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燒燬了城池，並沒有帶走韓儒生與龍雪。」
林凡攜燕傾城回到屠域以後，便對邪心等人說明了東域大陸的情況。
此時妖族大患已絕，但是內患又生。
察覺到這尷尬境地的眾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不過，很快的，他們就將矛頭調轉到了林凡與燕傾城身上。
尤其是林煙雨和小小兩人，更是不懷好意的瞪了林凡幾眼。
「門主這般本事，真是讓我羨慕啊。出去一趟，居然就撿了個絕色美人，如果我也有這種本事，怎麼還能孤身至今？」
噬心鬼的語氣裡滿是揶揄，同時還用看好戲的眼神看向了小小。
戰事過後，眾人心神緊繃，現在這種調笑的語氣倒是能夠緩解一下氣氛。林凡雖然有些尷尬，倒也沒有阻止他們的行為。
但他還是怕小小有所誤會，唯有解釋道：「燕姑娘與我也算是舊識，這次途中偶遇她被人圍攻，只好出手相助。而且，我能夠除掉海帝，她在其中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事情並非你們所想的那樣。」
說到這裡，林凡特意看了小小一眼。
很顯然，他這番解釋，就是特意說給小小聽的。
小小聽後，臉色果然好看了幾分。不過她見燕傾城對林凡那種百依百順的模樣，心裡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林煙雨見狀，在一旁小聲道：「以這姑娘的傾城之姿，很難保林兄弟不會動心呢。」
「我相信小凡。」小小勉強一笑，眼神卻是堅定無比。
林煙雨嘖嘖笑了笑，說道：「林兄弟也不知是哪輩子做多了好事，身邊總是環繞著這麼多的紅顏。還有你這個知己，想來也是此生無憾了。」
「姐姐這話，可是把自己也繞進去了呢。」
小小掩唇微笑，指出了林煙雨話裡的語病。
林煙雨聞言，頓時想起自己也算是林凡身邊的『紅顏』，面上不禁飄起粉色，掐了小小一下，嗔道；「你這妮子，你就不怕我搶了你的人？」
「姐姐如果喜歡，那就送你了。」
兩人互相打趣幾句，笑鬧成一片。
見到這副情景，林凡心中也是一鬆。
他最怕的，就是這場戰事，在眾人心裡留下永遠不可磨滅的陰影。
但看現在的情況，他知道，人界的這次浩劫，算是險險度過了。
「我們現在還不足以放鬆。」
等到眾人再談笑幾句，邪心倒是站出來說動：「依門主之言，那白莫愁現在至少也擁有了返虛的實力。而且還有火神傳承，這種人，所帶來的危害，絕對不比妖族更小。現在妖族動亂雖除，可是內部還是有些許多事情要去解決。因為這次妖族入侵而甦醒過來的返虛強者有很多，這些人，都是世家領袖，如果讓他們緩過這口氣，再對人界的統治權生出窺覷之心。無論於誰來說，都是個大麻煩。」
「我明白你的意思。」林凡聞言，點了點頭：「現在事情的關鍵，確實就在於此。如果不能將人界內部的動亂解決，即使妖族之事平息，恐怕還是一場徒勞。」
「那我們該怎麼辦？」
噬心鬼雙眉緊鎖，有些擔心：「那些返虛老不死，甦醒以後就沒有露過面。如果他們真的內鬥起來，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去阻止？」
「是啊。」邪心歎息道：「說到頭，還是我們的實力太弱。什麼事情，都需要門主來抗。」
這句話說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諸位，我有一個建議，不知……」
就在此時，燕傾城站了出來，有些欲言又止。
林凡看了她一眼，說道：「既然你有這個意思，那就說說你的看法吧。」
燕傾城點了點頭，說道：「人界現在的情況，並非是那些世家間的內鬥。而是那些返虛強者的態度。現在的人界，突然出現許多返虛強者，這在以前是沒有發生過的事情。說起來，對於這些幾乎站在頂峰的強者，我們確實沒有什麼辦法去控制他們。我們能做的，就只有保證這些人的態度，不會對人界不利。」
「你的意思是……」邪心聽到這個說法，眼睛頓時一亮。
就連林凡都對燕傾城有些刮目相看。
要知道，他剛才想要說的辦法，與燕傾城的意思幾乎如出一轍。
對於修為已經達到了返虛的強者來說，沒有什麼比實力更加重要的東西。
哪怕是家族，還是一界之主，這些事情，對於他們都沒有什麼吸引力。
家族沒有了，他們可以用悠遠的歲月再次創立。一界之主，有了實力，難道還愁無法坐上這個位置？
所以，這些返虛強者的心中，只有對於實力的堅持追求，燕傾城說的辦法，正是林凡認為最好的解決辦法。
「如果我們能讓這些返虛強者的注意力從人界轉移，那豈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
燕傾城微笑道：「諸天萬界，許多神秘的世界，都沒有被開發。這些返虛強者應該也對這些世界很有興趣。」
林凡點了點頭，認同了她的看法：「我去過地界，光是那裡，就有許多吸引返虛趨之若鶩的遺跡。這件事情，確實可行，只要我們掌握好一個度，讓謠言散播出去，又不必太過誇張，想來這些對於實力渴望若狂的強者不會拒絕上鉤。」
「那這件事情，就這樣辦了。」邪心屬於想到就做的那種人，當她聽完了林凡的解釋，便興奮的去找人來施行這個計劃。
噬心鬼看著她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對林凡拱了拱手，歉意道：「門主，那我也告退了。」
「你的身體還需要再靜養一些時候，這段時間最好不要與人動手。」
林凡對他笑了笑，同時囑咐道。
噬心鬼應下之後，便追著邪心而去。
隨即，這裡就剩下林凡，燕傾城，小小，還有林煙雨四人。
林凡面對三女玩味的目光，饒是心性再怎麼淡然，此時也經不住尷尬起來。
「燕姑娘，你也累了吧。我帶你去休息。」
就在氣氛有些凝固的瞬間，林煙雨笑著站了起來，對燕傾城說道。
燕傾城也不是笨人，她知道現在沒有她說話的立場，便跟著林煙雨走了出去。
這樣一來，就只有林凡和小小兩人，說起話來也方便了許多。
不過，小小並不是那種會死纏爛打，甚至無理取鬧的女人。這麼多年來，她的脾氣雖然有些改變，但她骨子裡溫婉的性格，卻從未變過。
「你也早點去休息，現在的人界，還有好多事情要你來奔波。」小小為林凡斟了一杯茶，語氣溫柔地說動：「之前蕭大哥有來過，他說他會先回蕭族。他讓我告訴你，驚天君一個人去了千劫山。」
聽到這句話，剛剛拿起茶杯的林凡，瞳孔略為一縮，又將茶杯放了回去。
小小知道千劫山是什麼地方，也知道天劍山莊對於林凡來講，究竟有什麼含義。
那裡，是讓他父親受辱的地方。
儘管林若愚死了很久，但他卻一輩子都要背負著叛徒的名聲。
當年林凡爭天劍之名，就是想洗刷掉父親叛徒的名聲。可他身為叛徒之子，哪裡會被天劍山莊承認？
「唉。」林凡搖了搖頭，苦笑道：「現在天劍之名，於我來說也不是必爭的了。但驚天君如果在那裡出了什麼事，我也不能袖手旁觀。」
「他就是為了你去的。」
小小說道：「蕭大哥說，他和驚天君此番行動，都是為了查明你的真正身份。聽蒼生涅槃前輩說，這件事情，有關於諸天萬界的生滅，有關於無數人的性命。」
「嗯，我知道。」林凡點了點頭。
他想起了生命之主的態度，同樣想起了月神的話。
他們已經站在了修者的頂峰，成為破滅虛空，掌控萬界的存在。可是，為什麼他們要將賭注押在自己的身上？
林凡對這件事情也感到十分的好奇。
既然驚天君為此事獨闖天劍山莊，那他也不能坐在這裡悠閒的喝茶了。
「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但我希望你能小心。」小小歎了口氣，掏出一個玉珮，掛在了林凡的腰間。
那玉珮上，寫著楚媚二字。
「這是已經過世的爺爺，留給我唯一的遺物。」小小看著那塊玉珮，像是想起了自己的遭遇，眼神裡帶著些悲傷：「我不想承認自己的姓名，不想承認自己的身世。可是，不管我承不承認，我的名字都是楚媚。」
說到這兒，她靠向林凡的胸口，柔聲道：「但是，你要記得，無論我是誰，你都是我認定的人。我不希望，在未來的某一天聽到你的死訊，我不希望再次變成孤單一人。」
「小凡，求求你，照顧好自己，哪怕是為了我。不要拋下我，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會獨活。」
說著說著，小小的淚水，打濕了林凡的前襟。
林凡歎息一聲，伸手抱住了她。
此時此刻，他心裡雖是有些沉重，但卻格外充實。
「傻丫頭，我怎麼會拋下你呢？」
聽到這句話，小小已然泣不成聲。