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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施陣，很明顯是抱著將整個人界所有生靈都血祭的念頭。」
皇雅見識非凡，看的出來這種陣勢代表著什麼。
說著說著，她的臉上也滿是掩不去的怒容。
血祭大陣？血祭整個人界？
狐臉色一陰，怒聲道：「一定是海帝！能在海域搞風搞雨，除了他，沒有別人！」
聽到這話，皇雅搖了搖頭，「想不到人界居然有這等殘忍的人，連同族都不放過。」
「人族中，最不缺這樣喪心病狂的敗類！」
狐怒哼一聲，旋即喘了幾口氣，平息了自己心中的怒火，低聲說道：「以林凡的性子，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絕對不會袖手旁觀。這大陣被破，想來也是他的手筆吧。」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種陣法是以自身精魂為引，除母陣以外，每一個子陣都會留下施陣者的印記。這樣的陣法很難破除，而且施陣者會借由大陣不斷重生……」皇雅只是看了看虛空中漂浮著的血霧，就已經將海帝立下的大陣猜了個**不離十，「他能破掉此陣……這也就是說……」
「他晉陞了返虛。」
狐聽到這裡，也明白了皇雅要表達的意思。
可他臉上流露出來的，卻是一絲難掩的笑意。
皇雅不滿的瞥了他一眼，「怎麼，敵族出現了這樣的強者，對你來說就是件很開心的事情？」
「哼，別忘了，我也算是他的半個老師。」狐輕哼一聲，「更何況，如果他能夠走到人族的最頂點，對妖族來說未必是一件壞事。」
「現在的局勢，確實需要一個強大的力量來打破它。林凡不是那種墨守陳規的人，在他心裡，對於種族之觀，並不是十分的在乎。」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好了。」
皇雅知道自己無法改變狐的想法，索性不再多說，金眸厭惡的看了一眼前方的血霧，說：「我討厭這裡的味道，快點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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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劫山頂。
天劍山莊。
陰雲如墨，遮盡天空。
狂風不停呼嘯在天劍山莊的廣場上，宛如一把把鋼刀刮過，留下觸目驚心的傷痕。
驚天君眼神凝重，氣息已經有些紊亂。
他之前的攻擊，都被對方輕而易舉的化解。
而且，對方直至此時都沒有露過面。
「這就是返虛的實力麼。」驚天君看著那片漆黑的虛空，心底傳來一陣虛弱與無力的感覺。
當時他與蕭虛子對戰風不語時，對方並沒有使出全力。完全是以一種戲耍的心態，在與他二人交手。
所以，驚天君對於返虛強者的實力，還不是十分的瞭解。
如今天劍山莊這名神秘莫測的劍主僅僅是隔空與他交手，就已經逼的他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才能夠保證不被一擊殺死。
那種無力感，讓驚天君感到了深深的挫敗。
林玉依舊像是座雕塑般坐在那裡，不聞不問，不言不語，狂風拂過他的臉頰，撥弄他的長髮，卻無法讓他睜開雙眼。
他的雙眼無法視物，是閉是睜，都無關緊要。
他一直都在用心去看這個世界。
眼中雖無遼闊天地，心中卻有一方世界。
儘管他現在靜的像是雕塑，但真正的波瀾，卻恰恰以他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掀開。
他的腦海中出現了無數片段。
一道不世人影立於諸天巔峰，面對強大的眾神，他單人單劍，所向披靡。
畫面變幻，這道人影變成了一柄斷劍，變成了一座插滿了長劍的山峰。
山峰之頂，坐著一個讓他感到熟悉的人。
林玉靜靜看著他，而他卻突然站起身，笑望蒼天，吐出癡妄二字。
這個畫面，正是林凡枯坐百年，一朝悟道，成就返虛的那一瞬間。
林玉心無旁騖，耳畔唯有癡妄兩個字不斷迴響，彷彿魔障。
廣場上，這一場面詭異至極。驚天君無聲望天，林玉沉默而坐，大風呼嘯，墨雲遮天。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原本呼嘯的狂風驟然一停，風中夾雜著的灰塵都突兀靜止，粒粒分明的呈現在那裡。
天上的墨雲裡傳來一陣劍鳴。
不同於林凡悟道時，漫天黑雲壓境，魔神降臨，諸天頂端傳來問罪之聲。
就在林玉睜開雙眼的那一瞬間，劍鳴驟起，墨雲散去。
虛空中響起了一聲悶哼，那名神秘莫測的劍主，似乎受到了一些傷害！
沒有劫雲，沒有劫難，沒有任何異變，林玉起身之時，他便已經是返虛了。
一切，都是那樣順理成章，彷彿事情就該是如此。
驚天君雖然不知道在剛才那短短的片刻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他能夠感覺到林玉的變化。
更主要的是，林玉的態度，很明顯傾向於他。
「林玉，你想違背我的意願？」
放晴的天空，裂開了兩條巨大縫隙。
在縫隙中，是一對血紅的瞳孔，散發著讓人驚恐的光芒。
很明顯，這就是劍主的威能。
裂天之能。
林玉手一揮，長劍輕握，神色無悲無喜，就像是幹了一件不值一提的事，輕聲說道：「在此之前，我沒有實力違背你，就只好順從。但現在我擁有和你相同的實力，你又有什麼資格凌駕於我之上？」
「順從，是弱者向強者乞憐的方式。如果我不再是弱者，你不再是強者，這種方式，就不再需要了。」
林玉的聲音並不有力，可他的嗓音就像是有某種特殊的魔力，使人感到無限的勇氣。
他轉過頭，看了看驚天君，「之前我說過，我做不了主。但是現在，這裡就由我說了算。」
驚天君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清楚。
「很好，林玉，我喜歡你的語氣。」天空裂開的縫隙忽然消失不見，一個披著整齊長袍的男子，站在原處。
他長著一張沒有什麼特色的臉，但就是這種沒有特色，才讓人覺得他十分危險。
他只是負著雙手站在那裡，便有一種無懈可擊的感覺。
林玉知道，這是已經步入返虛巔峰的徵兆。這個名叫劍主的神秘男人，可以說是整個人界中，最強大的返虛強者。
至少在他之前，林玉從未見過比他更加接近破虛的存在。現在他自己也步入了返虛，更是能夠明白，自己與他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我很欣賞你。」劍主望著林玉，臉上真的充滿了欣賞之色，「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像你這樣，讓自己硬生生停留在歸一巔峰，而不去度過返虛大劫。你的做法，讓我想到了年輕時的自己，成大事者，從不會急功近利，你有強大的忍耐力，更有現在那些所謂的天才，無法比美的毅力。做我的弟子如何？十三年前的話題，你我今日可以再來說一遍了。」
劍主說完，臉上甚至還露出了一些鼓勵的表情。
他佔據天劍山莊許多年，對於林玉的關注，遠超過其他所有人。
這也正是林玉能夠如此瞭解他的原因。
十三年前，林玉步入歸一的那天，他曾找過林玉，表露出收他為徒的意圖。不過那個時候林玉卻用沉默拒絕了他。
現在劍主再次提出了這件事情，並非是見林玉成為了返虛強者就想要息事寧人，而是他真的對林玉十分感興趣。
「怎麼樣，就不好好考慮考慮麼？」劍主見林玉表情如常，心裡暗歎一聲，覺得有些可惜的追問起來。
但就在這時，林玉抬起頭，與他對視，「十三年前，我用沉默回答你。十三年後，這就是我的答案！」
說完，林玉縱身一躍，劍鋒泛起玉光，是毫不留情的一劍！
劍主眉毛一皺，身後幻化出一柄長劍，凌空旋轉，朝林玉激射而去。
林玉雖然初晉返虛，對於力量的理解與控制不如劍主，但是因為實力的增長，他也覺醒了一部分前世的記憶。
他記起自己似乎與一個強大存在有些關聯，劍招也不由得帶入了那個存在的影子。
就是這些記憶與劍招，給劍主帶來了難以想像的麻煩。
「你對於劍的領悟，早已經不遜於我了。」劍主作劍指，運起一道虛幻劍影，擊碎了林玉的進攻，同時說道：「但是，返虛層次的交手，並不是招式精妙就能夠佔得上風。」
「雖然你拒絕做我的弟子，不過，在這天劍山莊中，唯一有資格與我對話的人，就是你。」
「今天，就讓我以另一種身份，告訴你真正的力量，代表著什麼！」
劍主話音剛落，他的背後便是出現了七把巨劍。
這七把巨劍顏色不同，卻都散發著極為可怕的威壓。
林玉輕皺眉毛，暗自警惕起來。
可他的警惕之心剛剛升起，劍主身後那七柄巨劍，已然越空而來，宛如七道神光，撕裂了一切阻礙。
「無瑕！」
見到這七道神光，林玉匆忙劍運起自己最強的一招無瑕之劍，擊碎了其中的三道，旋即便被另四道劍光逼的連連後退，握劍的手已經流出了鮮血。
樣子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