，惡魔們會給我？血脈覺醒者會給我？變異者會給我？還是你們會給我！我一直在壓抑著孽龍的天性，為此才需要不斷擴大隊伍。每一個人我都很珍惜，為了你們我能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死境。
我為了誰？
只是為了妹妹麼？
不，我也是為了你們啊！
我知道，沒有你們我走不到今天，所以我才會千百倍的報答你們。
你們呢？
就是這麼對我的？
哈，你們就這麼看著我被人打，還用那種眼光看著我。即使想要讓那些人住手，使用的也是蒼白無力的語言。你們想讓他們停下很簡單的吧？想要拉開他們只需要動一動？但你們什麼都沒做。現在呢？卻又不分青紅皂白地怪我下手狠毒。
是啊，我錯了。
該守護的人，本就只有一個。
其他人……不關我事了。
「後輩的銘刻者，你沒事吧。」女武神閣下眉頭緊皺，察覺到一絲不對。
這是……殺氣？
「你們……憑什麼怪我？」
如果不是你們，我會發怒麼？
他們的死，你們才是罪魁禍首。
把一切的錯誤都怪到我身上，好讓你們繼續站在道德的制高點麼？
這樣的你們……怎麼不去死呢？
「我？好得很。」許天時雙拳緊握，血紅的眼睛中爆發出沖天的殺意。
一味地壓抑著血脈的天性，並不是長久之道。一旦爆發起來，那強大的殺戮之心和毀滅之意便會像潮水似地淹沒他的理智。有可能，他今後就會直接沉淪在孽龍的血液之中，再也不會變回以前那個他。更何況，孽龍的血並不是尋常的血脈那麼簡單。
「領主大人，你怎麼……」
「別叫我領主，你們不配。」少年冷冷地說道，心中的殺意再也難以抑制。
那就不要抑制了。與其以後再讓我為你們傷心，不如直接死在我手上吧。
我救你們不是想要得到什麼回報，只是單純的想要救下對我很重要的同伴。可你們把握當成同伴了麼？我為你了你們瘋狂地乞求著力量，而你們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連真相都不說一下就胡亂責備一無所知的我。
這樣的你們……讓我憎恨！
那就去死吧。
「孽龍血痕！」
許天時一揚手，被指尖刺破的掌心飛灑出一連串血珠。鮮血在半空中凝成一條細線，恐怖的龍威直接撕裂了周圍的空間。一條暗紅色的血痕出現在半空，急速衝向站立著的少女們，所過之處寸草不留。此時的他正在源質血脈覺醒藥劑第二階段正中，lv5孽龍的力量時刻保護著他。
同時，也在侵蝕著他的內心。陰暗面被極度放大，殺戮之心完全覺醒。
這才是真正的孽龍，未成年的孽龍。
「怎麼會……」幾位少女難以置信地看著，似乎不敢相信那個少年真的向她們動手了。著不是普通的出手，是真的想要殺了她們的招數！殺氣衝擊著他們的心靈，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
不是不敢相信，只是不想相信罷了。
「小心！」女武神閣下驚叫一聲，連忙將幾位少女緊緊地抱住，飛上了半空。
「你在做什麼！」
許天時嘲諷地一笑：「女武神，你看不出來嗎？當然是……」
「殺了你們！」
沁滿鮮血的孽龍雲紋托著他衝向半空，魔導器「微笑的閃士」出現在手中。
「這樣可帶不來和平啊……最高司令塔閣下。」
「動手。」
「好吧。」
「魔力彈裝填」
「流光牢籠」
銀灰色的左輪彈倉一轉，兩顆魔力彈同時被裝填進槍身之中。接著槍口前擴展出一個小型的米德切爾達式魔法陣，兩條光束無聲無息地伸了出來，轉瞬便在女武神身周組成一個巨大的牢籠。
「聖盾?黎明舞曲！」兩手都抱著人的女武神祇能用一下不需要動作的聖盾了。
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殺氣這麼濃！難道他是被什麼東西操縱了？不對，他的心靈的確被黑暗污染的很嚴重，但是沒有任何***縱的呆滯感。那就是說，他是真的想要殺死我們？該死地，我們不是他的同伴麼，這幾個少女更是很早以前就陪伴著他的人了吧！
他，他怎麼可以！
金黃色的圓盾切碎了琉朱菜的魔法，也讓她們躲過了緊隨其後的致命一擊。
「你，你難道真的想殺了我們不成！」
「哈，為什麼不能殺？你們想過我的感受麼？你們想過我的心情麼！沒有，沒有！」許天時瘋狂地咆哮著，龍威下意識地四散而出。這一次他沒有試圖去約束，因為沒有那個必要。
「琉朱菜，給我用大威力炮擊！」
「你會後悔的，最高司令塔閣下。」
「用，還是不用？」孽龍的力量碾壓者槍身。只要她說一個「不」字，等著他的就是完全損毀的結局。
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理智了。
唯我獨尊，是所有未成年孽龍的寫照，也是無法成年的預兆。
「唉……」
「魔力彈裝填，魔力彈二次裝填，魔力彈三次裝填」
「高級戰鬥權限使用，魔力彈魔力過量解放，超量魔力充入」
「最終模式開啟——『閃』」
「滅絕神槍，準備完成」
銀灰色的魔力「轟」地一下爆發，如同火焰般搖曳著。槍口微微一閃，一根巨大的光槍便出現在少年頭頂，下一秒激射向女武神。「微笑的閃士」挑選了一個準備速度最慢威力最差的魔法，反正少年又不瞭解她的魔法都有什麼。在權限允許的範圍內，她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剩下的就看女武神了。
布倫希爾德不愧是戰鬥經驗無比豐富的神聖天使，幾乎是在對方魔力彈裝填的同時便做好了閃避的準備。即使如此，她的一半羽翼還是被琉朱菜的魔法打成了灰燼。萬幸，少女們毫髮無傷。
女武神乾脆捨棄了羽翼的加持，直接落到了地上。
「該死，怎麼這麼快！」
許天時慘笑。
「快？有芙蘭朵露的速度快嗎？我為了幹掉她救出你們，付出了多少！你們呢？是怎麼對我的？」
「明明死了也能復活的……」
「我怎麼知道！誰跟我說過啊，誰？誰都沒有！為了你們我只能殺了她，你們卻還要責備我！好啊，如你們所願，我親『自殺』了你們！來責備我啊，去地獄裡責備我吧！」少年瘋狂地咆哮著，lv5的孽龍龍威毫無顧忌地充斥著天地。
謝謝你們讓我明白到自己的錯誤，我會報答你們的。
用死！
「琉朱菜，這次你再放水我就直接捏碎了你！」
魔導器有感情麼？
「魔力彈裝填」
「流光……」
「轟」
許天時很乾脆地捏碎了手中的左輪。
流光散射？
哈哈，哈哈哈哈！那種脆弱的魔法，能對她起作用？
「很好，很好！背叛我是吧？所有人都要背叛我是吧？」
「那我誰都不需要！」
「孽龍的……毀滅咆哮！」
一點黑芒在許天時嘴中形成，轉瞬便化為一道黑色的巨大光柱。上一次用出這招的時候還是面對惡魔的他，同樣都是不想抑制心中的殺意。然而那一次他神智盡失，這一次卻是神智健全。
光柱所過，萬物消失。時空壁障被撕裂，狂暴的時空亂流席捲而出。
大地顫抖，天空哀鳴。
光柱越來越近，女武神卻只能絕望地看著。逃？向哪裡逃？被光柱蒸發和被時空亂流撕碎有什麼不同嗎？
「我早該想到的，他不是普通的孽龍……他分明是孽龍女皇的直系血裔！」
所有種族中可以被稱為「皇」的有多少？布倫希爾德可以很確切地告訴你。
二十四個。
從世界誕生之初直到現在，有無數的種族出現，也有無數的種族消失。在這數也數不清的種族中，誕生了「王」這個存在的數不勝數，可誕生了「皇」的現在只有十九支。二十四位皇者是一個定數，代表著什麼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只用知道一件事就好。
「王」可以戰勝，「皇」……不能！
異種皇者的二代血裔就有著「王」的力量了，直系血裔有多強？無數神聖天使的生命告訴她，那是個體無法匹敵的存在。而龍種普遍強於異種，那麼一位龍族女皇的血裔有多強？雖然異種的皇者不會輸於龍族女皇，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所在的種族就比龍族女皇的種族強大。
更何況……他是孽龍啊！最強的三位龍族女皇所在的種族之一，有著「毀滅之龍」稱號的孽龍！孽龍的族群不足三百，可每一個成年體都有著接近「王」的實力！已知的孽龍女皇直系血裔僅有一位，那就是現在掌管著孽龍一族的「紅」。
所有種族中能和「紅」匹敵的只有寥寥不足十個。以前的她的確不會敗給這位孽龍女王，但是現在的她……對方一根？沒有十對永恆羽翼，連和她戰鬥的資格都沒有。我說這個世界怎麼這麼奇怪呢，原來這裡竟然是孽龍舉行成年禮的地方啊。萬幸，這個孽龍女皇的新直系血裔已經在走向自我毀滅了，這也算是萬千世界無數種族的一大幸事了吧。
「哈，紅啊，這算是報應麼？」女武神苦笑。
光柱，吞沒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