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天然呆的二
「長官，全殲它們吧。」被包圍著的人群裡，士兵模樣的男孩有些緊張地說道。他看起來最多只有十五六歲，真的還只是個男孩而已。臉上有著絨毛，連鬍子都像是毛髮勝過像鬍子。如果是在和平年代，這樣年紀的男孩還在為暗戀的對象而傷神吧？
「等等。」被稱為長官的人也就比前者大上五六歲，臉上卻已經滿是風霜的痕跡了。
這支十五人的隊伍穿著統一的軍服，身後背著槍械。這些長長的燒火棍面對眼前這群野豬毫無殺傷力，它們存在的全部意義只是為了震懾同為人類的「同胞」。隊伍裡的士兵除了為首者稍稍年長一些外，剩下的人全都只有十五六歲，其中甚至還有四個女孩子。
末世裡，人命是最昂貴也是最卑賤的東西。為了生存，每個人都必須盡自己所能，哪怕付出的代價是自己的生命。
只限於……普通人。
「長官，我們……真的能全殲它們嗎？」四個女孩子中的一個嚥了口口水，臉色發白地道。她只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沒有能力，沒有血脈，甚至連稍微好一點的身體素質都沒有。之所以參軍，只是因為不參軍就會餓死。
「嘿嘿，你是新兵吧。」與她同樣年紀的一個少年裝出一幅老成的樣子，以一種前輩的口吻說道。
「嗯，嗯……」
「算你幸運了，竟然會被分進我們小隊。告訴你一個秘密吧，我們隊長是能力者！記住，這件事只允許你知道。如果這個秘密傳出去了……不用別人動手，我就直接殺了你全家。」說到後面，少年的聲音驟然轉冷。
兩個少女新兵慌張地點著頭，並沒有因他的威脅而生氣，反而覺得很是慶幸。不管在哪裡，能力者都是最尊貴的人群，哪怕只是個全能力最下級能力者也要比以前的市長尊貴得多。與這份尊貴相對的，是遠比普通人要沉重而危險地多的責任。
所有的能力者都會被集中起來，享受著遠比一般人好得多的東西，接受遠比普通人困難的任務。然而有些能力者並不希望接受這些任務，或者是得罪了一些不該得罪的人，因此不得不在普通人之中隱姓埋名。他們雖然放棄了優質的生活，卻得到了活命的機會。
不過對普通人來說，碰到一個隱姓埋名的能力者反而是一件好事。有一個能力者在隊伍裡的話，自己的生命安全便會得到保障。只是下有對策，上有政策。隱藏的能力者一旦被發現就會被帶走接受嚴懲，隱藏這個能力者的隊伍也會接受懲罰。與之相對的，舉報能力者的人能夠得到調入後方安全地方工作的機會。
然而在人們中有流傳著一條流言，那就是不管是能力者還是隱藏了能力者的隊伍都會在其後的一到兩次任務內接到必死的任務。舉報了能力者的人也不會好過，他們一般活不過三天。
沒人希望死，因此很少有人會去舉報自己隊伍裡有能力者存在。
「禁言。你們看，這些變異者明明佔據了極大的優勢卻圍而不攻，絕不是因為忌憚我的存在。我只是個系別最上級能力者，遠沒到能無視任何危險的地步。我想，它們可能是在等什麼。」長相普通的青年沉吟了一下後道。
他的隊員們面色一變，其中一個女孩新兵顫抖著道：「那，那樣的話就趕快離開啊？任務什麼的直接放棄吧！」
「不行，任務不能放棄！我們一個星期的食物配額都在這次任務裡，一旦放棄就會讓我們因飢餓而死在其後的任務裡。更何況……我們之中一個人都沒死就放棄了任務，你讓我怎麼解釋？」青年長官苦笑一下，道。
沒人說話。
「那怎麼辦？」
「等吧，它們把我們留在這裡絕不會是為了請我們吃飯的。」
「長官，這次的任務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兩個老兵少女中的一個眉頭一直皺著。她梳著一頭短髮，事實上現在還活著的女孩除了是做某些特殊行業的之外都不會留長髮。她的長相原本還算甜美，可惜一個橫貫右臉的傷痕破壞了一切美感。
「嗯？」
「這次的任務是去調查新出現的那個聚居地，叫做什麼來著？唔，似乎是『紅魔方向山』吧。按照以往的習慣，上面都是直接向對方發出通牒，而事先進行的調查通常是交給某些極為強大的小隊來做的。這次呢？調查任務是面向所有小隊，獎勵也遠比一般任務豐厚得多。像是我們這類中等偏上的小隊更是直接被強制授予了任務，這在以往從未出現過。」
「你的意思是？」
「這裡有陰謀。對方的實力絕不是我們一群普通人能夠抵擋的，可是上面依然讓我們進行強制任務。我想，我們是被視作探路的棄子了。更重要的是……我想，我們遇到了一次必死任務。」臉上有傷疤的少女艱難地說著。
「必死任務？」
「不可能吧，不可能的啊！我們一直表現的很平庸，怎麼可能碰到必死任務啊！」
「是你想錯了，一定是你想錯了！」
少女的話再隊伍裡掀起了軒然***，就連外面的變異者都顧不上了。
必死任務……那就證明他們隊伍裡有個能力者這個秘密極有可能暴露了啊！除非這次任務小隊全滅，否則回去之後等著他們的必然只有一個結局——接受懲罰。
「必死任務麼……怪不得感覺這麼差呢。」領頭的青年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我們逃吧！」新兵少女帶著哭腔道。
「逃？沒可能的。還記得你加入那裡之前接受的疫苗嗎？那裡面除了有抵抗新型病毒的藥劑之外，還有著一個納米級定位裝置。那東西即使你將全身血液都換一遍也無法清除，唯一讓它停止的辦法只有一個——你的心臟停止跳動並且血液溫度降到零度以下。」最開始警告她們的老成少年哭喪著臉道。
「更重要的是，那針疫苗裡還有病毒。我們平時吃的飯裡、喝的水裡都有抑制病毒的藥劑。一旦離開那裡，我們只有一星期正常的生命。不用等那裡的人來搜尋我們，我們想活就得自己回去。這是前輩們用自己生命換回來的情報，不用質疑它的真實性。」青年軍官歎了口氣。
「那我們只有死了？」
「除非……有能夠解毒的能力者幫我們清除病毒，還有專攻機械的能力者消滅掉納米定位器。」
能辦到這些的，絕對不是什麼尋常勢力吧。我們只是一群普通人，他們有可能幫助我們？
哈，妄想。
「要不，我們去那個叫『紅魔方向山』的聚居地看看？既然上面對他們那麼警惕，沒準就有可能解決我們的麻煩呢？」一個青年突然心中一動，冒出了一個想法。
「這主意可行，不過首先我們要解決眼前這些……野……」青年軍官呆滯了，連話都沒說全。
由不得他不驚訝，畢竟眼前發生的事情太獵奇了。
要問他看到了什麼……
一隻美人魚。
一隻飛在天空中的美人魚。
一隻手中握著長戟的飛在天空中的美人魚。
還是個紅髮的。
野豬群因美人魚的出現而躁動起來，不安地在地面上徘徊著。可惜，它們受限於更加強大的血脈，因此不得不呆在原地。不能遵循本性去殺戮生命，不能遵循本性逃離危險，這就是弱勢變異者的悲哀。
「哦，這架鎧甲是這麼用的麼！那麼……武器呢？」飛在半空中的紅髮美人魚興高采烈的游動著，對「能在空氣中游泳」這件事感到無比的新奇。不過再怎麼新奇的事物也有玩膩的一天，在某個天然呆女王那裡更是如此。
簡單來說……什麼東西到她手裡都只有三分鐘熱情。
「這種長武器……到底該怎麼用？」藍甲美人魚端詳著手中的古樸長戟，一籌莫展。她原本的確是擁有大量武器，不過那些都是尋常的兵器啊。像是長戟這種東方色彩極為濃郁的武器，她根本連見都沒見過，更別提使用了。
萬幸，還有某個面無表情的金髮蘿莉在。
「像這樣舉起來。」金色的鎖鏈拉了拉天然呆女王，隨後在空中變成了一行文字。
藍甲美人魚學著金髮蘿莉的樣子，將手中長戟高高地舉過頭頂。
「然後呢？」
「然後？揮下去。」
美人魚依言而行，重重地揮下了武器。
一瞬間，無邊的波濤突然自虛空***現，洶湧澎湃地湧向了地上的野豬群。巨浪洪水似地衝垮了野豬群，可憐的它們連個聲都沒能發出就消失在水裡。而屹立於波浪中的美人魚如同大海之神，操縱萬浪於股掌之中。
「喂喂，總感覺這麼做是錯誤的用法啊？」藍甲美人魚呆然地看著自己造成了一片澤國。
「……」某個金髮蘿莉可恥的匿了。
「對了……剛剛那幾個人類呢？不會，不會被沖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