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加班了,回來晚了,道歉啊啊啊啊啊啊)
無言的行進,幾人來到了柳洞寺的門口。
從衛宮宅來到這裡應該只花了一個多小時吧,感覺卻像是已經走了一夜似的。雖然是和熟人一起行走至此,但是卻如同陌路,一路之上,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定下了進攻柳洞寺的計劃,之後一起來到這裡,兩名servant隱身在後,士郎和遠阪走在前面,saber無言的跟在後面,這種感覺,說是沉重倒不如說是緘默。
剛剛在家的時候,士郎提起了為什麼要得到聖盃的話題,可是saber卻說是為了拯救自己國家破滅的**,而做的方式就是消除自己的存在。
這種鬼才會認同方式,士郎實在是無法同意。
此刻,他的心中有些衝突,既感到憤怒和難過,同時也有些……高興,對,是高興。
因為,他終於有了一個可以正大光明的阻止saber獲得聖盃的理由。
但是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可以外露的,所以他保持著面無表情,向前行進。而遠阪不知道為什麼,一路上一直也保持沉默,在家裡談論為什麼要獲得聖盃的時候,士郎就感覺到她不對勁了,但是沒有問。而saber,自然也是不會說話的。
來到了柳洞寺所在的山的山腳,士郎停下了腳步,往上看了看。
漆黑的夜色下,灰色的石階通往山上,但是幾米之外,就看不見了,給人一種石階通往黑暗之地的樣子。
幾人走上了石階,往魔女的巢穴走去。
無需驚慌,無需擔憂,集結三名servant之力的戰陣,一定是聖盃戰爭的第一次,三騎士中的兩名,另外一名則是以速度和騎乘之物追加破壞力著稱的職階,rider。寶具方面,自己這邊佔盡優勢,一般戰鬥的話,自己這邊更是佔據制高點,根本無需害怕。
可是,遠阪和士郎卻是在忍耐著沒有顫慄。
上次來的時候,這裡的空氣之中,滿是四溢無法遏制的魔力,那活生生從人體內抽出的魔力就像是放的時間長的肉,**,發出了臭氣。而那被污染的空氣佔據了這裡的每一寸土地,讓人只是呼吸一口,就會感覺到暈眩。人類的怨念和痛苦翱翔在這污泥般的空氣中,發出絕望苦悶的呻吟,好像冤鬼的厲嚎。
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這裡的空氣依舊充滿了魔力,但是質量上卻已經不是當日可比的了。現在這裡空氣中魔力的密度已經超乎人類的想像,現在這裡完全變成了沼澤,空氣中已經沒有了曾經的嚎叫,魔力幾乎變成了有形的東西壓迫著這裡的,如同身處暴君的統治下一般,它們只敢低聲的嗚咽。
呼吸著這裡的空氣,士郎產生了自己再某個裝滿爛桔子的垃圾場的錯覺,燥熱且酸灼的空氣炙烤著他的皮膚,走在這樣的石道上,不用說,更加無法說話了。忍住想要揮手拍打胳膊上什麼都沒有的部位的動作,他和遠阪肩並著肩,走上石階。
「在這之前,確定一下各自要對付的對象」在走到半山腰的時候,遠阪開口說。
她說:「按照士郎所說的,那麼這裡要對付的就是三個人,兩名servant和一名master,山門前的assassin的上次就盯上了saber,這次她的目標應該沒有變才對,那麼saber對付assassin,而我們前往山頂,沒有意見吧,saber。」
士郎忍不住看向了身後的saber,只見她滿臉冰霜,眼睛看著自己前方的空氣,彷彿是看著某種險惡的仇敵。對於遠阪的話,她只是點點頭,這時已經足夠表明自己的決議了。雖然對方不是自己的主人,但是對於她的計劃,不用說,士郎一定會答應的吧,那麼就不用再轉問一遍了,saber乾脆直接答應了。
「那好,之後就是caster與葛木的事情了」遠阪轉臉看著士郎:「按照你所說,葛木的力量很強,那麼就要做下面的分配,由我們其他的servant,rider對付caster,archer對付葛木,明白了嗎?」
遠阪向他們說明了原因,她這麼分配是有原因的,caster擁有的寶具,那種破除契約的短劍,跟她對戰就要小心不要近身,本來這邊近身戰最強的saber要留下對付那個武士,剩餘的archer近身戰雖強,但是速度不佔優勢,如果不慎被caster的短劍碰上了一下……遠阪不想冒這個險。
她曾經被那魔女使用空間轉移偷襲了,萬一對付caster時,對方像上次那樣使用大型魔術攻擊,造成archer的破綻,之後使用空間移動偷襲archer就完了。而rider則不同,她擁有比archer要高很多的抗魔力,而且自身的速度要快得多,對於caster的魔術攻擊,她可以用速度的優勢進行躲避。到時候說不定還是她追著caster,打的她狼狽不堪呢。至於葛木,再怎麼強,他也是個人類,跟英雄對抗,絕對不可能的,archer對付他不會有問題。
說到這裡,遠阪的眉頭輕輕跳了一下,想起了來之前的時候。
櫻將他們送至門口,可是只是輕輕將rider喚了出來,讓她跟隨士郎與自己來柳洞寺戰鬥,可是她本身卻沒有將令咒書交與士郎。按照她的話說,她把令咒書毀掉了,但是已經命令了rider,對這次作戰全權聽從遠阪和士郎的吩咐。因為這次作戰的成敗很關鍵,所以還是讓自己直接掌控的完全狀態下的rider進行作戰比較好。
對於這個理由,且不說自己信不信,總之士郎是信了(因為自己這邊佔據絕對優勢,rider的實力高點低點無所謂)。不過這點也無所謂,但是遠阪認為,這是為了戰鬥之後,說不定archer和自己留有足夠的餘力,而士郎他們實力下降太多,會被戰後的自己直接翻臉,然後順手滅掉,櫻專門上的保險。
當然,士郎自然不會這麼想,對於櫻的這種做法,他並不在意,因為本來日der就是櫻的從者,是用令咒書歸屬於自己手下,現在她又重歸為櫻的從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本來就不是自己的從者,得何足喜,失何足憂。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士郎對日der是怕了,真的怕了,現在躲都躲不及,見櫻收回了令咒書,把rider收回麾下,他巴不得呢,如果櫻以後再想把rider交由自己手下……自己到時候眼皮放活點,腿腳麻利點吧。
說遠了。
對於遠阪的戰力分配的想法,士郎還是同意的,但是他有些疑惑,這樣的話,戰力分配正好,自己和遠阪完全沒有事情了。既然如此的話,根本就不用來了,自己的話到是會跟來,換做是遠阪的話,一定不會移駕至此,而是會在家裡等待勝利的消息吧--沒事來看熱鬧的作風可不是遠阪。
士郎眼睛轉轉,這邊遠阪已經看出來他在想什麼了,只見她哼了一聲,面色有些不善:「別太放鬆了,我們可不是來看熱鬧的,而是有更重要的任務。」
「嗯?是什麼?」士郎疑惑。
「這個山上的寺廟是那個魔女的巢穴,但是這並非無主之地,不管怎麼說,還是住著一批和尚的,而caster把這裡當成根據地,哼,如果說她沒有暗地裡操縱這些和尚,我可不相信」遠阪沒好氣的說:「我們要提防她用這些和尚做誘餌的事情。」
士郎恍然,忍不住張了張嘴巴。
對哦,曾經和caster對陣的時候,她在這個山頂上可是大搞了一場,用魔術彈把寺廟前的一大塊地方轟成了戰場中心的樣子。那裡的和尚如果只是被下了暗示了,夜裡醒不過來,第二天也看不到那一塊地方有什麼不對勁。可是每天這裡都有旅客遊玩,哪怕只是一個人看到了,到時候一問一說,也露餡了。
大概就是跟遠阪說的一樣,那些和尚被caster暗中操控了。
士郎忍不住咬了咬牙,想起了自己的同學,昨天剛剛來自己家的一成,難道他也被催眠了嗎?
繼續往山上走著,很快,到達了山頂。
然後幾人很輕易的看到了他,藍色和服的assassin。
如果說出淤泥而不染是形容某種人或事物的話,那麼,他毫無疑問,也在此列之中。
即使在如同污泥般渾濁滯洩,黑暗無光的這座山上,他的頭髮依舊颯爽的飄動著,比起著渾濁的氣流,他微微搖動的頭髮,更像是夜晚該有的涼風。五尺以上的長刀隨性的在手上握著,彎弧的長身,那銀亮的光芒彷彿切開了這裡的燥熱護和酸灼,讓人心中一亮,忍不住有些清爽的感覺。話裡的藍色衣服裝飾著他,俊美的武士此刻看著前來襲擊的敵人,臉上既沒有遇敵的興奮,也沒有將有受到攻擊而感到的恐懼,反而戴上了一絲無奈的表情。
「哎呀呀,真不是時候呢」他輕輕地歎息,看著saber苦笑:「如果你能再晚來一兩天,也許,我會更高興的。」
「何出此言,assassin」saber從士郎和遠阪的中間走過。
然後,光華突顯,似乎還帶著鳥叫或是電流的細鳴聲,她從洋裝的少女變成鎧甲的騎士。
見到此景,士郎忍不住咬住了牙關,然後他別開了目光。
「不,沒有什麼,請不要在意」武士臉上的笑容從無奈變成了愉快:「萬事總歸不能十全十美,即使有所瑕疵也罷,能夠和你好好戰上一場,已經了無遺憾了。」
他呵呵笑著,目光盯著saber的手腕,再沒有看過其他人。
和上次一樣,這次的他,也沒有在意來的有多少人,想幹什麼。劍士的眼睛裡映出的,也只有劍士的身姿。
「那麼,就由我留下,士郎和凜按照預定計劃,前往山頂」saber面對著眼前的敵人,用背影對幾人說。
「那我們就走吧」遠阪也不?嗦,大模大樣的越過了她,向上走去。
士郎跟著她也越過了saber,走上去。
在經過那銀亮身影的一瞬間,他忽然有些忍不住,想要看看saber的臉,看看她的表情。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股感覺是從何而來,最終,他只是默默的走過了她的旁邊,眼睛看著前方。
「小心點,saber」他像平時一樣說道。
「嗯」saber像平時一樣淡淡的回應。
越過剩下的台階,他和遠阪來到了柳洞寺的山門前,就在這時,前面行走的遠阪突然停了下來,擋在了路中間,不讓他往前走的樣子。
「呃,怎麼了,遠阪?」士郎一開始心思還在後面,沒注意,看到前面的紅色背影不動了,他急忙停步,就這還差點就撞上遠阪了。
「聽好」遠阪沒有回頭,像saber一樣背對著他,低聲說道:「因為同盟關係還沒有結束,所以我再給你一次忠告,如果你想讓saber免除那種命運的話,就把聖盃得到手,如果你還想為她著想的話,那就把自己全部使用,完全的聖盃被使用單一的願望的話,即使是改變歷史也是可以的,而且也不用說抹殺某個人的存在這種事情。明白了嗎?」
「……」士郎沒想到她居然會說出這樣的事情,一時間有些發愣。
但是遠阪沒有注意到她那種傻臉,忽然吐了口氣,語氣有些幽幽的:「而且,如果你能按照這樣的想法行事的話,我也就能和你好好的戰鬥了。」
「呃,唔,啊嗯,嗯」士郎呆愣愣的發出幾個音節,最後點了點頭。然後他有些困惑的問:「為什麼要這麼和我說,這樣的話,不是會讓我下定決心,成為你的大敵嗎?」
「哈,別讓人發笑了,半吊子」她嘲笑道,然後聲音忽的低了下去,嘟囔了一句什麼。
士郎的耳朵只能捕捉到其中兩個字:回禮。
之後,遠阪架起胳膊,快速的走進了山門內。
看著遠阪的樣子,士郎抖了抖眼角,感覺不知道是不是想笑。他忽然想起了,曾經在言峰教會的時候,他的大師兄,治好了櫻當時的突然狀況時,遠阪那個有些不好意思,卻又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謝意的的樣子。
可是,她似乎還不知道,依莉雅的事情,雖然身為創始御三家之一,但是遠阪似乎只是知道聖盃的載體是由艾因茲貝倫提供,但是卻不知道載體是什麼,在什麼地方……剛剛感到溫馨的心情瞬間插入了一根刺,士郎的手忍不住握緊了一下。
他搖了搖頭,跟著遠阪走進了山門。
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所知的依莉雅的情況,聖盃的情況,也是不完全的。當時神父說話的時候,他因為震驚而有些走神,所以對於其中的一些細節,還有某個關鍵,他沒有注意到……
石階之上,saber看著自己的主人走進了那座山門,眼睛一細,然後呼的一聲,手上暴起了一陣颶風。
小次郎看著一陣金色的光輝,驅散了夜晚的黑暗,周圍讓人感到灼人的污染也畏懼這黃金的光輝,紛紛散開。銀色的騎士周圍,張開了一個看不見的領域。
一出手就現出劍形,不再使用饒人眼的風王結界,拿出自己的聖劍,這是她對劍士的感激。上次多虧了他,自己的主人才得以獲救,所以這次,自己應該回應他的期望,使用全力和他好好戰上一場。
對面的俊秀劍士也明白她的意思,如書生一樣白淨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他似乎在琢磨什麼似的,微微瞇著眼睛看了看saber的臉,忽然道:「看起來,那個男人並沒有跟你說呢?」
「那個男人?」saber皺了皺眉,沒聽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有誰想跟自己說事情嗎?是誰?想說什麼?
正欲開口詢問,小次郎忽然搖了搖頭,呵呵笑了:「不理解嗎,也無所謂。而且,這樣正好,我們依舊保持著第一次見面的平等呢。」
寬大的袖子中,一根如同普通人的手腕輕輕伸出,一點一點的舉起了那長刀。弧形的長刀反射著月光,感受著那一抹銀亮從自己的腳底劃過自己的臉頰。
武士的眼睛閃過一絲亮光。
士郎和遠阪此刻站在了柳洞寺的寺院內,在正殿大堂前的那塊空地上。
如同上一次來的時候一樣,他們站在中央的石板路面上。而且與上次一樣的是,這次他們也是一進門就與敵人對峙上了。
caster,穿著象徵黑暗的袍子的女魔術師堂而皇之的站在大殿的門前,斗篷下面的嘴角帶著笑意,她似乎很是輕鬆的打量著他倆。
當然,與上次不同的是,自己這邊這回多了個從者,而且對方也不是孤身一人。
即使在夜晚也穿著死板的,暗綠色的西裝,就像是已經沒有生命的柳樹的顏色,女魔術師的master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後。
消瘦的臉頰,鏡片後面的是無機質的目光,他看著遠阪和士郎,不發一言,沒有吃驚和有什麼念頭的樣子,就像是平時講課時一樣,毫無表情。
葛木宗一郎,遠阪現在信了,原來葛木真的是master。此刻,他看著遠阪和士郎,嘴巴抿著,完全沒有想說話的意思。
士郎倒是沒有想到葛木居然會這樣直接站出來,本來照他的想法,像現在這樣的架勢,自己這邊如此的佔優勢,換做是caster,應該是會讓葛木躲藏在一邊,找機會偷襲自己和遠阪的,但是現在這麼大大方方的站在他的面前,說實話,讓他感到有些吃驚。
但是caster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吧,讓她如此有恃無恐,絕對不是毫無道理的。
比如說,站在他們兩個旁邊的,那個黑袍子。
他們面對的不是只有葛木和caster,在士郎和遠阪面前,一共有三個人。
同樣是穿著黑袍的人,但是站在那個聖盃戰爭組合一旁的傢伙,他的袍子不像女魔術師那樣帶著紫色的裝點,也沒有什麼黃金的掛飾,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黑袍,就像是一塊黑布披在身上的樣子。
從遠阪和士郎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他和caster和葛木站在那裡,明顯是一夥的。只是,比起caster,他把自己的臉遮的更加完全,深深的兜帽將頭完全遮蓋了。別說露個下巴,就連他是男是女都無法分辨。
不過,大概是男的吧,因為升高超過一米八的黑袍人是女的還真不多見……
忽然,士郎感覺到從那個黑袍裡面,射出了某種玩味或是說感到有趣的眼神。
這是誰?士郎忍不住想,對於這個意外的人物,他想不到會是誰。
遠阪倒是沒有管他是誰,開口就是一陣符合她本質的惡毒奚落:「哦,雖說是好久不見,但是我還真沒想到能夠再見到你呢,我還以為來到這裡只能看到一座空寺,你早就已經無影無蹤了。找到新的夥伴所以底氣變足了嗎。」
「真是個沒有教養的大小姐呢」魔女失聲笑了,她搖了搖頭,語氣裡面沒有一點感到不安的意思,似乎勝券在握:「不過,這次之後,你應該就會長長記性了。」
「真讓我吃驚,居然還如此的冷靜,這次你找到的幫手是什麼大人物嗎,讓你這麼自信滿滿啊」遠阪聞言冷笑一聲,也不等caster回答,把目光從她身上轉開,看著那個黑袍子的傢伙。
「唔,意外的幫手啊」忽然,她皺起眉頭,口中高聲叫道:「喂,綺禮,是你嗎?」
「嚇……」士郎被駭了一跳,瞪圓了眼睛看著遠阪,然後轉過頭去盯著那個人。
綺禮?言峰綺禮?士郎看著那個黑袍子,怎麼也沒有把他和言峰那個人聯繫在一起,雖然那個傢伙平時也是一身黑,個頭也很高大,可是應該沒有這個裝扮的惡趣味癖好吧。遠阪怎麼會叫出他的名字來,呃,遠阪是和言峰想出了十年,認他應該不會認錯的,難道說,這個傢伙,真的是言峰綺禮嗎?
「哈哈,嗯,雖然知道你會這麼說,但是站在這個角度聽,還真是奇妙的感覺。那個神父,居然會把我和那個傢伙聯繫在一起呢」黑袍子之中傳來一個大笑的男人聲音,明顯不是言峰綺禮的。他的聲音並不粗壯,稍微有些少年人一樣的嘶啞,只是語氣有些粗暴,彷彿某種不良少年的口吻。
「嗯,不是嗎,嘖」遠阪臭著臉咋舌,臉上彷彿有些失望加生氣。
士郎:「……」
「那麼,你是誰?」遠阪收起了臭臉,冷聲質問那個傢伙:「剛剛你說知道我會這麼說,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聽你跟我說過這次的事情而已」男人呵呵笑道,兜帽輕輕搖擺,說明他在搖頭。
「嗯?什麼?」遠阪有些疑惑。
「那可是我小時候最好的床邊故事呢……啊,你聽不明白,沒關係,只要讓你看看我的樣子,你應該就能很清楚了吧」黑袍的男人一直都是在笑著,彷彿很是高興,說到這裡他伸手向自己的後腦勺,抓住帽兜的後端。
輕輕的,他向前走了幾步,拉下了兜帽,將自己的臉露在了對面的兩人面前。
今天晚上的月亮很是清晰飽滿,雖然在這個寺廟內,因為四溢的污濁空氣而顯得有些不是很清晰,但是總體而言,月光還是有的。藉著這微亮的月光,遠阪和士郎看清了他的相貌。
頓時,抽了一口冷氣,同為魔術師,眼神都很好的兩人同時瞪圓了雙眼。
與高大的身材不符,這個男人的相貌很是清秀,甚至堪比外面的那個武士。雖然紅色的頭髮顯得有些亂糟糟的,但是臉上的皮膚卻很白皙,精緻的兩撇眉毛下,一雙幾近藍色的深翠色的杏眼,大眼睛此刻帶著笑意,顯得機靈又不是可愛,好像某個女孩子的眼睛。而高挺的鼻樑和短削的嘴唇又給他增加了幾分陽剛的意味,可以說,這個男人的臉,既有女性的線條柔和,又很有男性的魅力,可以說,是位帥氣的美男子吧。
可是遠阪和士郎一看到這個男人的臉就僵硬了,同時,下意識的,她們互相看了看對方的臉。
那個傢伙的頭上有些亂糟糟的,紅色的頭髮,很明顯,跟衛宮士郎這個傢伙腦袋上頂著的幾乎一模一樣。而他的臉,那白皙的皮膚和深翠色的大眼睛和……那活脫脫的就是遠阪凜的那張臉。
雖然有些部分很男性化,但是去掉這些,他和遠阪長的真是太像了,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但是,那頭髮明顯是從士郎頭上取下來的。
難道……
此刻,遠阪看著士郎,士郎看著遠阪,兩人心中同時想到了一個荒誕的,不可能的,可笑的,很是瘋狂的恐怖想法。
「喂,好久不見的見面……喂,至少看著我這邊……不,應該說對你們來說是第一次吧,但是還是說聲好不見吧」男人出聲叫兩人道,他伸手招了招,眉開眼笑:「喲呵,好久不見了,爸爸,媽媽。」
……
「呼--」
冷風吹過,遠阪和士郎,兩人機械式的轉過頭來看著他,目光很是空洞。
男人卻沒有看兩人的眼色,他抬起頭來看了看天空,彷彿有些失望的歎了口氣:「真是的,這裡沒有辦法欣賞到好一點的月色啊,好想和老爸你像以前一樣坐在台階上賞月啊,嗯,還有吃西瓜。」
「……」
死寂。
良久,柳洞寺的上方,漆黑的夜色被不和諧的聲音撕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兩個完全不同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混合的慘叫傳到了很高的地方,幾乎達到了月亮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