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詢問
遠遠地，海艾和葉汐這對情侶攜手走了下來。跟在他們後面的，是一個低著頭看不見面目的少年。少年穿著一件厚實的綠色軍大衣，手裡拿著一個「大錘八十小錘四十」中的小錘。因為飛在高空，許天時也看不見更多的了。
海艾和葉汐穿著新衣服，都是名牌。看起來，他們不是第一次出來了。
就這身衣服，就證明他們已經洗劫了不止一家服裝店了……
許天時在妹妹許天晴的熏陶下，對服裝還是有點眼力的。
即使隔著幾千米。
海艾衝著車揮了揮手，似乎還說了什麼。看樣子，車裡坐的是錢源大叔無疑了。大叔的能力很奇特，只要坐在車子裡就能自動升級，比需要依靠殺戮才能升級的能力好太多了。
「我們什麼時候下去？」楚原問道。
「等等吧，先看看再說。」許天時沉吟了一下，道。隊伍裡多出了一個不認識的人，讓他有點猶豫不決了。這個人，他完全不熟悉啊。
誰知道這個人會不會把楚原和他捅出去。
「這樣，等他們走遠了之後，我們就下去找錢源大叔問問這個人怎麼樣。如果這個人不怎麼樣的話，我們就只能強行突入軍區去抓雙能力者了。」後面一句是許天時咬著牙說的。一旦真到了這個地步，他們就將與軍隊和所有能力者為敵。
從楚雅音的表現看來，她覺醒第一能力時絕對沒有愉快的記憶。所以，許天時需要更多的雙能力者來綜合情報。
海艾等人倒是沒分開，而是結伴一起，向著附近的商店走去。他們顯得很謹慎，雖然這裡是郊區，但是也不代表沒有變異者。一旦驚動一隻變異者，過不了一會就會竄出來一群。郊區的變異者只是比市區要少一點而已，實際上還是很多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只有一部分特殊的變異者會在白天活動。其餘的變異者，都是在晚上活動的了。白天的時候，它們會在陰暗的地方睡覺。所以，眾人才敢在這個時候出來尋找物資。
等到海艾等人消失在不遠處的商店裡後，楚原便羽翼一縮，像是流星一樣向雙層巴士墜落而去。
眼看著，這位天使就要讓這輛雙層巴士變成一塊廢鐵。只見楚原四翼猛地張開，完全違背物理原理的就那麼無聲無息地懸停在車頂上方了。強大的風壓都被聖光霧氣擋在了外面，但是缺氧依然讓許天時有點暈暈的。
楚原收起羽翼，抱著許天時緩緩落進了巴士第二層。
只是你為什麼還一臉幸福的不鬆手啊喂！
「這下可以再睡五分鐘了吧。」楚原半是試探半是撒嬌地說道。
許天時苦笑道：「你隨意，你隨意。」
他隱隱約約地覺得，楚原似乎是對他有點友情以上戀人未滿的感覺。
明明兩年前兩個人還互不認識，怎麼兩年後就發展成這樣了啊喂！
這兩年，你究竟對人家做了什麼啊許天時！
嘛，大概是錯覺吧，誰能喜歡上我呢。
啊哈哈，啊哈哈……
當然，許天時不排斥這種感覺。要知道他可是因為信仰時間而一直光棍到現在啊。別說抱蘿莉背少女了，他碰過的女孩子只有妹妹一個。
處於他這個年齡的人，不論是男孩還是女孩，都對戀愛有種詭異的憧憬。
「誰在上面？！」樓下，傳來了錢源大叔緊張地叫聲。
「是我啦，大叔。」許天時一邊說著，一邊緩步從二樓走了下來。
看到一臉混雜著無奈和幸福地複雜表情，錢源大叔舒了口氣，隨後神情古怪地問道：「小許？小楚？」
許天時拍了拍背後楚原的腦袋，楚原也沒辦法厚著臉皮再賴在他身上，所以一臉不情願的坐到一邊去了。
「沒錯，就是我們兩個。」他道。
「你們兩個怎麼來這的？昨天晚上那個天使是不是楚原？還有，其他人呢？」錢源大叔連珠炮一樣地問道。
許天時攤了攤手，道：「如你所見，我們兩個是飛來的。昨天晚上的的確是楚原，那個變異的能力者實在是太過分了，我們好好地躲在屋子裡，他非要把我們的屋頂掀飛。沒辦法，為了不被殃及池魚，我們只能飛出來。至於柯翊他們，都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對了，大叔，昨天晚上那個能力者，到底是怎麼回事？」許天時為了不讓錢源大叔再問下去，直接轉移話題了。
錢源大叔得到了滿意的大案，也沒想再問了。
他歎了口氣，一臉沉重地道：「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我聽說，那個男人的老婆似乎是被上面的人帶去，最後好像是死了吧。具體怎麼回事沒幾個人知道，都是以訛傳訛的說法。倒是昨天你們走了之後……唉，真是太慘不忍睹了。」
許天時忍不住好奇地追問道：「到底是怎麼了？」
錢源大叔臉上罕見地露出了恐懼地神色，道：「你們走了之後，那個人大開殺戒。直升機被他全部擊落，到處都是散落的屍體碎塊，血在地面上都留成了河。他像是鬼一樣，子彈完全打不中他。那些被上面收編的能力者也死傷慘重。他即使被打成兩截，只要抓著一個人吸血，不出十秒鐘就能恢復如初！他，他簡直就像是個吸血鬼。不，他就是個惡魔啊！」
看著錢源大叔那連鬍子都害怕的翹起來了的樣子，許天時倒吸一口冷氣。
「那他最後死了沒有？」楚原低聲問道。幸虧昨天他們跑得快，不然有可能就要和那傢伙大幹一場了。到時候即使不死，半條命也完球了。
錢源大叔苦笑一聲，道：「死是死了，但是因他而死的人，恐怕不下上千人。最後，他是被一個趕來的軍官殺掉的。那個軍官還真是厲害啊，輕輕一碰，那人就消失了。」錢源大叔很明顯的羨慕著那個軍官。
許天時心中一動，不知道那個人和自己相比，如何呢？
嘛，碰到的機會肯定不會太大。許天時聰明的將這個問題拋到腦後去了。
「那大叔，你們是怎麼出來的？」許天時再次轉移了話題，問道。他想問的東西太多，但是錢源大叔只有一個。
「我們？我們加入了民眾自發組織的一個自衛團體。平時我們都可以出來搜尋物資的，只是找到的東西不管是什麼都要上繳80，那群該死的吸血鬼。說是自發組成的，後面不還是軍方和政府高層在操縱著！不過，聽說上面最近要辦一個組織，據說會發佈任務什麼的。希望到時候能好點，不然這還讓人怎麼活啊。」錢源大叔一說起這個就怨聲載道，滿臉的氣憤。看來，軍區駐地那邊辦事還真不怎麼地。
「那怎麼才這麼點人啊？上面也不給你們發武器？」許天時接著問道。總共才50多輛車，即使按每輛車都裝上十個人來算，才不過500多人。對於第四區第五區十幾萬人來說，這點人連九牛一毛都沒有。
錢源大叔無奈地道：「上面的人也不知道為什麼不發武器，所以出來的人都是拿命拼，。不是每個人都想拼拼看，更多的人都守著上面每天發的那點吃的。他們也不想想，食物只會越吃越少，如果不趁現在多找點食物，等上面減少食物配給的時候該怎麼辦？」
許天時心中給了一個殘酷的答案。
那些只盼望著不勞而獲的人，大概會吃人吧。
「大叔，那個新加入的年輕人，是個什麼人？」許天時終於問到了他一直最想問的問題。
錢源大叔驚訝了一下，不過轉念就相通了。人家飛在天上，什麼看不到。
「那個是我們這兩天救下的倖存能力者。他有個妹妹，現在和小楊一起留在我們那個狗窩裡。聽說能力者的家屬要被單獨保護之後，就直接隱瞞身份，和我們一起行動了。平時他也不咋說話，挺害羞的，但是人不錯。」錢源大叔看到許天時似乎對那個青年有所顧忌，便如此說道。
許天時沉默了一下。既然錢源大叔這麼說了，就不可能錯了，頂多到時候再讓柯翊把一下關就好了。
柯翊曾經為他分析過每個與許天時相熟之人的性格，絕對準確，毫無偏差。至於許天時為什麼對柯翊這麼信任，還不是因為那個「永恆奴役烙印」，只不過他們本人都沒發現就是了。
「說起來，這上面這麼吝嗇，卻非要讓我們搜尋倖存者。一旦找到一個倖存者，就能免去10的上繳稅啊！有時候，我們為了一個倖存者都能打起來呢。」錢源大叔像是想起來什麼似地，感歎道。
許天時撇了撇嘴，不屑地道：「這只是軍方玩弄地一個小伎倆罷了。一方面是可以籠絡人心，讓別人認為他們還沒拋棄倖存者。另一方面，在這個世界上，人口就是最寶貴的生產力。人越多越好，畢竟食物吃完了還能再找，但是人死完了，就什麼都完球了。再往深點說，前面的人越多，後面的人不就越安全麼，為他們送死的炮灰不就越多了麼。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上面的人在限制能力者的覺醒和提升。在安逸的地方呆太久，會讓能力者產生惰性的。這對上面來說，雖然有害，但是益處卻是不用擔心會超出自己的掌控了。任何一個『成功的』上位者都會杜絕一切超出自己掌控的情況發生，如果是萌芽中，就直接扼殺。」
錢源大叔激動地一拍方向盤，大罵道：「我（和諧）……這群（依然和諧）……我就知道這群龜兒子沒安好心！」
許天時安慰道：「往好處想點呢，至少倖存者在軍區還能稍微安全點。如果讓他們一直生活在這裡，先別提能力提升了，能不能活到提升能力那天都不一定呢。」
錢源大叔也冷靜下來。在這裡發火有個毛用，那群腦袋長到了屁股上的人也聽不到，反而還傷了自己的身體。
得不償失。
「哈哈，大叔，我們找到倖存者了！」一聽就知道是海艾那充滿元氣地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