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都說跳舞是高雅的社交方式,可是在我看來,一男一女的牽手、摟腰、對視,加上緊密的接觸,就是釋放荷爾蒙而已。異性相吸,這是永遠不變的法則,不管歲月如何改變,跳舞的目的和心態總是一樣的,人們來跳舞的目的,就是要尋找一種約會的方式,尋找一種愛慕的眼光。
幾支曲子下來,我已經完全能感覺到駱霞在身體上對我的壓迫,我知道,她心裡現在在想什麼。本來剛才吃飯時,我還怕她是不是利用跟我的接觸進行秘密調查。可是現在,我也不再警惕了。
「男女之間的好感猶如跳舞。高興時就聚在一起,不高興了就走開,另擇舞伴。」我這樣對駱霞說。
駱霞在我的臂彎裡笑意盈盈:「我不這樣認為,我覺得男女之間應該是像我們現在跳得這樣如膝似膠、難捨難分,眼中只剩下對方,雙方的笑是那麼甜蜜,對方的目光是那麼牽腸,自己似乎不存在了,早已成了對方的一部分。」
我心裡怦然一跳,不自覺地將她向自己懷里拉近,我發現,駱霞的眼睛裡充滿著柔情。
舞會結束後,我把把駱霞送到她家樓前,駱霞下了車,含情脈脈地說:「天祐,謝謝你,今晚我過得非常愉快,再見!」
我望著她淡淡地說了句:」再見,祝你做個好夢:「
駱霞走了幾步,又轉過身來:「哦,我忘了,按電影裡的情節,我是不是該問一句話?」
我問:「什麼話?」
駱霞嫣然一笑:「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我說:「雖然很俗,但是,我願意。」
接下來的事情已經不必再描寫,因為我們兩個已經被**燒得昏了頭,在電梯裡就開始吻了,進了駱霞的房門,連燈都沒開就衝進了臥室。
我猛烈的動作很快就點燃了駱霞,她不再是那個文文靜靜的女人,這時的她像一隻母狼開始猛烈地與我搏鬥。也許是許久以來在王巍巍和莫小平之間尋找平衡使得我已經忘記了**還是一件興奮的事情,這個夜晚,我驚訝地發現,我其實還是青春少年。
直到一切歸於平靜,我才開始注意到駱霞這套房子,不大,是套只有六七十個平方的兩室兩廳,駱霞說是她父母給買的。我問她父母在哪裡,她說在內地工作,我也沒有再問。
我問她怎麼今天想起來約我,她說早就想約我,但是怕我誤會,所以一直沒有,直到上次她過生日在夜總會遇到,她才下定決心。
我開玩笑問她:「現在不是還調查我吧?」
她正色地說:「當然是調查的一部分。」
我一驚,問:「又調查我什麼?」
她說:「調查你的身體。」
「調查得怎麼樣?」
「馬馬虎虎。」
「好啊,我今天如此表現你還說馬馬虎虎?看我怎麼收拾你?」
於是,兩個身體又糾纏在一起。
我無法用語言說清楚那時候的那種感覺,駱霞細膩但是充滿彈性的肌膚充滿青春的質感,儘管我不是初涉人事,但是我第一次發現,**竟能達到如此奇妙,同為女人,駱霞竟與那些女人有如此大的區別。一個好的女人不但能安慰男人**,更重要的,是能撫平他心靈的創傷。
儘管我對駱霞還是有些懷疑,總覺得她如此主動是不是有什麼陰謀?但是,在那種一波一波不斷的高潮中,我忘記了自己。
這天,我跟丁辰一起去坑梓釣魚,我看他一直悶悶不樂,就打趣道:「怎麼?現在當了書記,是不是有點高處不勝寒的感覺了?」
丁辰道:「你別挖苦我了,我這兩把刷子你還不知道?什麼高處不勝寒?我看是寂寞無奈深院鎖清秋才對。」
我笑了:「怎麼?有點受氣的小媳婦的味道。說說看,怎麼啦?」
丁辰歎了口氣,說:「我呀,大概是幹不了這官。你看啊,我現在每天都要開各種不同的會,每次都要講話,講話少不了大話、空話和套話。我感到特別的虛偽,十分沉重。我以前要當官,是想像電影裡那些清官一樣為老百姓實實在在辦點事,可是,面對現實,面對那些潛規則,一切都似乎無能為力。」
我笑了,說:「你改變不了大的環境,但是你可以從小的方面入手啊,比如抓一兩件客觀上能為老百姓有好處的事情就可以了。」
他問:「你指什麼?」
我說:「比如,你加大力度對我這個舊改項目進行支持,既改變了城市形象,又叫老百姓有了一個休閒購物好去處,客觀上也改善了投資環境。這不就是我說的客觀上能為老百姓有好處的事情?我跟你說,為企業家服務就是人民服務。」
丁辰若有所思地說:「這個提法很有意思,為企業家服務就是人民服務。企業和企業家是社會財富的最大創造者之一,企業家也是社會主義的建設者,是人民的一部分,幹部為企業家服務當然也是為人民服務。」
我釣上一條,將魚放在網兜裡,說:「當官應該會幹,不能老按著以前左的那套。現在時代在變,當官的不能總被動地跟著情況變,要主動的去改變去適應。」
丁辰說:「我有些明白了,在你說的對企業和企業家的態度上,我要大力支持,不能把他們看成是以前政治書裡貶意很深的那種資本家。企業家也是人民的一部分,是社會主義現代化的建設者,中國有今天的巨大變化,企業和企業家功不可沒,這些黨的會議、文件都早有定論。實際上企業家成長也非常不容易,別看他們現在有的人很風光,甚至很張揚,但他們成功的背後都有一部艱苦創業史。很多人不是有白天當老闆,晚上睡地板的辛酸史嗎?」
我說:「對頭,這樣,你調整了心態,再辦什麼事,你的角度就不同了不是?」
丁辰說:「可是,這些我沒問題,可是官場上那種上下奉迎,我還是不習慣。」
我說:「你這就要好好地跟你的前任王兆瑜學學。記得修隆盛大道的事情嗎?為了修路,下令拆除路頂頭的那片客家圍屋,派出的幹部受到百姓抵制,於是無功而返。王兆瑜大怒,說:老百姓說拆不得就不敢砍?你們是拿政府工資還是拿他們的工資?好,你們想當好人,這個壞人我來當!他真的說到做到,身體力行,帶著警察,開著警車,現場辦公,三下五除二,一個上午,那片圍屋就拆了。王兆瑜以自己的魄力為修路掃清了障礙,在好官道路上邁出一小步。」
丁辰問:「這種做法在老百姓眼裡可是壞人壞官啊?」
我說:「這就是你傻不是。誰能提拔你?上級,上級眼裡的好官就是好官,老百姓再說你好在上級眼裡你也是個沒魄力的庸官,想提拔?門兒都沒有!你注意沒有?領導手下的幹部們大都是經過挑選的人,以實幹蠻幹加關係組成一條線。官場現在都已變成了鐵哥們兒。無論什麼樣的人,或多麼的正派,到官場一打滾,性格,理想,所學,才能都會變的,因為當今必須要學會說假話,做假事,阿萸奉迎,諂上欺下,等等官場藝術,不然就免不了要下崗,所以這些大家只好循規蹈矩。」
「世道如此,我有什麼辦法。」丁辰歎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